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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女师爷-第11部分

小说: 女师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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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翁在这种情况下,整个人都傻了,一个劲声音发抖的问:“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可大伙都收到了冷文宇的眼色,都不回答。
  王青秀笑着笑着,又变得愁眉不展,“冷先生不大好呀,咱这走了一路,还是没找到凶器呀,难不成真被刘征给烧了?”
  老翁再次抖三抖,“什么凶器?官爷呐,到底都在说什么?”
  冷文宇不断的用扇子敲击自己的手掌,回想上午公堂上的一幕,否决道:“如若真的烧了,他又何必自认毁去凶器?岂不是承认刘文是凶手木杆是凶器,让人得知这事儿就是他干的?那么强调凶器没了,定然是想让我们相信凶器已经焚毁,从而放弃。”
  一米九个头的年轻捕快凑过来:“冷先生有个事儿,小的忘记告诉您了,我们问了整整两天终于找到看到李全他们第一次进城的人了,他们说第一次进城时,就没有看到谁手里有木杆。”
  老翁再次惊呼:“木、木杆……”,嘴唇抖三抖,不再说些什么了,只是缩着肩膀站在那里。
  冷文宇反应过来,“看来,确定是在郊外”
  高个捕快支支吾吾:“……可这……我们都沿路沿河找了,没找到。”
  冷文宇皱起了眉头,“这样?”
  高个捕快看着水面,有些忍不住了,深吸口气,说:“冷先生,你说……这到处都找不到木杆,会不会被扔到水里了?”
  冷文宇看向覆盖着冰的河,心道:有道理,毕竟这么冰凉的水,谁会下水去找,的确是藏匿凶器的好地方,而且,冰下河水在流动,山里镇挨着西南诸国,兴许凶器就随之飘到了其他国家。
  王青秀也被这捕头的话吸引的向结满冰的河面看去,打了个哆嗦。他眼睛一转,踮起脚尖,拍了拍高个捕快的肩膀,“小兄弟很有想法嘛,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就交给你……”,手下一空,原来那高个捕快已经溜了。
  王青秀虎起脸,抬手招呼几个捕快过来,“来来来!谁会水,下去看看去。”
  其他捕快们凑是凑过来了,却全都缩着脖子抓着脖领,夸张的打了哆嗦,“捕头,我虽然看起来壮,但我武功不好内力不足,下水不得冻死了!”
  “我还没娶媳妇呢,不想因公殉职。”
  “我、我、我不会水,下不了水。”
  “捕头,这是会死人的。”
  王青秀正和一群捕头扯吧,就见一把扇子和雪白的外衫迎面兜来,一股冰雪的气息就钻入了鼻腔。
  “瞧你们那怂样!冷某自个来。”冷文宇冷哼一声,运起内力护住全身,顺着小朵出事的那个窟窿走入水中,然后哈腰钻入冰层向水深的地方游去。
  王青秀只来得及接住冷文宇的扇子和扯下脸上的外衫。
  其他衙役都惊呆的望着河面,齐齐打了个哆嗦,暗道:没想到那么个高高在上的刻薄冷血的冷师爷,竟然会为了一个傻姑娘的死这么拼。这河里又是水又是冰的,他们可不敢下去。
  “汪呜!”小家见主人入水就要跟过去。
  王青秀手快一把薅住了它的项圈,“小家别去,冷先生绝对不会有事。”
  冷文宇一入冰水,捆绑着头发的发带就被水流冲开,墨色的长发飘散开来。她原地巡视了一圈,顺着水流方向游去。
  阳光透过冰层和水层,光线呈现扭曲的照亮河底。那些上一年留下来的干褐色的水草有的冻在冰层中,有的随着水流飘荡……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终于,冷文宇在飘荡的褐色水草中看到了水下扭曲变形的木杆。
  靠近后,她映出水波光影的脸上露出骇然——一只破旧的绣花鞋被水草纠缠在河底,那根木杆就插在鞋壳之中,几丛水草就像是胳膊一般缠绕其上。
  冷文宇过去握住木杆,犹豫了下一附身捡起小朵遗落的单只鞋子。
  半个时辰后,冷文宇回到小朵的案发现场,准备从那处小朵尸体被发现的沟壑末端,那处没有冰层的水面钻出去。
  她透过浑浊河水,向上看的时候,忽然停下了出去的动作。


第18章 案起:冷师爷(十四)
  冷文宇所在的位置正是发现小朵尸体的沟渠末端。
  此时的阳光很耀眼;她蹲在水里这个位置看上去,岸边那些衙役逆光变作了黑影。黑影们由于水的折射变得异常高大,并随着水流的波动扭曲狰狞……如鬼怪般张牙舞爪。
  冷文宇在水中慢慢抬起手,手指摸过沟渠末端冰层断面的下表面。这里的冰层有四指厚,在水面上上压根就看不到冰层的下表面。而她身处当日小朵的位置,才看到就在冰层断面的下表面有几个圆形的凹痕。
  就像是有人将圆柱形木杆插入冰层下,木杆深入冰层下角度倾斜挨着冰层的下表面,而水上拿着木杆的人以木杆、冰层挨着的位置为支点,用力向上反复撬动后留下的痕迹。
  冷文宇再次观察水底四周,更是看到冰窟窿到她现在所在沟渠末端的布满青苔的水底,有着一连串不完整的圆形痕迹,就像是用力拿直径两三指的圆柱形物体捅向水底,水底青苔被蛮力压开,露出了下面的泥沙表面,形成了一个个不完整的圆形。
  人们总是觉得孩子不会撒谎,遇事总是盲目的倾向“天真无邪”的孩子,发自内心回护他们。她也犯了这个错误。
  可惜结合此时看到的线索和老翁的证词证实:李大力几个孩子的确像刘师爷狡辩说得那样,撒了谎。兴许是为了显得他们更加无辜,兴许是孩子间的“友谊”。
  刘文他们并非一直站在岸边,更非单纯的站在那里叫嚷恐吓,而是一路跟着小朵。
  她慢慢闭起眼睛,周围的场景忽然变了——
  小朵满面惊恐的破冰向冷文宇所在处逃来。四个小孩站在冰面上残忍的叫嚷着。
  刘文手中拿着木杆紧随其后,木杆不断扎进她身后水中,插进泥沙带走片片青苔留下一串圆形痕迹。
  刘文等犹如往日戏耍猫狗一般狞笑着……他们的声音扭曲的嗡隆传入水底,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小朵慌不择路钻下冰层,等忍不住冒出水的时候,一根木杆斜插入冰层,不断翻找搅动。
  小朵只得在水中后退……来到冷文宇所在处,怕怕的看着刘文被水层折射后放大扭曲,倍感狰狞的身影。
  冷文宇的身边出现了蜷缩窒息的小朵,她怕怕的蜷缩在冰层下木杆碰不着的地方。她非常的冷,非常的害怕,但是她一开口就飘出了一串气泡,发不出声音。可她的心在呼喊着:“小朵好害怕,娘……小朵好冷啊,出去会被打,很疼……好冷……好难受。”
  冷文宇在水中慢慢转头,漆黑的长发飘荡开来。她张开嘴,嘴边冒出了一串气泡……
  泡在水中小朵抬起埋在膝盖的青白色脸,说:“嘘……姐姐你不要出声,会被发现的。躲在这里,躲在这里,安全,安全……娘回来找到小朵的。”
  冷文宇猛地睁开了双眼,根据种种线索幻想出的案发时刻的小朵、岸上的四个孩子,一下子全都宛若烟雾般消失了。
  她的眼里一片澄清空明,是了!她想起来了——
  “明明另一头就有出口……逼到了一处狭缝中,任由石头砸,就脸埋在双膝抱着腿猫在缝隙中一动不动……”
  “……刘师爷家孩子把隔壁家的猫往水盆里面按……”
  “……刘文还小的时候……总是弄些小动物给他祸祸,每只都没活过两天……”
  “我当时看到刘师爷家的少爷拿着个棍子在……往冰窟窿里面伸,想来是在救人呢。”
  小朵每每受到刘文那些孩子欺负时,逃避无门,只能寻找缝隙处躲藏。虽伸入冰下的棍棒没有拄到小朵的身上,但那种恐吓对于小朵而言是与往日被打联系在一块的,其惊恐无助可想而知。最终小朵呈自我保护的蜷缩状溺亡在水底。
  刘文几人早就知道小朵寻找狭缝躲避的习惯。换而言之小朵是被刘文“亲手”杀死,那几个孩子也是帮凶。
  王青秀他们在那边等了半个多时辰,都开始着急起来。
  而那位老翁更是心中充满各种疑团,压在心头上的压力,简直是加上一根头发都能把他整个人给压垮,而这也是冷文宇的目的,迫使他不得不说实话。
  就在衙役们准备下水去看看的时候,水中突然蹿出来一道旋转的人影,那甩出的水珠子使得他们一个个闭起了眼睛、护住了脑袋。
  小家欢快的奔了过去。
  等衙役们拿下遮挡的手的时候,就看到穿戴整齐一身干爽的冷文宇站在那里。若不是她墨染似的长发披散在后、随风飘动,原本洁白的衣服带着黑褐绿色的河棱、污渍。只怕任谁也不信这人刚才在冰下呆了半个多时辰。
  王青秀最先回神,看到冷文宇手中拿着一端渗入血迹的木杆。
  王青秀开心的接过木杆,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还真被冷先生给找到了。这是……小朵的鞋!?”,瞪大眼睛看着冷文宇手上托着的一只破旧的绣花鞋。
  小家正不断的用舌头舔冷文宇沾染了污泥的手背。
  冷文宇一派轻松的挠了挠小家的耳朵后面,冷眼带笑,道:“天网恢恢,公道自在!现如今,冷某看他还如何狡辩!”
  及近黄昏。
  衙门再次升堂审问小朵的案件,自然不必重复之前问过的那些了。
  在刘家等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中,冷文宇轻甩衣袖,声色俱厉道:“带老人家上堂!”
  堂上同样跪着的刘征、赵氏、李全等人,有些奇怪的看着颤巍巍跪到身边的老翁,暗道:这个看起来有些陌生的老头……又和此案有什么关系?
  “见过冷师爷。”老翁从被冷文宇发现到现在,已经被晒在一旁小半天了,而且那些衙役更是把他和别人隔离了,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心中的惊疑是酝酿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塌了,嘚嘚瑟瑟的跪倒在地,只差把这辈子诸如偷吃人家一口烧饼的事儿都说出来了。
  刘征面露嘲讽,抱拳道:“想来冷师爷是听学生说‘孩子们为求自保说的话不足以取信’,又没找到凶器,所以才不知从哪里拉来个老翁……”
  “公堂之上,岂容你来放肆!来人张嘴。”冷文宇冰碴子般的视线扫过刘征。刘征顿时牙齿打颤说不出来话。
  两个衙役上前一个架住刘文,一个抡起手中令牌……
  伴随着刘征被打脸的声音、赵氏啼哭的声音,冷文宇左手提着宽大的袖子,右手拿起毛笔蘸墨,道:“老人家你不必紧张,只要将你之前在河边,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就成了。”
  老翁趴伏在地,声音干涩,“昨个晌午,草民准备去城里卖柴,路过东郊岸边,就看到小朵那个傻姑娘落水了,我当时看到刘师爷家的少爷拿着个棍子往冰下面伸……
  现在想来原来是在救人呢,让傻姑娘抓住上来。后来草民就去镇里一直卖柴火,到晚上都没卖出去多少。今天就背着剩下的柴火准备来城里继续卖。”
  百姓们发出唏嘘声。
  老翁不明所以。
  刘征面色难看,整个人颓废下去。
  赵氏还挺开心对着冷文宇一拜,“冷师爷,这位老人家说,我家文儿是在救人呢。”
  冷文宇眼尾扫了赵氏一眼,“老人家当时可听到了些什么?怎么就确定刘文在救人。”
  老翁迟疑了,“这……”
  冷文宇抬起记录的毛笔,打断,咄咄逼人道:“那个可怜的姑娘死了!”
  老翁一惊,心里放线彻底倒塌:“什么!冷师爷之前不是说……”
  “冷某说什么了?小朵没死吗?那么老人家你呢?在河边你谎称前日卖柴今日砍柴准备进城,被冷某识破柴并非今日新砍,又说柴是昨日卖剩下的。此刻公堂上又将谎话编的更加圆满。你说你昨日进城卖柴,又如何不知全城皆知议论纷纷的小朵之死。一切只能说明你昨日并未进城。老人家满口谎言,到底在逃避什么遮掩什么?”
  冷文宇深吸了口气,说出推断:“若是冷某没有猜错。这柴火是你昨日砍的,准备去城中买卖。却没想到路过东郊河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以至于惊恐害怕,紧忙跑回家中。今日又偷偷去事发的河边查看情况。”
  老翁动了动嘴唇,最终叹气道:“冷师爷所说都对,的确如您所说……昨天在这里看到小朵哭着在河里爬,刘师爷家的孩子跟在后面……笑哈哈地用棍子往冰里拄,小朵那个傻姑娘钻入冰层躲避袭击。其他几个孩子乐呵呵的围在那里。
  刘师爷家的孩子将棍子伸进冰层似是寻找里面的小朵,来回翻找撬动,不依不挠的出声恐吓‘小傻子你在哪呢?出来啊……’。后来那傻姑娘那么长时间没出来……草民实在是害怕惹到刘师爷,才……躲回了家中。今日来瞧瞧,就被您给碰个正着。”
  话落,老翁脑门紧紧挨住了地面。
  听闻老翁的话语,众人不寒而栗地浮现出昨日事发经过,从未想过几个半大的孩子能如此残忍如此可怕。
  小朵的确死于刘文等人之手,死于他们的用心歹毒、残忍行径。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都是好孩子,可惜家长不一定都是好家长。


第19章 案起:冷师爷(十五)
  冷文宇看着噤若寒蝉的公堂下,抬手让王青秀将凶器、单只绣花鞋一起呈上。并将案发现场沟壑下发现的种种痕迹徐徐道来。
  原本准备继续叫嚣的刘征,终于泄气般地瘫坐在地,“河底下真的有哪些痕迹……并非冷师爷……”
  外面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开口:“咱们压刘师爷亲自去水底下看看!”
  “就是!冷师爷怎么可能骗人。”
  “他儿子明明就杀了人……竟敢继续狡辩。”
  在百姓们义愤填膺的叫嚷声中,冷文宇的目光久久落在堂下四对父母的身上。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很多父母只会无原则的溺爱孩子,甚至闭目塞听,见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不论孩子做了什么错的都是别人,而孩子永远是没有错的。
  爱子如杀子,这溺爱最终害了孩子。使得孩子不知善恶不知对错,以为无论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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