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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念君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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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连射杀他的弓箭手都没有看清楚,头朝地,一头就栽了下去,直到现在,下属们的呼喊声还在夜晚围绕在他耳边。
  他手刃了仇人,可是在死的那一刻才突然醒悟过来,或许他一直,都没有看见自己背后的眼睛。
  他杀了皇帝,和他的妻儿。
  现在他还是三皇子崇王,那个跛了一足,不被亲生父亲所喜欢的崇王。
  如今是一片海晏河清啊,那几个伯父,都好好地活着。
  可是到最后崇王荣登大宝的时候,皇室已经彻底凋零了。
  通往帝位的宝座到底需要沾染多少人的血呢?
  他母亲的命,他父亲的两条腿,本来应该属于他们父子的皇位,全部是被崇王夺去的!
  崇王一家人都死了,连那个无辜的新婚太子妃都被他一剑杀了,就当他觉得这一切是终结的时候。
  却只是个开始。
  周绍敏还是死了。
  他死了以后,大概周毓白也活不长了。
  为什么他还会输?是谁杀了他?
  以前的周绍敏,现在的齐昭若不相信偶然,他知道自己年轻气盛,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听过旁人的劝告。
  是不是有人布了一个更大的局等着他们父子。
  是不是他等着自己杀光了崇王的血脉,然后,再杀了自己?
  这个人是谁?
  但无论是谁,他都一定要找出来……
  ******
  傅家这里,陆婉容给自己的外祖母写的信终于有了回音,老夫人果真身体有恙,可是总觉得是小毛病,就不愿意告诉陆婉容,陆婉容一向爱重外祖母,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心里自然立刻跟着急了起来。
  傅念君觉得自己没有猜错,大概就是今年了,老夫人走的时候,应该就是在腊月底。
  傅念君自然是要劝陆婉容回西京的,因为那是她们的最后一面,可是陆婉容也有自己的考量:
  “大哥好不容易得了几位先生的提点,年节里跟着你三哥去司马内翰家中听学,正是受益匪浅,我怎么能这时候嚷着要回家?”
  傅念君帮她出了个主意:
  “陆表哥走不开,我四哥未必没有空,这件事你去告诉二婶,四哥就是再忙,也不会违拗二婶。”
  “这不好吧……”
  陆婉容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和傅澜同行。
  傅念君觉得她脸色有些奇怪,“可是四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没有没有。”陆婉容忙否认:“表哥待我是极好的。”
  她近来确实有些古怪,可是却又不愿意和自己说。
  母亲的闺中时光,傅念君听得很少,因为没有人告诉她,陆婉容自己,也对这段时光讳莫如深,傅念君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大事发生。
  好在陆婉容纠结了两日,还是对陆氏开了口,陆氏备了厚礼,让傅澜送陆婉容回西京,傅七娘子的女塾也放假了,兄妹两个便一道去了。
  如此傅念君送走了陆婉容,也觉得身边冷清了不少。
  家中热热闹闹地忙着过年,傅琨在朝堂的事也渐渐多了起来,家里的事依然是姚氏打理,在人家眼里,姚氏常常是“红着眼眶”,“忍着极大的委屈”在办事。
  傅梨华和杜淮退亲的事动静不算大,可也不算小,傅梨华足足在屋里哭了两日,谁劝都不行,最后还是傅渊冷冷地说了一句:“再哭便送她去给杜淮做妾吧,成全她的有情有义。”
  这才终于消停了。
  如此她母女二人这回吃了这么大的瘪,也不敢随意来找傅念君的麻烦,由此傅念君就更清闲了。
  傅念君想着,这样也好,她轻松的日子并不多,等过完年,就是成泰二十九年,还有许多事在等着她。


第61章 那个少年
  年节里的时候,到傅家来往走动的亲眷友人也比往常多了很多。
  傅念君不大出门,可在自己家里还是会走动的,可是她近来发现了一件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大概是从前的傅饶华太过可怕,那些年轻郎君们没有一个见着她不是绕道走的,可出了那件事后,加上她又深居简出,这些来傅家走动的年轻人们胆子也大了,竟对她生了两三分“兴趣”来。
  这几天隔着树杈掩映,傅念君时常会发现有目光在打量自己。
  他们大概是很想确认一下,这位傅二娘子到底转性成了个什么样子。
  傅念君在心底叹气,只能决定,尽量在家里也少走动些。
  傅念君摘了几枝梅花,打算给陆氏送一些过去,路上却见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垂手跟在管家身后走来。
  这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四肢修长,低着脸,可举止间却有些局促。
  管家见了傅念君,便笑着弯腰向她行礼,“小的问二娘子好。”
  傅念君点点头,忍不住又往他身后的少年身上投了一眼过去。
  她觉得这人看来有几分熟悉。
  能进到这里的大概也是傅家人。
  傅家在城外郊县有许多良田,城外也有傅家族人聚居,许多失祜失亲的傅家支系族人,都由族里出钱建屋分地,张罗着住在城外。
  可是年节里,依然有很多过不下去的远亲来打秋风。
  这几天傅念君也算见多了。
  管家见傅念君一直盯着自己身后的人,行动比脑子快一步,立刻一步把身后的少年挡住了。
  傅念君:“……”
  她很明白管家这动作代表着什么。
  以为她老毛病又犯了。
  管家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回头对一直低着头的少年说:
  “这是二娘子,辈分上你要唤一声姑姑的……”
  那少年脸色更尴尬了,头也垂地更低了两分,嗫喏着喊了一声:
  “二娘子。”
  他不想喊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做姑姑。
  傅念君张了张口,“你……你叫什么名字?”
  管家替他答了,“二娘子,傅宁的祖上好几代前和我们曾祖太爷是兄弟,他父亲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了……”
  她今天怎么会问这么多,问了她也不知道啊,这样的人家族里不知有多少,偏傅念君今天好奇心大盛!
  管家在心里嘀咕着。
  傅宁因为听了这话,头埋得更低了。
  别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听在他耳朵里,却无数倍地放大。
  “傅宁……”
  傅念君有些失神地喃喃重复了一遍。
  她的父亲,傅宁傅晏清,终于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是却是以这样一种狼狈的姿态。
  傅念君忍不住望向他短了一截的袖口,甚至还能看出磨破的边缘里钻出来的破棉絮,他的鞋子看来也不甚合脚,旧的很过分。
  原来他的少年时代是这样的……
  “二娘子。”管家忍不住道:“您还有话吗?小的要带他去见夫人了。”
  傅念君退开半步。
  傅宁很快从她身边走过,从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过她一次。
  管家带着傅宁快步走着,嘴里还轻声嘀咕着:“适才那位二娘子,你以后要是见了啊就离她远点,快点,大夫人近来很忙……”
  傅宁的反应只是攥紧了拳头。
  二人快步远去了,傅宁隐忍着的卑微和落魄,刺得傅念君眼睛疼。
  连管家都可以直呼其名,像对待自己的小辈一样招呼他。
  傅念君没有想过自己那个永远把姿态摆地比任何人都高的父亲,也会有过这种模样。
  相比于母亲陆婉容,她对傅宁的感情更加复杂。
  她知道自己对于傅宁来说,只是一件工具,他培养她,教育她,只是为了让她成为皇后,继续傅家的辉煌。
  可是说到底,她学了十几年孔孟之道,哪怕到了最后的临死关头,她都没有力气去恨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只觉得无奈。
  “芳竹,去取点银子,送去……”她顿了顿,“算了,不能让你去。”
  傅宁这样的人,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高,到傅家来打秋风已经是他的底线,被自己这样一个一面之缘的小娘子接济,他怕是只会觉得无比耻辱。
  把梅花送去给陆氏的时候,傅念君就多嘴问了几句关于傅宁的话。
  她想来想去,只觉得傅宁会和陆婉容成为夫妻,只可能是通过陆氏,难道说陆氏如今就能看出傅宁日后的造化,早一步做主把侄女配给了他?
  傅念君觉得陆氏虽然聪明,可不至于这么玄乎。
  果真,陆氏也没有空去留意这么一个落魄贫寒的小子。
  她皱了皱眉,用很无所谓的口吻问傅念君:“你的小辈,你倒来问我?他长得很俊?”
  “……”
  傅念君觉得陆氏和刚才的管家心里应该都是一个念头。
  傅宁当然也是相当英俊的,毕竟上一世的傅念君生得也很不错。
  陆氏笑了一下,“玩笑话罢了。”
  “我只是觉得奇怪,他会被管家亲自带去见母亲。”
  陆氏道:“你爹爹素来爱重族里喜好读书有才学的年轻人,按你说的,这一个应该也是如此。”
  傅琨爱才惜才,这一点满朝文武皆知。
  傅念君在心里叹气,可傅琨的想法,有些人就未必能够很好地执行了。
  就如同傅念君猜的一样,傅宁拿回家的银子,并不能够多多少。
  傅琨怎么说是一回事,可这些事情,最后都是姚氏在做。
  姚氏是方老夫人的女儿,天生的精打细算,她在傅家这么多年,不说能为傅家每年进多少收益,可是在节流这方面,却也算卓有成效。
  而类似于傅宁这样的,每年都像蛀虫一样来傅家吸血的穷亲戚,姚氏并不会像其他夫人一样刻薄,可是也断断不可能像大姚氏生前一样大方。
  大姚氏和傅琨心意相通,为人和善,加上她又有本钱,散些银钱也不痛不痒,而姚氏本就拮据,加上近来受了气,今年的傅宁,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没落到。


第62章 还是太年轻
  傅宁抱着沉甸甸的铜钱回到了城外的两间土屋,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嘴唇发白,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旁的原因。
  他的寡母宋氏此时正在屋里摸索着点灯。
  宋氏的眼睛不行,到了晚上就和瞎子一样。
  傅宁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替她点灯。
  “这么晚才回来?”
  宋氏身体羸弱,说话轻声细语的。
  傅宁“嗯”了一声,只说:“去找族老将银子换了几贯铜钱。”
  宋氏听出了他话中的无力,不由叹了一声:“宁儿……”
  傅宁却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出口打断她:“明天一早我就去把阿娘的药钱还上,还有多的,我去买点东西,年节里您吃好点,您的身体太弱了……”
  宋氏听说他还要买年菜,心里也松了些,“宁儿,是傅相公家里这回给了多几两银吗?”
  傅宁看着手头的铜钱,心里苦苦一笑,还了债,大概什么都不剩了。
  “嗯。”他敷衍地回了一句,不想让母亲为了银钱操心。
  宋氏又开始老生长谈,“宁儿,傅相公看重你,你可更要争气,你爹爹去得早,阿娘又没用,你这样聪明,读书也是最好的,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你爹爹和傅相公的心意……年节里吃肉不吃肉的不打紧,你房里的灯油钱不能省,还有随先生那里,你得送些礼……”
  宋氏的话灌在傅宁的耳朵里,一句句钻到他心里,让他没来由从心底生出一阵无从发泄的烦闷,这种感觉挖心挠肺地折磨他,让他一直苦苦压抑的情绪好像都在一瞬间都积压在喉咙口,猛烈地想咆哮而出。
  “够了!”傅宁提高了声音打断宋氏。
  宋氏愣了愣,傅宁从来都不会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他今天怎么了?
  “我出去劈些柴禾。”
  傅宁只抛下这一句,就快步出门了。
  他不仅仅要读书,因为宋氏的身体不好,他还要包揽家里大半的活计,虽然族里接济,他不用像个农夫一样亲自下地,可是无止境繁琐的家务依然时常让他心烦意乱。
  读的是经国大义,念的是诗词歌赋,可手里做的,却永远是这些!
  他已经过了十几年这样的生活。
  他脑子里转着的是白天傅家姚氏对他的脸色,甚至她身边的仆妇对自己的轻视,他拿了几两银子就换来了她们轻蔑的嗤笑……
  还有傅家年轻的郎君小娘子们光鲜的衣着,体面的排场。
  还有他最最在意的……
  那位傅三郎。
  傅相公的嫡长子,名声无人不知的傅东阁傅渊。
  一个错身而过,他却只能对着对方低下头,紧紧搂着怀里那几两碎银。
  傅渊淡漠高贵,从来不多看旁人一眼,无数人前仆后继地围在他身边,只是期待着他偶尔投来的一个眼神。
  他傅宁的才华不高吗?
  他写的文章不好吗?
  可仅仅因为他没有一对好的父母。
  傅家对他的施舍,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最无用的废物,他永远只能躲在角落,连走到他们身边都没有资格。
  傅宁冷冷地把手里的斧子搁下,心里已经决定了一件事。
  第二天天都还没亮,傅宁就早早起身了。
  往常他也起得很早,在读书这件事上,傅宁比旁人用功十倍。
  可今天张氏却知道他不是起来念书的。
  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张氏心里微微泛苦,随着年纪渐长,这孩子的心思越来越重,她已经看不透他了。
  傅宁又一次进城,可今天却进了御街上的和乐楼,这里也是东京数得上的大酒楼,出入豪商巨贾无数,傅宁着一身衣裳显得极为寒酸。
  可门口衣帽洁净的小厮没有因此看低他,依然笑着迎他进了门。
  傅宁踌躇了半晌,才对小厮道:“我是来见胡先生的。”
  小厮瞧了他一眼,“郎君,咱们这里什么先生都有,小的且替您去问一句。”
  很快掌柜就来了,上下打量了傅宁一番,问道:“郎君可是姓傅?”
  傅宁点点头。
  掌柜立刻恭敬地引他去了一间雅室,让他稍坐片刻。
  傅宁心里有些忐忑,望着房内雅致精美的布置有些紧张。
  胡先生很快来了,他约莫四十岁年纪,白面有须,很有两分飘飘欲仙的气度,十足文士做派,可他却的的确确是个生意人。
  这和乐楼,他便占了很大一部分的股。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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