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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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想着。
所以他有这样运筹帷幄胸怀天下的气度,所以他能收服这么多能人异士为自己所用。
皇宫这个地方的复杂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周毓白被雕琢出来的坚韧和魄力,也一样是付出了等值的代价,而其中的苦痛,或许也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舒皇后叹了口气:
“这孩子的性子看来清浅温和,其实却像温水底下蕴藏着的滚烫浓烈的岩浆,他不服输,也不会认命,冷静却又偏执,念君,他对你的情意……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见到的,他最不遗余力、毫不掩饰去争取的。”
舒皇后望进傅念君的眼睛,傅念君不由呼吸一窒。
原来舒皇后是真的将她视作周毓白人生中最特殊的存在,甚至超过她自己。
舒皇后继续说着:
“这一辈子,在母子缘分上,是我对不起七哥儿……但是好在,他娶了你,你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安心安定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伤害他的人。念君,我把他交给你了,就当作我拜托你,请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让这孩子往后的人生……不要再那么苦。”
傅念君没来由觉得有些心酸。
她同情舒皇后吗?不,这样内心强大的女子,并不需要她的同情。
她同情周毓白吗?更不,他是她爱的男人,是她仰望着的人,任何时候,他都不需要她来同情。
傅念君回握住舒皇后的手,说着:“娘娘,您……很不容易。我都明白的,您放心,我们往后,一定会好好过下去。”
她待周毓白,何尝不是一片赤诚。
她晓得自己的感情不为他的权势,不为他的未来,更不为他的遭遇,她只是为他这个人。
舒皇后微笑,看到了她眼中的光芒,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这些话,往后她都不会再说,这两个孩子的人生,她也无法参与,而且她也相信,凭这两个孩子的性情能耐,也不需要她来指手画脚。
就像在万里奔驰的路上,她一直担心着的无人可堪的儿子,终于能够找到并驾齐驱的伴侣,他也能像普通的男人一样,享受人世间最可贵的温情和温暖。
舒皇后确实感到欣慰。
婆媳两人说完了话,也开始传膳了,舒皇后去净手更衣,周毓白终于有机会站到了自己的新婚妻子身边。
“你们说什么了?”
他好奇。
傅念君只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娘娘担心你欺负我,教我法子治你呢。”
周毓白笑道:“欺负你么?什么法子?”
傅念君转头朝他笑,“你欺负我试试,自然就能领教了。”
周毓白瞧她望着自己的眼神柔得似能滴出水一般,一时也有些走神,直到傅念君都走开了才回过劲来。
午膳时分,本来要说过来一起用膳的皇帝没有出现。
内侍通报,说圣上留在张淑妃那里吃午膳。
舒皇后面色平静,不如说是早就猜到了,淡定地吩咐开饭。
两个儿子同时娶亲,第二天也同时进宫谢恩,皇帝陪谁吃饭,这样的机会张淑妃不可能不争。
但是舒皇后不在乎,周毓白则更不在乎了。
皇帝的去留,是这移清殿里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件事罢了。
傅念君渐渐发现,或许对这些年间大大小小的各种类似于这种的事情,在乎的,从头到尾,也只有张淑妃一个人吧。
她在自己的国度里和自己比较,那自然是常胜将军,战无不胜。
而其实舒皇后早已得到她想要的了。
两人用完了膳,依旧坐宮车出宫,车上傅念君还在想着舒皇后的种种言谈举止,连周毓白和她说话都没有听见。
他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被她用一对手捉住了捧在手心里。
“你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他问道。
傅念君说:“在想娘娘……”
周毓白哭笑不得,“不过是说了一席话,吃了一顿饭,便是推崇起婆母来了?这是你爹爹教你的好媳妇准则?”
傅念君摇摇头,说着:“我在想,娘娘还真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如出一辙地心智坚定,绝世独立。
周毓白抽出她握住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对她道:“既然如此,你多进宫陪她说说话就是了。”
傅念君重新在头顶上捉住他的手,拿下来在他左手虎口处轻轻咬了下,说道:
“往后我若生儿子,一定要像你和娘娘的性格一般……”
她一双眼睛望着周毓白,眼中对他的情感毫不掩饰。
周毓白发现她啊,还真是常常杀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掩饰喜爱,也不掩饰厌恶。
她对他喜欢得紧,就希望往后生的儿子也如他一模一样。
周毓白心中柔软,只淡淡地笑,“好,那生女儿,就像你一样吧。”
突然就讨论起儿子女儿的话题来了……
明明才是新婚第二天。
傅念君却笑着摇摇头,“我可不希望女儿像我。”
像她不好,女儿家还是平平淡淡,懵懂娇憨些才是。
受尽父母宠爱长大的小娘子,哪里会养成她现在这样的性子。
“那你希望女儿像谁?”周毓白饶有兴致地追问她:“外甥肖舅,难不成要像舅兄一般?”
冷冰冰又别扭,倒是也确实挺能唬人。
傅念君低头抿嘴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俏皮光芒,朝他道:
“若是生女儿,我倒希望她福气厚,能够像官家……”
遇事能躲就躲,平素也挺无忧无虑的。
周毓白心道她倒胆子大,敢编派起当今圣上来。
“那……”周毓白贴到了傅念君耳边,暧昧低语道:“恐怕王妃要受累些,我们得一起尽快完成目标……”
傅念君眼睛斜睨着他,羞怯里却有几丝不服气。
马车正好到了王府门口,周毓白勾唇笑了笑,投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就先她一步下了马车。
只一个眼神傅念君就被他瞧得全身发烫。
她私以为,淮王殿下这般人物的这样一个眼神,足够一个倾慕他的女子牢记十年,每每想来,都是无限回味。
书里说美人只一颦一笑都可勾魂摄魄,她觉得这话放在他身上也一样可行。
第486章 来日方长
淮王夫妇自宫里回来,就躲进了新房之中,也不叫人进去伺候,好在淮王府里本来人就不多,仆从们里更没人敢去管主子,旁人家里唠唠叨叨的老仆、婆子,淮王府里一个都没有。
这座王府就像是周毓白的另一个映照,就算他不是一个会在家事上花心思的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容许别的人能在他的家中有决定权。
而单昀、郭巡等一干单身汉,也早就主动自觉地离主院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受了刺激。
新婚头三天,新郎新娘们便是再大的事也可以抛诸脑后,傅念君从前以为周毓白不是这样的人,现在却是大大改观了。
她私心里倒也确实不想让周毓白忙碌操心起来,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禁不得折腾。
不过夜里的折腾……
她也没法子。
“七郎,你顾着些身上的伤吧,有些事情,总归是来日方长的……”
傅念君浑身酸软地躺在大红帐幔里,觉得自己都快成了寺庙里的和尚,开口闭口都想渡人向佛了。
周毓白琢磨了一下这句话,随后在她耳边轻声低笑:
“是我累着你了,抱歉,不过来日……又是哪日呢?”
傅念君咕哝了一声:“来日就是你伤好的时候嘛……”
他就是故意的。
她觉得自己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听见周毓白在叫着丫头们准备热水,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额头都是热汗,什么时候泡在了浴桶里,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都记不清了。
好在夜里受累,白天倒是可以休息的。
第二天起来,周毓白不急着把家中的杂务中馈交到傅念君手上,只让她先歇息足了就是。
傅念君自认识他开始,两人哪里有过这样整日从早到晚腻歪在一起的时候。
她从前想都不敢想,要和自己的夫君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地黏糊在一起。
可真当到了,她自己却丝毫都察觉不到,一日光阴竟是过得飞快。
还是芳竹和仪兰调侃她:“娘子镇日和殿下在一处,都想不到要叫我们伺候了。”
其实两人待在一起,也并不就是做那档子事的,周毓白并非激情汹涌之人,他有伤,她又不堪怜爱,夜里他失了分寸,白天就不会难为她,两人不过是在,她替他换药烹茶,闲语几句,就尽是柔情蜜意了。
傅念君总是担心周毓白的身体,淮王府里的大厨房做的饭菜也实在是乏善可陈,于是当天夜里就给亲自动手给他炖了一盅党参乌鸡汤,十分滋补。
嫁为人妇,洗手作羹汤,傅念君竟是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琢磨着往后每天要给他换一种,补足了他这阵子受伤又急匆匆成亲损伤的精力才行。
谁知这党参乌鸡汤还引了夜里郭巡他们几个一番谈话。
做光棍的,大晚上只能自己围着个热锅子汆肉吃,反正现在主子流连温柔乡,也没人来说他们。
经历过先前北上那一番,郭巡几个也没机会好好歇息,趁着周毓白新婚这几日,才算是能松松骨头。
张九承喝多了酒,早歪在旁边打瞌睡了。
郭巡便和几个平素周毓白的亲信继续闲聊,聊着聊着就又念叨起了那两位。
他早前就在灶上闻到了那香味扑鼻的好东西,感叹着晃着三根手指:
“才三天呀……这就喝上了乌鸡汤,啧啧啧……”
他这啧啧啧的赞叹很有点意思。
陈进接口说道:“王妃体贴郎君受伤,这又怎么了?”
郭巡叹了一声,“你晓得个什么……也不知多久该用上什么鹿茸虎鞭的……”
他是怕隔几日见到郎君,他就得又瘦了一圈。
单昀正好进门来,听到了,出声笑骂他:“总是胡嚼,叫郎君知道了,又要缝你嘴巴了。”
郭巡也没少吃过嘴碎的苦。
他呵呵地笑,招呼单昀一起坐下,对他说道:“单护卫如今也清闲了吧,从前总是守在郎君左右寸步不离的。”
单昀也尴尬了一下。
他现在可没那胆子敢寸步不离。
就拿昨天来说,他又不识抬举地照着老时间老规矩去周毓白房门口站桩,就似乎隐约听到了里头不该听的声音,当即吓得扭头直奔前院来,哪里再敢多逗留。
他晓得自家主子,这么些年了,统共也就这么一个女子上了心,经历千辛万苦抱得美人归的,就是身上带着伤也不肯稍缓婚事进程,那种黏糊劲,怕是没个十几二十天缓不过来……
郭巡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等过了这阵子,单护卫可以去向王妃求一求,你也想成亲了吧?”
单昀盯着郭巡那张脸,拍掉了他的手说:“不是我,是你自己吧?你都快三十了,还没娶上个婆娘。”
陈进啃着骨头接话:“现在郭达都回来了,郭护卫又得和弟弟相依为命,每天大眼瞪小眼了,娶妻,怕是难哦。”
他不说还好,一说郭巡就来气,把大腿拍地啪啪响,惊醒了歪在一边瞌睡的张九承。
“那个浑小子,休要再提他!”
几人见他满眼愤恨,忙问因由。
郭巡才说道:“我道他这么长时间在傅家当差,也挺辛苦,那时候这浑小子常和我说,自己在傅家又是施花肥又是倒马粪的,很想快点回来,谁知道……”
郭巡连连冷笑。
“他做了王妃的陪嫁过来,我一瞧,养得白白胖胖不说,还挺得脸,王妃的贴身丫头都往他身边凑乎,和那个总穿碧色衣衫的丫头两个人在葡萄架底下勾勾搭搭的,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几人明白过来,说白了是这家伙眼红弟弟的桃花。
要说勾勾搭搭还真是冤枉郭达了,他和芳竹素来不对盘,两个人欢喜冤家一样,两天不吵一次傅念君都得觉得稀罕。
“当初我们那短命的爹娘死得早,那小子还不是一把屎一把尿被我拉扯大的!”
郭巡越说越愤慨,还带了些隐隐的忧伤:
“我把他养活到十八岁,还送他去习武识字,跟在郎君身边学本事,现在倒好了,我还是个老光棍呢,那小子就兴冲冲地享受着小美人的殷勤了!”
第487章 围炉夜话
郭巡的神情很激动,捏着手里的酒碗都发紧。
单昀陈进他们也有点理解他这种复杂的心情。
其实他拉拉杂杂说一堆,就是两个意思。
一来吧,郭巡是舍不得弟弟长大,难以接受弟弟也快要娶妻的这个事实。
二来吧,他自己的感情事没着落,弟弟要先成家,他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他这是在闹别扭呢。
别看郭巡这样粗粗壮壮威武雄壮的一条大汉,其实那心思,还真是挺细腻的。
单昀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喝酒吧喝酒吧,有些事急也急不来的,在怎么着,我们这几个陪你呢。”
再说下去,他真怕郭巡当场抹眼泪给他看。
陈进也在旁补充道:“是啊,你也不用太伤心,看张先生,都六十多岁了,还不是没媳妇。”
张九承闻言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他:“老朽已经醒了……”
陈进:“……”
张九承坐起身来,几个小辈都依礼给他让位。
虽然张九承不讲究,但是他作为周毓白的幕僚之首,不肯住单独的院落用单独的下人,喜欢和他们这些大小伙子挤在一起,他们做晚辈的,该有的礼数还是该拿出来。
张九承没这几个小子那些心思,眼看着周毓白这个原本领头的光棍娶了媳妇就各种受不了。
他笑眯眯地举着酒杯和他们说:
“你们啊,跟着郎君用心个几年,往后功成名就,哪里还会操心这些,金钱美人,那可都是招手即来啊。”
陈进最耿直,不由回道:“张先生,您都这把年纪了,跟着郎君还是求这个啊?难不成那金钱美人的,您还有福气消受……”
张九承真是强忍住了脱鞋下来抽这小子的冲动,只瞪了他一眼:
“我当然不是!我是在提醒你们,先别想什么温柔乡美人怀的,大事就在眼前,别没得懒了骨头错过机会!”
这帮浑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