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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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中堂两人行参拜大礼,因为周毓白的父母乃是帝后,自然不方便随意出门,要等明日他二人进宫参拜,于是这参拜大礼,两人只拜了天地,由主婚人宣布礼成。
接着新人被簇拥回了洞房,此时周毓白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却依然还是在围观人群的热闹呼喝声中笑着用秤挑开了盖头。
红盖头落地,堂中人皆惊呼。
“王妃好生俏丽!”
满室璀璨光华,都不及佳人举手投足间一颦一笑。
观礼的夫人们不由在心中感叹,从前只听闻这位傅二娘子的是是非非,皆是如何不堪,原来是明珠暗投,此番拭去灰尘,才是真正引人注目啊。
傅念君一直垂着眼睛,遵守着新婚的规矩,既不过分羞怯,也不表现地慌张失措,脸上是端庄大方的笑容,缓缓地才抬起下巴,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她在往周毓白瞥去的时候,第一眼并非注意到他今日极漂亮的打扮,而是立刻发觉了他脸色的不对劲。
只一眼,当下里她什么新嫁娘的娇怯羞涩都丢了去,只担心他身上的伤。
周毓白的眼神和她对上,顿时便觉得身上伤痛减轻,他的目光像一潭温水,柔柔地锁住她。
他等这一刻,真的等了太久。
但是看见她此般,他觉得这等待都是如此值得。
周毓白在她身边坐下,傅念君担心他,却又不敢出声,只能把一双手紧紧绞着嫁衣。
两人无法交流,作为新婚夫妻,他们还必须要尽责地在众人面前“表演”。
此时礼官用金银盘子盛金银钱、彩钱和杂果,抛掷于床上,称为撒帐,傅念君没有被东西砸到,因为周毓白侧身替她挡了大多数。
有人在旁调侃:“王爷好生护妻啊……”
伴娘走上前来,先打散新婚夫妇的发髻,而后把夫妇二人的头发系在一起,梳成一个顶髻,此乃“结发”仪式。
伴娘一边结发一边吟唱着诗句,将傅念君和周毓白二人的头发系在一起后,又递给他们每人一个紫金小钵,钵底用红、绿丝线打着同心结。
这是合卺礼,他们需要用此钵双双喝酒。
傅念君心里着急,他受了伤,怎么能喝酒,便不顾礼仪开口小声问道:“都要喝尽?”
有位夫人笑着接话:“自然是要喝尽的,喝了,王爷和王妃今夜才能圆圆满满和和美美。”
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周毓白知道她的担忧,只是用眼睛朝她笑了笑,手上微微地动了动,执起紫金钵,一饮而尽。
傅念君也只好跟着喝了。
饮罢,两人一齐丢掉酒具。新娘需要用力掷下,新郎则轻轻一抛——
观礼的众人会齐声赞礼:“好兆头”。
小钵落在地上,一个跳,一个不动,意味着会生很多男孩。
欢呼声平息,伴娘又递上了“定情十物”。她从第一个盘子上取下手镯,边向新娘手上套,边吟唱:“何以致契阔?绕腕双玉镯。”
接着又从盘中取下第二件定情物臂钏,给新娘套上,吟唱道:“何以致拳拳?绾臂双跳脱。”
如此要一直吟唱到第十件。
傅念君心中不耐,可又不能催促,还必须配合表演着羞涩,可鼻尖却似乎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她心急如焚,无限盼望着这繁琐的礼仪快些过去,能够让他歇一歇。
第481章 怕吗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事,在傅念君看来,哪里有周毓白的安康重要。
周毓白似乎是察觉到了傅念君的不安,在众人都没有注意下偷偷在后头用手扯了扯她的裙子。
傅念君能够感受到。
他是在安慰她,让她不要心急。
终于仪式结束,周毓白还需换了礼服至中堂宴客。
虽然今日六皇子周毓琛同日举办婚礼,不可能满朝文武皆至淮王府,但是依然有几位大人不可怠慢,周毓白不得不去应酬,傅念君和他说不上话,等婚房里的人都退去了,她连忙叫来穿戴地一样喜庆的芳竹。
“你去前院找郭护卫或者陈护卫,一定要注意殿下,不能再让他饮酒了。”
芳竹领命下去了。
傅念君不习惯不亲近的人伺候,只留了两个陪嫁过来的小丫头打扫,自己让仪兰替她更衣。
仪兰劝她:
“娘子且不用太担心,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傅念君蹙着眉,“也不知有没有傧相替他喝酒……”
换妥了衣裳,仪兰引傅念君回了内室。
“娘子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一直饿到晚上怕是要熬不住的。”
傅念君应了,食不知味地吃着她们预备好的席面。
一直等到了夜色深浓,喜宴也到了正酣时,傅念君的心一寸寸地提上了嗓子眼,竖起耳朵留心着外头的动静。
芳竹回来同她禀告了,今日有归义军节度使之子方天益和殿前神骑指挥使宫瓒替周毓白喝酒。
这两位傧相都是武人出身,酒量想来不差。
傅念君才算是有些放心了。
宾客还未散去,新房里的红烛跳了跳,傅念君听到了门外的响动,示意身边丫头,两人连忙去开门,周毓白被单昀扶着到了门口。
他的手扒着门框,微微喘着气。
芳竹和仪兰看得胆战心惊的。
单昀很快就松手了,向芳竹和仪兰点点头,立刻不好意思地退下了。
周毓白带着些微的酒气踏进了房门。
傅念君站起身,也顾不得旁的,立刻迎了上去,问出了今日同他的第一句话:
“伤怎么样?”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不重,也不讨厌,甚至还带了些馥郁芬芳,掩盖了适才她隐约闻到的血腥味。
周毓白并没有喝多少,他有点站不住,确实是因为身上的伤。
“我没事。”
他依然还是微笑着握住了新娘的手。
属于他的新娘。
傅念君立刻吩咐丫头们去置办热水,自己将周毓白搀扶进内室。
周遭是一片晃眼的红色,龙凤喜烛燃着,连那顶帐幔都是极其浓艳的颜色。
周毓白自己住的地方,何时曾这样靡丽过,他一时看着也有些失神了。
傅念君早顾不得别的,搀了他坐在床沿,二话不说便去解他的吉服。
“七郎,让我看看你的伤,你先别动……”
原本该是羞怯娇柔地只能低头微笑的新嫁娘,此时一双素手却在新婚郎君身上上下其手,十分放肆,要是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
周毓白捉住她作怪的手,说道:“先别忙,这衣裳你脱不下来……”
吉服厚重,又不能随便弄脏,起码也要两个丫头来帮忙。
傅念君说着:“这有什么脱不下来的,你先松开手。”
他们两人早就对对方很熟悉了,都曾经同榻而眠过,傅念君自然就也少了很多顾及。
周毓白闻言低笑了一声,手指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着,说道:
“是,我身上的衣服,自然是没有你脱不下来的。”
傅念君想了想才觉得这句话的意味有些古怪,后知后觉地脸上烧了起来。
仪兰和芳竹重新进来了,一起将周毓白的吉服和头冠卸下收好,傅念君挥手斥退了她们,终于敢伸手拉开他的中衣。
中衣底下的素帛包裹着伤处,傅念君看得心疼,他整个右肩都被包裹住了,行动不便,并且此时已有红色的血迹从布帛下隐隐约约地透出来。
难怪看他似乎右手提也提不起来,刚才喝酒都是用的左手。
“一定很痛吧……”
傅念君拧眉说着:
“你先坐下,我替你重新包扎。”
周毓白没有拒绝,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团团地忙碌。
用热水替他擦拭肩背,重新上药,包扎……
傅念君的手很巧,做起这些来很不费力。
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却更加放开了心防,只是耐心垂眸盯着他的伤口,眼神镇定且澄澈。
周毓白苦笑,反而是他,瞧着她穿着朱衣替自己忙碌的倩影,心猿意马起来了。
新婚之夜让新娘子处理伤口,这样的经历怕也是天下无双了。
“好了。”周毓白按住傅念君的手,哑声制止她。
傅念君惊讶:“还没处理好……”
他身上的伤有两处,一处在右肩,另一处在左下腹。
周毓白咳了一声道:“还有一处没事,我自己可以。”
他示意还剩下的半桶洗澡水。
傅念君不放心,虽然脸色红彤彤的,却依然咬牙说:“七郎,你不用害羞,我可以的,我帮你吧!”
周毓白喉头发紧,只低声说:
“你若要检查,一会儿再检查就是,你若执意要留在这里,反倒是考验我了。”
傅念君体味他这句话中的意思,渐渐地也觉得从头到脚烧起来,只好低了头不看他,说着:
“那好吧……你当心伤处别沾水,若有事再叫我。”
说罢才转身出了净房。
水声哗哗,很快又止歇了。
周毓白换了件月白色的贴身细锦长袍出来,袖口和衣摆上都沾着水渍,头发稍也有些湿润。
出来一看,傅念君已经铺好了锦绣被褥,乖乖地坐在床沿望着红烛发呆。
周毓白笑了笑,坐到她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放在掌心摩挲,问她道:
“怕吗?”
傅念君闻言微笑着摇摇头,抬眸望进他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无畏。
“不会怕的,往后……永远都不会。”
与他比肩携手,她觉得自己会有用不完的勇气。
第482章 新婚
周毓白听了她这话,心中也是一片暖意。
这是他们的洞房之夜,可是彼此望进对方眼中,看到更多的不是激情澎湃,而是相知相守的决心。
他们走过了很多路,经历过了很多事,包括到现在为止,身边依旧是障碍和磨难重重。
但是因为她这一句“不怕”,周毓白也一样无怨无悔。
前途艰险,却不会再有不安和胆怯。
周毓白更用力地攥紧了傅念君的手,在烛火照耀下一张脸清俊无双,微扬的凤目里皆是柔情。
他微微对她笑着:
“歇息吧……”
傅念君红了脸,点点头,缩了脚上床。
帐幔落下……
两人躺在账内更觉得周遭是一片暖红暧昧的光,叫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等周毓白吻上她眼睛的时候,傅念君还在替他担心。
“你的伤……”
他闻言却拉着她的手一路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还好,你来检查一下。”
傅念君整张脸似粉面桃花,看得惹人怜爱,周毓白确实是因为伤处受限,不能有大动作,只是这是他的洞房之夜,且是他自己花了天大的力气争取来的,怎么样也不能轻易放过。
“七郎,你听我说。”傅念君的一只右手伸出被褥,搭住他的肩膀。
周毓白在她迷离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坚定。
“如果不行的话,等过几天,别碰了伤口……”
不行……
过几天……
周毓白当真是觉得她胆子够大,在这个当口却敢对自己的夫君说这样的话。
他不多言语,只俯下头去吻她。
傅念君未尽的话只都含在了嘴里被他吞了去,“呜呜”地无助讨饶,却没有换来他半刻放松。
……
傅念君只觉得自己如置身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浑身热烫,仿佛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成亲原来是这样的。
她不得不说,虽然早有准备,她却不知道具体会是这样。
前世成亲的时候就有宫里的女官教导过她房中事了,她当时也没觉得如何,现在想来,当初真该好好学学的,也不至于眼下这样狼狈。
傅念君正胡思乱想着,却不妨浑身一个激灵。
是周毓白正用热水替她清理。
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何况他还受着伤呢……
傅念君抬起软得没有力气的手臂去按他的手。
“七郎,我自己来……”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话音软糯地像能滴出蜜来。
周毓白笑道:“我没有让她们进来服侍,你害羞不是?好了,快睡吧。”
他重新窸窸窣窣地上了床,躺在了里面,伸出左手拥住了她,嘴唇贴到了她的额头上,说着:
“这几日,就委屈你先睡在外头吧,因为我只有左手可以抱你……”
又不舍得不抱她。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眉眼,温柔地让人心醉,和适才强劲的力道……
完全不同。
傅念君“嗯”了一声,心跳还没有缓下去,身体内一阵阵陌生的浪潮还留着余韵,催地困意席上心头。
她窝进周毓白怀里,只觉得四肢百骸战栗的感觉才稍微好一些。
“我真开心……”
她在他胸口说着,享受着他怀抱的温馨和舒适。
就让她自私一点吧……
她知道,她应该做个好妻子,应该体贴他身上有伤,不能纵容他这样。
但是此时她想不了这么多,整颗心酸汪汪地好像被泡在一潭热水里,只想亲近他,想拥抱他,不愿意冷冰冰地推开他。
等明天……
傅念君想着,明天起来,她再做一个合格的淮王妃吧。
周毓白勾唇笑了笑,吻着她馥郁的唇角,心里虽想继续折腾她,可到底舍不得。
这样抱着,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温暖吧。
“睡吧,念君。”
他的嗓音比上好的丝竹管弦更动听。
账外红烛依旧燃烧,留下汩汩的烛泪,账内却是平静一片,只有新婚夫妻彼此交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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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傅念君只觉得腰腿有些酸软,倒是也还能在接受的程度。
想来他是没有尽兴的吧。
傅念君回望了一眼枕边人,见到他还是平稳地睡着,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随后自己就探出手去寻肚兜和中衣。
周毓白察觉到动静,睁眼便是看到一片雪腻光滑的裸背,在自己眼前晃悠。
大清早就这样刺激……
他伸手揽住傅念君将她带回被窝,吻了吻她的耳朵,说:
“还没叫起,再睡一会儿……”
傅念君却挣扎着不肯,“今天要进宫去拜见官家和娘娘。”
周毓白的右手不大好使力,只得半个人侧身压住她不叫她乱动,胸膛正好贴着她胸前的软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