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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念君欢-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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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退。”
  郭巡噎了噎,只好嘀咕一声:“这人是易经洗髓了不成,这么能耐……”
  周毓白抬手让他们出去,“先别动作。”
  如果他猜的没错,齐昭若拿到了那件衣服,不是去找傅念君,就是会来找自己。
  他的路数很怪,从来就不是与邠国长公主和肃王一道的。
  出于这一点的考量,周毓白才敢按兵不动。
  ******
  傅念君次日起身时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打了两个喷嚏,在芳竹和仪兰的威胁下多穿了两件衣服才派人去告知了傅琨等等要过去见他。
  寿春郡王端午节在金明池遇刺一事傅家也收到了消息,毕竟昨夜因为这件事被皇帝迁怒而很晚才归家的大人,不止傅琨一个。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京里的街头巷尾,都会开始谈论这件事了。
  傅念君自然知道这都是周毓白的安排,他想做什么她没有功夫细想,傅家的事她都忙不过来。
  去傅琨书房里的时候,不意外见到傅渊也在。
  父子俩的表情难得如出一辙,十分凝重。
  傅渊是一向如此的,可对女儿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傅琨,今日却消失不见了。
  傅念君叹了口气,闪身进了书房。
  “爹爹喝茶。”
  她很乖巧地给傅琨奉茶。
  傅琨望着她的笑脸,顿了顿也还是接过茶杯。
  “哥哥也喝茶。”
  傅渊竟也得到了她罕有的一脸讨好。
  他忍了忍,终究没绷住,还是接过了茶杯,可他却没傅琨这么容易妥协,没有喝就把茶杯重重地搁在手边,冷着脸先开口:
  “昨天去哪儿了?”
  傅念君老实道:“爹爹和三哥应该都知道了。”
  “你倒是连个谎话都懒得编了。”傅渊冷笑。
  傅琨咳了一声,看着长子训闺女的样子又有些舍不得,只说:
  “三哥儿,你妹妹年纪小一时糊涂,你好好说话。”
  傅渊额头青筋跳了跳,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们有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
  傅念君愣了愣。
  十分佩服傅渊,这成日想着念书的脑袋里还会有“苟且之事”这四个字。
  她叹了口气,“没有,爹爹,三哥,你们也该知道,我不是从前的傅念君了,我与寿春郡王之间,清清白白。”
  她一向脸皮厚,说谎不知道脸红,脸上神情坦荡,直视兄长双眼毫不退缩。
  其实她和周毓白亲都亲了,哪里算得上什么清清白白。
  可是不这么说,怕是傅琨父子就要把自己关起来了,她被禁足倒是事小,只是如今外头那么多事,她实在怕他们一时不慎又入了别人的套。


第262章 老实交代
  傅渊的神色明显带了几分狐疑,傅念君转回头去盯着傅琨,知道哪里才是突破口。
  傅琨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昨日寿春郡王遇刺,跳湖逃生,当时你可与他在一处?”
  傅念君想了想,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傅琨手边的茶杯差点被他撞翻了:
  “你可有哪里受伤?你这孩子,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一声不响……”
  傅念君心里也有些暖意,在傅琨心里,还是她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爹爹不用急,我没事。”
  她简单地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略过了他们二人在小渚之上的那些,再三强调了自己没有受伤,一切都在周毓白的掌控之内。
  傅念君尽量让自己做到面不改色,仿佛像在谈论别人的事一般。
  傅渊沉眉:“昨日之事,看来寿春郡王果真是早有安排,他年纪不大,心思却着实深沉。”
  傅琨摸着胡子,“杀手应该确实不是他自己的人,只是借这东风,顺利将肃王拖下水了。只是他不该让念君也身陷这样的陷境。”
  看来傅琨此时对周毓白的观感不大好。
  傅念君忍不住开口:“他这点心思并未想瞒着爹爹,他昨日既肯与我坦白,就也是向傅家坦白的意思。”
  傅渊在旁边横了她一眼,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觉得她很是胳膊肘朝外拐。
  傅念君也没有办法,很无辜地望了傅渊一眼。
  基础的阵线需要确立,傅家与周毓白合作对付幕后之人,就不能产生太大的罅隙。
  傅念君说服自己她完全基于这一点考量才替周毓白说话的,并非是……
  别的原因。
  傅琨长叹一声,望着傅念君的神情有些难言:
  “总归是先前我们欠了他的情,当时郑端的夫人魏氏一事,念君,是他提醒你的吧?”
  傅念君竟不知傅琨与傅渊二人竟把这件事都谢在了周毓白头上。
  这事可都是她的功劳呀。
  不过此际她却不能否认,只好让周毓白枉担虚名了。
  “这是我欠他的人情,却不是傅家,更不是念君。”傅渊冷声道:“他若是借这般机会图谋大事,倒是让人看轻了。”
  魏氏那件事傅渊一直记着,若真是周毓白出手,这个人情他们不欠也欠下了,那么要还也该他去还。
  傅渊盯着傅念君,眼中有一丝痛楚闪过,“昨日之事,本是他不够光明磊落,再如何,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傅念君心中暗自叫苦,这才想明白,原来傅琨与傅渊都想岔了,以为周毓白多方算计,就是为了今日。其实周毓白帮傅家的地方倒是不算多,他救过的人,只是傅念君,这情也合该由她自己去还。
  傅渊那件事,则完全是傅念君自己的主意,三哥该欠的人情,是她自己。
  这错综复杂的事,全拧巴到一起去了,乃至于傅渊现在觉得周毓白故意施恩于自己,再从傅念君身上做文章,这是相当下作的行径,心里对他生了偏见。
  傅念君总也不能开口说,其实昨天那些刺客,主要还是来杀她的。
  没她过去这局还布不成。
  “不是的。”她急忙争辩,“寿春郡王并非用昨日之事做把柄想拿捏傅家。”
  傅渊却觉得她是因为心里有了情郎,脑子已经不清楚了,对她这样不争气有点恼怒,索性撇开脸去。
  “你敢说你心里对他没有情?”
  他气闷地开口。
  这寿春郡王竟是靠一副好皮囊就安全将她唬住了,傅渊觉得她那看脸的毛病也没完全改过来。
  这都哪儿和哪儿呀……
  傅念君觉得越说越乱了。
  她忍住想朝傅渊翻个白眼的冲动,觉得他钻牛角尖,只反问道:“三哥,爹爹,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可都还觉得我是昔日那糊涂样子?这点轻重都分不清?”
  她叹了口气,与他们正经论一论正事:“文枢相若真的致仕,爹爹或许就要入主枢密院,朝堂之上云波诡谲,爹爹身边围绕的危险只会多不会少,还有宫中徐德妃与张淑妃虎视眈眈,爹爹一人如何招架?连二婶的娘家都差点中招,可见这时局对我们傅家是多么不仁慈,三哥如今入仕,也一样是如履薄冰,在这样的情况下,爹爹觉得我可会不顾大局去谈些儿女私情?”
  这一番剖白清醒而深刻,将傅琨心中的顾及都说了出来。
  傅琨慈爱地望着傅念君,是啊,这孩子也不是个蠢的,她这番见识,才是他的嫡长女该有的。
  傅渊也总算气顺了一点,望着傅念君不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说道:“既然你知道,那你与寿春郡王之间……”
  傅念君打断他:“寿春郡王或许当真是有意聘我为妻。”
  她说这样的话时脸不红气不喘,完全没有一丝羞怯,很是就事论事。
  这话要放在半个月前说,一定是会被人觉得她疯了。
  “但是以现在傅家的局面,爹爹,我们不能站队。”
  她十分认真肯定地说着。
  傅琨没有说话,让她自己说下去:“军权素来乃是本朝大忌,爹爹做了枢密院知院,可能就要布局向西夏用兵之事,这个时候官家对您的信任绝不能出现半分动摇,不论是哪位皇子成了您的女婿,日后您就必然是他的拥趸,您手握军权,即便没有此意,在官家看来,就像是卧榻之侧有人朝他拔剑相向,君臣罅隙在所难免。而立储之事也不可久拖,您身居此位,有义务向官家进言,可是无论您心属哪一位,出发点绝对是只能因为您是宰相,您是官家和天下的宰相。”
  这些事她其实早就明白了,傅琨只是从来未与她明白说过。
  “您的赤胆忠心,怎么可以在此时因为我而染上污点?”
  傅念君微笑,“所以,你们放心吧。”
  傅琨和傅渊都一时无话。
  傅渊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是啊,是他这些日子太过惊弓之鸟,又因为昨天姚氏母女的事,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有些操心过剩,在这个家里,其实傅念君并不比自己差什么。


第263章 意向
  “可若是寿春郡王当真毁你名节,用昨日之事来同爹爹谈条件呢?”
  傅渊蹙眉对傅念君说着。
  他对于周毓白的人品还是存着很大的疑心。
  这也不能怪他。
  初时对于这位七皇子,傅渊自然也是颇有好感的,只是从他怀疑周毓白与傅念君私下联系之时,他就有些不满了。
  傅琨疼爱傅念君素来没有原则,否则不会连她以前那么荒唐都狠不下心去管教了。可傅渊不一样,他性子一直就很板正,自从觉得该承担起哥哥的责任后,便多留心起这个妹妹来,自然就会觉得周毓白这样不光彩。
  傅念君摇头道:“不会的。”
  她倒不是说太信得过周毓白的人品,而是知道他没有必要和傅家把关系弄僵。
  “寿春郡王之所以不敢明面上与爹爹和三哥打交道,其实也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与我们有联系。傅家和他,应当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他的目的是找出幕后之人,这件事上,和我们目的一致,若没有储位这件事摆着,我觉得这样的合作也无可无不可。”
  傅念君由此便把话半真半假地说给父子二人听,上元节时她也险些被人刺杀,与周毓白认识后互为助力这些,隐瞒了一些不方便的话题,总也不算骗人。
  确实周毓白对傅家也没有很殷勤的态度,这点傅琨是清楚的,所以对于他,傅琨也确实一直处于观望的状态。
  这幕后之人为何要害傅家和周毓白他们无从得知,但是联手合作,却是无伤大雅的。
  傅琨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若是从多方原因综合分析,其实我心中,确实是更属意寿春郡王为太子。”
  傅渊闻言微微吃惊,这是父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明确表露出他的政治意向。
  傅琨见儿女都如此懂事聪慧,索性也把话都说开了:
  “昨日之事,以小见大,三哥儿你也多少看清楚了一些,张淑妃同徐德妃皆是虎狼之心,肃王才德平庸,东平郡王确实人品出众,又似官家性情温和,可架不住张氏此人野心,寿春郡王嫡子身份,皇后娘娘又温厚贤惠,我只怕他算计太过,往后在朝政上,难免刚愎自用。”
  就是说傅琨其实更属意周毓琛做皇帝,因为他最像当今圣上,好脾气的皇帝才能让百官放心,但是当中碍着个张淑妃太膈应人。周毓白也不错,可是从最近的事里却看出来他心计深,这样的人做皇帝难免会独断专权。
  但是相比较而言,还是张氏的威胁更大,所以周毓白更适合。
  傅念君明白傅琨对她说这话的意思,他心中想提周毓白为储,就更不能亲自做他的老丈人了。
  他是出于朝政考量,而不是姻亲。
  可这样的话也不能摆上明面来说,难道跟周毓白挑明说:你别娶我女儿了,不娶你爹还能信任我,我还能帮帮你,娶了才叫坏事。
  傅念君暗自点头,但是她可以通过私下向周毓白暗示几句,依照他的聪慧,也应该很容易理解。
  傅渊却是很认真地和父亲谈政治:
  “其实若无张淑妃,东平郡王当为最佳人选……”
  傅琨道:“怎可能无张淑妃?官家是个明君,可他并非无情无欲无识无感的仙人,这些年后宫与百官都逼他太甚,他所聊以慰藉的,不过一个张氏罢了。”
  到底是傅琨最了解皇帝,不怪皇帝如此信任他。
  也只敢他说这样的话,平素里谁不是口口声声把“真龙天子”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只有傅琨敢认为皇帝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其实若非碍于君臣之分,傅琨与皇帝年纪相仿,性情相合,怕是很容易成为知己。
  傅琨只盯着傅念君的眼睛,傅念君抬头朝他微笑,一如以往,眼中慧黠光芒闪过,傅琨明白,这孩子都懂他的心。
  他却心中一酸,柔声问她:“念君,其实你……心中也有寿春郡王是不是?”
  他问这句话,并非是以傅相的身份,而只是以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傅念君愣了愣,说道:“但是我也从未指望嫁他。”
  这便是承认了,可是又很洒脱,仿佛这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傅琨闻言有些怅然,他曾在傅家宗祠中对傅渊说过,惟愿儿女婚事顺遂,嫁娶之人皆与他们有缘又有情。
  可终究,是他食言了。
  如今,他的女儿却早就做好了为他牺牲的准备。
  他是先为臣,为官,再为父。
  阿君,是我对不起你。
  他在心中朝先妻默念。
  傅念君却笑道:“爹爹,你可忘了与我的约定?我今生是真的不愿在东京城里嫁与权宦之家与人勾心斗角,替丈夫谋划前程,嫁个能让爹爹放心,让我安心的夫婿就很好了。”
  周毓白……
  她只希望他今生能够登上帝位,连带着傅家不会倾坍,皇室惨剧也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不会朝着幕后之人安排的扭曲的方向发展。
  若是能够看到这些,她也算是无憾了。
  傅渊也有些动容,觉得自己适才对她有些太过严苛了。
  她毕竟是这样如花一样的年纪,所思所虑,却都是家族和父兄。
  其实周毓白自己生得那个模样,又是刻意接近她,她抵挡不住才是人之常情,可是她却能这么理智地在这里分析利害,比起许多小娘子为了自己的婚事和情郎就要跟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实在是乖地过分了。
  傅渊越这么想,就越觉得周毓白人品不怎样,好好地干嘛引诱傅念君,有什么事冲着他这个做哥哥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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