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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念君欢-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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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兰理所当然地反问。
  仪兰并不知道傅念君与周毓白之间的内情,只觉得从邠国长公主上门寻衅开始,周毓白就处处护着傅念君。
  这都不算喜欢,那什么才算?
  傅念君摇摇头,也不多解释什么,轻声道:“睡吧。”
  ******
  这夜傅琨和傅渊父子很晚才回府。
  因为金明池发生了一些事。
  寿春郡王遇刺落水之事让官家再一次勃然大怒。
  皇帝派出了殿司和步司两支虎翼水军,在日暮时分才找到了受伤的寿春郡王。
  这是继上元之后的第二次了。
  皇帝就是再不上心,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这样被人折腾。
  舒皇后流泪不止,可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未说。
  傅琨知皇帝心思,这是打算彻查了。
  傅相没退,今日前来观赛舟和水战的百官更没有一个敢说打道回府,只能饿着肚子等消息。
  皇帝首先怀疑的就是今日没有出席的肃王。
  原本病榻前的孝子,此时却硬生生让他觉得是早有筹谋而已。
  张淑妃在心里暗自得意,徐德妃却惊诧地哑口无言。
  她从未想过要谋害皇子,何况上头还有徐太后压着,她老人家虽偏心肃王,可周毓琛周毓白到底都是她的孙子,她怎么可能坐视肃王向他们动手,这指控实在是让徐德妃又气又急。
  徐德妃一急就容易胡说八道,当即便向皇帝争辩:
  “官家这猜测好没道理,大哥儿前段时日宿在宫中,日日侍疾,孝心日月可鉴,转头怎么就成了蓄意之举呢?现在只因为七哥儿遇刺受伤官家就疑心大哥儿,岂不是让他寒心?指不定是有人眼红大哥儿得您爱重三两日,忍不住动歪心思了……”
  皇帝冷道:“你说谁有歪心思?”
  张淑妃在旁边看戏,她是一点都不急着为自己和儿子争辩,周毓琛和周毓白兄弟感情如何,官家比她还清楚,何况她本来就没有动过这心思,应该说她觉得舒皇后母子根本不足以和自己相提并论,何必多此一举去寻周毓白的麻烦。
  徐德妃一向是不敢在明面上和张氏争辩的,只好挑软柿子欺,便道:“妾身只是觉得七哥儿受伤的时机太巧合了,怎么就是今日,就这会儿……上回的事也是这样……”
  两次了,算来算去最可疑的都是肃王,说是凑巧她都不信。
  皇帝听明白了,气道:“你的意思是说,七哥儿是故意安排了这些戏,要陷害大哥儿了?!”
  张淑妃见他如此生气,也只能上去劝:“德妃姐姐大概不是这个意思,官家可别气坏了身子,几个孩子都是您亲自看着长大的,兄弟感情一向和睦,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手足相残的事。”
  到底最了解皇帝的人只有张氏一个。
  他这辈子最期盼的事就是后院和睦,母慈子孝,不要一天天地瞎折腾。起码现在在他看来,舒皇后和周毓白母子做到了,张淑妃和周毓琛也算做到了,就这个徐氏,联合着他的老娘,成天不消停。
  有气当然先找徐氏撒。
  徐德妃讷讷不敢言语,心里埋怨徐太后早前因为觉得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倒是让她此时少了个帮手。
  张淑妃眼睛一转,便立刻有了主意:
  “官家,不如这样,七哥儿这事让大哥儿去调查,一来是好让兄弟二人别因为旁人的胡言乱语起了罅隙,二来大哥儿作为长兄一向有担当,做事又谨慎,一定会尽心办好的,您也能放心下来了。”
  被指责为“胡言乱语”的徐德妃此时脸色铁青,瞪着张淑妃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就满肚子气。
  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才不信张氏有这么好心来给自己解围。
  皇帝一听却觉得很有道理,毕竟他也不能胡乱去怀疑自己一个儿子妄图谋害另一个儿子,更重要的事,以皇帝一贯的性格,他是真的不愿意去深想这件事。
  张氏这个提议他觉得很妙,肃王去办这件差事,又有百官盯着,如果是他做的,他就别想轻易搪塞过去,如果不是,也正好能够解除自己的疑心,给他个表现机会。
  皇帝摸着胡子点点头,“一会儿叫傅爱卿进来,我与他仔细说说……”
  让傅琨监督,他是万分放心的。
  张淑妃点着头微笑,与皇帝并肩而立,谈论着该怎么安抚周毓白,两人就像寻常夫妻一般,似乎完全忘记了还跪在地上的徐德妃。
  徐德妃恨得咬牙,张氏这个贱人,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后了!
  可她却又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拿这件事做筏。


第260章 以彼之道
  周毓白受的伤并不重,回到府里以后宫里就流水一样送来了补品药品,两三个老太医连夜被请了过来为他看伤。
  若非规矩不合,怕是他耳边还少不得舒皇后隐忍的低泣。
  陈进也负伤了,不过他却是伤得十分开心。
  周毓白看着他那快咧到耳后的嘴,不知道他是在开心什么。
  陈进有自己的道理,他是替主子开心。
  他眼睛尖,一眼就瞟见了周毓白脖子上的伤口,刚才太医想要给他上药他都自己将领口拉高不肯给人看。
  还能欲盖弥彰地更明显吗?
  陈进清了清嗓子:“郎君虽然受伤,可也算是抱得美人归了,这是喜事。”
  周毓白蹙了蹙眉,抱得美人归?
  怕还是有段距离。
  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好歹是确认了美人的心意。
  周毓白也不生气,只道:“你很闲?事情都做完了?”
  陈进道:“您脖子上的伤总得上药的啊。”
  不让太医来,只能他自来了。
  周毓白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我等会儿自己来。”
  他可没有兴趣让男人碰自己的脖子。
  张九承提着灯笼过来看周毓白,他脸上闪着一些兴奋的光芒。
  周毓白让陈进退下,自己靠在榻上与张九承说话。
  张九承道:“如郎君所愿,这件事官家已经安排给肃王去办了,肃王此时正在府里暴跳如雷,只是不敢发作而已。”
  周毓白“嗯”了一声,“大概明后日大哥就会来看我,让府里都准备一下。”
  张九承摸着胡子点头,“这件事肃王心里有气,却也发不到您头上来,待过些日子他越查就会越发现种种证据对他自己不利,这暴怒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幕后之人惯用的老招数了,周毓白多少也有点了解。
  他以肃王来打头阵,上回没成功,这次肯定不会放过了。
  那些刺客杀手的底细往后摸,也肯定多少能和肃王扯上关系,即便不能,周毓白也会派人出手,让肃王找到他自己谋害亲弟的“证据”。
  依照肃王那个脾性,这件事就只能越闹越大,而周毓白就是要让这件事无法收场。
  别人可以拿肃王当枪使,周毓白一样也可以。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让底下的人多用点心,埋好的线索一定要让大哥能够不太费劲地找到。”
  周毓白淡淡地吩咐。
  张九承点头,也带了几分迟疑:“郎君,若不是冯翊郡公,咱们这样做也有些莽撞了……”
  幕后之人肯定是不会留下证据的,他们留心了这么久都抓不到他的把柄,可见对方也是很细心谨慎。
  既然如此,只能反其道而行,没有证据,就造一些证据指向周云詹,让肃王发现。
  届时狂怒的肃王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周毓白此时却没有什么心软,他道:“张先生,即便不是周云詹,他也脱不开干系,我虽不能肯定,手里也无明确线索,可是有一个人却帮我验证了。”
  张九承了悟。
  “是齐郎君……”
  齐昭若这人实在是同以前大不一样,且他几次三番对周毓白的态度也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他那里,自然也时时有人跟着打探消息的。
  近来齐昭若总是盯着周云詹一事周毓白早有耳闻。
  张九承不解:“为什么郎君会这么猜想?齐郎君和冯翊郡公到底是……”
  他发现自己又看不透了,因为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齐昭若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齐家和邠国长公主志在争储,按照齐昭若一贯的性子,当初设计他入狱的人是张淑妃,他要报仇也该盯着周毓琛和张氏,可他却完全像忘了这件事一样。
  即便退一万步来讲,他变聪明了,看出那件事背后是有人操控,想要立志找出幕后之人,那么他不与周毓白合作的情况下,他是靠什么查的?
  齐家和邠国长公主又没有给他这么大的权力,他是怎么就怀疑到周云詹身上去的?
  周毓白摇摇头,他不像张九承,要把任何事都条条框框理得很清楚才算完,他知道有很多事是解释不清楚的。
  “齐昭若他……不一样。”
  张九承闻言蹙眉。
  “他和傅二娘子两人,或许真的,能够知人所不知。”
  周毓白苦笑。
  他其实早就怀疑了他二人,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无法说服自己去信一些荒谬的念头而已。
  张九承也顿了顿,“郎君可是指那鬼神之事?”
  周毓白摇摇头,也不知是回应张九承还是在否认自己。
  张九承也不追问,毕竟周毓白是主子,他是幕僚,主家没有必要对他知无不言。
  张九承岔开话题,“文枢相一旦致仕,傅相的地位也是要更上一层楼,如今郎君同傅家二娘子之间这般……也是最好。”
  周毓白听了这句话却蹙紧了眉头,打断张九承:
  “傅家的事,我自有安排。”
  梆子敲过了三更,周毓白累了一天,眉眼间也露出了疲倦,对张九承道:
  “不早了,先生早点歇息吧。”
  张九承叹着气走出门,问了陈进几句话,这小子也不似单昀能懂周毓白心思,张九承也不知周毓白刚才说的对傅家“另有安排”是什么安排。
  此时此刻,争取做傅琨女婿的人选中,周毓白是最有利的,何况今日他与傅念君一同落水之事,瞒些不相干的外人是可以,瞒他们这些亲信是不可能的。
  这种事传出去就是毁女儿家名节的大事,他们这里就相当于握着傅家一个大把柄。
  两厢权衡,傅琨不想让女儿声名尽毁抬进王府做小,就不得不冒着皇帝忌讳为女儿请旨嫁给周毓白。
  当然这样对傅琨来说是有损他在皇帝面前的忠心,但是依照皇帝如今对他的偏爱程度,他依然会是朝中最有权力的文官,这对周毓白来说,是大大的有利。
  所以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这刺杀又不是他们安排的,论起来傅家还要感谢周毓白救了傅念君的命才是。
  张九承望着天上的月亮叹气。
  最怕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郎君可别走上那条路才好。


第261章 那件衣服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周毓白就醒了,他手臂上的伤让他一夜没有睡好,盗汗、多梦、浑身也没有力气。
  毕竟昨天穿着湿衣服这么久,恐怕寒气多少还是入体了。
  他想着傅念君,也不知她身体如何,有没有染了风寒。
  她大概是想不到自己的,满心只有她父兄和傅家,难为他倒还在梦里惦记着她柔软的唇瓣。
  他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之时,门外窸窸窣窣地响起了声音。
  现在还不到他起身的时间,有这响动应该是有事发生。
  他坐起身唤人,随着端热水的小厮一起进来的,是脸色相当难看的郭巡,身后站着一脸忐忑的陈进。
  周毓白只穿着中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长发披散,半靠在床边,面容俊秀从容,在屋中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十分人畜无害。
  可是他看着下属们的目光却十分凌厉,让他们两个从脚心底开始发寒。
  “说吧,什么事情。”
  郭巡腿一软,就跪下去了,咬牙道:
  “是卑职没用,求郎君责罚!”
  周毓白的寿春郡王府里分工很明确,张九承统领幕僚,单昀管理护卫暗卫,而江湖势力,现在都由郭巡负责。他原本也是出身草莽,和弟弟郭达跟着义父落脚在寿春郡王府,义父过世后,他们两个就给周毓白做事。
  先前周毓白也暗示过他,若他今后不喜欢这里约束的生活,他可以放他与郭达离去,等到单昀送达信,董长宁得到信后或许会亲自赴京,周毓白承诺到时可以让他们兄弟跟着董长宁回江淮一带,要做什么生意,江里海里的随便他们倒腾。
  郭巡也不是不心动,只是周毓白对他们如此恩重,他是肯定要为郎君鞠躬尽瘁的,倒是郭达那小子,他希望能让他跟着董长宁出去历练一番拳脚。
  抱着这念头,郭巡近来办事尤为用心,可是这用心是一回事,办差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现在更是羞愧地头也抬不起来,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昨天那几个混账,在金明池里捞了半天,想说听您的吩咐把傅二娘子的外衫找回来,后、后来找是找到了,不过……”
  周毓白敛眉。
  昨天跳水,一时不察傅念君的外衫落在水中没了踪影,他一向谨慎,这衣服不能让人一眼断定就是傅念君的,可到底还要防着被人发现了做文章,于是命手下人去寻。
  这样的小事,他们还出纰漏了。
  “被谁拿去了?”
  周毓白挑眉,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是、是齐、齐郎君……”
  郭巡的头越垂越低。
  这齐昭若竟守在岸边,好像早就知道他们那些人的来路一样,那些人本来就是江湖汉,也不能名目张胆地打着寿春郡王府的招牌,不想闹大就只能双手奉上。
  “郎君,他或许认不出来。”
  陈进在旁道,抱了一丝侥幸。
  “他知道。”
  周毓白语气平淡,三个字就浇灭了两人的希望。
  齐昭若知道那些是他的人,也知道那件衣服属于傅念君。
  他想做什么?
  “郎君,这件事不能叫他拿来大做文章,傅二娘子的名声可是会毁了的,不如今天我们就潜入齐家……”
  郭巡昂首,十分地慷慨激昂,一副要戴罪立功的样子。
  周毓白瞥了他一眼:“你没有去看看那天状元郎游街时他那一箭的力道?别小看了他,除了单昀,你们谁去恐怕都难全身而退。”
  郭巡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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