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朱明绣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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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皇帝捋了捋胡须,悠然长叹道:“立嫡立长虽是礼法,但立贤也是未尝不可啊!”
刘三吾突然呵呵地冷笑起来,他说话做事一向直白,所以坦然地反问洪武皇帝道:“敢问陛下,立贤的标准为何?纵观古今,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君王敢立贤?立贤的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秦至二世而亡,皆因始皇不立长子扶苏反立二子胡亥。汉武帝英武一世,为立幼子刘弗陵,酿成巫蛊之祸。唐高祖李渊曾在长子与次子之间犹豫不决,最终酿成玄武门之变。陛下且看,这古往今来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朱元璋听了刘三吾一席话之后,半晌没有说话,他脑海中仔细思索着朱允炆的好,自太子朱标生病以来,朱允炆便做到了一个孝子所能做到的极致。
太子小敛时,是他亲手为太子沐浴穿衣。太子大敛时,又是他亲自将父亲的遗体抱入棺内,他在父亲的棺前顿足痛哭,左右侍从费了好大劲才将他们父子分开,他知道从此以后将与父亲天人相隔,从那之后眼泪便没有停过,这一切都是朱元璋看在眼中的。
太子出殡前的灵柩摆放在东宫正殿春和殿前的西阶上,朱允炆便命人在院子里临时搭建了一个草庐,他就在这四面透风的草庐中陪伴亡父的灵柩,以天为被,地为枕,身上盖着枯草,昼夜不休,不时地还要起身去添长明灯里的油,就这样风餐露宿一直待到了七七忌日出殡的那天。
洪武皇帝于七七忌日那天来到东宫,他乍一见皇孙朱允炆的样子,心中便觉一惊。只见他面如枯槁,双眼红肿,嘴唇干裂,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洪武皇帝见皇孙如此这般,心中不觉一阵心疼,太子妃吕氏在一旁不住地抽泣,哭诉着皇孙已经几天未进食了,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朱元璋是极其重视德性之人,自那以后,皇孙朱允炆的孝心便在洪武皇帝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毫无疑问,帝王在德性上应该在世人之上,而这孝行,偏偏又是德性的集中体现,洪武皇帝从思绪中回到大殿,那刘三吾说的没错,燕王再好,可惜并非马皇后嫡出,他身上流着蒙古人的血,在这一点上,洪武皇帝实在是过不去这道坎。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皇孙朱允炆被正式册封为皇太孙,成为了继已逝懿文太子之后,大明帝国的新任继承人。
自懿文太子正式被下葬,继而又正式册封皇太孙之后,徐妙锦便向洪武皇帝请旨,去霞心庵为懿文太子诵经祈福半年,洪武皇帝欣然应允,而正是在她遁世在栖霞山中祈福之时,道衍大师所预言的那件大事在朝堂上引来了一阵血雨腥风,洪武二十六年二月,锦衣卫指挥蒋瓛告发凉国公蓝玉谋反,蓝玉谋反之罪被坐实,后被判剥皮处死。
此案前前后后牵连了上万人,京师在次血流成河,至此明室开国元功宿将,几乎被一网打尽,朱元璋正式把江山,权利握在了朱氏子孙及后代的手中,他坚信如此这般为皇太孙扫清障碍,江山定能永固。
宁王府的营建工作此时已经进入了尾声,洪武二十六年的新年一过,朱元璋便迫不及待地让儿子们去就藩了。因为蓝玉案而牵连了大批开国功勋,北疆真实的军事布局已经移位,燕王朱棣悄无声息地成为了这次案件最大的受益者,实际上北疆的军事大权已经尽数掌握在他手中。
洪武皇帝也不是没有考虑到蓝玉案之后燕王军事实力大增这一事实,所以他才敦促宁王辽王等人去北疆就藩,以此来平衡北疆的军事实力。
宁王朱权离开京师之前,曾去霞心庵想与徐妙锦辞行,然而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徐妙锦拒不见客,不光是他被拒之门外,连自己的哥哥嫂子也不见,只是说想安心潜修,不想被外人打扰,宁王朱权吃了一个闭门羹,只得悻悻地踏上了北上之路。
谁也不知道徐妙锦这次闭门不见客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魏国公徐辉祖的心思再明白不过了,只要妹妹不给自己惹事,她愿意清修就清修吧,这中山王府倒是落得个清闲,不过吗……他把此事想的太简单了,徐妙锦如果要不惹点事情,那她就不是徐妙锦了。
待到半年之期将满之时,徐妙锦给家中去了一封书信,说是要在霞心庵再多待一个月,当时徐辉祖并未觉得有异,妹妹既然愿意再多清修一段时间,这总是好事,可殊不知徐妙锦悄悄留了一封书信和几本抄好准备呈给洪武皇帝的佛经,便带着她在黑市上买得的假路引,悄悄北上了,她北上,那目的地还能是哪,自然是偷偷跑去北平了。
又过了一月期满,徐辉祖和夫人李氏便亲自带人来霞心庵接徐妙锦归家,由于徐妙锦是闭门清修,所以霞心庵的小尼姑们也不知道她已经早早离开了,只是每日送的饭还是照常送,其实呢,她早已花重金买通了一个小尼姑,悄悄把每日送她的饭倒掉了。
徐辉祖在庵外等了大半天不见人影,心想着这小妹又在搞什么花样,结果过了半晌,从庵里匆匆忙忙跑出来一个小尼姑,神色慌张地喊道:“不好了!郡主留书出走了!”
“什么!”徐辉祖简直被气的直跺脚,却因为他是男人,无法进这庵中一探究竟。李氏忙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庵内,过了一会便拿了一封信出来。徐辉祖连忙接过信,撕开一看……顿时横眉怒目,被气的七窍生烟。
李氏见丈夫神色不对,便连忙抚着他的背劝慰地问道:“这是怎么了?锦丫头到底去哪了?”
徐辉祖被气的火冒三丈,他没好气地回道:“这死丫头,居然敢骗我们,她那一个月根本就没在清修,早就偷偷跑去北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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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北征(上)
第四十六章北征(上)
徐妙锦和如意自出了霞心庵,便女扮男装一路游山玩水; 如意一开始还担心着; 一旦被大老爷发现了,她回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可她毕竟也是年轻人; 这一路吃吃喝喝地看风景,竟也渐渐忘记了先前的担忧。
二人在山东逛了孔庙; 大明湖与趵突泉; 在大明朝吗,趵突泉还叫泉亭; 从山东府出来便继续北上,这会已经到了北平城郊的大兴县。
自魏国公徐辉祖知道小妹留书出走; 便气愤的怒不可遏,这会正在宗祠里开家庭会议; 准备把小妹揪回来家法处置; 徐膺绪和徐增寿知道大哥此时正在气头上,便都不敢搭话,生怕再火上浇油。李氏抚着丈夫的背; 让他消消气; 三弟妹朱氏递了一杯茶过来; 也赔笑道:“大哥消消气吧,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小妹找回来啊。”
徐辉祖接过茶杯; 本想着喝一口,但心中实在憋火,便猛地盖上茶盖; 把茶杯哐的一声摔在了桌上,茶水溢出茶盖,溅了一桌子都是。
徐增寿见大哥这次是真发怒了,便好心劝慰道:“大哥还是多派些人手,分陆路水路一起北上吧,这小妹子向来鬼点子多,也不知道她走了哪条路,她啊,八成是不能用自己的路引,定是买了假路引,如今黑市里做这生意的人多的去了,说是假路引,却也是官府货真价实盖了章的。”
“现在派人去还有用吗!都已经一个月了,她就是快走慢走,也该走了大半路程了!”徐辉祖眉头紧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那也得派人去寻啊,要不先给大姐去一封信吧,要大姐那边也派人去寻着,一旦找到小妹的行踪便赶紧知会与我们。”李氏劝着丈夫道。
“她此刻若是已经到了北平,奔了大姐那里,我也就放心了,可如今……就怕她在半路上出什么岔子,毕竟是两个姑娘家的。皇上最近刚下了圣旨,北边蒙古人又蠢蠢欲动了,皇上命大姐夫带兵北征肃清北元残余,我怕小妹到了北平,会遇到什么危险啊!”徐辉祖叹了口气道。
“大哥莫要担心,弟弟这就派人带着小妹的画像沿途去寻,定能找到她的踪迹!”徐膺绪说罢,便起身要去中军都督府。
“三哥,我跟你一同去,好歹我们兄弟三人在军中/共事那么多年,想要找个人还是难不倒我们的,更何况小妹还在我大明地界上。”徐增寿说罢,也起身准备跟徐膺绪一起。
“恩,你们俩啊,也别太声张了,切莫让皇上知道了此事,暗地里多派些人手去就行了,我这就去写一封书信给大姐,叫她那边也照应着点。”徐辉祖也是颇为无奈,然而此事现在已成定局,此刻也只能亡羊补牢了。
话说徐妙锦和如意两人来到大兴县,便想在这里投宿,不过这里人烟稀少,大半都是农田,走了半天才看到官道附近有一个简陋的茶肆,徐妙锦和如意走的也累了,便在茶肆坐定,点了一壶茶。
这时只见那上茶的妇人年芳二十左右,微微一笑道:“两位小哥一路辛苦了吧,来喝杯茶解解渴吧!”
徐妙锦抬头瞧了瞧那妇人,觉得她甚是面熟,那妇人也瞧了瞧徐妙锦,先是愣了一愣,旋即便想起来了什么,只瞧见那妇人问道:“小兄弟莫不是那年跟燕王殿下一起到田间视察的那位?”
徐妙锦拍了拍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姐姐是张老汉家的女儿!如今看你这副打扮,是已经嫁人了吗?”
“真的是你啊小兄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恩公!”那张老汉的女儿说罢便是躬身一辑,徐妙锦连忙起身扶起她道:“大姐姐不必多礼!”
那张老汉的女儿娓娓道来:“我年纪越来越大了,自是也不好再服侍在爹爹身边,这茶肆老板娘的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相依为命,且是我远房的表哥,前两年爹就做主,把我嫁到大兴县来了。”
“那张老汉身体可好?”徐妙锦眨了眨大眼睛,继而又问道。
“我爹去年就病逝了,因为我家再没有男丁,所以军户的田产也就上交给官府了,如今我嫁的这户人家,仍然是军户,只是我这婆婆勤恳能干,农闲的时候又开了这茶肆,一家人多一份糊口钱罢了!”那张氏说着,想起已逝的老父,眼眶中便沁出了晶莹的泪水。
徐妙锦忙安慰道:“真是对不起,勾起姐姐的伤心事,不过这几年风调雨顺,北疆太平,愿张老汉在天之灵能安息吧。”
正在二人叙话之际,从屋内走出了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人,那妇人便是张氏的婆婆王婶,张氏见婆婆出来,忙迎上前去介绍道:“这两位小兄弟是我爹当年的旧识。”
王婶笑盈盈地道:“既然跟亲家是旧识,那我便去炒几个菜,二位小兄弟在我家吃了晚饭可好?”
徐妙锦连忙摆手道:“王婶客气了!只是我二人是从应天回北平投亲戚的,这会天色已晚,怕是进不了北平城了,所以想在这大兴县找家客栈投宿。”
只见王婶爽朗地笑道:“哎!两位小兄弟若不嫌弃我这茶肆寒酸,便在这里歇脚好了!待到明日一早进城不就好!”
徐妙锦一听,这主意也不错,便连忙回礼道:“那在下就谢过王婶了!只是这投宿与吃饭喝茶的钱,明日一早我们还是会与王婶结了的!毕竟你们做这生意,赚钱也是不容易。”
王婶连忙笑道:“哎!小兄弟客气了!既然是亲家的旧识,那便是一家人,还见外什么!”说着便把二人迎进了屋内。
傍晚时分,那王婶的儿子务农归来,徐妙锦见他与张氏夫妻二人感情甚是和睦,便也放下了心,待到晚饭过后,众人便在院子中纳凉闲聊,王婶给徐妙锦主仆二人捧了一瓢清泉水,泉水沁心脾人,口感甘甜。
只见那王婶的儿子对他娘说道:“哎……我道是近几年来北疆太平,我们倒是过了几年好日子,可是今日卫所里来人通知了,说是最近有一只蒙古军队又在北疆蠢蠢欲动,朝廷已经下旨给燕王殿下,叫他带兵出征漠北,不日就要启程了,咱们家也得收拾收拾,跟着大军启程了。”
王婶连忙放下手中瓢水的葫芦,回过头来焦急地问道:“消息已经确定了?”
王婶儿子点点头道:“可不是吗!卫所里亲自来人通报的,让咱们过几天都去军营报道呢!”
“哎……这蒙古人真是,太平年月找什么事呢!刚过了两年消停日子……”王婶叹气道。
张氏放下手中缝补的旧衣服,关切地问道:“娘,那咱们过两天也得去军营报道了?咱们家是做炊事的,这次媳妇陪您一同去吧。”
王婶走了过来,摸了摸张氏的肚子,摇摇头道:“那漠北苦寒,你这才两个月的身孕,胎儿还未稳,怎能跟着大军出征啊!”
徐妙锦听闻这番话,不觉动了动心思,她此番来北平,本来就没想一下子就投宿到燕王府去的,如若她此时出现在了燕王府大门前,可能还未进得了门,便会被大哥派来的人抓回去的,如若能替张氏去军营,那大哥肯定想不到她会在那里。
这时只见徐妙锦走到王婶面前,躬身一辑道:“在下不才,不知在下可否顶替张姐姐,跟王婶一起去军营?”
众人听罢皆是一惊,还没等反应过神来,便听如意焦急地拉了拉徐妙锦的胳膊说道:“郡主你疯了!您是金枝玉叶,怎能去军营中做饭?”
众人一听便更是惊讶,这平白无故破草房里居然来了一位郡主,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况且这郡主还扮着男儿装。还是王婶的儿子多多少少见过些世面,忙带着家眷起身行礼跪拜道:“草民等不知是郡主大驾光临,这破茅草房……可是委屈了郡主……。”
徐妙锦忙起身扶起众人,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向来不是娇气的人,众位快别拘礼了。”
张氏盈盈的走上前来,拉着徐妙锦的手道:“三年前郡主在田间为我父亲的庄稼费尽心思,那时我以为郡主只是燕王殿下身边的一个随从,没想到您竟是金枝玉叶。”
徐妙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真不好意思,瞒了张姐姐这么久,燕王殿下,其实是我姐夫,此番我是偷偷从家中跑来北平的,我大哥知道我跑来北平城,肯定早已在燕王府门前布满了眼线,我现在要是去燕王府,那就是自投罗网,可巧在这里遇见张姐姐,张姐姐与我不是外人,就当我求求姐姐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