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小娘子-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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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老太太才发现说漏了嘴,却满不当回事,咬着鸡腿道:“我既是要来寻从前的邻居; 总要打听两句不是?虽说是卖孙女,也要打听好了主顾不是?外头人都是这么说的,怎么?自己能做,还怕别人说啊?”
那叫做燕儿的孙女,偷偷的拉邓老太太的衣袖:“阿奶,别说了。”
邓老太太摆摆手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人在做,天在看呦,有本事别做那昧心眼子的事啊,一个不知道谁的种,竟也在这里人五人六的了。”
这下子,任谁也忍不住了,灵薇恨不能就去喊了杏香来,一并将这老婆子的嘴撕了去:“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说我家姑娘,你给我起来,我绑了你出去,再多说一句,瞧我不打烂了你的嘴!”
灵薇这次越了规矩,可周围的丫鬟们都瞧着解气,这是哪里来的什么旧邻居,老夫人脾性好,仗着当初那点恩德,就真当自己是个奶奶了。
立时雪遥与秋盈就在灵薇跟前站了,要与她同声同气的。
邓老太太扔了鸡腿,从罗汉榻上立起来,一下子显得老高,围着圈,指着周围的丫鬟道:“欺负老婆子乡下来的不懂得是吧,你们这一个个的,可不都是采买来的丫鬟,卖身契都在我这老妹妹手里头呢,想要你们的命,不过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的,在老娘面前,拿的什么大?
若不是老娘当初接济着,从自己口里省出吃食来,这孤儿寡母的,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哪儿来的你们现在伺候的主子!现在翅膀硬了,成了国公爷,国公府的老夫人,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我今个儿是来卖孙女的,若给我孙女一个国公爷姨娘的身份,便也罢了,若不给,老娘就坐到辅国公门口去叫嚷,看看有没有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辅国公府上下的丫鬟,那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尤其是跟在主子跟前的大丫鬟,那说是小户人家的小姐也不为过,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都不知所措的瞧向晼然。
晼然哪儿能纵着邓老太太在这儿胡闹,她母亲罗氏还在养胎,这老太太就要塞孙女进门做姨娘,这背后之人,安得什么心?一个薛姑娘压下去了,又来了这么一个泼妇老太太不成?真打量着她惹不得了!
“把守着二门的婆子喊来。”晼然自始至终连竹著都没拿起来,这一桌子的吃食,被那邓老太太糟践的差不多,鱼肉翻捡的都烂了,烧鸡被扯得七零八落的,素菜都是被吃,却被筷子扒拉的,桌上都有菜叶子。
“你喊谁来也不管用,你也甭打量着我这里就没后招,你敢对我出手,我守在国公府外头的儿子们,也不会善罢甘休。”邓老太太扬高了头,半点不将晼然放在眼里。
晼然抿唇一笑,看向秋盈道:“老夫人身子骨不好,招待了好半晌人,怕也困倦了,带老夫人下去躺一躺。”
秋盈上前去搀扶老夫人,那邓老太太扯着嗓子喊道:“唉,我说慕容家的,你也太好性了,竟由着一个不只是谁的种,当着你们慕容家的家不成?”
老夫人惯不会应酬这样的,有晼然出面,自乐得自在,也不吭声,就跟着秋盈去。
待东次间空出来,晼然才看向那个叫做燕儿的:“多吃些肉吧。”
那燕儿坐在邓老太太跟前,却只吃了自己跟前的那点,瞧着她极瘦,怕从前也没吃过什么好的,连邓老太太都大快朵颐的,她却没用什么,怕也是知道自己将来的下场的。
就算邓老太太如了意,她当真能入府,有这样一个扒皮喝血的阿奶,又能过得好到哪里去,怕还不如这几个大丫头。
燕儿得了晼然这话,却不敢吃,在罗汉榻上就跪了下来:“求姑娘开恩,我阿奶是被人怂恿了的,她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来当小丫头的,赏口饭吃就行,不敢肖想国公爷。”
晼然还没说话,燕儿就被邓老太太兜头兜脸的甩了一个大嘴巴子:“胡咧咧个啥,让你穿金戴银的,你还撑不起来了,没出息的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燕儿本就瘦小,被邓老太太这一打,直接头磕到罗汉榻的扶手上,额头上肿了起来,再加上衣衫不整的模样,瞧着着实可怜。
晼然摆了摆手道:“领人下去,收拾收拾。”
醒春园的小丫头上前来扶人,燕儿抹着眼泪跟着去了。
邓老太太黄牙一呲:“我说晼姑娘,这人已经进了门,是再不能退了,这五百两的银票,可该拿来吧?”
邓老太太说着就伸出手去,灵薇气得要上前打人:“什么东西,就值五百两?”
寻常买个规矩都学利落,模样出挑的,最多也就给十两,邓老太太当她这个瘦骨嶙峋的孙女是摇钱树不成?
邓老太太还真是把这孙女当成摇钱树一般使唤的,今个儿进门这是头一遭,日后自有经常来敲银子的时候。
邓老太太吃饱喝足,这会儿剔着牙,冷哼一声道:“我这孙女可是来做姨娘的,这彩礼银子总要给的,一应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只要这五百两银票,算是便宜你们了,我也不过是瞧着你们姑娘年岁小,才没难为她。”
五百两,还不算难为,可见这难为还在后头呢。
晼然不吭声,邓老太太便以为晼然怕了她,立时底气都足了,盘着腿,愣是得意道:“我这孙女搁在乡下,你们姑娘还要喊一声二娘,五百两,真真是便宜你们了。”
满屋子的丫头义愤填膺的,见过不要脸面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面的。
邓老太太没得意多会儿,守着二门的婆子,以及几个巡逻的婆子一并到了,齐声给晼然请安的架势,都能唬了人去,邓老太太瞧着,冷哼道:“真真是,一个外人,你们这些个婆子倒上赶着巴结。”
晼然没等着她说完,接过雪遥递过来的茶盏,轻呷了一口茶,道:“绑了,放柴房饿三天。”
晼然一张口,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立刻上了手,醒春园发生了什么事儿,几个婆子路上就听说了,这会儿上了手,哪能客气!
“哎呦,你个小娘样的贱货……”邓老太太骂声没完,就被人用汗巾子堵了嘴,几个婆子上下一动,就将人给扭了去,直接往柴房里压。
这几个婆子是在辅国公府待了大半辈子的,从前老夫人跟着镇国公府的庄老夫人,还有几分气性,这两年身子骨不好了,人愈发的绵软了,被这样一个老货欺到门上来,得亏府里的姑娘压得住,自家姑娘小小年纪都不带怕的,她们还能怕了去?
邓老太太被压下去,燕儿从厢房里头瞧见了,哭着喊着出来,给晼然磕头求饶:“姑娘饶命,我阿奶是被人撺掇的,姑娘饶命吧。”
晼然不理她,与灵薇道:“去寻了外院的管事,只与他说,怕府外头还有跟着这老货一道来的,一并拿下,先关着,净饿三天,再来说话。”
燕儿不住的磕头,一会儿功夫,头就青紫了一片,晼然拦了道:“你也莫急着哭,回了我的话,答得妥当了,饶你一条命,答得不妥当,与你阿奶关到一块去,你这身子骨,怕也撑不过三天。”
燕儿连连点头,再不敢哭,抽搭着道:“姑娘尽管问。”
“去寻你阿奶的是什么人?又说了什么样的话?”晼然问。
燕儿摇头道:“来的人没说是什么人,只知道是高门大户里头的,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好东西,她们只说让我阿奶来辅国公府,不管要求什么,辅国公府没有不答应的,若不答应,只管让我阿奶到外头嚷嚷,她们自会帮衬,另外给了我阿奶十两银子,还说事成之后要给阿奶金子。”
灵薇追问道:“难道她们去你们家,就没有架了马车?马车上可有牌子?”
燕儿摇头:“我不识字啊……”
晼然深吸一口气,与雪遥道:“把各府马车的徽记画出来,让她认。”
第109章
三日后,雪遥来禀:“姑娘; 让那老货; 和她儿子; 以及燕儿都指过了; 就是武大将军府的徽记。”
晼然正与杏香对着账册; 听得这句; 淡淡一笑道:“想来也是。”
杏香钻账册; 最是心思活络,手上算盘不停,口中问道:“姑娘; 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用了武大将军府的徽记; 好让人瞧不出来?”
“不会,武大将军府的徽记,不是谁都能拿了去的; 另外,武明婉怕也觉得,我不会如何了她去; 或是说; 她巴不得我知道是她做的。”晼然结算出一个数; 在账册上折了下,做个记号,这才松了手去。
雪遥在旁急的不成:“姑娘,那怎么办?薛姑娘的事儿了了,便又出了个邓家的; 谁知道武家姑娘下回还有什么烂招?要不跟表少爷说一声吧。”
晼然摇头,现在正是关键时候,窦瑾晖却是不方便出面的,一不小心,就要绞进二皇子与三皇子的争斗里头去,且窦瑾晖如今怕是极忙的,辅国公府与安宁侯府的门,已经打通了,与窦瑾晖的院子,只隔了不足百米,若窦瑾晖有时间,不可能不过来瞧她。
“女人的事儿,怕还得咱们自己来,她一次次的给我添堵,我也不能不回敬不是?”晼然从卧佛寺回来,就憋着一股子气,只碍着二皇子,才一直没发作,武明婉从这样的琐碎事情上磨搓她,可见也是没经过武大将军府与二皇子同意的,这就好办多了。
晼然冲着雪遥招招手,附耳与她说了几句,雪遥惊讶的问道:“姑娘,这能成吗?”
“没什么不成的,就从小处说起,武明婉自大的很,起先必定不当回事,等她当回事的时候,便也晚了,我总要她付出代价才成。”晼然想着武明婉对她做的事儿,头一回起了杀心。
雪遥用力的点了点头:“那奴婢这就去。”
雪遥离了府,杏香在旁好奇的紧,巴着脑袋问:“姑娘到底想要怎么对付了武家姑娘?”
“你瞧着不就好了?”晼然笑道:“不足三日,就能见分晓。”
邓家老太太和儿子们,晼然直接交给了辅国公,却留下了燕儿,那家人根本就没将她当个人,从没想过,她们做了那些个事儿,燕儿会是什么下场。
不过晼然也没将燕儿留在府里,让杏香挑了一个庄子送过去了,日后若是好好当差,便也罢了,找个庄头嫁了,也是一份好姻缘,若心存恶意,那也别怪晼然不能容人。
正如晼然所言,不出三日,武家就出事了。
晼然让雪遥去做的事情,倒也简单,起先只是让她往茶馆里递了句话,她那茶馆里头的说书人是个厉害的,因着他,再加上从前青楼里出来的柔娘,茶馆每日爆满,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说书人听了雪遥的来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哎呦,雪遥姑娘真真是瞌睡递过来枕头,我这儿正愁没什么新故事了呢,晼姑娘那遇见这样的事儿,早些与我说,这事儿不早就办了吗?”
雪遥将腰间的荷包解了,从里头掏出五六个金葫芦来,要给那说书人:“咱们姑娘一向是个和善的,若不是被逼急了,哪里会做出这样往死里逼人的事儿?如今府里头上下最是乱不得,能不能办得好,只瞧您的了。”
“哎呦。”说书人连连推辞:“雪遥姑娘,这可当不得,咱们拿着铺子里的红利,这日子过得红火,若不是晼姑娘收留,我这老么咔嚓眼的,还不知道在哪儿刨食呢,晼姑娘将这事交给我,那是瞧得起我,我岂有收姑娘银子的道理?”
“这事儿紧要,不是自己人,咱们姑娘也不好交代了去,总归这事儿要办好了也不容易,都在您一张嘴上了。”雪遥道。
说书人笑眯眯的推开了雪遥的手道:“有姑娘这句话就成了,我也成了咱们姑娘的自己人,这银子,我是当真不收的,我有信心,从咱们这茶馆里头赚出来,姑娘且瞧好吧。”
雪遥拗不过说书人,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从茶馆里出来。
柔娘见说书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头大半日,自己亲自端了一碗冰糖雪梨,叩了门:“我知道你这是又要好生写个段子,开说了,这汤,给你润嗓子,别坏了咱们姑娘的事儿。”
说书人笑眯眯的受了,又问柔娘:“我这里头有些个姑娘家的心思说不准,还得请你来给我参谋参谋,最好啊,这言语里头,透着姑娘家的娇,让人听了一遍,便能信了□□分去。”
柔娘于这些事情上头,最是厉害的:“那你拿来,我瞧瞧,帮你添上几笔。”
有这说书人与柔娘一并出手,第二日,这新的故事就得了,说书人在最热闹的午后,开了嗓。
“今个儿咱们要讲的,是个痴情女子绝情郎的故事,话说啊,这有一位大将军的女儿,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瞧见了一个俊俏的小郎君,这小郎君啊,也是个争气的,十年寒窗苦,一朝一鸣惊人,中了状元郎……”
这样的故事,最得古人欢喜,那小娘子喜欢听这里头的柔情蜜意,那小郎君喜欢这样的美人爱慕,不过小半日,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如今这茶馆可比从前开的大,新出的故事,当夜就有人抄写了,成为新的话本子,在大街上售卖,这次说书人是下了血本的,还没开嗓,就把这话本子卖给了书店去。
这故事说的这样清楚明白,一个大将军的女儿,一个俊俏的状元郎,不必怎么深思熟虑,就能想到武明婉和宋子涵。
武明婉是个爱热闹,又贪玩的,哪里会错过这样的事情去,等下头的丫鬟将话本子买了来,武明婉细细瞧了,倒落了一回眼泪,觉着这话本子,竟是将她的所有心思都说了出来,什么一寸相思一寸灰,真真比唱曲的还要好听些。
丫鬟们立刻将要将这件事情禀了上头的夫人去,武明婉却拦着不让,只存了私心,大夫人不肯让她嫁给宋子涵,宋子涵心里头又有晼然那个小贱人,如今这话本子一出,京城里人尽皆知了,说不得大夫人就要松了口,毕竟除了宋子涵,她也不好再嫁旁人了。
至于宋子涵那边,若是瞧了这话本子,定会知道,自己心里多么的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