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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美人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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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邕再度失笑,“很好。笔力□□都刻画到极致,到今日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掏出一叠银票放下,吴邕收起画,离开麒麟阁时,他是一派的神清气爽,好像扛了十年再也扛不动的沉重包袱终于可以卸下。
  刘煜收到他的死讯是当夜子时。
  带着几名徒隶亲自去查验时,所有人都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惊吓住了。
  吴邕身着素服,躺在地上,鲜血将素袍几乎染透,他的脸部糜烂不堪,已经看不出生前模样,被挖出的眼睛,被割掉的鼻子,就摆在一边,让整个人脸万分恐怖。
  即便不细查,刘煜也知道,此刻他身上的骨头尽碎,正如当年的虞芷兰一样。吴于氏面如死灰,整个人丢了魂儿似得瘫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口里不停地在嘀咕着什么,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
  四名侍卫,手执棍棒,一身素衣,也被鲜血溅上不少。
  见刘煜来,四人单膝跪地,道:“我等奉主人之命在此恭候豫王大驾。”
  赵重阳很是胆寒了一把,嘀咕道:“不会是他们干的吧?啊?”这四人是吴邕心腹中的心腹啊,他们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起来吧。”刘煜对四人说。
  四人起身,为首的人说道:“请豫王查验尸体,确认是否我家主人。”
  赵重阳差点要喷血,打成这样怎么查验?
  刘煜却道:“不必了,为吴侍中入殓吧。”
  四人再次叩首。一席锦袍,一卷布帛,就要裹尸,吴于氏像是终于清醒,惊叫起来,人一窜便到了眼前,去抢尸体,“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不能!他没有错!错的都是我!该死的那个人也是我!你们放开他!为什么连死还要这样侮辱他……”
  声声泣血,已似疯魔。
  四人没动,也没让吴于氏得逞,为首那人只道:“这是主人身前遗愿,当年王夫人是如何死去他便也要如何死去,王夫人是如何入殓他便也要如何入殓!”
  吴于氏瘫软在地,口中哀嚎:“虞芷兰,你这个贱人!死了都不让人安宁!我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的!”
  刘煜带着人离开,耳里只传来吴于氏的哭骂声,这让他十分烦躁。
  翌日一早,吴于氏的死讯也传来,她扒光了千蝶菊,烧了水榭,将自己葬身火海。所有恩怨便在这场大火中结束,而又有谁知道,这场悲剧的开始,不过因为她姓虞,而她也姓于……
  刘煜将虞芷兰的骸骨葬在南园小筑,在母女俩的坟前种满千蝶菊,这样,大概她们便不会寂寞了。
  南园小筑空寂了十年,终于再次有了点人气。
  开元帝刘乾从正门进来,径直找到这位弟弟,只见他穿着素白衣衫,在花丛中挖泥种花。他恭恭敬敬地在王夫人墓前拜了拜,亲自去拿千蝶菊栽种,刘煜却突然转身,将千蝶菊夺过去。
  “这等事,怎敢劳烦皇兄动手?”
  刘乾站起身,低头看着刘煜继续埋首种花,目光落在豫王妃的墓碑上,他道:“阿煜,你该选妃了。”
  “臣弟现在很好!”
  “你二十有五,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总该为自己留下一条血脉。”
  刘煜没有应答,刘乾又站了一会儿,带了几分决然之气,道:“有想问的,便问吧。”
  刘煜手下一滞,深吸一口气,才启口:“为王家翻案的那些证据,皇兄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你已经猜到了。”刘乾没有直接回答,“王家在,大晋再腐化堕落也还能撑几十年,甚至换个不太昏庸的皇帝再撑一百年都不成问题,但世家大族却只会越发堕落,天下九州将被蚕食成一幅枯骨,谈何恢复中原?我们需要大晋皇帝犯下这个致命错误,打破士族阶层固化,才能救活社稷,不让刘家祖辈的悲剧重演。”
  “所以,等王家满门抄斩,皇兄再拿出这些证据为王家正名,最大程度地激起民怨,好彻底断送大晋王朝?”
  刘乾没有否认,只是有些失落地看着自己弟弟不愿回头的背影,“当时,有没有那些证据,结果都不会改变……”未出口的是,若刘家真的及时拿出来,以刘家跟王家的姻亲关系,证据不但不会被昏君承认,而且会祸及刘家满门。
  “臣弟知道了。”
  逐客令下得很不留情面,刘乾弯腰拍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离开。

  ☆、第二十章 暴露

  宋轶趴在狗洞里,不知道是该缩回去,还是该爬出来,听了这种密辛会不会被人捏死啊?思忖再三,还是应该缩回去为妙,她刚动了动爪子,便听得一个声音说道:“滚出来!鬼鬼祟祟的,小心本王砍了你!”
  宋轶打了个哆嗦,三两下钻过来,拍掉身上尘土,端了端小身板,站到刘煜面前,刘煜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果然,那个采花贼是你吧?”爬狗洞爬得如此顺溜的女子,整个泰康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宋轶一僵,“我不是采花贼!我只个为了最完美画卷能够不惜一切的普通画师而已。”
  “也包括深夜潜入男子房间给人下迷香,甚至,给男子换衣服?”
  宋轶瘫出一脸无辜纯良,很是问心无愧的模样。刘煜曾被伤到的额角跳了一跳,时过境迁,现在要来清算显然有点不合适宜。
  “方才听到什么了?”
  “我发誓,什么都没听到。”
  这欲盖弥彰的模样,信你才有鬼了。
  “听到什么都给我装聋作哑,若某天本王在漱玉斋的册子里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到时掉脑袋的可不止是你一人!”
  这回宋轶没立刻回答,刘煜忍不住转头看过来,满眼的威胁。宋轶扯了扯嘴角,“所以,王夫人十年埋尸荒野,被人冤枉出卖王家,无辜被人唾弃,背了数载骂名,如今终于真相大白,名正言顺找回她尸骨,却只能默默地埋在这南园小筑?”
  刘煜的眸色陡然变冷,压抑的情绪蜂拥而至,宋轶却像是没感觉到,继续说道:“所以,吴家害死王夫人不说,故意延误证据上报,让王家满门被灭,如今只是吴邕和吴于氏自尽谢罪,吴家满门却可以保全,依然享受着顶级门阀的待遇。这笔买卖似乎很划算。”
  刘煜的表情已经难看得不能看了。宋轶却突然笑得更灿烂,“豫王殿下可是如此对待王夫人,不怕豫王妃的魂魄不得……”
  声音终于在刘煜手下戛然而止,宋轶感觉到卡在喉咙的手非常紧,仿佛下一刻就会捏碎她的脖子。强烈的疼痛和窒息感让她的眼睫挂上了水珠,嘴唇憋得青紫,但她却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这严重刺激了刘煜的某根神经,双眼冒出赤红的光,下手更是狠辣,本来就感觉到窒息的宋轶终于开始翻白眼,人的求生本能让她伸出了小爪子,用力扣着钳住自己的铁爪。
  大概是这个垂死挣扎的动作取悦了刘煜,大手竟然松动了一分,宋轶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个混蛋竟然是个变态!
  “你不能杀我。”
  “理由呢?”
  “我很有用!”
  “比如?”
  “画画、爬墙,还能帮你破案!”
  “但你也好色,连本王都敢猥琐调戏!”说罢手又要收紧,宋轶赶紧嚎道:“千蝶菊!我可以帮你种千蝶菊!你这样种是会死的!”
  脖间重压蓦地一松,新鲜空气灌入肺腑,宋轶终于喘了一口气。
  一把锄头扔过来,“如果种死了你知道后果!”
  宋轶翻了他一个白眼,“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我会?”千蝶菊的种植方法很少有人会,难道你连基本的好奇心思都葬送了吗?
  “连刻骨画像都会的变态,只是一个千蝶菊的种植方法,大概并非难事。”
  尼玛,到底谁变态啊?
  “其实,种千蝶菊的方法并不难,以豫王殿下的聪明才智,十年却没种出一株,这着实有些令人意外。”
  刘煜坐在亭子里,看过来的眼神淡得出水。
  宋轶剪去千蝶菊上多余的枝丫,包括盛开的花骨朵儿,“其实现在并非种植的季节,等花期结束再迁种更合适,那样也会长得更好。待到来年,扦插上不同的颜色或者品种,可以生出更繁多的菊花花样……”
  宋轶在那边絮絮叨叨,近两日都彻夜未眠的刘煜就像听着催眠曲,清风拂面,柔音过耳,仿佛什么都不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宋轶看着亭中似睡着的美人,摸了摸尚在作痛的脖子,以十分平缓柔和的语气说道:“你应该没喜欢过豫王妃吧,你之所以会如此义愤,十年不娶,不过对她对王家深怀愧疚罢了……”
  刘煜猛地睁眼,径直对上花丛中人的眸子,“你,再说一遍。”
  宋轶觉得有一只无形的爪子扼住了她的喉咙,脖子火辣辣地疼。自古龙鳞逆不得,何况还是个变态的龙鳞。
  “我什么都没说,一定是你方才自个做梦了!”宋轶将一张小脸瘫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水准,她差点忘记了她与他之间的差别。豫王、司隶校尉,手握门阀世家朝廷百官的生杀大权,而她,纵使再能,也不过是个有些才能的画骨师而已。他要捏死她,易如反掌,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
  大概是刘煜真的觉得她挺有用,没再跟她计较。宋轶兢兢业业干了两个时辰苦力,水都没喝到一口,累得腰杆都抬不起来,刘煜却很悠闲地坐在亭子里,问道:“吴邕那日跟画骨先生说了些什么?”
  “我是正人君子,岂能偷听墙角?”
  那你之前在偷听什么?
  刘煜眯了眯眼:“你不是他徒弟吗?敢情这个身份真是忽悠本王的?”
  “徒弟也分门内门外,很不巧,我正是那种入不得门的弟子。但是,我帮司隶台破了案子这是事实,足够证明我的能力。”
  “不管你门内门外,代我捎句话给画骨先生,明日我会亲自拜访麒麟阁。”
  宋轶手里的锄头啪地掉在地上,“为、为什么?”
  “你知道为何会建立司隶台吗?”
  宋轶一脸懵逼,即便隔着面具都一览无遗。
  “你不是画骨先生的徒弟吗?画骨先生所做的事,其实跟司隶台的目地有异曲同工之妙。”瓦解士族专权,打破阶级固化,钳制大族爪牙。只是一个为皇权,一个为黎民,但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
  请原谅宋轶的智商,作为疑似画骨先生的存在,她竟然没听懂。
  “你、是不是高抬画骨先生了?”
  毫无意外,宋轶又遭到一翻鄙视,她深刻怀疑今天的起床方式哪里不对。
  “从这个立场上,我们是有合作余地的。你只需告诉他本王的目的即可,相信他能懂。”
  宋轶:“……”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谢谢小见见的地雷,么么哒

  ☆、第二十一章 赌约

  宋轶虽然没有刘煜一样的权谋考量,但是,她知道,吴邕在临死前要求见画骨先生的举动,足够引起刘煜对画骨先生的兴趣,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若是我没理解错误,合作什么的,不过是豫王殿下客气的说法,你的真实目的应该是想将画骨先生收为己用吧?”
  很警觉嘛,刘煜露出一个赞许的眼神,“不管是司隶台,还是司隶校尉,都不是随便能够招惹的。”既然你不遗余力地来撩本王,那就要做好待宰的准备。
  “画骨先生是不可能加入司隶台的!”
  “宋姑娘还不明白了,现在加不加入已经不是你们能决定的事情了。你们知道的事情太多,若是不想被杀人灭口的话,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这绝对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豫王殿下看中画骨先生不外乎三点,一是他的声名,二是可以左右士族风评的各种传记和榜单,三才是他个人的本事。若论刻骨画像,宋轶足以帮助司隶台。”
  “看来宋姑娘是真不明白,司隶台要的,只是招揽画骨先生,至于他能帮司隶台做什么,那倒是在其次。”
  宋轶急了,“若是画骨先生真加入司隶台,那《惊华录》及众榜便会变成徒有虚名。豫王殿下不会想不到这种结果吧?”
  画骨先生之所以能够独树一帜,独领风骚,是因为他不畏强权甚至连皇权都敢违逆,坚持公正公允,正因为如此,《惊华录》人物传记乃至所有榜单才会被人认可。如果他归属司隶台,那便失去了民心这个最坚实的根基。
  “有得必有失,刚好画骨先生失去的,正好是司隶台不需要的。”
  宋轶悚然一惊,不是刘煜意识不到此番作为的结果,而是她由始至终没有明白刘煜的目的,他之所以招揽画骨先生,就是要让他沾染上司隶台的印记,而失去民心和所谓公允换来的权威。
  皇帝是王,但画骨先生却是无冕之王,试问一个连皇权都敢违逆的无冕之王又如何能够被纵容?
  冷汗沿着背脊默默地流,宋轶小脸儿瘫得愈发端正,“此事盖因宋轶觊觎豫王殿下你的美色任性妄为而起,既然如此,还请殿下允许宋轶来了结此事。”
  刘煜挑眉,“你想怎么做?”
  “我想与殿下堵一局,如果我输了,我会劝服画骨先生归顺司隶台,如果我赢了……”
  “你待如何?”
  “那豫王殿下便以身相许吧。”
  刘煜和煦如春风的脸上瞬间寒风凛冽:贼胆够大!
  “若真要赌,本王便加一条。”
  宋轶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若本王赢了,本王要宋姑娘一根舌头!”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尽管刘美人此刻笑得很是好看,宋轶暗自掬了一把冷汗,“那宋轶也加一条,若豫王输了,终生便只能爱宋轶一人。”
  刘煜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宋姑娘觉得赌注赢回来的感情能够发自真心?”
  宋轶不以为然:“豫王殿下芝兰玉树,被泰康城不知多少名门贵女觊觎,宋轶得不到的,却也是不想教其他人得到。”
  呵呵!果然是小色狼本色。
  “那宋姑娘想赌什么?”
  “就赌眼下的吴家案,看谁先找出杀害吴尚清的凶手!”

  ☆、第二十二章 长留王

  司隶台有徒隶一千两百名,从事史十二名,而宋轶只有自己一人,和一些专事探听消息的小乞丐。这一局,说实话,宋轶并没有必胜的信心。
  乞丐薛山说,是凌波仙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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