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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美人谱-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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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胀的青筋。
  该不会吧?
  宋轶头一回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忍不住转头又将男人看了一眼。此刻美人煜一脸平静无波,面如高岭之雪,泛着一脸圣洁的光。
  果然是自己猥琐了!
  宋轶又动了动腰身,也判断不出那根东西是个什么来,干脆就不管了。刘煜狠狠地在心里抽了几口凉气,脸上却一点不表。
  前厅,武威公主就像是为了彰显一下自己的心意,竟然主动向沮渠摩了解沮渠牧,还说,你们是兄弟,应该彼此更了解吧。
  沮渠摩不怀好意地看了面色平静的沮渠牧一眼,说道:“我这弟弟,儿时也是十分活泼好动的。十三岁那年,头一回带兵出征,降服一个部落时,不小心被俘。那部落以女人为尊,部落首领喜好收集各种年轻美貌的少年郎。听闻还有一帮子女臣,十分豪放。阿牧被俘一月有余,待我带兵攻灭此部落救出他时,人都变得呆木了。自此,话也少了,还不喜欢女人近身。”
  听得此话,不止沮渠牧脸色青白,连武威公主脸色也十分难看。
  沮渠摩却像是未察觉,反而继续说道:“他十六岁时,父皇送了几名美女给他,都被他完璧归赵。想来阿牧是没遇上自己喜欢的女子吧……”
  武威公主尴尬地喝了一盏茶,李宓赶紧岔开话题,将僵硬的气氛稍稍打破。少顷,武威公主起身,“宫里还有事,本公主先回宫了。”这回她没招呼沮渠牧,李宓赶忙送人,王玉龙看了这对兄弟一眼,也跟着去送驾,转眼屋里就剩得兄弟俩。
  沮渠摩心情甚好地端着茶,慢慢品着,“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你的那些过往,就算武威公主喜欢你这张脸,也不过将你当男宠罢了。你真的甘心?”
  沮渠牧没有说话,此刻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就像根本听不出沮渠摩的侮辱一般。
  沮渠摩冷哼一声,起身欲走,突然听得身后人说,“那次被伏击,是你设的计吧?这笔账我会与母亲的血债一起取回来。”
  沮渠摩回头,沮渠牧依然是那张平静无波的俊美脸颊,仿佛那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般。沮渠摩好想现在就将这个小白脸碎尸万段,但是他还得忍一忍,等皇位到手,他可以慢慢的仔仔细细地折磨他,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沮渠摩离开,沮渠牧并没有立刻走,反而端起茶,慢慢品起来,眸光斜斜地朝暗格这边射过来,宋轶感觉头皮一麻,正不知如何是好,沮渠牧却又放下茶盏,起身走了。
  宋轶大出一口气,感觉背后都汗湿了。只是这湿意似乎不是她,而是透过某个混蛋的胸膛浸润过来的。
  宋轶不满地回头,“喂,可以出去了。”
  男人眼色晦暗不明,嗓音暗哑,“亲一口。”
  宋轶神经蓦地一颤,该、该不会?
  她又感觉了一下身后那硬挺之物,那个郁闷啊,恨不得将这个混蛋咬一口。
  “自己解决!”
  男人面无表情,答:“我试了,下不去!”
  宋轶:“……”
  虽然只是被亲了一口,但宋轶感觉自己身上全部侵染上那个混蛋的气味儿,让她万分别扭。回麒麟台匆匆洗漱了一翻出来,看到刘煜也刚洗漱完,带着一身的男性魅惑力朝她走来,宋轶跟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赶紧说道:“请保持三丈距离。”
  刘煜顿步看她,幽怨的气息渗透面具逸散出来,如无形的网将她裹缠。
  宋轶怂,“那两丈吧。”
  男人走过来,“我最多接受三尺。”
  宋轶:“……”
  辰时末刻,那位送匾额的皇子殿下姗姗来迟。爆竹炸响,所有人前去迎接。
  魏帝失而复得的皇子拓跋佛狸,满平城谁不想看看?宋轶也特别想看看,可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觉得大概自己昨晚没睡好,今早起床方式也有点不对。
  她回头看了看刘煜,又看了看李宓,再看了看见过楚流云的所有人,似乎,大家都挺平静,于是她也挺平静地看着楚流云顶着拓跋佛狸的头衔朝她走过来。
  众人相互见礼,一点看不出异样来。
  楚流云……哦,现在应该叫拓跋佛狸才对,命侍卫给漱玉斋挂上牌匾,视线从宋轶身上游走到刘煜身上。
  不得不说,这个混蛋着实大胆。即便他戴着面具,可他好歹是跟北地打过几年仗的人,与多少人正面交锋结过仇,哪里是一张面具就完全遮挡得住的?可这个混蛋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地站在这里,愚弄着所有人的智商。
  刘煜的眼神分外直白:与其替我操心,不如替你自己操心一下。
  楚流云可是广平王府的一员悍将,跟仇池、北凉和北魏都打过仗。他这张脸一样很多人记忆犹新,谁教他几个月前还在西北横行无忌的,这转眼摇身一变成了北魏皇子,也着实让人傻了眼。
  围观的王孙贵胄中,有两个认出他来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应该是眼花了吧,或许只是长得像的而已,可这样的美人,要长得像,这得是多高难度的事情啊!城
  刘煜将人群中的议论听得清清楚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拓跋佛狸面不改色,不承认也不否认。
  对街酒楼,临街雅间中,太子拓跋励无巧不巧碰到王玉龙等人,正好一起坐下来看看漱玉斋的热闹。
  “皇上让三皇子给漱玉斋送匾额,可是想借漱玉斋的手为三皇子造势?”王玉龙故意试探道。
  拓跋励不屑地看了一眼,“不过一个漱玉斋而已,只会舞文弄墨,能有多大能耐?”他只相信握在手里的兵权,铁蹄刀剑打下来的江山。文人墨客,除了会搬弄是非,还能做什么?
  “可漱玉斋能在江左搅动一翻风雨,未必在北魏就不能,还是应该防上一防的。”
  拓跋励瞥他,“我知道你嫉恨江左灭了你王家满门,那些不成气候的东西,本太子可不放在心上!不过跳梁小丑而已,也无需本太子亲自出手。”
  既然这位说到这份上,王玉龙也不好再说什么,拓跋励可不是个心胸宽广之人,他既然这样说,还可以过来看热闹,定是有其他人代他出手。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街头便出现一队人马,王玉龙一看为首那人,顿时了然。不亏是太子殿下,挑唆这人出马,啧啧,这回有漱玉斋受的了。
  伴随着那些人靠近,浓烈的尸臭味儿,刺激着所有围观百姓的鼻粘膜,他们自动让开一条道,得以让漱玉斋门前的人一眼便看清楚。
  宋轶眯了眯眼,开张大吉,没见带着尸体来找茬儿的!
  再看为首之人,啧啧,还真是个不能拒绝的主儿啊!
  拓跋珲,北魏廷尉,拓跋皇室宗亲,在北魏,这是宋轶头一个想将之收录《惊华录》的人。骁勇善战,为人正直,有仁爱之怀。若要说他在北魏的地位,就如刘煜在南宋掌控司隶台的地位一般,是个令世家大族敬畏的角色。
  拓跋珲一出现,拓跋励便笑了,王玉龙也跟着笑了,这位最是不屑这些只会舞文弄墨的人,甚至曾当着满朝文武痛斥文人误国。漱玉斋这种拿根笔杆子搅风搅雨的存在,最是遭他忌讳。
  这位连皇帝的龙鳞都敢逆,哪会忌惮区区一个初来乍到的漱玉斋?谁出来搅局都没拓跋珲有说服力。
  “听闻漱玉斋画骨先生能刻骨画像,能还腐尸生貌,廷尉拓跋珲特来求教。”
  看似恭敬实则咄咄逼人。漱玉斋众人探着脑袋将那具尸体看了又看,啧啧,这位还真会挑呢,这具尸体尸身腐烂了一多半,若是没看错的话,连头骨都有损坏。
  拓跋珲首先看到的是高坐上首的拓跋佛狸,对于这个刚回魏地的皇子,他不甚了解,但很不凑巧,他曾有手下跟那个叫做楚流云的广平王义子交过手,甚至吃了不少亏。要让他接受一个曾经杀死过魏国将士的人做皇子,并借漱玉斋上位,他同意,那些死难的将士冤魂绝不同意。
  不能明面上对拓跋佛狸动手,那就让漱玉斋在北魏没有立足之地,至少剪出了他一道助力。所以他刻意去义庄挖了这具悬而未决的疑案尸体出来。
  刻骨画像这是一个传言,真正见识过的,就算是在泰康城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人。传言这种东西,传多了,大都名不符实。看这尸体模样,他不信,真有人能画得出来!击溃了神乎其技的传言,看这漱玉斋何以立足。
  拓跋珲的视线扫了一圈,义无反顾地落在气势最强的那名男子身上,听闻这就是画骨先生,他能忽悠得魏帝给漱玉斋一个容身之所,可能蒙骗过所有人的眼睛,画出死者生貌来?
  刻骨画像,即便是有人亲眼所见,却也是可以作弊的,比如,事先知道骸骨身份,再当众画出来,自然能震惊四座。江左之人惯会用这种方式为自己造势。今日他就要亲手将他们的伎俩拆穿。
  拓跋珲盯着刘煜,等他出来展现所谓神技,结果刘煜气定神闲地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和煦如春风。
  咦,什么意思?看不出来劳资是来挑衅的吗?
  “这尸体烂得不够彻底啊!”身侧突然传来叹息声。拓跋珲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小东西不知道何时已经蹲在那里查看尸体。纤纤玉指,捏着一根棍子,正撩开破烂的裹尸布,“欣赏”着腐臭糜烂的肉身。
  旁边的手下看得背脊发凉,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这具尸体该有半年之久,若是以北地寒冷的天气,说不定更长时间。这么长时间,廷尉破不了案子,啧啧,有点丢人呢!”
  “噗!”有人很不厚道地笑了。
  拓跋珲脸色变了变,头一回,他这个人人敬而远之的廷尉大人被一个小小画师给鄙视了。
  幸好他涵养好,没当众捏断宋轶的细脖子,“因为尸体发现时已经被毁容,面目辨识不清,无法确认身份,便无从着手。否则,我也不会亲自抬了尸体过来请教。”
  看,明明是找茬,还说得有理有据,果然应该讲他挂在风云榜上,这无耻作风不能埋没啊!
  宋轶丢掉棍子,负手而立,生生端出一股傲然气势,“廷尉大人很有眼光,普天之下,除了漱玉斋还真没人能帮得了你。”
  拓跋珲被她这笑模样噎了一下。
  那厢李宓很知趣的为宋轶备好了笔墨纸砚,在一张矮几上铺开,又叫人搬来座椅,让众人能够坐下来静静等待。
  刘煜坐下时,眼角余光忽然扫到多出一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沮渠牧,这个混蛋不是走了么?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
  沮渠牧似乎对此非常有兴致,看得目不转睛,连楚流云,哦,拓跋佛狸那个混蛋也看得很仔细。刘煜这才意识到,这刻骨画像他是见过,但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绝对是属于传说中的绝技,今日得以亲眼验证,自然是要仔细探究一翻的。
  宋轶并没有急着画像,而是先将碎裂的尸骨拼接了起来。说起只是一句话,但要在腐败的尸身上拼接尸骨,光是看看都让人恶心不已,但她却做的面不改色,甚至看到退到三丈开外的廷尉小吏,叹息一声,“活人比死人更可怕,这是她留在世间最后的凭证,应该得到尊重!”
  站在旁边的拓跋珲厉眼一扫,那些个小吏又乖乖地回到原位,甚觉汗颜。
  这幅画像,宋轶画了一个多时辰,之前坐着观看的人,大都站过来,想看得更清楚明白一点。
  她并没有因为这是一个死人而将画像画得潦草敷衍,相反,画像很是精细,连眉毛都根根可见。
  “不会真的画出来了吧?”酒楼上,拓跋励从下面人的反应能看出来,画像即将画成。
  “胡乱画一张出来,谁又能断定那是谁?这就是刻骨画像的奥妙所在。”王玉龙不屑一顾,极尽诋毁之能事。
  拓跋励深以为然,但想要在拓跋珲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简直吃人说梦。
  果不其然,看到画像上刚画成的脸,拓跋珲问了他们最想问的一句话,“你怎么证明这是她?”
  宋轶头也不抬,“证明她的身份,不是你们廷尉的事儿吗?”
  气氛就这样僵持住了,围观众人的面色变得诡异。是的,一具无名女尸,廷尉都没能力查出身份,无论她画成什么模样都没有人能证明。
  “漱玉斋就是这样糊弄人的么?当天下人都是瞎的么?”
  如此直白的质问贬低,薛涛和乔三都听不下去了,但刘煜和李宓却一脸平静,拓跋佛狸本看了刘煜一眼,本想说什么也压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这种事,在别人看来是大事,可在宋轶面前,那根本微不足道。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不怕质疑。如今是要为漱玉斋为画骨先生正名,其他人插手反而不好。
  拓跋佛狸稳了稳心神,在上位坐得安稳。
  “廷尉大人抬这具尸体到漱玉斋,想看到的便是这个结果吧。无论漱玉斋是否能还腐尸生貌,无从证明,只要你说一句话,漱玉斋便声明扫地。”宋轶依然低头在画画,对于这种死者画像,她从来都是画等身画。她给无辜死者穿上华丽的服饰,让她死后最后留给世人的印象是最美丽光鲜的。
  也正因为将腐尸画得如此美丽光鲜,拓跋珲才会毫不犹豫地否定她的能力。
  最后一笔落就,宋轶吹了吹墨,薛涛很贴心的过来将画像挂起来,且不说那画像中的人是不是死者,等人画像挂起来那一刹那,近前的人几乎以为那个美貌少女要从画像中走出来,那种震撼,岂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这种庸俗的词能够比拟。
  那真像是活的,眼睛还会说话。
  拓跋珲眼神暗了暗,“画技惊人并不表示你会刻骨画像,这也是欺骗世人,不是?”
  宋轶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廷尉大人就拿出画中人并非死者的证据来!”
  这小子好生狡猾!
  是的,她不能证明这就是死者,同样,拓跋珲也无法证明这不是死者。气氛再度僵持。
  事情正朝着预计的方向演变着,对街酒楼两人笑了起来,这回漱玉斋是彻底得罪拓跋珲了。
  “这不是袁姑娘么?”围观人群中突然有一人惊呼道。拓跋珲眯了眯眼,莫非还安排有托儿?
  “将人带过来!”
  很快小吏将那人从人群中拎出来,还是位汉人的白面书生,那文弱样儿,又是拓跋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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