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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侯门风月-第134部分

小说: 侯门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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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文天佑这尊煞神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揍得他满地找牙,再随便按个贪墨的罪名!?
  就算没有做出贪赃枉法之事,指挥使大人也能掘地三尺,愣是给你‘堂堂正正’的寻个罪名。
  总之,和文天佑走近的人,都在无形中被旁人标志为‘不可招惹’的品种。
  白虎惋惜的摇了摇头,只可惜自家外甥女似乎不怎么待见文天佑,要想把他邀进府内喝酒是不太可能的,而且万一被褚辰知道了他和文天佑走的如此近,被他来个清理师门,那就。。。。面上不太好看了。
  这厢若素从伯府出发,马车驶离了义渠巷子,经过法华寺,再穿过一条长街就到了回春堂,总共约莫着大半个时辰的光景,长街两侧都是商铺,做生意的小贩,时不时还能遇见几样自己喜欢的吃食。
  这种随意可出入府门的感觉十分的好,比起上辈子在乔府,出来的日子简直屈指可数,大抵都是跟着乔老太太出门上香又或者逢清明踏青。
  马车在回春堂停下,里头的小厮认得伯府的马车,忙上前牵着马去后院,若素携巧云进了药堂时,镇北侯夫人和另外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似乎已经等得不太耐烦了。这贵女梳着夫人髻,面相有几分像侯夫人,莫不是褚辰的另外一个胞妹?
  若素和侯夫人曾有‘过节’,她却不卑不亢,提步迈入,烟罗紫轻绡随着她的行走,飘移轻绕,少女身姿高挑玲珑,又穿着鹅黄绣葱绿柿蒂纹的褙子,发髻十分的简单,也仅插了一只翠玉簪子,分明是清丽雅致到了极点的装束,可眉眼间流出的情态竟是雨打海棠的娇媚和勾人心魄。
  才几个月不见,就长成这幅狐媚子模样!要是让长子瞧见了,岂不是又没了魂魄!
  侯夫人发现自己颇为‘忌惮’的白若素又变了个样,心里头不太好受。
  但是有求于人,她也只能先将侯夫人的尊贵和矜贵放在一边,其实前几个月她已经寻了几个杏林高手瞧过身子,甚至连宫里头的太医也惊动了,到底还是无用。
  加之三女褚纯前些日子带着两个孩子与丈夫和离,侯夫人知晓后更是一气倒下。
  若素对侯夫人笑了笑,见她面前已经上了好茶,便知道药堂里的下人也算是有眼力,知道侯夫人惹不起,不过若素如今也不想招惹这位被丈夫娇惯坏的侯门夫人,毕竟今后很有可能同出入一个门户。
  “药堂人多嘴杂,夫人要是不嫌弃,且随我去**走一趟,您放心,虽然师傅不在京上,我虽不才,倒也得了师傅真传一二,断然不会有误诊之说,只是不知是夫人身体有恙,还是褚三姑娘?”若素巧笑倩兮,目光坚定如铸,大有独当一面的气势,就算嗓音有些清甜,也不损气度。
  侯夫人和褚纯面面相觑,心道这白若素是怎么认出褚三姑娘的。
  话说,褚纯也与她的二姐一样,也是嫁到了南直隶,对方同为公卿名士,是当地周姓大户,前些年还励志图勤,倒也是为了能配得上褚家这桩姻亲,可到底天高皇帝远,褚纯接连生了一儿一女后伤了身子再不能孕,小儿子也不幸夭折,婆家就开始坐不住,相后塞了几个美貌的通房进了那男人的房里,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让一贯被人高捧着的褚三姑娘难以接受,有个通房有孕后,褚纯就逼着他家夫君写了休书,自个儿则连夜带着嫁妆和两个女儿回京了。
  周家碍于褚家在京城的势力,也不敢前来要人,那周公子已有举人的功名,更不敢把事情闹大,影响两年后的春闱。
  要知道当朝选拔官员,才学相貌是其一,名誉品性则是其二。
  周家人一心想要男孩继承香火,只能放弃不能再生育的褚纯。
  “母亲,白姑娘说的是,咱们还是去**说话,此地人杂,怕搅了您的清静。”褚纯性子与褚兰相比,要稍微温和些,到底是当了母亲的,一举一动都有了为人母的顾虑。
  侯夫人揉了揉眉心,由褚纯扶着从圆椅上站起,也不对若素道谢,直言道:“白姑娘带路吧。”
  长子因为上回一事,一直在与她置气,连封家书都没寄回来一次,对此,侯夫人心里头将所有怨气都怪责在若素身上。
  只是眼下,她不好责难,一来她找若素是真的身子不适,二来万一让长子知晓了,他一气之下暗中与若素暗度陈仓,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侯夫人竭尽全力保持着贵妇人的一贯做派,咬着牙忍着痛苦,也要在若素面前展现镇北侯府的高不可攀。
  若素心中再清楚不过,面上依旧浅淡如云。
  走过抄手回廊,转了一个弯就是**的抱厦,这个时节后院种了不少三色堇,是粉色和鹅黄色的品种,阳光下被春风微微吹过,满院的休闲惬意。再往里看还有引进了泉水。
  此地无山如水,更没有泉眼,也不知道王重林是花了多少银钱才办到的。
  “夫人,二姑娘,请坐。”若素虚手一请,香衣鬓影,接着在二人落座后,也坐在了铺着绣梅花的软垫上:“这是红糖泡制的新茶,夫人可品些,对夫人气血不畅大有益处,您也别小看了这普通的红糖,是我专门让人从岭南的农庄里挑选了上等的甘蔗,反复熬制后配了秘方才能得了那么一丁点。”
  若素深知自己的长相会令人觉得轻浮,她现在的本钱就是师傅留下的精湛技艺和一手好医术。
  侯夫人为何不喜欢她,估摸着除了名声之外,还与她的长相有关。
  果然,侯夫人看着若素时,那眼底的‘轻视’还真是明显。
  若素心中道苦,要不是褚辰的步步紧逼,她也不会答应下亲事,如今也有了肌肤之亲。。。。。。。与侯夫人闹僵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褚纯端起茶盏喝了口,她已二十出头,不再是翠玉年华,经过和离一事,看人待事早没了心高气傲,回京后听母亲谈起大哥心尖上的人时,先是诧异,而后有些欣喜。
  她那没有七情六欲的兄长总算是开窍了,如今见了比早晨的花儿还明媚的若素,并不觉得排斥。又觉得四弟所取的乔若云虽然看上去是个性子温和的,可私底下做的那些事直叫人发颤。
  褚纯暗自琢磨,要是兄长能娶个精明的女子进门,便能与乔若云分庭抗礼,到时候就算母亲不问世事,一心只为父亲祈福,家宅也能安宁不是。
  如此一想,褚纯看着若素的眼神又善意了些:“白姑娘,我母亲近日食欲不振,头疼体乏,夜不能寐,这可如何是好?”
  若素记得上回给侯夫人诊脉时,还是身子康健的,这才几个月过去,不至于有大疾。
  她从怀里取了一条干净的丝帕,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的山茶,十分素雅:“劳烦侯夫人伸臂。”
  这是要把脉了,侯夫人面色如常的伸出手,若素将帕子放在了她的手腕上,自己的指尖则轻轻搭了上去。
  片刻后,若素收回了手,同时收起来的还有那张帕子:“夫人可放宽心,不过是积郁成疾,周而复始乱了作息,稍作调理便可痊愈。”
  师傅留下的医书上,又称此为富贵病,不过若素并没有说明,以侯夫人的性格可不喜旁人说她贪恋荣华,胡乱优思,这才令的身子不舒畅。
  是以,侯府的家丁在药台取了药,便一行人上了马车,招摇的离开了。
  “小姐,她们。。。没为难您吧?”巧云跑了过来,担心自家的主子,遂问了声。褚辰抓着自家主子不放,就算侯夫人不依,那又怎样!只是今后怕是内宅也没个安稳。
  若素摇了摇头:“无事。”
  富贵病是治不好的,她猜想侯夫人不久后还会‘大驾光临’。


第210章 夫唱妇随 1肥章
  两日后的一个傍晚,天际闪现一阵春雷。轰隆巨响,响彻城西上空。
  眼看就是磅礴大雨,气势逼人,雨珠沿着飞檐斗拱形成一张密集的帘子,院中的鲜花儿顿时被雨水打的面目前非。
  乔府陷入一片悲切,乔魏氏与世长辞,她一生都困在了四方天地里,生前斗败了内宅诸女,手染鲜血,暮年心中有愧,仍存着一丝善念的她,唯留下一封遗书,再无其他。
  若素后来的日子里,听容嬷嬷说,老祖宗临死前,嘴里唤的是老太爷的名讳。
  莫雅居里的大小丫鬟,婆子皆是一脸哀色,以帕拭面,或真心或假意,总之是悲切的不成样子。
  若素收到了消息,赶到乔府时,乔老太太已经过了小殓,她穿着一身崭新敞亮的寿衣,躺在了正堂内的红木棺椁里,小殓头点了长生灯,又一路引了过桥灯出了月洞门,一直延伸到莫雅居外,以祈福来生安康长寿。
  她定定的看了乔老太太几眼,能拖到今日已经是尽了大力,也用了一些不该用的药了。若素鼻头微酸,人死如灯灭,此话一点不假,乔老太太还是那副模样躺在那里,却是悄无声息,再没有可能睁眼了。
  若素没有哭,相反的,她很平静,这一日不是早就料到的么。
  况且。。。。乔老太太上辈子到底是亏欠了她的,都是亲孙女,她最后还是牺牲了自己,去成全了乔若婉。
  恨,也谈不上,若素对乔老太太更多的是敬重。
  如今乔家大小事务由褚氏做主,从若素一出现在正堂,她的脸色就不太好,要不是念在若素帮忙揪出了梅雯下毒一事,褚氏恐怕此刻就会上前跟她讨回乔老太太的那笔丰厚的遗产。
  “表妹,莫要过于哀伤,祖母她见不得你掉泪。”头顶传来乔魏孟温润的嗓音,若素转过身,眼眶微红。
  外头雨势很大,若素下马车时,肩头和发髻上都被打湿了,乔魏孟见她面色苍白,水眸含雾,心头一紧,却迟迟什么也没做。
  他本该什么也不做的。
  若素冲着乔魏孟点了点头:“表哥也莫要过于伤怀,外祖母她。。。她许是高兴地走的。”
  乔魏孟一愣,府上下人通知他时,他是乔家子嗣中第一个冲进老太太屋子的,祖母。。。闭着眼,嘴角含笑,走的很祥和。
  许是高兴的吧。
  此番,乔魏远从国子监赶了回来,乔家的小厮去报丧时,他已经下了学,正准备和林锦涛对弈较量一番,还特意叮嘱警告:“我与素表妹之间早有渊源,之前不过是闹了矛盾,你。。。休要打什么歪主意。”
  以乔魏远的性子可没有耐心向外人解释,他和若素是有何‘渊源’,只是林家底蕴丰实,林锦涛今后极有可能是他仕途上的助力,乔魏远此举,无非是想化解二人之间的芥蒂。
  乔魏远一听闻噩耗,连马车都没有坐,骑着马就往石桥胡同的方向狂奔。林家与乔家已是姻亲,林锦涛对乔老太太的逝世,也显悲切,不过他看着乔魏远矫健跳上马,策马疾驰时,皱眉自语了一句:“真是怪了,分明与我一般年纪,他这体格怎滴像练家子?”
  乔魏远湿透了身子走进正堂,所到之处,身上的雨水顺着衣摆沿途落了一地的水渍。他一手摸去了脸上的雨珠子,视线在一片模糊中搜寻着那抹娇小的身影。
  他前世就知道若素在乔家唯一能指望上的只有乔老太太,老人家一过世,他怕她伤心不能已以,她一直很柔弱的。
  可当乔魏远看清若素脸上的安静和不属于这个氛围的淡漠之后,他微微一怔。
  他本想好好安慰她,然后告诉她,这世上还有视她如命的人存在。
  可似乎眼下她并不需要这样的安慰。
  乔魏远只是微微出神,身边的小厮递了棉帕过来也被他无视,他旋即大步走了过去,走到若素面前时,有种居高令人的逼压,薄唇瘪了瘪,才道:“你跟我过来!”语气清冷,俨然是命令。
  乔二爷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人到中年,泪珠子实在挤不出来,只能奋力演示悲哀,也好传到御史耳里,博个孝顺的美名。那日王凤的提醒,他记得很清楚,乔魏远和若素,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是自己义女,这二者断然不能牵扯出任何关系。
  思及此,乔二爷对福林道:“混账东西,没看见三少爷浑身湿透了么?还愣着干什么!快领少爷回去换洗!”
  这一边,乔魏孟也看出乔魏远待若素的姿态,知道他还不死心,几次求亲不成,以他的脾气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把人掐晕,遂以兄长的口气说了句:“三弟,你先回去换身得体的衣裳,表妹是客,容不得你肆意叨扰。”
  乔魏远身上穿的是宝蓝色团花纹直裰,被雨水打湿后,上面的银丝花纹十分明显,甚至在烛火下闪着白光,确实不适合在灵堂穿。
  若素也没想到远哥儿会恼羞成怒,方才的语气实在严厉:“表哥有话改日再说,大舅和二舅都看着呢。”
  一旁的乔大爷和乔二爷着实是目光带火,虽看若素不顺眼,可眼下谁也拿她无法,白虎得势,连皇上也有几次提及白若素的名字,至于到底是何用意,可想而知。
  这样的容色和心智,要是入了宫。。。。?
  乔大爷暗中掐灭了这个想法,他同样揉着眼珠子,待到红肿不堪才止住。
  褚氏到底是妇人家,泪珠子很容易就挤了出来,王凤因月份已足,怕冲撞了,便没有现身,倒是陶氏,已是皮包骨头的消瘦,肤色蜡黄,她比褚氏小了几岁,如今看上去竟有五十大几了光景,乔二爷都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让她瑟瑟的跪在灵堂上哭孝。
  陶氏如今安分守己,可一见到乔魏远还是如同见了鬼一般,府上的人皆以为是二夫人做了亏心事,当初害死了三少爷的生母柳氏,故而才这般畏惧于他。
  乔魏远一走,若素松了口气,可她在看着如此这般萎缩,心头起疑,陶氏若真的因为理亏在先而惧怕远哥儿,那些年怎么没有察觉,反倒等是现在才表现出来。。。。。
  容嬷嬷抱着一只妆奁匣子出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眼角无泪,却犹为悲鸣。她将匣子递给了若素:“表姑娘,这是老祖宗临走之前特意吩咐留给您的东西,您可要收好了。”言罢,她不太善意的瞟了眼褚氏的方向。
  褚氏吩咐了掌事婆子收拾了乔老太太的屋子,此举实在太心急,要不是陶氏已成废人,而王凤又是个不管事的,她定然不敢如此。
  “哼!亏得老祖宗生前待她比亲孙女还亲,这会子一滴泪珠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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