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慢-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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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这么大,这是逼着人造反吗?
见夫君神色微妙,何氏唯恐他再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忙笑嗔道:“老爷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什么紧要事儿。”
她给了闺女那么多陪嫁,就算女婿月俸八石女儿也能过得舒舒服服,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儿。
黎光文飞快瞪了何氏一眼。
什么叫不是紧要事儿,这女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邵明渊装作看不出岳父岳母之间的眉眼官司,给何氏敬酒之后便轮到黎辉。
一见邵明渊举起杯,黎辉立刻站了起来,众人注视之下颇有些无措。
“这杯酒敬舅兄。”邵明渊面不改色把酒一饮而尽。
黎辉一张脸腾地红了:“侯,侯爷别客气……”
虽然妹妹的夫婿叫他舅兄没错,可眼前这人比他大好几岁呢,他还是国子监的学生,靠父母庇护,对方已经是名震天下的冠军侯了。
听冠军侯对自己喊“舅兄”的心情实在惶恐。
邓老夫人冷眼瞧着,却越发满意了。
冠军侯能对平辈的辉儿尊称一声“舅兄”,这说明他确实把三丫头放在心上了。
一个男人只有爱护妻子,才会尊重妻子的娘家人。
一顿饭吃完,黎光文父子招待新姑爷喝茶,乔昭则被何氏拉走说贴己话。
“昭昭,这两日怎么样,习惯么?”何氏打发走了伺候的丫鬟,拉过乔昭的手问道。
乔昭颔首:“娘放心,侯府中没有长辈,凡事都由女儿做主,不需要特意去习惯什么。”
谁知何氏听了却飞了个白眼:“谁问你这个了。”
乔昭微怔,不解看着何氏。
何氏瞄一眼门口,确定丫鬟守在外面无人进来,从怀中掏出一本包装精美的小册子来。
乔昭看着熟悉的包装不由一愣。
她愣神的工夫,何氏已经把小册子打开,一脸淡定翻着:“有没有按娘推荐的来?”
乔昭:“……”
“别光脸红不说话啊,这可是关乎女人身体与子嗣的大事儿。”
“没有。”乔昭尴尬回道。
原来不只有婚前教育,还有婚后考核!
“没有?”何氏立刻拔高了声音,“那怎么成?娘不是说了,你年纪小,夫妻通房时不能马虎的!那事后呢,有没有采取措施?娘跟你说,寻常人家给侍妾喝的避子汤可不能碰,那种汤药喝多了难免会伤身子的……”
眼看何氏还要教育下去,乔昭忙道:“娘,我是说……我们还没……”
为什么有这么负责任的亲娘?她能换一个吗?
第746章 共浴
听乔昭这么说,何氏蓦地瞪大了眼睛:“昭昭,你的意思是……你们还没圆房?”
乔昭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
这里隔声还好吧?
“昭昭,你可说话啊。”何氏有些急了。
乔昭点点头。
何氏先是呆了呆,随后掩口低呼:“天,难道京城中流传的那个说法是真的?”
“说法?”
“就是说姑爷他不行——”
乔昭哭笑不得:“娘,您怎么也信那些?”
“那是行?”何氏转惊为喜。
“行……”乔姑娘破罐子破摔,只要亲娘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脸可以不要了。
“既然行,那怎么——”
“他说等我及笄。”
何氏愣了愣,伸手把乔昭揽入怀中,叹道:“我的女儿就是有福气。”
回到侯府,邵明渊拉过乔昭,含笑问道:“岳母找你说了什么贴己话?”
“这你也要问。”乔昭推推他,“满身酒气,快去沐浴。”
“不去。”邵明渊下巴抵着少女雪颈,嗅着诱人芳香,“除非你陪我。”
乔昭不语,扬眉看他。
这是耍酒疯了?
男人因为有了酒意,眼睛看起来雾蒙蒙的,少了平日的沉稳,带着几分稚气:“昭昭,我喝多了。”
“所以呢?”
“所以,你要是不陪我一起沐浴,我会掉进桶里爬不出来的。”
乔昭扑哧一笑:“你腿长,怎么会爬不出来?”
“我洗澡的桶大。”邵明渊笑着,眼中盛满碎光,耍赖般环住乔昭的腰,“好昭昭,好夫人,你就陪我去吧。”
“你松开。”
“不松。”
“真的不松手?”
悠长的呼吸声传来。
乔昭看着头抵在她肩头呼呼大睡的男人,不由傻了眼。
“邵明渊,你醒醒。”
挂在乔姑娘身上的人自然毫无动静。
“我陪你去还不成么?”
邵明渊猛然睁开眼:“真的?”
乔昭忍不住捏紧拳头,眯眼看着他:“刚刚装睡?”
邵明渊直接把乔昭拦腰抱了起来,朗声笑道:“反正你都答应了,不许反悔!”
“邵明渊!”
许久后,邵明渊抱着乔昭从浴室走了出来。
二人头发如海藻纠缠在一起,湿漉漉往下淌着水珠,许是泡得久了,面上皆泛着红。
冰绿与阿珠领着小丫鬟收拾浴室,看着地面上到处都是的水迹,冰绿尚不觉得如何,阿珠一张脸却红透了。
“阿珠,你脸红什么呀?”
被冰绿这么一问,阿珠脸更红了,讷讷不语。
冰绿歪头打量着阿珠,福至心灵想到了原因。
想到原因后冰绿反而笑了:“阿珠,你该不会是见到姑爷与姑娘相处就害羞吧?”
阿珠本不好意思与冰绿讨论这个话题,见她轻松自如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呢?”
冰绿掩口笑起来:“这有什么呀,姑娘出阁前我娘还特意叮嘱过我,姑娘嫁了人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能大惊小怪的。再说了,姑娘还没让咱们近身伺候呢,你就害羞成这样,那别人家值夜的丫鬟就歇在外间,里边什么动静都能听到,换了你就不睡觉了?”
阿珠脸一红,睃了冰绿一眼。
她越是这样冰绿越忍不住逗她:“还不止呢,值夜的丫鬟还要随时等着主子传唤送水……”
阿珠呆了呆:“那咱们姑娘——”
“好了,你别愁了,咱们姑爷行伍出身,不习惯让人近身伺候,所以咱们都免了值夜了。”
哎呀,听不到姑娘与姑爷相亲相爱,还真是遗憾啊。冰绿默默想。
卧房中,乔昭匆匆穿好外衫,伸手拧了邵明渊一下:“都是你胡闹,没看丫鬟们多不自在么?”
邵明渊默默望天。
他疼自己媳妇,难道还要照顾丫鬟们的心情吗?
“总之以后不许胡来了。”
少女的肌肤因刚刚被热气浸润过,仿佛沾了露珠的桃花娇艳欲滴,邵明渊低头亲了一口,从善如流道:“遵命,我的娘子大人,以后我不胡来了。”
大不了下一次再寻个借口喝醉好了。
自从冠军侯府迎来了女主人,原本肃然冰冷的府邸顿时鲜活起来,那些从南边沿海带回来的苦命女子在将军大人的示意下从犄角旮旯放了出来,开始有了正儿八经的差事,另外还从牙婆手中买了不少资质上佳、身份清白的女孩子进府当差。
最开始阿珠与冰绿是有些戒备的,经过牙婆调教的婢女也就罢了,最怕那些原本良家子的女孩子没有当丫鬟的自觉,对她们年轻俊朗的姑爷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来。
但后来她们就发现那些女孩子居然比新买来的还要老实勤快,冰绿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原因。
“我们盼着夫人入府盼得眼都绿了,当时将军说府上都是大男人,不需要我们伺候,让我们待在一个院子里绣花就好,什么时候夫人来了才许我们出来伺候夫人……”一位从南边来的姑娘就差泪流满面了。
待在小院子里绣了一年的花,她们容易嘛!
冰绿听了,咯咯笑起来。
就说她们姑娘眼光好,会挑姑爷。
腊月里时间似乎过得飞快,腊八一过年味就越发浓了。
乔昭打理着庶务,渐渐得心应手,又有乔墨与乔晚时时相见,算是重生以来最自在的一段时光。
这一日邵明渊从外头回来,乔昭迎上去,顺手接过他脱下的大氅,抖了抖领子毛上的雪花,笑道:“没打伞么?”
这年冬天的雪委实有些多了,三两头在下。
“下得不算很大。昭昭,你随我进里屋,我有话和你说。”
见邵明渊神色郑重,乔昭把大氅交给阿珠,随他走进里屋。
邵明渊拉着乔昭坐下,伸手入怀拿出一物,把包在外面的帕子打开。
乔昭看着帕子中的物件眼中闪过惊诧,不由看向邵明渊。
帕中之物赫然是她先前交给邵明渊的沉香手珠。
“庭泉,莫非你研究出来手珠中的秘密了?”
邵明渊笑笑:“我可没有这个能耐,我把它交给军中擅打器械的两个匠人了,那对兄弟原都是手艺人,兄长擅雕,弟弟擅珠宝打造,这串手珠的秘密就是当哥哥的发现的。”
第747章 年关
手珠的秘密。
乔昭目不转睛盯着那串手珠。
这串给她带来天大麻烦的手珠究竟有什么秘密呢?她摸索过许多次,却一无所获。
“昭昭,你看这些纹路。”邵明渊指了指其中一颗珠子。
乔昭把沉香手珠举起来看。
深沉的颜色,顺畅的油线,颗颗珠子圆润饱满。
乔昭走至窗旁对着透进来的日光再次打量,眼神忽然一缩。
那些原本瞧着自然的纹路,若是没有邵明渊的提醒依然会被忽略过去,然而现在仔细分辨,却发现了一丝端倪。
“这些纹路着过色——”
“对,不只着过色,那位擅长雕刻的匠人用特殊工具把珠子放大了看,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昭昭你看——”邵明渊把一幅画卷徐徐展开。
画卷上竟是一幅山水图,图上写着四个小字:千岭九叠。
“这是——”乔昭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最终定格,睁开眼与邵明渊对视,“岭南?”
她并不熟知大梁每一处山河,但这一年多来却翻阅了不少关于岭南的书册,所以“千岭九叠”四个字很快就找到了出处。
那是位于岭南崇峦县的一座瀑布,因其宏伟壮观得名。
邵明渊眼中闪过赞赏,笑道:“昭昭你知道么,这四个字是从这四颗珠子上发现的。喏,这道暗纹尾处的黑斑放大了就是一个‘叠’字。”
邵明渊指出的四颗珠子并不是相邻的,而是毫无规律分布在手串各处,那个所谓的黑斑只有针尖大小。
乔昭默然。
祖父说得不错,这世上永远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很多奇人能为常人所不解之事。
“那这幅山水图加上‘千岭九叠’,代表什么意思呢?”乔昭喃喃道。
邵明渊伸手抚平她眉心:“不要伤脑筋,我已经派人去那边了,相信真的见到实景总会发现一些端倪,比想破头要好。”
乔昭眉目舒展:“你说的是,不想了。”
邵明渊笑道:“肚子饿了。”
“厨房煨着兔肉羹,我叫阿珠给你端来。”乔昭扭身往外走,被邵明渊从背后抱住。
“庭泉?”乔昭喊了一声。
那双大手罩上她的丰盈。
“这是白天……”
男人下巴抵着少女丰润青丝,轻叹道:“昭昭,你快长大吧,我好辛苦。”
少女声音低不可闻:“到了正月,我就及笄了。”
乔昭是正月二十五生人,过了这个年便满十五岁了。
“好了,不说这些,吃粥吧。”乔昭挣脱邵明渊的怀抱,理了理鬓发,佯装若无其事喊道,“阿珠,把粥端来。”
看来她要给某人配些清心寡欲的汤药喝才好。
很快年关就到了。
明康帝虽然一百个不情愿,还是不得不出关了。
他又不是任性的昏君,总要出关过年的。
年关,年关,欠租负债的人都要在这时候还债,他这个皇帝也不例外。
此时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听着内阁大臣与六部尚书争相哭穷的声音,明康帝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今冬连续大雪,数十县遭灾,百姓多有冻死饿死,我们户部虽开仓放粮,竭力救灾,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孙尚书这话说的,难道我们工部就有米下锅吗?那些被大雪压垮的屋舍不需要修葺?先不说别的,就连宫中垮塌的毓文殿还原样摆着呢。”工部尚书不甘示弱道。
刑部尚书寇行则连连叹气:“因为雪灾京城多了许多流民,作奸犯科的越发多了,可不安置好这些流民,就不能从根子上解决这个难题。”
怎么安置流民?当然是要钱了!
这时吏部尚书插话了:“流民需要银钱,大大小小的官员就不需要了?你们户部还欠着官员们去岁的腊赐呢,现在别说补上,连今年的腊赐都没见着。”
所谓腊赐,就是各衙门封印前以天子名义发下来的年终奖励,与固定的月俸不同,数额随着每年国库银子的丰少而有所增减。
对大梁官员们来说,腊赐已经数年只减不增,到了去岁干脆没发,说与今年的腊赐一道发放,谁知盼星星盼月亮一个铜板都没盼来。
吏部尚书想到那些哭天抹泪的下官就头疼,甚至有个下官醉酒后与同僚发牢骚,说已经兼职当了一个冬天的写字先生,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去尚书府大门外静坐了。
听到吏部尚书的指责,户部尚书牙根发酸,恨不得一口唾沫呸到那张老腊肉脸上。
他们户部不发腊赐?这是他们乐意的吗?
去年皇上焚香修道时不小心把宫殿烧着了,难道让皇上去睡大街上?当然要掏银子修啊!现在库里干干净净连老鼠都没了,他们拿什么发?
这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你们都给朕住口!”明康帝黑着脸冷喝一声。
他才刚刚出关,这些酒囊饭袋就追着他要钱?
什么都要他这个皇上安排妥当,还要他们干什么?没银子不会想办法啊!
想办法?明康帝忽然一愣,视线缓缓从一个个重臣脸上扫过。
似乎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些老家伙一个个跟他哭穷,实则哪个家中不是富得流油?结果弄到现在他这个当皇上的最穷!
不就是不小心烧毁了宫殿用了点银子吗,这些老混蛋就抓着去岁的腊赐不放,一而再,再而三来提醒他。
呵呵,他是会被威胁的人?
嗯,最近他要打起精神留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