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尊撞上女尊-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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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洛书白忍不住摇了摇头。真是不知道何靖的这个运气,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
嘴角略微一弯; 顾临安没有出声询问对面的人想到了什么,反而将对方刚才问自己的问题,又原原本本地抛了回去:“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听到顾临安的话,洛书白的眉头轻蹙,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这会儿坐在他面前的是别人,他肯定以为对方是想让自己说出除掉何靖之类的话语,但若是换成了顾临安,他却着摸不准对方的心思了。
尽管当初费尽手段得到了皇位,但洛书白清楚,这个人对于手里的权力与地位,并没有多么在意,否则眼下对方就不该在这距离御朝千里之外的周朝京都了。
既然如此,对方又怎么会在意何靖一个区区的密探手中掌有的东西?
洛书白可不觉得,顾临安会想不到何靖与周若离之间的问题。
若是有心,早在洛城的时候,顾临安就该对何靖给出警告了,之后更不会任由厉南烛将周若离带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人能走到现在,本就是顾临安和厉南烛一手促成的。
厉南烛在想什么,洛书白不清楚,但他觉得,或许哪怕御朝上下,真的因为何靖将手里的东西外传而发生动荡,这个人都不会对此投注太多的关注。
“毁掉的东西,重建就好了。”洛书白突然响起,曾经有一次,顾临安刻了一半的木雕被吓人不小心损毁的时候,对方脸上那漫不经心的表情,“无法重建的话……”用刻刀在手中的木雕上划下一道深深的痕迹,那个人的脸上,依旧是醉人的笑容,“——丢掉就好了。”
在对方的眼中,那所谓的江山与皇位,其实也不过是与那木雕同样,可以随时抛弃的东西吧?
曾经这个人的心中,没有任何值得重视的东西,而现在,御朝也绝对不在对方在意的东西之列。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将自己有些跑远的思绪给拉回来,洛书白看着顾临安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知道。”
并非他真的想不出任何有用的法子,只是他不知道顾临安究竟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罢了。
不知是否听出了洛书白这句话中暗藏的意思,顾临安双眸微弯,突然说了一句好似与这件事毫无干系的话:“你觉得给何靖一个官职怎么样?”
不是那种必须藏在黑暗当中,连自己的情况都不得透露的密探,而是能够放到台面上来说的、光明正大的官职。
洛书白闻言不由地怔了一下,有点不明白顾临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至少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两个国家的官员成婚的事情,也没有哪个君王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与娇妻美眷一起用饭的时候,就随口将朝中的要事告诉对方了?
就算顾临安不在意这个,两人之间的相处,定然也会因此而多出几分顾忌,反倒失了初心。
更何况,既然何靖有官职在身,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周朝不离开。
纵然由于周若离的的身份,两人本就无法日日相守,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开——洛书白甚至都生出了,顾临安其实是在有意拆散这两人的念头来了。总不能对方还能在周朝,专门替何靖设立一个官职吧?
……等等,貌似还真有这个可能?
想到自家陛下和周朝的皇帝之间的关系,洛书白的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左右都是一家人,人在厉南烛的手上,就和在顾临安的手上差不了多少,而且厉南烛似乎还说过,朝中缺人来着……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洛书白看着顾临安的神色,都忍不住变得古怪起来了。
其实这种事情,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去做,但是顾临安……洛书白还真有点不知道,能不能把对方给归类到脑子正常的那一边去,尤其他还知道,如今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来说,唯一在乎的,就只有厉南烛而已。
“怎么,”半晌都没有得到洛书白的回答,顾临安却不着急,只稍一侧头,略带不解的模样,“不好吗?”
洛书白:……
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回答?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洛书白的心情无比复杂。
“陛下……”斟酌了好一阵子,洛书白终于还是决定劝上一劝,但对上对方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这话才开了个头,就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洛书白觉得,即便对面的人是个一意孤行的暴戾君主,他也有信心在进言的时候毫不露怯,可偏偏对面的人只是双眼含笑地看着他,却让他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喉间。
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洛书白放弃一般地苦笑了一下,出声问道:“我不明白。”
不仅是不明白这件事该如何实施,也不明白顾临安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是说对方只是为了让何靖能够和周若离在一起,他是断然不会信的。
他跟随的这个帝王,可从来都不是那种会细心地顾念别人的心情的体贴性格。而如果想要帮厉南烛物色人才,完全没有必要用这种绕弯子的方式。
“你认为如今的御朝如何?”没有开口给洛书白解释自己的目的,顾临安却蓦地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让洛书白有点摸不着头脑。
猜不透顾临安的心思,洛书白索性也不再去浪费这个精力。
“腐朽,沉疴。”垂头思索了一番,洛书白抬起头来,语气中带着些许感叹。
与战乱不休的乾元大陆相比,天启大陆上,从许久之前,就只有御朝一个疆域万里的国家,其他的一些小国语部族,便是全部联手,也不可能给御朝造成太大的伤害。
而过分安逸的环境,只会成为滋生**的温床。
虽然当前的周朝尚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但初生的蓬勃朝气与生气,却让其充满了无限的可能,而御朝即使有着一套相对完整的制度,此时却早已散发出陈旧腐朽的气息。
洛书白毫不怀疑,若是再这样下去,终有一日,这个传承了千年的国家,最终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然而,这与两人刚才所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只要让何靖在周朝当官,就能改变这一点?
“当然不可能这般简单,”像是看透了洛书白心中的想法似的,顾临安笑着说道,“但这可以作为一个起…点。”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倏地露出了别有深意的表情,“你为什么觉得,待在周朝的,只能是周朝的官员呢?”
……难道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洛书白表示,要不是现在说这话的人,是他的主子,他肯定早就开口给驳斥回去了。
哪个国家的皇帝,会让别国的官员在自己的国家乱跑?就算厉南烛和顾临安之间的关系特殊,不会因此而生出猜忌来,但厉南烛可堵不住旁人的风言风语。而且,他们让人留在那里干什么?浪费时间吗?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让御朝的官员留在周朝,有什么意义。”看了顾临安一眼,洛书白终于还是没忍住,将这句话给说出了口。
“是吗?”并未因为洛书白的话而生出什么不悦的情绪来,顾临安翘起嘴角,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那么你觉得……安置与帮助御朝来此的百姓,这个职责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更。
☆、第123章
洛书白闻言怔了一瞬; 继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虽未开口,但面上的神色却已经表露了他不认同的想法。
说实话,像这种在国内设立专门由他国人员担任的职位的事情; 洛书白只在某些国家的附属国见过——而眼下周朝与御朝之间的关系,显然并非如此。
哪怕按照顾临安刚才所说的那样; 这个职位完全不干涉周朝的事务; 但这样的行为本身; 就如同往对方的掌心扎了一根刺; 平白惹来了无数的猜忌。
都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是不理智的; 或许这会儿厉南烛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同意了顾临安的提议,但谁又能保证; 她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 突然“清醒”过来呢?谁又能保证; 这两个人能够一直如同现在这样; 如胶似漆呢?谁又能保证,厉南烛和顾临安一定会携手共度一生呢?
若是那两人有朝一日反目成仇,这甚至能够成为周朝与御朝开战的理由。
这种建立在两人的情谊上的事情; 着实太缺乏保障,让人无法放下心来。
不怪洛书白多想,实在是这件事的牵扯太大,他不能那样轻而易举地就点头——虽然他很清楚,要是顾临安真的下定了决心的话; 他的态度如何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洛书白敛了面上的神情,不避不让地对上了顾临安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陛下为何想要这么做?”
如果有足够的利益的话,这样的险冒上一冒也并无不可,但至少他想不出来,这般的行为,究竟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利益。
今后两朝交好,商贸往来必不可少,鉴于两地那有着诸多不同的物品,来此的商人定然不会少,顾临安所说的那个职位,自然也能发挥些许用处。
然而,也就仅此而已了。
除了那些远行的商队之外,那些寻常的百姓,如果不是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又怎会花费那样多的时间与精力,千里迢迢地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如此一来,这个官职的作用,其实就和普通的商会差不了多少,在洛书白看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御朝需要改变,”并未因为洛书白的话而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来,顾临安屈指在面前的茶杯上轻轻一弹,顿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而这,正是一个突破口。”
越是陈腐的东西,就越是根深蒂固。
如今的御朝,就仿佛一潭死水,沉满了腐朽的残骸,想来只要双眼没有彻底被眼前的和平与繁盛蒙住的帝王,都不可能将这种情况置之不理。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御朝依旧是这个死气沉沉的模样,没有任何的改变——或者应该说,朝着死亡又迈进了一步。
想要突破固有的桎梏,让一个国家重获新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其中牵扯到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哪怕坐在了万人之上的位置的人,都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将其改变。
那些自古流传下来的条规与律令,代表的是一些人不可动摇的利益,如果轻易地去触碰,只会引起朝廷彻底的震荡——真要那样,还不如来一场彻头彻尾的颠覆,将一切都推倒重建,要来得更加方便。
可以说,厉南烛选择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这种方式。但顾临安此时却已经坐在了御朝的帝位之上,除非他有那个兴致,来上演一场自己颠覆自己的闹剧,否则还真没法选择同样的法子。
端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其中的茶水,顾临安抬起头来,看向对面正等着自己的后文的洛书白,忽地弯了弯双唇,笑了起来。
“说起来,”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模样,“你为什么会认定,一定不会有多少人过来这边呢?”
嘴唇动了动,洛书白正要说话,却不想顾临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南烛曾问过我,要是我们放任不管的话,最后两个国家,会不会变得只有男人或只有女人?”
尽管这只是一个随口而出的玩笑,但其中表露出来的一些东西,却着实值得人深思。
洛书白闻言沉默了一阵子,才出声说道:“并非所有的女人,都认为自己生活在苦难中。”
也不会有那么多女人有那个勇气,远赴千里之外,只为了争取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自由”。
“这是自然,”顾临安看了洛书白一眼,有点好笑,“本来就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生活在水声火热之中。”
如段老那样,对自己的妻子呵护备至的人,御朝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还有的人头上顶着“惧内”的名声呢。
“若是放任自流,这种情况当然不可能出现,”说到这里,顾临安停顿了一下,唇边的笑容加深了些许,“但若是不放任自流呢?”
洛书白:……
看着顾临安那别有深意的神情,洛书白表示,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唯有在落入走投无路的境地时,有的人才会注意到一些事情。”没有理会洛书白古怪的神色,顾临安笑容温和,温柔的嗓音,就像是在诱哄不识事的小孩一样。
如果不下这样一剂猛药,那些早已被自大给蒙蔽了双眼的男人,才会意识到,他们并不比他们看轻的女人高贵。
洛书白抿了抿嘴唇,没有反驳。
或许那些人在一开始甚至不会觉得,那些女人的离去,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说不定还会觉得她们一定没法独自生活,要不了多久就会哭着跑回来——对于女性,御朝的大多数男人,还是摆脱不了柔弱与必须依附男人而活的印象。
等到他们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该发现自己已经找不着能够成亲的对象了。
要想得到这样的结果,他们甚至不需要花上太久的时间,十年的时间便已经足够。
而在许多时候,一个观念的动摇,代表的,不仅仅是那一件事。
如顾临安所说的,这正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
但是——
“这样御朝会灭国的吧?”眼角跳了跳,洛书白忍不住说了一句。
就算他们不可能真的把御朝的所有女人都送到周朝来,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人口得不到增长,灭国是迟早的事情。
“我可没有禁止两国的百姓往来。”顾临安瞥了洛书白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洛书白:……
所以,这是要把所有的人都推到周朝来吗?为什么不干脆把御朝给送出去算了?
“我有说过,”唇角微微上扬,顾临安不急不缓地开口,“只在周朝设立这样的官职吗?”
即便用强硬的手段制定了某些律令,但一些观念的改变,并非一年半载的事情,想必厉南烛肯定不会介意加快这个进程的。
“我觉得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神色纠结地盯着顾临安看了好半晌,洛书白抬手按了按眉心,“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