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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我妻娇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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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淑珍仍旧坐着,笑道:“也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这人靠衣装,云昭你总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心甚慰!”
  说着还要去牵贺云昭的手,却被她一把躲开。
  卢淑珍露出一截粗胖的胳膊,一手僵在空中,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贺云昭,敛了笑容道:“云昭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费心叫你嫁了好人家,你就忘恩负义了?”
  好大的罪名!
  曹宗渭在后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卢淑珍一张口就夹枪带棒,这会子还倒打一耙。虽然程志达是他兄弟,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贺云昭嫁入忠信伯府实在不是什么幸运之事。
  曹宗渭正欲张口讥讽,贺云昭却先他一步道:“给我起来。”
  卢淑珍愣愣地看着贺云昭,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贺云昭秀眉微挑,道:“从我进门到现在,你一个五品诰命都没同我行礼,况且还有武定侯在此,你稳坐上首之位是什么意思?不把忠信伯府放在眼里,也不把武定侯府放在眼里?”
  曹宗渭直直地盯着卢淑珍,意思是赞同贺云昭说的话。
  卢淑珍有些腿软,一进门就忙着和继女打机锋,竟然忘了武定侯还在这儿,她可以得罪贺云昭,却不能得罪武定侯府,曹宗渭在中央任中军都督,何家也受他管制,如何能轻慢了丈夫的上峰?
  哆嗦着站起来,卢淑珍咽了咽口水,心虚地看着贺云昭道:“不知者无罪,我从未见过侯爷,不认得才至失礼。”随即连忙把礼节补上。
  贺云昭立马坐在上首,优哉游哉地扯了扯衣裙。
  卢淑珍坐不住了,插着腰指着贺云昭道:“何云昭!我是你嫡母,你一个小辈凭什么坐这里?人家侯爷还未坐呢!”
  曹宗渭接茬道:“客尊主,且夫人身有诰命,坐上首无可厚非。”
  贺云昭冷笑道:“这边位置都空着,夫人要是站着累,就请坐下说话。”
  卢淑珍在家中一手遮天,哪个敢不听她的话?便是丈夫也吃她的枕头风,继女就是出嫁了也不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正待发作,修齐院热闹起来了,程怀仁一干人等都来了。他们三人心照不宣,贺云昭仗着个嫡母的身份作威作福,现在她自己的嫡母也来了,看她再如何拿乔!
  

  ☆、第二十二章

  往昔在何家的时候,卢淑珍经常使唤继女端茶倒水,布菜添汤,她就不信到了忠信伯府,就管不了何云昭了!
  卢淑珍含怒看着贺云昭道:“云昭如今是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哪有叫长辈坐晚辈下面的道理!”
  贺云昭抛了个眼神给文兰和文莲,示意她们上茶,待会儿她可要费不少口舌,不能少了茶水,必要时候,还能泼人。
  吩咐完丫鬟,贺云昭才转头看向卢淑珍道:“夫人怕是没读什么书,学少了道理,今儿晚辈就托大给你上一课。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便是父母血亲也得先尊上,再论人伦。我乃忠信伯府正室夫人,一品诰命今上亲封,你不过区区五品武将夫人,甚至诰命都还未下封,正是尊着你一声,才称你一声夫人,不然就该叫你太太了。眼下到了伯府里,你还想坐在一品诰命夫人的位置上?便是我答应,也请夫人去问问皇上答不答应!”
  何云昭生母生前封了五品诰命,后来卢淑珍嫁进何家之时何千户正被御史参了一本,诰命夫人的事就被压了下来,时隔多年,她虽端着个五品武将夫人的身份,却是没有诰命在身的。
  外面还有人说,是她为人苛刻,所以圣上才忘了封她诰命。
  因着这一层,纵是平日卢淑珍同有诰命的内眷往来时,也是要低人一头的。
  卢淑珍尤其痛恨别人拿此事踩她,更恨继女拿这事让她没脸!
  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卢淑珍怄得握拳发抖,却没法从贺云昭的话里面挑出半点错处。就算是小辈嫁了人,有了诰命就是不一样,就像入宫的嫔妃,再见父母之时,长辈亦是要向晚辈行跪拜大礼的。
  卢淑珍正无言以对,丫鬟上了热茶进来,曹宗渭坐在贺云昭身边,面前也摆了一杯茶。
  只有卢淑珍干站着,她才想起来,自己来程家是有任务的,她得从贺云昭手里拿点实际的好处回家,顺便让继女留下把柄。
  想起黄氏和沈兰芝许给自己的好处,卢淑珍才稍稍平息怒气,不甘愿地坐到下首,微微缓和了颜色道:“云昭,你如今是一品诰命夫人了,娘受点委屈也没什么,这次来呢,是想跟你说个事……”
  “慢着,夫人是说按圣上封的诰命论尊卑是委屈你了?”
  唇口几度张合,卢淑珍脑子发蒙地看着贺云昭,这死丫头嘴皮子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
  讷讷无言许久,卢淑珍脸面惨白败,赔了笑道:“不委屈,不委屈……”紧张兮兮地端起茶杯低着头平复情绪,她在贺云昭面前竟然有点不敢开口了。
  贺云昭以茶盖拨拂茶面,新叶亮绿,清香四溢,她道:“夫人方才要说什么事来着?”
  卢淑珍喝了口热茶,脑子里把话过了好几遍,觉着没有错处了才看了曹宗渭一眼。
  贺云昭示意卢淑珍可以直言,她才道:“是这样,你妹妹诗姐儿也要及笄了,我想着笄礼给她办得体面些,也省得失了你这个做姐姐的颜面。可你爹的俸禄你也晓得,要置办一套体面的头面不易,我想着找你借一套,日后再还你。”
  借来的头面肯定有借无还,卢淑珍白得了好处,贺云昭也留了把柄。
  沈兰芝自以为这个法子想的好,何云昭再怎么冷漠,娘家人的要求总不会拒绝吧?当初她要能反抗得了继母,也就不会嫁到忠信伯府来了。
  可惜这算盘打的不好,贺云昭才不是这种能够受得了委屈的人,想从她这里拿到好处,还不如从她这里拿一对耳光过去!
  贺云昭直言不讳道:“我嫁过来也才月余,就算我不吃不喝,不使一分银子打发下人,月例银子也只有几十两。按夫人的意思,只怕要让我拿一套几百两的头面出来,不如……你看看我库房里值钱的嫁妆有没有几样,夫人看得上,只管去拿好了。”
  就何云昭当初带来的三十六抬嫁妆,数量少不说,其中还有些以次木料充重量的东西,真正能拿的出手的,两件都不到。
  卢淑珍脸上通红,当着武定侯的面,继女怎么能这般下她的面子,将来她在京都还怎么见人!
  猛地拍桌站起,卢淑珍指着贺云昭颤抖道:“你如今是翅膀硬了,生父嫡母给了你大好前程转眼就翻脸不认人,我不过同你借一套给你妹妹笄礼的头面,你就推算阻四,还污蔑我克扣你的嫁妆。何云昭!天地良心啊,你生母生前留下来的嫁妆,我不全都给你了,自己还贴了好些东西和银票,你怎么就记不住我的好呢?”
  贺云昭倒也不气,仍旧轻声细语道:“我生母的嫁妆?难道不是你用了□□成只给我留下来了一成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吗?还有你临我出嫁前给的银票——五十两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我都替你丢人!对了,我父亲还不晓得你只给我了五十两吧?”
  曹宗渭看着贺云昭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头一揪,是对娘家绝望到什么地步,才能这般毫无情绪地说出这番话来,五十两的嫁妆……不过他在外一餐酒水钱罢了。
  若是早些遇见她……
  曹宗渭起身,想说两句“公道话”把今天的事化解了,至少不让贺云昭难看,修齐院就热闹起来了。
  程怀仁一干人等都来了,他们三人心照不宣,贺云昭仗着个嫡母的身份作威作福,现在她自己的嫡母也来了,看她再如何拿乔!掐算好时间,这会子贺云昭应当已经答应卢淑珍借头面了吧?
  正堂门口很快站了乌压压一片,贺云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心道都是掐好了时间来看热闹的,那她就让他们睁大了眼睛好生地看!
  程怀仁带头进屋同曹宗渭和贺云昭见了礼,才道:“母亲,外祖母来了怎的不派人去知会一声,儿子好来拜见拜见。”
  沈兰芝上前笑道:“亲家夫人来家里是有何事?”
  卢淑珍支支吾吾,未开口,沈玉怜嘴角下沉,没用的废物,这么半天了事情还未办成,眼下他们都聚过来了,新夫人就算心软要答应了,只怕为了面子也要拒绝了。
  贺云昭看着这些人冷笑,道:“来的巧,那就都坐吧。”
  程怀仁人等方按尊卑一一坐下,曹宗渭坐在贺云昭身边,只卢淑珍还站着,下首第一个位置留与她,她却不肯坐。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后,卢淑珍才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沈玉怜不大乐观地看了沈兰芝一眼,贺云昭舌灿莲花,这卢淑珍空有脾气,没有本事,压根没法压制地住新夫人。
  眼看着气氛不好,沈兰芝满面笑容打圆场道:“何夫人这是怎么了?”
  卢淑珍嘴角一扯,道:“母亲找女儿借一套头面都借不到了,丧尽天良的自己过好了日子就不管娘家人了。”
  沈兰芝一脸为难对贺云昭道:“夫人,不过一套头面,你就借给何夫人吧。”
  卢淑珍借了不还,她们就有把柄了,凭什么贺云昭把别人管得死死的,自己却私事公办。就算贺云昭倒时候反咬一口说是她们撺掇借的,可她们也只说了是“借”,但要不回来,那就是你贺云昭的过错了!
  贺云昭岂会不知她们几个脑子里盘算着什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好,既然夫人自认为对我情深义重,我如今连套头面都不肯拿出来,那也是太薄情寡义了。去,把小库房打开,把我所有的嫁妆按单子清点一遍,全部抬出来!”
  何云昭的嫁妆自打入了忠信伯府,从来就没使用过。
  贺云昭早就亲自点了一遍里面的东西,那些廉价玩意她心里都有数,既然卢淑珍都逼到面上来了,那她就“倾其所有”去“贴”娘家,不给别人留半点把柄!
  库房里的嫁妆实在少,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清点好了,文兰拿着册子进来,递给了贺云昭。
  贺云昭把册子扔到卢淑珍面前,道:“夫人不是要头面吗?我把你给我的贵重物品如数赠与,里面有什么稀罕的东西,你尽管挑,我若舍不得一样,算我小气狭隘!至于我忠信伯府的东西,我虽当着家,家产将来都是仁哥儿的,我却不能胡乱使用,恕我不能随意挪用了。”
  除开忠信伯府的东西,贺云昭几乎把一切都给娘家了,这份深明大义,还真叫人没话说。
  这份嫁妆里有什么东西,卢淑珍比谁都清楚,她捏着鲜红的册子面色铁青,这死丫头竟然变得这般犀利,一点缝儿都不留给人钻!
  卢淑珍猛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贺云昭,半晌才忍住上窜的火气道:“嫁妆是做父母的体贴你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你这不是打我跟你爹的脸吗?”
  一面说一面把册子递给贺云昭,卢淑珍笑道:“嫁妆你自己留着,娘只要你一套头面!”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拉不下颜面和娘家人,在外人面前闹得这般僵,可惜贺云昭不是一般人,她不顾及利益,不顾及名声,只要这些人不高兴,她就高兴。
  面上的笑容渐渐拉大,贺云昭把册子递给文兰,吩咐道:“让明总管把我的嫁妆全部抬回何家!”
  卢淑珍难以置信地看着贺云昭,她真要和娘家闹得这样难看?她难道完全不顾及她爹的颜面和何家的声誉了吗?
  

  ☆、第二十三章

  卢淑珍几乎是指着贺云昭的鼻子道:“何云昭,你便是这般小气自私,狭隘狠毒,为了一套头面就要和我和你爹闹成这样?”
  贺云昭眼皮子都不掀一下,逐客道:“夫人请回吧,那嫁妆伯府管家会如数抬到何家,程家的头面,你就不要觊觎了,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
  程怀仁等人完全没想到,卢淑珍口里百依百顺的继女会居然会这么强硬地拒绝娘家的一丁点要求。
  卢淑珍痴呆一般站在原地,顿时醒过神来,只觉得火辣辣的感觉爬上脸颊,贺云昭竟然这样下她的颜面,完全不把她这个嫡母放在眼里,想以往在何家的时候,这个死丫头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嫁到伯府竟然就真当自己做了飞天凤凰了?
  卢淑珍偏不信这个邪,何家的人没有一个能脱离她的掌控,就算继女做了忠信伯夫人也不行!
  贺云昭感觉的到卢淑珍情绪的变化,她虽然提防着,却也来不及闪躲卢淑珍的一点预兆都没有就要落下的耳光。
  抬臂挡了一下,贺云昭脑袋躲在宽袖下面,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卢淑珍的惨叫声,这才落下手臂,看见曹宗渭钳着卢淑珍的手腕子往反方向掰着。
  眼看着卢淑珍手背离手腕越来越近,手腕子似要断了似的,她的脸都疼得惨白了,哀叫声不绝于耳。
  曹宗渭脸色不大好道:“你一个村野恶妇竟然敢殴打命妇,你真当本侯是死的吗?”
  程怀仁见曹宗渭生气了,才上前缓和气氛道:“曹叔叔莫动怒,您和一个民妇计较什么?”
  贺云昭微微点头,曹宗渭才松开手。卢淑珍已经疼得话都说不出了,抱着快要废了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
  贺云昭这时候才站起身,一脸严肃道:“夫人,我念在你与我父亲夫妻情分一场,才百般退让,你克扣我的月例银子、削减我的嫁妆、平日里极尽各种办法欺凌我,我为了家族和睦我都不说,甚至在婚姻大事上完全听从你的命令,不过是为了让你得到我那笔丰厚的聘礼,可以安心顾着何家,好生待我父亲,可你呢!”
  一听贺云昭这么说,卢淑珍都顾不得疼,歪着肩膀大吼大叫道:“胡说!我若真这样待你,你如何早不说,现在嫁了人仗着有靠山了才来污蔑欺压我!”
  冷笑一声,贺云昭继续道:“我胡不胡说,你我心知肚明。以前种种我皆不计较,现如今你却咄咄逼我,我不过嫁来伯府月余,你就要我拿出贵重的首饰给你,你扪心自问,我就是当买了所有嫁妆,就能出得起你要的头面吗?”
  卢淑珍胡搅蛮缠道:“不愿给就不愿给,何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唬人,叫不知情的人晓得了,还真当我如何亏待你了!”
  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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