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娇艳-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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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宗渭却像是喝多了,回武定侯府的时候,都不能骑马了,他把俩儿子赶到后边的马车上去,与贺云昭同乘。
贺云昭给他倒了杯茶水,端给他道:“漱漱口。”
曹宗渭一口饮下,脸颊上有一片红,眼神却很清明,道:“不碍事,我特意装醉了不骑马的。”
贺云昭笑笑道:“你的酒量,我是清楚的。”
他们大婚那日,他不知道喝了多少,夜里不照样没少折腾她,她甚至怀疑,就是喝多了酒,反而更厉害了。
曹宗渭揽着贺云昭轻嗅一下,道:“夫人也喝酒了?”
“葡萄酒,不碍事,闫太医说可以喝的。”
马车四平八稳地行驶着,曹宗渭挑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天黑了。”
贺云昭嘴角浮着一抹淡笑,道:“再过会儿新娘就能见到新郎了。”
曹宗渭道:“我送夫人回府,夜里不必等我。”
贺云昭握上他的手,脸上笑容褪下,道:“我会先睡。我一直在家里等着你。”
一路无话,到了武定侯府门口,贺云昭下了车,带着哥俩回了府,曹宗渭坐上马车去了都督府衙门。
……
月朗星稀,无风之夜。
程怀仁一遍遍地临摹着贺云溪的面容,一边饮酒,一边执笔。他庆幸这一世她不记得他,他们之间还没有那么多的不愉快,她还不恨他,他还有机会博得她的芳心。
程怀仁发誓,这一世他会好好爱护她,护好他们俩人的孩子,他最真的爱,只给她一个人。
至于沈玉怜,程怀仁会给她关怀,像兄长一样,算是对她的补偿,却不会再对她动男女之情。
还有平乐,只待局势稳定之后,他们夫妻之间也不再相互需要,若平乐甘愿,便和离,若不甘放手,他熬也要熬死她!
不知是酒醉了人,还是画上的人醉了程怀仁,他放下墨笔,看着画中人傻笑,心里已经像蚂蚁啃噬过一般,思念的厉害,他可真想再见到她,同她说几句话啊!
程怀仁还记得她爱吃苏州菜,带着甜味,最爱的是那道松鼠鱼,还有她不爱吃的是落花生和绿豆糕。
想着想着,程怀仁便意动了,迷迷糊糊进了内室,爬上了平乐的床。
平乐今日也醉了,二人过了莫名其妙的一夜,醒来之时,差点没动手打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清早的; 程怀仁从平乐的床上落荒而逃,外面伺候的丫鬟看见衣不蔽体的他从内室逃离出来,脸上还带着厌恶。
宜静进去伺候的时候; 平乐正愤愤地把被子盖在身上,语气恶劣道:“他娘的!只当我是被狗咬了!”
低着头走到架子床边; 宜静伺候着平乐起来洗漱。
平乐眼里含泪,愤愤不平地看着宜静道:“凭什么他敢这样对我?你说我父亲还会不会替我出头了?”
宜静扶着她起床,替她穿上衣裳,道:“太子妃还是疼您的。”
平乐叹了口气,目露凶光道:“我怎么能比他先低头; 我要看着他跪在地上求我的那一天!”
宜静替她穿上缂丝褙子,温柔的语气传到平乐的耳朵里:“三爷心里想着一个,秋水苑还住着一个,他比您难过。”
平乐忽而笑了,道:“他怕是还想娶贺云溪; 有我做正房,她就等着做妾!”
宜静面带淡笑,再未接话。
前院的程怀仁收拾好自己后,便衣冠楚楚地出了忠信伯府,他坐着马车到了贺家; 远远地把车停在贺家附近,望着贺家的大门怔怔出神。
程怀仁可真想再见到她!思来想去,他都没想出合适的法子,只好按下心中思念; 暂且回到家中。
……
武定侯府里,曹宗渭一夜未归,贺云昭虽然早睡了,醒的也早,丫鬟伺候她梳洗后,用过早膳就在园子里消食。
现在她腹部已经微微凸显,又是春末的天气,衣衫渐渐削减,能明显看出她孕妇的身份。
贺云昭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儿,累了便去了凉亭里边,夏秋把厚厚的软垫放在石凳上,让她坐下。
坐了没一会儿,贺云昭便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他们哥俩来了。
贺云昭冲远处招招手,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曹正允道:“先生昨儿喝多了,早上派人来传话,说上不了课,让我们休息一天。”
和武定侯府有交情的人,大多和忠信伯府也有交情,胡先生和李蒙昨儿也被请去了程家,又有陆放灌酒,桌上宾客不醉也难,这两位年纪都不轻了,宿醉过后,定是难受的很。
夏秋在另一张凳子上也放了垫子,原是怕贺云昭畏寒,才多带了一个,这下子正好用上,不过还是少了一个。
曹正允很“体贴”的把垫子让给了曹正麾坐,他走到贺云昭身边,挨着她道:“娘,我站着就行。”
曹正麾呵呵一笑,道:“还是我站着吧。”他也想贴贺云昭近一点呢,越长大一些,越是离母亲远了,就好比作日,曹正允就能护在娘亲身边,而他只能提心吊胆地偷偷担心着。
曹正允鼓鼓嘴,大义凛然道:“古有孔融让梨,我要让哥哥!”
曹正麾半阖眼皮子看着曹正允道:“我不用你让,你坐吧!”
曹正允偏不,他抱着贺云昭的手臂撒娇道:“娘,你看哥哥不懂礼,我让他,他该说谢谢,偏生不受我的好意是怎么回事!”
曹正麾撇撇嘴道:“你这是让我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想坐,还想让我坐。”
贺云昭把两人都拉到身边,哄着道:“兄友弟恭很好,既然让来让去没完没了,那就都不坐了,就在我身边站着吧。”
曹正麾当然乐意,反正平日学习的时候也没少站,站这么一会儿,还是离娘亲这么近,他可以的!就看曹正允那个小短腿站不站的住了。
曹正允一个人霸占着贺云昭,叽里呱啦讲个不停。
小孩子讲话还是还有意思的,有的时候口齿不清,一个字连续说几遍,像个小结巴,或是说着说着就手舞足蹈起来,贺云昭认真地听着曹正允讲话,还能看到他蹦蹦跳跳的样子,着实有趣。
看到贺云昭笑了,曹正允愈发兴致高涨,几乎快把胡先生同他讲的东西都复述了一遍。
曹正麾就静静地守着,他就不信,曹正允没有口干舌燥的时候!
两炷□□夫过去了,曹正允果然累了,丫鬟倒了杯水给他,喝完水,他一屁股坐到了软垫上休息。
曹正麾挡在曹正允面前,同贺云昭不疾不徐地说起话来,因背对曹正允,几乎把他的视线都挡光了。
现在曹正允完全看不到贺云昭的脸,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曹正允摇着揪着曹正麾的肩膀道:“哥,你让开点。”
曹正麾心中暗笑,却岿然不动,把曹正允的视线挡的死死的。
曹正允见推不开曹正麾,伸手揪着哥哥头上的发髻,捏了捏,道:“哥,你再不让开,我可就用力了!”
曹正麾头上的发髻没有编小辫,就用银发箍固定着,若是曹正允用劲把发箍取下来,头发很容易就散了。披头散发可是非常失礼的事!
曹正麾抬手捉住头顶上胖乎乎的小手,道:“给我放手!”
曹正允握着曹正麾头上的小鬏鬏,道:“你让不让开。”
曹正麾无奈,只好让开,一转身,便把曹正允给捏住,拧的他的脸发红。
曹正允本就有婴儿肥,这么一捏,嫩白圆胖的小脸就变得红彤彤的了,乍然看去像年画上的娃娃。
贺云昭看着曹正允直笑,道:“红红胖胖的倒好看,早知道该日日给你涂抹胭脂,招人疼。”
曹正允一听这话似乎立马不疼了,跳到贺云昭身边道:“娘,真的日日给我涂么?那我每日早晨来给你请安,你给我涂好不好呀!”
曹正麾当即出言阻止道:“曹正允,你怕是忘了父亲说了什么吧?”
曹正允立马蔫儿了,噘嘴道:“知道啦,不会去吵着娘亲和妹妹休息的。”
曹宗渭怕两孩子吵着贺云昭休息,都不许他们早上来请安的。
贺云昭安抚曹正允道:“等以后妹妹出生了,让妹妹给你画。”
曹正允惊喜道:“妹妹也会画?!”
半大的小孩子最喜欢涂涂抹抹,贺云昭的胭脂都不知道够不够用,只希望他们哥俩倒时候真的不怕才好。
贺云昭道:“等到妹妹能画的时候,你可自求多福吧!”
曹正允还没体会过来,他傻愣愣地问:“难道妹妹也和爹一样……涂的很难看?”挠挠头,他又道:“可是只要是妹妹涂的,难看也没关系啊。”
曹正麾一本正经地附和道:“要是妹妹高兴涂,涂哪儿都行。”
贺云昭摸着腹部道:“你们俩这般宠着她,我怕她骄纵了。”
曹正允“哦哦”呼道:“骄纵好!我的妹妹,是世上最金贵的姑娘,骄纵些也应当的。”
曹正麾频频点头道;“允哥儿说的对!”
贺云昭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姑娘家的太骄纵了嫁不出去的。”
曹正允更加高兴了,道:“嫁不出去好啊!我和哥哥养妹妹一辈子。”
曹正麾又重重地点了下头,道:“对,我养的起一辈子!”
贺云昭揉了揉腹部,有点替女儿担忧,虽然两个哥哥很好,可是这怎么能和枕边人比,何况将来两个哥哥还要娶媳妇的。
不过贺云昭可不敢问他们俩以后要是娶媳妇了怎么办,他怕俩傻儿子说不娶,那曹家的香火岂不是要断在她手里了。
贺云昭只好转移话题,问哥俩中午想吃什么,她吃的清淡,总不能一直委屈他们俩。
曹正允仍旧贴心道:“妹妹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贺云昭怕耽误他们俩长身子,便让夏秋去吩咐厨房中午弄条鱼。
母子三人在园子里又说笑了一会儿,便有人来传话说曹宗渭回来了。
贺云昭便让哥俩先回前院,等用午膳的时候再来。
曹正允昨天当了传话人,心里明白父母亲有要事商量,乖乖的也不闹,和曹正麾两个比肩走了。
分别的时候,贺云昭定定地站在原地看了哥俩一眼,两人似乎在讨论着以后怎么防止妹妹被人娶回家……
贺云昭莫名担忧起来,她的女儿,大概不会真的嫁不出去吧!
一转身,贺云昭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曹宗渭,他眼里有血丝,眼睑下面却没有乌青。
体格好的男人老的都慢一些,曹宗渭眼睛周围几乎没有皱纹,只有笑起来的时候隐约可见几条细细的纹路。
曹宗渭过来牵着她,道:“盯着我看眼睛看见了什么?”
贺云昭歪了歪脑袋,笑眯眯道:“看到了我自己。”
曹宗渭笑道:“看的很清楚嘛,我眼里都是你。”
贺云昭也挽着他,道:“昨儿到现在休息过没有?”
曹宗渭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没有。”
看来昨夜必定艰难,走在甬道上,贺云昭也不多问,和曹宗渭齐肩回了栖凤堂。
夫妻俩直接进了书房,贺云昭关上门,道:“昨日如何了?”
曹宗渭面无表情道:“被你说中了,马元滨他们确实知道了七月的事。”
不过姜维知道的却不是事实,否则这么匪夷所思的消息,并不能让他信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四月十六日; 刑部的人到底是去晚了一步,太子硬闯刑部大牢,给姜维传了话。
姜维知道了皇帝七月会驾崩的事; 但他不知道这消息是程怀仁在梦中所得,他以为是太子的人; 在宫中安排了人手,给皇帝下了慢性毒。药。毕竟这种事他也亲自参与过,前几年皇后手下的一位嫔妃,就是他负责把药送进宫里,毒死了那个妃子。
得知这事后; 姜维挣扎一番后,还是选择了太子。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是九皇子的人放过他了,将来九皇子继承大统,他并不会得到重用。
效忠太子就不一样; 姜维到底是马阁老夫人的娘家人,就算会受到猜忌,那也比在九皇子手下仰人鼻息的好。
只要这一次太子顺利继位了,姜维就是功臣,功过相抵; 怎么也不会抄家问斩。
会审的时候曹宗渭就待在都督府里,每半个时辰,便有人来同他报信,他硬生生地熬了一夜; 得到的也只是姜维翻供的消息。
整整一夜,姜维除了不承认供纸上所写内容,几乎一个字都没多说。
会审再次陷入僵局,严钧也无法把案件上报给皇帝。
曹宗渭把这事告诉了贺云昭之后,轻声道:“别太担忧,即使姜维不认,扳倒马元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袁淑山等人已经大概知道了太子。党人做了哪些事,只要多花费些精力,总能找到证据,虽然最后可能证据没有姜维供述的那么多,但足以将太子连根拔起就够了。
贺云昭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知道,你说过的,天道有常,或因人势而迟,然终不误。”
老天爷不会放过作孽的人!
贺云昭又道:“此事怕是硬生生要拖到七月,这三个月里,他们恐怕不会消停。”
“那是自然,其余四军都督,还有五城兵马司里的一些人,都和马元滨来往频繁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夜,我的人说马元滨一夜见了三个人,今晨还在继续。”
贺云昭锁眉道:“他这是……打算谋逆?!”她没有想到,马元滨等人已经胆大到了这种地步!
就算太子弑君继位成功,只怕也会受人诟病,底下的人如何会顺从于他,那个时候若是九皇子想起兵造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贺云昭收紧了手上的绣帕,不安道:“应当……不至于吧!”
篡位就意味着会有战争,沉默的或爆发的,不光曹宗渭,还有贺云昭自己的亲人们也会受到牵连,她不愿意看到这件事情发生。
曹宗渭握着她的手,道:“云昭,我会全力以赴,护着你们母子。”
贺云昭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道:“九皇子登基是天意,天意不可逆,你们不会有事的!”
曹宗渭抱着贺云昭,抚着她柔顺的墨发,道:“嗯,我不会有事。”至少,他不会让她和孩子有事。
贺云昭眼圈都红了,她吸了吸鼻子道:“你们也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