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娶妻记-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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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昂定定看着她，神色复杂，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娇纵任性的洛蓉嘴里说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禁不住被其触动，生出一股涩意。
洛蓉说完话一刻也没多停留，甚至都未看他的反应就拔腿朝洛誉跑了去，倒是奚泽瞧了他一眼，神色稍微温和了一些。
“宋大人熟读诗书，内外兼修，眼光却是不佳。”
☆、第71章
上元节后； 侯府便开始忙了起来； 热火朝天准备洛蓉出嫁事宜，薛氏每日拉着她试衣裳看首饰； 忙得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得空喝口水，还得看着教习嬷嬷教她礼仪，否则嬷嬷定会被她捉弄，几日下来，洛蓉叫苦不迭； 趁着洛婵去探望贤王，偷偷跟着溜了出去。
她原本是想去找奚泽的，思及贤王对自己也曾有救命之恩，如今他重伤； 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便打算去过贤王府之后再去帝师府； 不过因为是偷溜出来； 没有备礼； 就让马车在东螺街停下； 临时买了些补品。
姐妹两人拎着礼盒从店里出来； 正要上马车，洛蓉眼尖； 不经意瞧见前方有个卖鹦鹉的小摊，心念一动，拉着洛婵走过去。
摊主看到她们眉开眼笑； 提溜起鸟笼诞笑道：“两位小娘子，过来看看，我这鸟儿聪明伶俐，独一无二，喜欢的话给你们带回去，五两银子……”
洛蓉瞧着那鹦鹉毛色油亮，乖巧可爱，长相颇是讨喜，一眼便瞧上了，道：“不过一只普通鸟儿，竟敢要价五两，你这心肠未免太黑……”
摊主呵呵一笑，故作神秘，“小娘子说错了，我这可不是一般的鸟儿。”
洛婵拉了拉洛蓉，小声道：“蓉姐姐，我们走吧，莫要被他给骗了。”
摊主见状，眼珠转了转，“小娘子放心，这可是天子脚下，我怎敢诳你们，我这鹦鹉啊，它还真非一般鸟儿，它啊……会说吉祥话。”
说着逗了逗鹦鹉，它竟真的叫了两声“大吉大利，五福临门。”
二人一下来了兴趣，洛蓉轻轻戳它，“再说几句。”
鹦鹉翅膀拍了拍，看起来很是兴奋，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好美，好美……”
洛婵忍不住笑了，“真有趣。”
“有趣，有趣……”它学着又叫起来。
“俊弟近日在府里养伤，颇是无聊，这个正好给他解闷，”洛蓉道，满意地付了银子与洛婵离开。
不远处墙角。
曹永暗中盯着她们，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低声吩咐了旁边随从几句，随从频频点头，拿着瓶子朝她们而去。
那瓶子里装的是无色无味的毒*粉，是宋昂作道士时所研制，百姓家中常遭鼠患，然而药铺买来的灭鼠药大多气味浓烈，一两次管用，用的多了，老鼠也有了警觉，效果差强人意。后来有一个施主请他帮忙，便有了此药，上回宋昂下蛊失手后，曹永嚷着要将他的事说出去，宋昂被逼无奈，给了这个，却是怎么也不肯再亲自动手。
曹铎许是觉得他尚有利用价值，也不同意这么快放弃这枚棋子，曹永只好暂且忍着，可心里的不甘、妒恨无论如何也忍不了，做梦都想杀了奚泽。
那毒*粉老鼠沾上必死无疑，人若是沾上，不知会是什么样，曹永倒还真有些好奇。
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只要能杀了奚泽，以解心头之恨，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包括洛蓉。
既然注定得不到，那就和你的奸*夫一起去死吧，我这也算成全了你，不用嫁给帝师那个老头了不是，曹永阴测测想着，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背影。
洛蓉拎着鸟笼，一路边走边逗弄鹦鹉，可不知为何，它却不如方才那般机灵，精神恹恹的缩在笼子角落，一声也不肯出，洛蓉心觉有异，让洛婵先回马车等着，自己去找那摊主算账，猛一转身，对上一双贼兮兮的眼睛。
那人赶忙惊惶地垂下头，正是曹永所派之人，他轻手轻脚接近，原打算趁洛蓉不备将药粉洒在她身上，不料竟生此变，慌乱之下本能地撒腿就逃，却因为低着头没来得及看前面，一头撞在洛婵身上，藏在衣袖下的手一抖，瓶子里药粉全倒了出来，一半洒在他自己身上，一半洒在洛婵左肩下方。
洛婵亦是没来得及反应，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呆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跑了，洛蓉去扶洛婵，没有去追，只叱骂了几句。
从小跟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齐俊在街上晃悠多了，这种情形也没少见，洛蓉以为是小偷，扶起洛婵后让她看了看荷包，发现仍在身上，便没当回事，让丫鬟扶着她回马车。
洛婵向来喜欢素色衣裳，今日穿的是一身白色襦裙，那药粉沾上去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马车就停在前面的店铺门外，没几步路就到了，洛婵刚走到那里，就看到曹青鸢从里面出来。
巧的是曹青鸢也恰好看到她，二人同时停下步伐，洛婵目光平平从她脸上移过去，只当未看到，继续朝马车跟前行去。
上元节那日之后，齐俊将曹青鸢告到了皇上跟前，皇上以大不敬之罪罚她去皇陵守陵三年，本是即刻启程，长公主苦苦哀求皇上才宽限几日，容曹家为她收拾行李，曹青鸢哪能想到皇上这回如此绝情，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母亲，后悔痛苦之余，更多的是愤恨。三年之后，她早已过了二八年华，如何还能觅得良人，思及这点，她便如火中烧，奚泽对自己不屑一顾，宁愿被人耻笑也要跟洛蓉在一起，皇上也是对洛家两姐妹青眼有加，先前以为洛蓉是大姐的最大威胁，近来才晓得，原来矫揉造作的洛婵才是皇上心心念念之人。
这些年侯府二姑娘才名远扬，一直是一副清纯良善的模样，他们都被她表象蒙蔽，能让皇上日思夜想，让盛名在外的贤王舍命相救，背地里不知搞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曹青鸢越想越气，看她百般不顺眼，大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我当是谁呢，竟敢对本姑娘视而不见。”
洛婵看都不看她，往旁边移开，明显不想与她纠缠，她却是不肯，阴阳怪气道：“这么着急去哪啊，莫非是贤王府？哦，对了，你可是贤王府的常客，我差点都忘了。”
洛婵不吭声，从她身侧走过。
“我倒真是小瞧了你，王妃和妃子你到底想做哪个？还是……你两个都想要？”
洛婵脚步顿住，转身不卑不亢看着她，“二姑娘说话注意些，皇上和王爷是你能随便诋毁的吗？”
“呵，果然有了靠山，胆子都变大了，敢跟我这么说话！”曹青鸢满面嘲讽，“你爹不过是一个庶子，就算你嫁到皇家，也只能做小，永远都要看别人脸色……”
“这就不劳二姑娘操心了，以后的事谁也料不准，再说……二姑娘的姐姐不也是给人做小，”洛婵不紧不慢道。
曹青鸢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伸手推她，“你再说一遍！”
洛婵踉跄着后退两步，被人从身后扶住，回头一看，竟是阿罗。
而此时的洛蓉到了方才买鹦鹉的地方，摊主却是已经不知所踪，闷着气往回走，远远瞧见曹青鸢欺负洛婵，拔腿就飞奔过来。
阿罗扶着洛婵站稳，冷冷看着曹青鸢，“你再推一下试试！”
“你算什么东西，”曹青鸢见是奚泽的跟班，压根没放在眼里，闻言又推了下，嘴里嚷着，“我就推了，你能把我怎……”说到一半忽然声音卡住，挨到洛婵的那只胳膊剧烈颤抖，面现痛色，翻过手掌一看，竟见整个掌心都变成了黑色，像是被什么烧灼般，皮肉一点点裂开。
“啊！”曹青鸢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软坐在了地上，跟着她的丫鬟吓得抖如筛糠，捂着眼不敢看，若非阿罗提醒去找大夫，还那般僵立着。
洛蓉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惊了一下，忙朝洛婵走去，阿罗立即横身挡住她。
“婵儿怎么了？”洛蓉被他这举动吓到了，急声询问。
阿罗没回答，转过身看着面如白纸的小姑娘，三两下解下自己外衣将她整个人包住，打横抱起快步离开。
“喂，你去哪？”洛蓉赶紧追上去，身后曹青鸢的哭嚎渐渐消失。
躲在暗处的曹永神情呆滞，靠着墙一点点坐下去。
阿罗抱着洛婵冲入帝师府，彭长老正在和青青准备奚泽成亲所需的东西，听到门咚一声被撞开，齐齐回头，瞧见阿罗扛着个包成粽子的姑娘，大吃一惊，彭长老晦暗的双目猛地焕发亮彩，“出息了，从哪抢的美人儿？”
“是洛婵姑娘，她好像不对劲，”阿罗严肃道，将方才之事告诉了他们。
彭长老恢复正色，让他将洛婵放下，取下外衣，围着她嗅了嗅，目光定在她左肩下方。
“没事没事，不过是加了蚀骨散的药粉罢了，”彭长老淡定地指挥阿罗，“把她衣裳脱了，用桃汤沐浴一番就好了。”
“当真？”
彭长老拍了下他脑袋，“当然是真的脱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阿罗脸一红。
青青噗嗤笑出来，被他羞窘地一瞪，笑的反而越发大声，看向吓傻的洛婵，“别怕，我们长老的医术天下第一，哦不，第二，第一是族长，嘿嘿，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洛婵僵硬的身体这才慢慢松弛下来，胸口起伏了几下，双唇抖动着说出多谢两个字。
☆、第72章
洛蓉到时； 青青已经带了洛婵去沐浴； 阿罗坐在外面台阶上发呆。
“臭小子，你把我们家婵儿弄哪去了？”洛蓉快步上前质问； 阿罗一句话不说； 只朝身后的门指了指。
里面似乎有水声，还有青青的声音。
洛蓉准备进去，抬起脚又收回来，看了眼低着头的阿罗，挨坐到他身边。
阿罗往旁边挪了挪； 洛蓉跟着挪了挪，阿罗还挪，洛蓉拉住他，“你心虚什么？”
“我； 我哪有心虚，”阿罗眼神飘荡； 不敢看她。
“喜欢就喜欢呗；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阿罗目光一暗； 语气沉下去； “承不承认跟你有何关系。”
洛蓉叹了声； 也不忍心再打趣他了，认真道：“阿罗； 为何你不肯试一试，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命数天定，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阿罗起身背对着她，“你有空就多关心关心族长，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洛蓉，“你以为我想管，如果不是有关婵儿，我才懒得理你。”
半个时辰后，洛婵沐浴完出来，确定她没事洛蓉悬着的心才放下，其实直到现在，她还有些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本打算问阿罗，还没开口他就走了，眼下听洛婵道来方弄清楚，随即想到那个撞到洛婵的小偷，估摸着就是那人所为，却是不知受谁指使。
洛婵性子文静，很少出门，从小到大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洛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曹青莹，上回在宫里遇见，曹青莹就有些阴阳怪气，许是因为皇上的原因，不过后来在安宁宫行刺的是冯屹，她便将这一茬忘记了，如今再想来，当真是疑点重重，那冯屹怎会无缘无故冒险杀洛婵，即便是痛恨雍武侯府，也应该是找她或奚泽报仇啊。
先前断定曹家将一切罪责推到冯家头上，就绝不会救冯屹，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他们两家牵扯太深，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轻易一拍两散。
洛蓉这厢正琢磨着，听到脚步声接近，回头就见奚泽从门外进来，手上拿了串红色小铃铛。
“好漂亮的铃铛，哪来的？”洛蓉笑着问他，往旁边挪了挪，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哇，族长，你真做出来了，”青青惊喜地凑过来，伸手想去拿，奚泽身子一转，递给了洛蓉。
“送给我的？”洛蓉心花怒放，接过去晃了晃，听着那清脆的声音乐得眉开眼笑。
青青不死心，头又伸了过来，仔细打量了几眼，一脸艳羡，“果然是九个，每个上面的独瑶花都不一样，暗纹与玉琮呼应，连系绳上都描着花纹，族长，我也想要。”
“让你娘回去给你说亲，”奚泽轻飘飘道。
“那也只是普通的铃铛啊，有六个都不错了，最多涂一层朱砂，哪有这个好看，”青青眼睛发光，死死盯着洛蓉手上。
这些小配饰洛蓉一向不怎么上心，因为是奚泽送的所以觉得很开心，但注意力大多被那声音吸引未怎么仔细看，青青这番话后，她认真瞧了瞧，确实有刻花没错，可那什么与玉琮呼应的暗纹，她委实没有瞧出来，不过从青青言语中不难听出，这铃铛是极与众不同的。
洛蓉宝贝地揣进怀里，侧过身不再给青青看，仰头问奚泽，“奚哥哥，你喜欢独瑶花吗？”
奚泽还没回答，青青又插嘴，“当然喜欢，我们虞灵谷遍地都是独瑶草，一到开花的季节，放眼望去一片浅紫色花海，别提多好看了……”
“我又没问你，”洛蓉横了她一眼，打断她的絮叨，旁边一直安静看着的洛婵见状，起身道：“青青姐姐，我第一次来帝师府，你能陪我出去转转吗？”
洛蓉赶紧推搡她，“去吧去吧，照顾好我们婵儿。”
青青撇撇嘴，不甘心地挪出去了。
两人前脚走，洛蓉后脚就一头扎进奚泽怀里，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扯着他衣袖撒娇，“奚哥哥，我们族里是不是成亲的人才有铃铛戴啊？”
“嗯，”奚泽心里痒痒的，颇是受用她这语气，手自然地揽上她的腰。
洛蓉嘻嘻一笑，“我的是不是最多最好看的？”
“嗯。”
“那我要每天都戴着。”
洛蓉抬起头，双手圈住他脖子，笑颜如花望着他。
奚泽眸光深沉，微微起了波动，“不用，成亲那日……系在嫁衣上。”
“啊，只能戴一日啊？”洛蓉悻悻地撅了噘嘴，满脸期盼，“可不可以每天都戴啊，这么好看，我要每天带出去炫耀。”
奚泽唇角轻扬，带了点笑意，目光落在那嫣红樱唇上，手不受控制地上移，按在薄薄唇瓣上，拇指缓缓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