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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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沙闻言大喜。他也早就对湖底有什么东西大感兴趣，奈何两个人头始终不肯细说。
女人头阴恻恻一笑：“嘿嘿，你可别高兴太早。这一式又有一个别名叫‘凌迟’……”
飞沙脸色一暗，光听这个便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女人头道：“比起焚骨，这个的难熬程度……也就在十倍左右吧。”
飞沙心里又一次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女人头看出他的畏缩，鼓励道：“不过这一节又被称为低级刚体士与高级刚体士的分水岭。跨过之后便一片光明……”
“嘣！”飞沙一头撞在了一块大石上，将大石撞得粉碎。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飞沙捂着脸喃喃道，“我以为大不了只是疼痛而已，连裂肌焚骨我都忍下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结果……结果……”
“啊啊啊啊啊啊……”
“痒死小爷我了！”飞沙在石屑中滚来滚去，浑身上下布满了血痕。
女人头看着飞沙已经被撕扯成布条的内裤，嘿嘿笑道：“早叫你脱光了再练，就是不肯听老娘的，看把你小情人的心血给浪费了吧？”
“浪费你妹啊啊啊啊啊！”飞沙怒骂着，又是一头撞碎了一块大石。
女人头道：“这一节素来被我们刚体士称为鬼门关，多少人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辈子只能停留在裂肌焚骨的阶段，只能当个炮灰。”
飞沙十指乱抓，将身上的血痕抓得更是可怕。他转头对男人头说：“你不是说可以屏蔽人的感觉吗？这个时候用来不是正好？”
女人头道：“不行的，如果你不能细微地体会皮肤的每一点变化，就根本不可能练成。”
飞沙嗷嗷大叫：“这样下去，谁能练成？”
女人头道：“哼，老娘不就练成了？哪一个刚体士不是吃尽苦头才成功的……其实，你现在有个那么好的法子不用……”
飞沙扑过来：“什么法子？”
女人头只说了三个字：“冰泉湖。”
飞沙马上明白过来，扭头便往湖边跑去，一头扎进湖水。
“记得脱裤子！”女人头还不忘叮嘱。
这些天来，他逐渐尝试，现在已经能徒手潜到近二十丈深的水里，便由于浮力的原因无法再往下去。而且这个深度的冰水，已经及得上锋利的刀锋，瞬间便会将皮肤割得血肉模糊，以飞沙现在的体格，连一弹指的时间都无法坚持。
所以他只悬浮在十丈左右。这个深度的冰水，刚好可以轻轻刮伤最浅一层表皮，却不会真正伤到内部，而且细微伤口带来的疼痛感，刚好可以抵消体内肌肉弹跳产生的搔痒。
飞沙努力了数次，终于沉下了心，进入了内外平衡的境界，努力感受着体内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肌纤维轻微而有力的跳动，就像是老匠人有力的手，拿着各种工具在鞣制牛皮。
飞沙似乎能感觉到，皮肤上的间隙在缩小，皮层在增厚。冰水能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小。
“噗……”飞沙浮出水面，长长吸了口气。
鸮蔓一大早就带着小花到森林中去寻找可以驯服的毒虫野兽，要不然看到飞沙此刻的样子，一定会心疼的哭出来。
女人头说的没错，这一节切肤又名凌迟真是没错。
飞沙的皮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痕，从头到脚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无损的，有的是冰水从外界割裂的，有的是自己肌肉用力过猛从内部撕裂的，卷起的伤口好像是死鱼的嘴一般，泡过水后更是苍白肿胀。看起来好像用手一撕，便能将皮肤一块一块全部撕掉一样。
但是飞沙的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第十五章
“你……”鸮蔓回来时本来满面春风，身后跟着无数的蜂蝶，但一看到飞沙的样子，果不其然地哭了出来。
小花直接被吓坏了，一路撒着尿直奔两个石人头而去，将男女两个人头浇了一头一脸。
无论是谁，看到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全身被割出无数血口子，还被泡得浮肿，像是一条浮尸一般，都会吓破胆子吧。
飞沙自己却无所谓，嘿嘿笑着说：“你别看现在这个样子，舒服得不行，我都恨不得再切碎点。你不知道刚才把我痒的，恨不得从皮里钻出来……”
鸮蔓一扭头，跑进了丛林。
飞沙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回事。
男人头道：“小子，你现在毁了容，妹子不要你了吧。”
飞沙摸摸脸。尽管他已经尽量保护面部了，可还是免不了也有几十道大小伤口。
“小蔓……她不像那种人啊……”飞沙嘀咕道。
男人头道：“你以为啊，女人都喜欢小白脸……”说着瞟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头。
女人头骂道：“呸！你这是诋毁老娘么……唔，不过说起来，老娘的确只喜欢长得俊的……”
飞沙看了看两人，懒得理他们。
不多时，鸮蔓气喘吁吁地拖着一捆草药回来了。
“这些最是生肌活血，还能止痒……你等一下，我煮成水帮你洗伤口。”
看到鸮蔓俏脸上满是汗滴，飞沙已经无言以表。
窝棚中。
“你……把裤子脱了！”鸮蔓命令道。
看着鸮蔓手中那一大木盆的药水，飞沙只得乖乖听命，把已成碎条的内裤脱了，光秃秃地趴在草垫上。
远处传来女人头高呼：“把他带到这里来擦药，我给你指点该怎么擦！”
鸮蔓哪里会理她，用洁净的麻布蘸了药水，轻轻地擦在飞沙背上的伤口处。
飞沙的肌肉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很疼么？”鸮蔓问。
飞沙点点头：“嗯，不过好舒服……这药真灵，擦上来就不痒了。”
鸮蔓闻言一笑，继续为他擦药，只是动作更加温柔。
“好了，后面擦好了，换前面……”
“你挡住那里干什么，姐姐又不是没见过……”
“呀，这里都伤了那么多皮，不会坏掉吧……”
“咦？为什么变大了……”
鸮蔓的问题让飞沙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远处那女人头又很不合时宜地大喊：“把他拖过来，老娘给你讲女人该知道的事情！”
鸮蔓本来强做镇定，被她这么一喊，手下一抖，用力稍微大了一点。
“嘶……”飞沙低声呻吟了一声。
鸮蔓被吓了一跳，连忙仔细去看，发现伤口没有被自己撕裂，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当她察觉自己竟然是盯着飞沙那里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节操……你的节操呢！”飞沙忍不住吼了一声。
女人头大喊：“那东西老娘几百年前就没有了！”
飞沙绝倒。
平淡、痛苦、甜蜜、没节操……
飞沙在这样复杂的感受中，初步练成了切肤。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巨响声中，飞沙从半天高的烟尘中走出来，身后是呼啦啦掉下来的碎石。
再看他身上，只有之前留下的淡淡的伤痕，最近的至少也是十天以前的，一条新痕都没有。而这伤痕更为他原本还显得稚嫩的脸增添了几分英气。
“好帅！”鸮蔓看着飞沙，两眼里都是星星。
“终于……”男人头喃喃道，声音有几分哽咽。
“终于……”女人头的声音有几分欣慰几分惆怅。
“裂肌一段半，焚骨一段，切肤一段……勉强算是个刚体士入门了。唉，要是在老娘的船上，由各种器材和药物辅助，这小子至少能再上几个层次……”
飞沙欣赏着自己的躯体，前段时间像是爆炸般凸起的肌肉，经过这段时间的锤炼，变得更加精炼、收敛，已经与没有学习裂肌之前差不多。但只有他才清楚，这看起来没有多少变化的躯体内，已经有天差地别。
鸮蔓迎上来摸着爱郎的胸口，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这些天有鸮蔓无微不至的照顾，飞沙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已经被她摸了个遍，早已习以为常。他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问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男人头道：“你往湖底最冰冷的地方去，那里应该有一个……（。kanshuba。org：看书吧）……或者其它什么……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人 ？＇…＇或者其它？这是什么意思？”飞沙很是疑惑。
男人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她……最终的状态……你先去看了，回来我再详细跟你解释。如果你在那里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以的话，请帮我带回来，谢谢……”
女人头冷哼道：“去吧，让他死也死个明白。哼哼……”
飞沙更是糊涂，不过自己差不多三个月的苦练，为的便是今天，一切的谜底想必很快就能揭开，也就不必现在再问那么多了。
“你……要小心……要是不行，就先上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鸮蔓很是担心。
飞沙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会的。”
小花也扑过来抱着后爹又舔又啃，虽然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能凑热闹的时候是绝不能少了它的。
如今的小花，比起与雪狼群大战那夜又大了一圈，如今已差不多有毛驴大小。这么人立而起，已经快赶上飞沙身高，粉红的舌头在飞沙脸上吧嗒吧嗒舔个不停，口水沾了飞沙一脸。
“住嘴！你个笨蛋！”鸮蔓抬手揪住小花的耳朵，一把便给摔在地上。
小花很委屈地呜呜哭着，在鸮蔓大腿上蹭来蹭去。
“那么……我去了……”
飞沙走到湖边，抱起一块大石头，深深吸了口气，向前一步，沉入了水中。
进入水中，岸上的各种声响立刻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与此前的次次试验不同，飞沙的心情变得无比的平静，灵台一片空明。
有了怀中大石的帮助，飞沙迅速地沉到了三十多丈的深度。这里已是他以前徒手所能达到的极限。这个深度的水压已极大，普通人以这么高的速度坠下来，肯定会被压得七窍流血。但这点压力对飞沙来说，已经与鸮蔓小手的按摩无异。
水中的温度已低于冰点，但却始终无法结冰。飞沙耳中似乎已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无数极细小的微粒贴着他的皮肤结冰、融解、融解、结冰。如同有无数妖魔拿着大锤将成百上千的钢钉往他体内用力地砸。
即便是真正的钢钉，此时也已奈飞沙不何。
到了这里，石头所能带来的下沉速度已极缓。
飞沙在石头底部用力一蹬，接着反冲的力道，同时使出飞羽术，向水下如箭般射去。
第一次掉下来时所看到那块宛若石龙般盘踞着的长石又出现在了眼前。
这条龙形长石……竟然如此栩栩如生，莫非竟是一条真龙？
距离那长石还有不到十丈远，飞沙下沉的势头又再一滞。借着这一瞬的停留，他极目看去，将长石看了个清楚。
今天的阳光极好，湖水又足够清澈，即使在这四五十丈深处还能勉强视物。
可看清了这条石龙后，飞沙更是大吃一惊，差点屏不住呼吸，忙强行平下气来。
这条石龙……
与他之前在皇宫内院所见的那种如长蛇般盘绕的金龙都不大相似。
此刻他正在龙尾的上方。从这个角度看去，光是龙尾便有四五丈长。两条修长的龙腿蜷向怀中方向，像是在保护着怀中的什么东西。龙脊上还有两张被撕扯得不剩一半的蝠翼。这等奇异的样子，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飞沙就是无端地相信，这就是一条龙。
有了那两个石人头的经历，飞沙立刻便接受了，这肯定就是男人头要他来寻找的同伴，不知怎地沉在了水下。
此时目力所及只有数丈，石龙腰部以上便已没入黑暗。
飞沙将飞羽术提到最高，双臂使出最大力量划动，向龙头方向游去。
“咳咳……”，看到石龙的上半身，飞沙心头大震，连呛了几口水，肺部被冰水割得撕裂般疼，一颗心跳得扑通扑通，几乎快从胸腔里蹦了出来。
石龙的上半身……
是个人！
一个长发及腰的年轻女子，上半身裸露着，双手张开，与下半身的两条龙腿一起，将一个两尺来长的冰球抱在怀中。
游到近处，飞沙才感觉到，这整个冰湖的寒意，竟然都来自于这半人半龙的女子怀中的冰球。
这个冰球呈椭圆形，一头略大，好像一枚巨大的蛋。
女子身上积着薄薄一层湖泥。或许是由于湖水里的爆炸太过激烈，竟也只积了不到一厘的厚度。飞沙催动掌力一抹，便抹去了女子上半身大部分的泥沙。
女子的五官已经可以看得清晰，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容貌很像是飞沙在汴梁见过的西域胡女，但更添几分妖媚。只是这女子的肤色，竟然略带点湖水的蓝绿色，也不知是不是光影的效果。
“看来这便是那男人头要我来寻看的东西吧……这条半人半龙的怪物，就是女人头所说的他的姘头？啧啧啧，这厮竟是如此的……重口味……”飞沙这么想着，在女子肩膀上拍了拍，便打算回去复命。
“等等……求求你，帮帮我……”
一把虚弱的声音突然直接在飞沙脑海中响起。
第十六章
“什……什么？”飞沙又呛了几口水，这次肺部真的受损，一口鲜红的血丝顺着他的嘴角飘了出来。
“别害怕，我不是什么怪物，我叫芦荟，就是你眼前这条龙……不过我已经死去很久了，现在只是勉强停留在这世间的一缕魂魄……”那声音如此说。
飞沙虽然也算见了不少奇人异事，但鬼魂一说却从未真正见过，此刻在涌上大开眼界感觉的同时又有一种彷如梦中的荒谬感。
那自称芦荟的声音说：“请原谅我直接读了你的部分记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关于我的一切，你都可以去问那个……男人头……请你帮我一个忙，只需要你的举手之劳……帮我将我的孩子带上去……告诉那个男人头……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们唯一的……最后的……孩子……”
声音越来越虚弱，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孩子？”飞沙吃惊地看着女子，莫非她说的是怀中的这枚冰蛋？
飞沙伸手去摸了一下那枚冰蛋，女子将这蛋抱得极紧，根本无法撼动。飞沙只觉触手之处冰到了极点，手指像是被巨刃狠狠砍了一刀，一股鬼哭狼嚎般的尖啸直冲脑海。
“等等……给……给你……请好好照顾它……”那声音说罢，石龙的手脚突然松开，冰蛋缓缓沉了下去，半没在了泥中。
“你……你妹啊！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