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师恋爱手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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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脑袋因为情绪激动无意识地轻晃了一下,陆禹稱跟着蹙了蹙眉头,男人的喘息逐渐变得急促而粗重起来,隔了会儿,终于没忍住,闷哼出声。
这个声音……陆禹稱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脸颊处,那里的红已经逐步晕染到耳根处。这不符合他的年龄,结合他刚刚的声音……明显像是一个性经验缺乏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刚好那头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一个女人……”男人咬紧了牙关,但声音还是轻颤着的。
很好,就是这了。鹿禹稱交握的双手分开来,接着引导他:“她是谁?”
“那个女人……她是……是、我的姐姐。不……不要……”
鹿禹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这就是了,他要的关键点。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个需要确认的——
“现在,你将不会惊扰‘他们’,走过去看看电视里在播放什么。”
男人隔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他应该是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正走近那台电视机。
“是……自拍的色。情片。”男人脸上的红晕仍在,头甚至因为羞耻感而有轻微的躲避。这就更证实了鹿禹稱的推断,他此刻的潜意识里,自己应该是一个十七八岁甚至更小些的男孩子,对于性有无限好奇,却因为家庭和教育把其视若猛兽,他为这个陌生的自己感到羞耻,认为自己所做的事违背伦理。
“视频里面的人,你认识吗?”知道了这个问题,那么一切都将被这个线头串在一起。
“那个女人……她……是我的姐姐,那个男人……”男人突然停住了,脸上带上了一丝愧疚亦或是愤恨的弧度,半天没有再说下去。
鹿禹稱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开口,以极其肯定的语调问他:“是你的姐夫,对吗?”
对面的男人嘴唇颤了颤,回答:“是的。”
那么问题,终于都迎刃而解,整件事情也被串成了一条线。
鹿禹稱稍稍动了一下身体,目光始终落在男人的脸上,他的脸色更加红了,却是因为愤怒和羞耻,额角甚至微微带了汗意,脑袋也无意识地颤动着。
鹿禹稱沉声开口:“很好。当我数到‘3’的时候,你将会醒来,并且记得这一切。”
男人的脑袋微微晃动,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鹿禹稱的指令上。
“1……”
“2……”
“3。”
沙发上窝进去的身体缓缓颤了颤,然后身体的主人睁开了眼睛,眼里茫然带着水雾,脸上的红晕未褪。男人四下看了看,很快,助理递上来一杯温热的水。
“徐先生,您先坐这边休息一下。我们很快来给您分析您的情况。”
——
茶几上的闹铃拼了命地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沙发上那块隆起终于缓缓地有了动作,隔了会儿,被子才被人猛地掀开来,露出一张睡意迷蒙的脸来。
陆之暮抬手拍着,终于摸到了茶几边缘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了,来电显示黑猫警长。
陆之暮眯着眼睛看了看,一边懒懒地翻了个身子,耙了耙头发,一面懒散地接起电话来。
“大编剧,忙着呢?”
那头熟悉的声音传来,一瞬间连陆之暮的起床气都安抚没了,她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答:“睡着呢,编剧作家这行容易死得早,我得及时补觉,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啊。”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啊。陆之暮眨巴着迷蒙的双眼看着有些陌生的天花板和房间,脑中关于昨天的记忆慢慢复苏。
“呵,你这……”那头的男声顿了一下,明显带上了一丝轻松,似乎被她哽到了,又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等了好半天,干脆不说了,转而谈到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
“半秋山这边出了个案子,有些怪。想着你之前打听了不少这类的案,就问问你要不要来。”
陆之暮正慵懒的起身来,身上的薄被半搭在她一侧肩膀上,两脚丫灵活的左右晃动着勾拖鞋穿,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啊?什么案子啊?!”
还没等到电话那头的回答,这头门把手动了动,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黑框眼镜男人推开了门,刚迈进一只脚,猛然看到这一幅场景,身形震了一下,好修养的没有立即叫出声,然后神色复杂的同一脸红润的陆之暮四目相对。
相顾无言。
正文 6。第6章
尴尬的时刻,陆之暮大脑当机在原地,不知该作何解释。
当然——这也并不是一件想解释就能解释得通的事情。陆之暮顺着男人礼貌性移开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嗯……一件宽大的白色浴袍裹覆,头发凌乱睡眼惺忪,薄被欲遮还羞的半挂在身上……怎么看都不是一幅纯洁的画面。她脑子里乱糟糟飞速拧巴着,幻想过了所有自己可能的职业和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和鹿禹稱之间纯洁的革命情谊,可是她的老天爷爷,哪一个正经职业会这副模样一大早出现在别人公司休息室里?说出来怕是她自己都不会信哦……
陆之暮的电话还举在耳边,那头唐崇的声音传来,询问她还在吗,陆之暮赶紧回过神来,一面匆匆地对着对面的男人笑了一下,一面跟唐崇简单交代几句挂断电话。
这笑容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另一种意味不明的意思了。
张岩译看着休息室沙发上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和心情真的是一言难尽的,他的boss,那个被他奉为神祇般不近女色不食烟火的世上奇男子,他变了……而且这个审美这个尺度……张岩译:心情复杂,凝重。
“那个……我……”
陆之暮话刚出口,张岩译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鹿禹稱像是没发现空气里的诡异和尴尬一样,一脸自然的对着他谈工作:“小张,你去把齐女士的档案和既往诊疗记录整理出来,这里不用整理,先交给我。”
“好的。”
张岩译在这尴尬的气氛里站着腿和脸都有些酸,现在boss批准他离开,他马上应了,转身就走,但还是听到了身后令人遐思万千,对他而言却是片片撕裂他男神人设的对话。
“你的衣服呢?”
“脏了……破掉了,在浴室……应该……没法穿了……”
“鞋?”
“昨天太着急,好像,丢路上了……”
噫!张岩译迫不及待加快了脚步,将两人的声音连同刚刚那一幕甩到脑后,太可怕了太刺激了太难以接受了,他心目中男神的形象,全、崩、了。
鹿禹稱忍着额头突突跳动的神经,几乎要暴跳而起,他看着踩着一次性拖鞋的女人和她脸上一脸无辜和诚恳,再三提醒自己要优雅冷静矜持绅士:打人是犯法的杀人也是。
陆之暮看着他好看的眉头几乎要拧到能夹死人,赶忙主动提出解决方案安抚他:“鹿先生,我……我这就叫我朋友来给我送……”
“你朋友?”鹿禹稱无比怀疑的拧眉看她,好看的眼睛垂下来盯着她,有些恍悟地问,“你其实是商业间谍吧?是某家医院还是诊所派来拆台搞垮我的?”
陆之暮正准备低头解锁手机屏,闻言一顿,视线对上他的,眼神里是真的无辜真的无奈:“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这是什么馊主意?”鹿禹稱怀疑的看着她,几乎像个被惹毛的大孩子一样跳起来,“找你朋友光明正大来给你送衣服,然后你在这里换好了光明正大走出去?”
……那不然,她爬着出去还是跳楼走?陆之暮下意识往飘窗那边看了看,这里虽然只是二楼,掉下去不至于摔死,但她突然从全市闻名的心理诊所二楼跳下来……怎么想,这样才更加较轰动吧?
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陆之暮一脸惊异地盯着鹿禹稱,心里反反复复过了三次:她找错人了吧她一定是找错了人这样的话。
“鹿先生,那您看我是……”陆之暮脸上带着尽量和善的笑,奢望这个传说中的天才自己想明白“此路不通”,另一面也是觉得毕竟自己有求于人,姿态低都是应该的。
那头鹿禹稱根本没耐性听她说话,他修长的手指划开手机屏,拨通电话,语速极快的交代:“Amy,你马上去准备一套女人的衣服送到楼上休息室来,随便什么衣服……保洁阿姨的都可以……不对,最好是保洁阿姨的……什么内衣?尺寸?随便……”
陆之暮听得一脸黑线,她找错人了吧真的找错人了吧……
鹿禹稱电话挂断:“衣服送到,你穿上马上就离开。”
“……好。”
几乎是一秒都不愿与她多待,鹿禹稱转身就走,陆之暮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袖边,果然,一张铁青的脸很快转回到她的面前。
他低头看了看陆之暮扯着他袖子的手,又抬头看她,话都不再愿意说,直接用眼神质问她。
“那个……我知道您很忙,怕您没时间接电话。您直接把家里地址给我就好,我晚上自己坐车过去。”陆之暮死死的扯着他的袖口,一口气说完,然后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其实内心字斟句酌好久,把他的路几乎堵死。
“你、说、什、么?”
无视他语气里炸裂的火。药味,陆之暮继续微笑,清晰地复述:“我说,您直接把家里地址给我就好,我直接坐车过去,以后也是,一定不会打扰您工作。当然啦,如果有钥匙的话就更好了。”
陆之暮装作没看到鹿禹稱堪称惊为天人的表情崩坏表演,微笑,继续微笑微笑。
两人拉锯了足有五分钟,穿着职业工装群的美女接待出现在了门口:“鹿先生,您要的衣服。”
“不是我!给她!”鹿禹稱终于一指一指地掰开了陆之暮的魔爪,几乎是一面指着沙发上一脸无辜的陆之暮一面吼到。
——
半个小时后。
陆之暮穿着保洁阿姨的衣服出现在了半秋山的半山腰里。
警察的封锁带拉了几乎大半片的树林,半个上午过去了,现场仍旧在紧张的排查。
陆之暮左右看着,终于在一边发现了唐崇的身影,她快步地走了过去,刚准备越过封锁带同他讲话,唐崇身边的人倒是率先开了口拦她:“不好意思,这边暂时封锁了,无关人士不能进入。”
陆之暮满头黑线,她这头黑线一路从诊所蔓延到这里都没有消下去过。没有理会那人,她往前跃了一下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唐崇厚实的肩头:“警长,我。”
唐崇正准备继续跟身边人讲话,闻声,这才回过头来,一脸惊异地盯了她十几秒,才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不是……之暮?”
陆之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拉起封锁带探身进入,唐崇很自然地抬手帮她把封锁带拉高。
“你这是?”似乎还是难以理解陆之暮这一身灰黑色的保洁服,唐崇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仿佛怀疑她表皮之下换了个人似的。
陆之暮翻了个白眼,扯出个一脸绝望的笑,撒谎:“……体验生活体验生活,你知道的,找找灵感和真实感嘛。”
唐崇被她逗乐了:“怎么?你书里还是剧里的主角是个……保洁阿姨?”
陆之暮转过头来看他,咧嘴笑,苦中作乐:“像吗?不一定是阿姨嘛,不是也有漂亮的保洁姐姐之类么……我就是里面那个极其漂亮然后因为美貌惹祸上身的。”嘴上说着,内心却把脑回路奇特有仇必报小心眼子的鹿禹稱吊打了一百遍。
“你呀。”唐崇笑得甚是无奈。
“对了,刚刚我看着这好像还是个命案啊,来说说,有什么诡异之处?”
陆之暮和唐崇算是同学旧友,高中时候一起读过两年,关系不错。唐崇在陆之暮刚来B市落脚的时候帮了她很多忙,两个人相处这些年,倒是比同学情谊更深重了些。唐崇是B市公安局刑警队大队长,陆之暮写悬疑小说以及进一些小成本悬疑片剧组谋生活,借着职务之便,总向唐崇打听一些疑案悬案当写作素材,当然,即使除却不能透露的机要和细节,这些来源于现实,最贴近死亡、犯罪和人性的故事,也足以震颤人心。再往后,有一些案子唐崇就会有意识的喊陆之暮到现场去考察学习,这倒是对她体验实景帮助极大。
唐崇带着她慢慢走到封锁区边缘,二人找了两颗相邻的树靠着,陆之暮看着唐崇习惯性的掏出烟夹着,准备点的时候又犹豫着垂下手去。
“我没事,你抽吧。”陆之暮赶忙开口。
唐崇点了点头,没有点烟,眼神顺着前方拉得很远:“上个星期三的时候,所里接到一个老太太的报案,说是她梦到有人杀人抛尸,就在半秋山后山上,凶手把尸体埋进了一个立了木碑的旧坟里。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所里的同志送她回家,打听到她有既往精神病史,这种无凭无据的事也就没有当真。
“今天早上,所里接到报案,半秋山后山发现一具碎尸。昨天的暴雨冲走了坟顶的新土,进林子的村民碰巧看到露出来的编织袋,报了警。”
说到这里,唐崇顿了顿,收回目光来看着她,眼里有揉不碎的疲惫和凝重:“你猜怎么着?地点,法医送来的死亡时间,作案工具和手法,和那老太太形容的分毫不差。”
陆之暮靠着大树,被唐崇那双刑警多年历练出来的睿智的眼神盯着,背后也密密麻麻陡然泛起了一丝冷汗。这感觉让她熟悉又陌生,畏惧又难舍。好像食髓知味的瘾君。子,深知其害,却别妄图戒掉。
正文 7。第7章
鹿禹稱推开接待室门的时候,那个男人正陷在沙发里,双手撑着头,整张脸都被手掌挡住,看不出表情。
“徐先生,”鹿禹稱落座的时候看到男人身前的桌上滴水未动的玻璃杯,又抬头看着男人渐渐松动的身体,出言询问,“感觉怎样?”
对面的男人双手向下划,停在眉心处捏了捏,尔后打起几分精神来直面鹿禹稱,或者说,直面他心中被深藏多年的那个他自己:“我没事。鹿先生,你直接告诉我诊断结果就好。”
鹿禹稱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换了个问题,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