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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差不多先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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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徐海裹着一身臭味儿回到宿舍,陈阳西正坐在阳台上看书,夕阳余晖在他头顶晕出一圈圈光环,那个角度和幼时沉迷画画的张小阳如出一辙。
  
  心蓦地剧烈跳了一下,徐海飞快关门,不等陈阳西发现便逃离了宿舍。
  
  从那以后每隔四个月都会收到张小阳的来信,一年三封,雷打不动。信的内容或长或短,也渐渐谈论到了自己。第一次驾车,第一次PARTY,第一次穿西服,第一份卖画得来的收入,第一个男朋友,就是那个买了他画的人,Brain。
  
  徐海从未回过信,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强颜欢笑?抑或故作深沉?他无法潇洒转身,彻头彻尾忘记那段青稚的感情,也无法大胆说出埋藏了无数日夜快要喷薄而出的想念。因为总有另外一些东西的重量要压过那份悸动,父母的期望,世人的眼光,周遭的流言,黯淡的未来,他自觉承受不起。
  
  若不是陈阳西,徐海断不会走上那样一条路。那时的他像一个垂死挣扎又猛然找到解药的人,他以为只要戒了张小阳,就能抽身而退。
  
  却低估了那人的力量。
  
  从那以后,徐海终于无法自拔。身边走马灯似的换人,把自己也换成了行尸走肉。
  
  以前忌惮的,怯懦的,他通通不怕了。因为知道不会长久,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无可救药的沉沦,他不在乎抱谁吻谁,和谁谈情说爱。
  
  直到张小阳的越洋电话响起,徐海握着话筒忍不住哽咽出声,眼泪一滴滴砸下,他听见那头干净的嗓音,那个人说,等我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他不知道,那时的张小阳刚刚从Brain家逃走,跌跌撞撞跑到街边电话亭时摔了一跤,膝盖全是点点血渍。两个人隔着一条电话线无声痛哭,心底是压抑了不知多少年的爱恋。Brain日复一日不计回报的呵护,终于压垮了张小阳心里最后一根稻草。他欠不起,也赔不起,那种愧疚感像魔鬼,舍不得放开,又害怕面对。
  
  徐海慢慢走在佛罗伦萨的街道上,太阳逼近地平线,在屋顶洒了一片刺眼的金黄。见到街边有水果摊在卖西瓜,他走过去买了一块,没有吃,捧在手里细心地把西瓜子挑去。
  
  少年时候他和张小阳最爱吃西瓜,那人每次都要他替他挑净瓜子,然后畅快地大快朵颐。
  
  徐海咬了一口,不及故乡的甜。不顾形象站在路边三两下解决,又把瓜皮扔进垃圾桶。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走了,从意大利飞瑞典路程虽不太远,却也得在午夜前赶回去。
  
  Brain发来信息说张小阳的眼睛会动了,偶尔睁开以后一眨不眨看着天花板,他俩玩木头人的游戏,总是张小阳赢。
  
  点击保存,每条提到过那人的信息都收了起来。徐海很佩服Brain,无论事态多么糟糕,他总能用最好的眼光去看待。张小阳出车祸那天Brain在重症病房找到他,又经过手机最后一通拨出的电话找到了徐海。
  
  Brain不知道他们的过去,只当两人是挚友,于是也熟络的把徐海当成了朋友。
  
  “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他?”Brain的语调一如既往轻松,
  
  “不了。。。最近工作太忙,真的没有时间,”徐海在候机大厅等待航班,从前的他没有勇气去,如今的他却是没有资格。
  
  知道那人安好就已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撑太多一回到家就死床上没法动弹。。
昨天码到一半被某无良人士勾引着不务正业,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今天了ORZ
谁警告我坐久了和作息不规律会得痔疮,于是前天强迫自己12点前上床
结果只坚持了一天就宣告夭折。
陈阳西,你妈的菊花也快残了




第二十二章

  陈阳西和谢风一大早出门就见一楼的阿姨站在自家小花圃里伸长了手去够挂在树枝上的白毛巾,边够边嘀咕,“这玩意儿哪飘来的啊。。。。。。诶,小谢,你看这是不是楼上哪家晾阳台上的东西?”
  
  谢风狂摇头,“没见过,”然后扯着陈阳西往车库里奔。两人坐上车,对着后视镜互相看了几秒,忽然一同笑出声。
  
  “一会儿你得空去给我买条毛巾,别太大,和之前那个差不多就成,”谢风不忘交代,
  
  “嗯,”陈阳西去餐厅路上正好经过超市,买东西他比谢风有经验,那家伙刁得很,要真按他那要求来估计这世上没几件合心意的。
  
  途中去了趟加油站,又涨价了,谢风巴巴的跟陈阳西算账,顺便把国内外经济形势分析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他俩必须从现在开始投资,然后存够养老钱。没儿没女的也别指望老了有人孝敬,这年头还得靠自己。陈阳西半晌没回过神,谢风这家伙平时神经兮兮的,可一旦决定了什么又比谁都认真,轻易改变不了主意。
  
  “咱俩。。。真就这么过下去了?”虽说基本已经定下了,也达到了他的预期目标,当真的找到这样一个可以相伴余生的人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等过年带你去我家,见见我爸妈,”谢风正儿八经点点头,“不这么过还怎么过?以后餐厅每月进账都给我看看,你要没工夫理财我帮你挑几个好的投资项目去,趁年轻把老本攒够,到时候腿脚要还有力咱俩再去旅旅游什么的,”
  
  “。。。。。。”陈阳西被这计划震晕乎了,要搁以前他一准不信,可话从谢风嘴里说出来,却又实实在在,那瞬间他真的信了会有那么一天。
  
  “傻愣什么,”谢风敲他脑袋,“你别跟我说不干啊,”
  
  “干!”陈阳西两眼放光,猛然想起件天大的事儿,“。。。谢风,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吸了口气,大声说,“我还没出柜——”
  
  谢风差点儿从驾驶座上跌下去,在接下来的三秒里他几乎可以预见那个比陈阳西强悍一百倍的陈大哥提着砍刀从沈阳冲到首都要灭他全家的模样。
  
  “你爸知道不?”谢风问,要是一家之主清楚内幕估摸着出柜之路还能笔直点儿。
  
  陈阳西干脆地摇头,“没一个知道的,这两年除了过年回去,我不都呆在这儿么,他们上哪知道,”
  
  “也没催你结婚?”
  
  “催,我给忽悠过去了,”
  
  谢风头疼,他这辈子最怕麻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陈阳西两眼,却也没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餐厅重新开业那天挺低调,陈阳西谁也没请,等晚上十点那些老主顾走了以后,又让属下都歇着去,只叫了谢风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吃了顿烛光晚餐,原本挺浪漫的约会愣是弄不出该有的情调,陈阳西叉了一块谢风盘子里的香肠,
  
  “你说咱俩不能只在床上有激情吧?怎么一下地就左手握右手似的,没啥感觉了,”
  
  谢风表示赞同,不过也反驳道,“那是没遇着事儿,现在这样不挺好么,老嘴老脸知根知底的,也不用矫情,”透过玻璃窗看见外边有人在卖花,心思一动,“你要花么?买两朵给你?”
  
  陈阳西心说要送人花还带提前打招呼的么,当即摇了摇头,有那闲钱不如买些有用的。
  
  “以后可别说我没情调,是你自己不要,”还有理了。。。。。。
  
  “歇着吧你,压根没指望过,”陈阳西看桌上的葡萄酒见底,又到柜台后边拿了一瓶,刚坐回椅子上就见谢风弯着眉偷乐,“干嘛呢,吃顿饭都能把你吃傻了?”
  
  谢风不说话,举起自己的酒杯盛满,递到陈阳西跟前,“把它喝光,”
  
  “。。。。。。”陈阳西差点哭了,这是要灌死他么,可谢风一直盯着,不依不饶的,也不知葫芦里买什么药。
  
  闭眼仰头,纵然美酒下肚喝急了也品不出什么味儿,就是嗓子火辣辣地难受。一睁眼,陈阳西真哭了,杯底一枚亮晃晃的戒指安静躺着。
  
  “铂金还是黄金?”陈阳西狠狠咬了两口,险些崩掉板牙。
  
  谢风气得头顶冒火,轻轻拍了他两巴掌,“这算是聘礼了啊,别到时候遇到你哥那座大山又给我玩歇菜,”这两天他就愁这事儿,想着怎么才能让陈阳西铁了心跟着他,左思右想,弄出这么个“有点俗”的戏码。
  
  陈阳西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也太小瞧我了,别的不行,说话算数还是能做到,不过。。。我哥如果真要杀了我,你可得救我,”
  
  谢风头又疼了。
  
  还记得大学四年里,陈阳西他哥虽然从未现身过,却让他和徐海心有戚戚。那家伙据说从初中就开始和小流氓扎堆,仗着家里有钱没少欺负人,护他弟弟更是护犊子似的,直接导致陈阳西整个小学时代没啥小朋友敢和他在一块儿玩。
  
  最后陈阳西不干了,回家抱着他爸一通哭诉。第二天他哥就去小学校门口堵人,逮着一个恐吓一个,谁不和他弟弟玩捏碎谁的脑袋。
  
  后来陈阳西身边倒是有人了,前呼后拥一口一个大哥的,为这事儿班主任没少约他座谈,警告他小小年纪不许拉帮结伙,带坏同学。
  
  当时徐海揶揄,跟陈阳西说你哥不是恋弟吧,要让他知道咱俩的事儿会不会把我宰了?陈阳西二话不说重重点头。那东北大汉要是知道自个儿亲弟弟搞同,还是被压的那位,不被抽死了一块儿化蝶去才怪。
  
  大四快毕业那段时间,谢风才真正见识到他哥的威武。自打听说他宝贝弟弟不仅谢绝衣锦还乡,还打算开餐厅当厨子,他哥碍于业务繁忙脱不开身,电话可是平均每天不下二十个的狂轰滥炸着。
  
  “。。。你哥还混黑社会么?”谢风后背凉风嗖嗖刮,白道他还行,黑道他真惹不起。
  
  陈阳西咬着叉子沉吟半天,茫然地摇头,“不知道,面上是干正经活儿,谁知道他私底下还做些什么,我回家时候见认识他的人都挺客气的,”
  
  能不客气么?!谢风扶额,这事儿真得悠着来,再买几份人身意外险去。
  
  陈阳西可没顾虑那么多,反正死活也就这样了,他皮厚,舍得一身剐。戴上亮闪闪的戒指光顾着流口水,顺带把谢风盘子里剩的菜也消灭光了。
  
  正当谢风焦头烂额之际,徐海家又出了事儿,他妈下楼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还翻了几个跟头,他爸有心脏病平时身体也不好,当时就吓惨了。两年过半百的老人就这么携手进了医院,徐妈妈腿骨骨折,徐爸爸也吓得够呛,直接送的重症监护。
  
  接到徐海电话的时候陈阳西顿时遭了雷劈,握着电话直说没事没事,有我呢。
  
  谢风在一旁疑惑地开着车,皱眉道,“谁啊?”
  
  “徐家二老都让120拉走了,徐海的签证办下来还得等些日子,他让我先去看看,”
  
  谢风立马掉头,拨了电话跟公司请假,直往医院奔。
  
  到了医院才知道这年头得点儿伤风感冒病都不算什么,大灾小难天天轮着上演,翘辫子也就那么一哆嗦一闭眼的事儿。
  
  因为床位紧张,骨科住院部过道上都坐满了人,有些刚做完手术的哼哼唧唧苦不堪言。谢风和陈阳西风风火火找到病房,一见腿上缠满绷带的老人心都跟着疼了。
  
  “阿姨,”来得匆忙,什么礼品都没带,可这时候最需要的其实不是金钱礼物,而是有个亲人在身边陪着,照应着。
  
  徐妈妈鬓角冒出几丝白发,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才认出他俩,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谢风,阳西,你们快去看看徐海他爸,也不知那老头现在怎么样了,快去看他,我这儿好着呢,”
  
  谢风赶紧按住徐妈妈乱舞的手,安慰了几句,又领着陈阳西往另一栋楼跑。一路上他俩都没怎么说话,谢风已经没空计较陈阳西这回的心思,也压根不想计较。自己和徐海是兄弟,从前是,现在也是,不管三人之间发生过什么,那层关系是他始终看重的。
  
  徐爸爸的病确实挺严重,鼻子里插了插管,医生说得做手术,可家属不签名没法做。谢风看着单子上50%的成功率心一下就沉了,生命原来还可以用这种方式计算,陈阳西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去和徐阿姨谈谈吧,医生说越拖得久越不利,你给徐海打个电话,”
  
  “嗯,”谢风松开他的手,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心里很难过,却不慌。因为知道还有个人和他一块儿面对,痛苦也就分了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听我说爱你》的广播剧预告出来了~有兴趣的可以听听
老实说我最近真到了瓶颈期,写什么都不顺,找不到最初的感觉了
某人告诉我,感觉是找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
所以尽管速度大不如从前,我还是努力地写,把想要表达的东西写下来。
以前写文只是写给自己,现在写文希望看到的人,不管一个两个,觉得开心就好
。。。。。可能有时候真的蛋定过头了,嘿,改不了啊,写自己喜欢的人和故事,只能这么着了




第二十三章

  陈阳西坐在病床边,垂着头偷瞄徐妈妈。老人手里捏着手术协议单看了快有一个小时,除了不停流泪,半句话都不肯说。陈阳西给她倒了杯水,过去安慰道,“阿姨,这回主刀的医生很有本事,也做过挺多手术,你放心吧。。。徐叔叔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儿的,”
  
  徐妈妈苦笑了一下,抬头看他,“要真有事呢,”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听过不少因为做手术死了的例子。签了字就得担起那份责任,决定另一个人是死是活的责任,而那个人不是无关的甲乙丙丁,是她的老伴,相守了三十二年的伴。
  
  陈阳西也跟着难受,可这手术非做不可,只得狠下心来,打算再劝劝她。谁知老人忽然笔一抬,唰唰签了名,低声说,“以前总骂你老不死,这次可得争气些。。。”
  
  谢风那边也跟徐海谈了不少,大多是劝慰的话,挂电话前徐海对他说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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