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圆舞曲-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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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刚准备冲进去时，却被无形的光晕割伤，反弹到几米开外。
　　大厅里的战斗愈演愈烈。亚度尼斯为救英曼，抬起“光之谕”砍下亚瑟随从之一的头，而这个举动释放了被困在光晕里的所有吸血鬼。
　　“终于不用我劳动了！”
　　亚瑟开心地坐到自己的宝座上，他知道，剩下的这些都是家族的优秀战士，上百个猎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几十个。
　　他悠哉地观战，看着猎人们狼狈痛苦的表情，喜上眉梢。
　　突然，他轻松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但很快笑意盎然。
　　“孩子们，继续战斗，我出去转转。”
　　亚瑟穿过混乱的战场，走出城堡。
　　维多利亚站在大门外，手指轻抚身上的数道伤口，它们听话地迅速愈合。
　　“不错，非常精湛的‘治愈术’。你现在似乎都不愿使用血族的力量了。
　　不过，你能从血石洞安然地爬出来，我的确佩服你的聪明才智。想必，你也看到了那天的经过。”
　　亚瑟盯着她手腕上发光的蓝宝石说道。
　　维多利亚没有说话，她正努力想着突破这道防护的办法，这个隐形光晕很像圣堂使用的“防护罩”……。
　　“这的确就是圣堂的‘防护罩’。”
　　亚瑟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浅笑着说：“这个‘防护罩’并不先进，它只能起到阻隔的作用，但不能‘保护’。
　　也就是说，包括人类在内的其他种族，都可以在里面生存。发现这个秘密后，我留下了它。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阻止你来捣乱。从布瓦格回来后，我知道你不在城堡，为防万一，我悄悄打开了防护罩。
　　后来得知你被关在血石洞，还以为我多此一举，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有先见之明的。
　　维多利亚，等着给猎人们收尸吧！”
　　亚瑟得意洋洋地俯视维多利亚，他想要看到她绝望无助的眼神，看到她愤怒的表情。
　　但亚瑟未能遂愿。
　　维多利亚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他的头顶望向城堡的上方。
　　她庆幸仙蒂没有丢掉她的项链。
　　今夜，它成为充满魔法的幸运女神。仙蒂靠它躲过了猎人们的视线，同样，在它的帮助下，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亚瑟，知道了防护罩开关的具体位置。
　　她无比痛恨亚瑟，恨他如此残忍地对待本杰明，她想救心爱的人，却因没有把握一直没有现身，此时此刻，她充满期待地看着维多利亚，用力按下防护罩的开关。
　　仙蒂深知，维多利亚是最后的希望。
　　亚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仰望，仙蒂正站在城堡最高处残破的窗边冷冷地俯视他。
　　“不”字还没喊出来，亚瑟就僵直地倒在地上。
　　“最简单的往往是最不容易想到的。人类的麻醉剂也适用于血族，而且更强烈。
　　你在德维特夫妇身上的实验很成功。但非常遗憾，不是只有你才能发现这个秘密。亚瑟，和你的后裔们一起等候太阳神的恩典吧！”
　　维多利亚轻声说，目光从容淡然。
　　她扶着亚瑟，走进城堡。
　　情况比她想象的要糟糕。
　　猎人们伤亡惨重；凯瑟琳目光呆滞，蜷缩在角落里；本杰明倒在地上，表情痛苦，仙蒂从侧门跑进来，脸上挂着泪痕把他抱在怀里。
　　喧嚣的大厅霎时无比安静，所有人仿佛被施了魔咒，目光定格在相同的位置。
　　维多利亚抓紧亚瑟，轻盈地掠过众人，在亚瑟的宝座前着陆。
　　她把他僵硬的身体摆放在座椅上，让他愤怒的容颜直面众人诧异的目光。
　　维多利亚优雅转身，俯视台阶下两方的战士。
　　“胜负已定，亚瑟始祖即将接受‘救赎’。你们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接受德维特家族的领导，或者，跟随亚瑟一同消亡。”
　　“贱人！你对他做了什么！”贝芙大叫着冲向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把手伸进风衣的兜里。
　　天气温热，大家穿的都很少，惟独她在T恤短裤外套了件半长的风衣。
　　不是她怕冷，而是她需要宽大的衣兜装足够多的麻醉剂。
　　亚瑟家族顽强的战士们没想到，他们奋战到最后，却在胜利关头被人类的发明击败。
　　更讽刺的是，提取出这个秘密的竟是他们极富创造力的主人。
　　维多利亚轻松地给体力不支的吸血鬼们注射了药剂。
　　药效将会持续一天一夜，他们将在这二十四小时里见证亚瑟的消亡以及选择自己未来的路。
　　猎人们把僵直的吸血鬼们抬到避光处，让他们躺成一排。
　　这个时候，他们褪去高傲优雅的光环，像是鬼怪故事里的僵尸，安静地等候末日审判。
　　太阳升起前，维多利亚还有两个重要的任务——救治重伤的猎人和本杰明，平复凯瑟琳的情绪。
　　四十多人的队伍到如今只剩二十左右，维多利亚认识熟悉的猎人都还活着，亚度尼斯、乔森、盖文、贾汀、卡洛儿、弗兰克、英曼…
　　卡尔文…
　　卡尔文用生命实现了自己作为猎人的永恒誓言。在最后关头，他以身躯挡住偷袭乔森的吸血鬼，英勇牺牲。
　　活下来的猎人上的不轻，盖文更是为了保护卡洛儿身负重伤，失去了右臂，奄奄一息。
　　维多利亚为盖文治疗时，他艰难又不失严肃地说：“你这回要坚持…到最后…不然我们永远不会…原谅你。”
　　维多利亚点点头，为猎人们精心疗伤，直到他们都脱离生命危险。
　　最后，她跪在本杰明身边，目光凝聚着点点星光。
　　“你救不了他，是吗？是吗，维多利亚！”仙蒂看到维多利亚无望的表情，抽泣着喊道。
　　“求求你，无论用什么办法，救救他…救救他！”仙蒂颤抖着抓住她的胳膊。
　　猎人们围拢过来，他们也都寄希望于维多利亚，希望她能创造奇迹。
　　精灵的“治愈术”不起作用，维多利亚能想到只有“以毒攻毒”。
　　不含“西纳可”的血液像毒药，侵蚀着本杰明已经被“西纳可”改造的血液，那么，用另一种毒药——她的血，注入本杰明体内，或许能够挽救他的生命。
　　没有时间考虑了，这个毫无新意的办法或许能够创造奇迹。
　　英格丽不也是用了“同物相克”的道理制造了魔法项链吗？而且项链的功效出乎意料地好。
　　她也可以成功的！
　　维多利亚把给吸血鬼们注射麻醉剂的针管洗干净，抽取自己的血液注入本杰明已经变成紫色的血管。
　　奇迹果然出现了，血管渐渐向原来的颜色过渡，本杰明也点头表示疼痛有所减轻。
　　但还不够。
　　渐变进行不到一分钟就停止了，维多利亚继续抽取自己的血液，她让猎人们也从她的手臂抽取血液，注入本杰明体内。
　　变化越来越明显，而维多利亚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从血石洞逃出来已经消耗她大量体力，为猎人们治伤更让她筋疲力尽。
　　乔森实在不忍心再抽取她的血，放下针管，低声说：“应该…可以了吧。”
　　其他几个猎人也放下注射器，注视着维多利亚疲倦憔悴的面容。
　　“对不起”英曼低下头咬着嘴唇，满心愧疚，懊悔万分地说：“请原谅我愚蠢的行为。”
　　维多利亚轻笑着摇摇头，环顾受伤的猎人，刚想说话，却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凯瑟琳，她正靠在卡洛儿肩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乔森。
　　很奇怪，维多利亚竟无法读出凯瑟琳的心。
　　是因为太绝望而慌凉虚无，还是因为太混乱而没有清晰的线索？
　　如果亚瑟已用全部真相斩断了她生存的渴望，维多利亚要怎样才能把她从深渊边缘救回来？
　　维多利亚站起来，走向凯瑟琳。
　　体能与血液的过度消耗让她的感觉神经有些迟钝，明明看见亚瑟的身影从座位旁一闪而过，身体却不听使唤，像被固定在地板上，纹丝不动地杵在大厅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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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乐章　浮光魅影
更新时间2010…3…23　9：49：45　　字数：3408

　
　　在光的每一次闪烁中
　　我闭合双目
　　为了保持黑暗的延续
　　因为在黑暗中，有你微笑的记忆
　　有光影的地方
　　就有
　　你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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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没能阻止亚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锋利的手穿过维多利亚的身体。
　　始祖的力量的确强大，这屡试不爽的麻醉剂很快被他化解——但尽管如此，亚瑟依然无法改变自己灭亡的命运。
　　维多利亚抓住亚瑟的手臂，指甲陷在他的血肉里。
　　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亚度尼斯，快！”
　　亚度尼斯立即将“光之谕”杵在地上，耀眼的光晕霎时环绕两人，很快笼罩了他们的视线。
　　亚瑟冷冷地沉默片刻，突然抽出手，疯狂地笑了起来。
　　维多利亚觉得浑身无力，轻飘飘地倒在地上。
　　她闭上眼睛微笑轻吟：“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亚瑟，我已没有足够的力气自愈，当我流干鲜血之时，便是你灰飞烟灭之际。”
　　“不！”乔森听到维多利亚的话，泪水涌到眼眶：“亚度尼斯，让她出来，她不能死！”
　　维多利亚透过朦胧的光晕温柔地凝望乔森，微笑，然后向亚度尼斯点了点头。
　　白发猎人握紧剑柄，彻底隔绝了猎人们的视线和听觉。
　　“不，不会就这么结束，维多利亚，你会帮我出去的！”
　　亚瑟自信地笑着，闭上眼睛。
　　“维多利亚，张开嘴，用我的血液为你疗伤。”
　　好温柔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瞳孔里倒映出杰伊深情的容颜。
　　她听话地轻启朱唇，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入口中，那是一股熟悉的忧伤味道……
　　“来，维多利亚，把手给我。”
　　她把手放在他手心里，顺着他的力量站起来。
　　“维多利亚，亚瑟让我醒来，让我动摇你的意志——告诉我，你会在最后关头动摇吗？”
　　她认真地凝望他，仿佛用目光诉说着什么。
　　很快，她笑了。
　　而这美好的笑容竟散发出蜜糖般迷人的香气。
　　“那要看，你怎样打动我的心。”她的眉眼中满是温柔。
　　“一个拥抱？”他歪着脑袋故作思索。
　　“试一下。”她语气明朗轻快，以示鼓励。
　　他把她搂进怀里，她的双臂紧紧环着他挺拔的脊背。
　　他们不知这样抱了多久，直到感觉累了，才松开彼此。
　　“还不行？那，再加一个吻？”他抚摸着下巴说。
　　“接受。”
　　她说完，笑吟吟地让他轻柔地托起自己的脸庞，任他冰冷的唇在她温滑的舌尖缠绵。
　　蓦然间想起彼此的前两个吻，两人的眼角不由地渐渐湿润。
　　“这还不够，”维多利亚双手搭在杰伊肩上，轻声说：“回到我们在圆舞曲中初遇的时刻，跳完那支没有结束的舞。”
　　他扶住她的腰，优雅起舞。
　　“那次相遇是我设计好的。”
　　“我知道。”
　　“呵，你早就知道真相，倒是我，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要不然，我怎么能融化你心中百年不化的冰呢！不过我很想知道，你的铁石心肠是何时开始融化的？”
　　“说不清。这是一个逐渐发生变化的过程，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自从你长成一个美丽的女孩儿，并且正式进入我的世界后，它就不能再彻底冷静地思考。”
　　“我恨你，杰伊。”
　　她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把头埋在他肩胛里。
　　“我知道。”
　　“你没有耐性、冲动鲁莽。”
　　她的语气责备中带着娇柔，他笑笑，亲吻她乌黑的发丝。
　　“我要知道笨精灵那么痴情，就不会发疯地跑进血石洞了。”他半开玩笑地调侃。
　　“我找到了精灵界的入口，我会把安斯艾尔送回他的家园，找到让他苏醒的办法。你会支持我吗，杰伊？”
　　“会的，永远。”
　　边跳舞边聊天是件很享受的事，维多利亚和杰伊无比珍惜这美妙温情的时光，仿佛要把几百年几千年的话都说完。
　　亚瑟沉睡着，让清醒的杰伊为他争取活命的机会。
　　于是，维多利亚给予亚瑟希望，让他满怀期待坚持到最后一刻。
　　这样，她就能和杰伊多待会儿，多说几句话，再多看看他，把这张苍白迷人的容颜永远刻在心中。
　　如今，它已褪去邪恶愤怒的阴影，而是被爱与希望的光芒笼罩。
　　“英格丽可以安息了，我已实现她的愿望。杰伊，想不想知道她的日记里都写了什么？”
　　维多利亚把头靠在他怀里，喃喃地说。
　　“曾经很想，但现在……
　　不重要了，利奥已在天堂与她重逢，我不会再去打扰他们的宁静。”
　　他停下来，扶着她的双肩，与她凝眸相望。
　　“维多利亚，我注定将永远游走于天堂之外。仇恨让我的双手沾染太多鲜血，不过，我应该感谢神，感谢他，把你赐给我。
　　别墅被毁的那夜，我已决定和你一起隐身于繁华，在漫长的岁月中赎罪。
　　可是，你却紧闭双眼安详沉睡……
　　你知道那种疼痛吗？撕心裂肺、让人窒息的疼痛！
　　你已成为我黑暗冰冷岁月中唯一的光明与希望；我看不到太阳，而你，就是我的太阳……”
　　他哽咽着拥她入怀，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我开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痛恨自己被复仇迷失的心智，但当时，我只想救你。
　　我想起许多年自己曾跟踪布莱恩，血石洞是他设计的，而我千方百计了解到其中的秘密。
　　相信我，我只想借用始祖的力量救你，可是……”
　　他深沉的悲伤犹如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包裹着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终于没能忍住，靠在他怀里泪如雨下。
　　漫长的黑夜终于走到尽头，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浅，阳光从安布尔泽恩的边境开始扩展它的领地。
　　“天快亮了，还不向我表白？”
　　维多利亚微笑地看着他，眼眸一如沉静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