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绕青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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簟溪堂走进小区,在Q栋楼前停住了脚,打开手机看了看,已经两点了。再抬头看去,四楼早就没了灯光,实际上整座小区都没有灯光,只有昏黄的路灯寂寞地照着,将一个人的影子拉到了天荒地老。
簟溪堂靠在灯下,随手抽出了烟,点着了,却一口没抽,只是一直看着四楼,看着那个在里面睡着的人,他的身边睡着一个她。
一支烟两支烟三支烟……
地上落满了烟头。
天上开始下着毛毛雨,四楼的阳台上突然出现个人影。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一点点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大。
簟溪堂听见那个人抱怨的声音,“就跟你说晚上不要把衣服晾在外面嘛!”
里面回了什么听不清楚。
簟溪堂低下头,看着脚边触目惊心的烟头,从兜里掏出纸巾将那些已经很狼狈的烟头一个个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双手插在兜里,转身离开了。走到小区门口,看见一个大妈吃力地蹬着一辆人力三轮车,车上放满了新鲜的蔬菜。簟溪堂伸出手,一直帮大妈推到了离小区一千多米的早市上,这才上了城镇公交,坐在最后一排悄然入睡。
回到寝室,李宇睡得迷迷糊糊,“你个不上道的,跑去跟女朋友那啥了吧?害得我们哥儿几个被那几个丫头差点没折腾疯!喝了酒的女人真可怕!”又嘟哝了两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对面的史号睁开眼睛看了簟溪堂一眼,“小堂,你也睡会儿,看你精神不怎么好的样子。”
簟溪堂点点头,去浴室简单地洗了洗,然后面朝墙壁,睡了。
史号睁开眼认真地看了看簟溪堂的背影,眼睛里有什么闪闪烁烁,终于最后都归为平静,寝室里再度安静起来。偶尔,李宇翻个身,弄得床嘎吱作响。
段明宁打过一个电话来说他要回学校了,簟溪堂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一路顺风。”
很久以后,李宇有一天突然问簟溪堂,“你那女朋友呢?怎么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夺命连环扣了?”
簟溪堂平淡地笑了笑,“跟别人跑了。”
李宇一张脸惊得变了形,围着簟溪堂走了两圈,咋舌道,“乖乖,你那女朋友,啊不,前女友,该不会是个公主什么的吧?竟然把你这样的都蹬了!你老实说,难道你爸最近破产了?”
史号一脚踹过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把你兜里的ipad掏出来对着它说小堂家破产了试试?”
李宇吐了吐舌头,伸手捂紧自己的衣兜。上个月,簟溪堂的爸爸来看簟溪堂,给寝室里三个男生每人送了一台ipad。
房理也敲了李宇脑袋一把,“还不滚去上班?想被店长炒鱿鱼?”
李宇捂着脑袋有点委屈,到底还是走了。
史号看了看簟溪堂,到底没忍住,伸手拍了拍簟溪堂的肩,“想开点,到处都是花。”
房理嬉皮笑脸地接了一句,“没有花不还有草么?要向你老哥看齐啊,将所到之处的男生通通秒杀!”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簟溪堂一拐子过去,寝室里立刻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看着窗外的树又长了叶子,簟溪堂决定自己应该做点什么。那天下午,他终于答应了一个从入学开始就一直追他的女孩子。女孩子叫管茶。
李宇吵着要请吃饭,簟溪堂在火锅城定了位置。
日子过得很是平淡如水。
管茶拿着钱包一脸痴痴,寝室姐妹凑过来,“还在看你的白马王子啊?我说,小茶,你可真本事,千年寒冰都被你捂化了。”
管茶抬头看着姐妹,眼睛里说不出的愁。寝室姐妹收敛了调笑,关心地问,“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要是吵架就好了。”管茶叹了口气,用手摩挲着钱包里的照片,他们在一起好几个月了,簟溪堂对她很好,会帮她打水,会帮她买饭,会带她去逛街,会在过马路的时候牵住她的手,可是,簟溪堂不快乐。她的存在并没有让他动摇什么。
“你们到底怎么了?”姐妹用手点了点管茶的脑袋,“不吵架还不好啊?你看我家那死鬼没事儿总跟我吵,我烦都快烦死了,真想一脚把他踹了再找一个簟溪堂那样的。你瞧簟溪堂多好啊,又帅又有钱,还温柔体贴,你要是不要啊,多的是人排队。”
“不,你不懂,”管茶摇了摇头,“吵架也是一种在乎,他连这种在乎都没有。每次我跟他闹,他总是微笑着,弄得我好像在无理取闹,你知不知道,我憋得慌。”
寝室姐妹摸了摸管茶的额头,摇了摇头。
管茶又摩挲了一下簟溪堂的照片,他们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进入十一月份,簟溪堂经常接到一个人的电话。管茶终于在簟溪堂脸上看到了平整以外的表情,接到那个电话时,大多数时候簟溪堂是平静地听着,但是那种平静并不是真的平静,跟簟溪堂跟她在一起的平静不一样,那是静流下的波涛汹涌,有时候簟溪堂也会生气。有好几次,管茶都想问那个人是谁,可是话到嘴边,又因为莫名的恐惧咽了回去。
直到有一天,管茶到宿舍找簟溪堂,簟溪堂还在洗澡,管茶就坐在他的床上等他。手机响起来,管茶拿起来看了看,称谓是“宁”,管茶心思一动,也许是“那个人”,伸头看了看浴室,管茶吞了吞口水,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很豪爽的声音,那声音清亮极了,“溪堂,我跟她又和好了,我跟你说……”
“对不起,”管茶赶紧打断对方,“我是簟溪堂的女朋友,他还在洗澡。”
段明宁愣了愣,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灼燥感,他晃了晃头,然后笑着问,“你就是他的女朋友啊?这小子把你藏得真紧!怎么问都不肯告诉我!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段明宁,是……”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人抢了。
第9话 多管闲事
簟溪堂头发上还滴着水,眼睛有点发红,冰冷地看着管茶。
管茶只觉得浑身发凉。
“谁准你碰我手机的?”簟溪堂冷冰冰地问管茶。
管茶突然觉得委屈,眼眶一红,眼泪就涌了出来,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她再也受不了了。“不就是接你个电话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出去!”簟溪堂指了指门口。
管茶不可置信地看着簟溪堂,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转身跑出了寝室。
簟溪堂颓然地坐到床上,手机里传来段明宁焦急的声音。
“喂喂,溪堂,你干嘛对人家女孩子那么凶?听哥们儿一句,女孩子是用来疼的,你看我……”
“滚!”簟溪堂一摔手狠狠地将手机砸到了门上,双手捂住脸。
怎样都是错的。
段明宁看着手中的手机发怔。
樰瞳凑过来拉了拉他的耳朵,“怎么了?”
“溪堂那家伙跟他女朋友吵架了。”
“男女朋友吵架不是很正常吗?过两天就好了。”樰堂将削好的梨递到段明宁嘴边,段明宁张口咬住,心思却还是没有回转过来。
安静的湖边,正是晚饭时分,没有几个人。
管茶捂住耳朵,崩溃地吼道,“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
簟溪堂站在管茶对面直到她不再歇斯底里。
“我很抱歉,努力过了,但还是没有办法。”
“我到底哪里错了?”管茶拉住簟溪堂,“不就是接了你一个电话吗?”
“不是电话,是我没有办法爱任何人,这里,”簟溪堂伸手压在自己胸口,“这里不完整,它无法承受任何人的重量。”
“是因为有人了?”管茶挂着两行泪问。
簟溪堂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段明宁站在簟溪堂寝室楼下踌躇不前,神经兮兮地就请了假跑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跟女朋友怎么样了。
段明宁看见一个女生站在簟溪堂楼下,于是抱着侥幸心理走过去问,“同学,你知道建筑系二年级的簟溪堂住几楼吗?”
女孩子转过头看眼前的人,很朝气蓬勃的男生,一看就很受女生欢迎。听到“簟溪堂”三个字眼神有些涣散。直到男生拿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才反应过来,轻声问,“你是不是段明宁?”
段明宁一个愣神,心想乖乖,他有那么出名吗?随便抓个人都认识他?
女生见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好,我是管茶,前几天接过你的电话。”
段明宁一拍脑袋,“原来就是你啊!你在等溪堂那小子吗?快告诉我,他在几楼?我来看他的。”
“我带你上去吧。”管茶说罢就往寝室里走。
管茶已经在这里站了两天了。
敲了门,管茶退到一边。
来开门的是房理。
段明宁他不认识,但是管茶他是认识的。回头对里面喊了一声,“簟溪堂,小茶子来了!”
里面没有动静。
段明宁一看就知道簟溪堂那小子还在生气,回头对管茶做了个“你放心”的手势,推门进去了。
簟溪堂坐在书桌前头也没回,听见脚步声淡淡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段明宁两步跨上去骑到了簟溪堂背上,“你个混小子!有你这么小气吧啦的吗?”
簟溪堂一惊,手中的书啪一声掉到了地上,转头看着肩上的人,柳叶眉弯弯,不是段明宁是谁?
簟溪堂立刻站起来,同时伸手接住从他背上滑下来的人,责备到,“你给我当心点!”
“切,少来!我又不是女生。”说着还踢了踢腿。“我问你,你干嘛跟人家过不去?”
段明宁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房理站在门口看戏,管茶站在房理旁边进退不是。
史号回来看到这情况,伸手拎起房理的后领子,“还不走?”然后顺手将管茶推进了寝室,关上了门。
簟溪堂脸色难看地看着段明宁,“这件事你不要管。”
“我为什么不管?”段明宁伸手捶了簟溪堂肩头一计,“可不要欺负女孩子,女孩子很脆弱的。”
“我的事不要你管!”簟溪堂突然拔高了声调。
段明宁吓了一跳,这么多年了簟溪堂从来没对他吼过,柳叶眉立刻竖了起来,“你凶什么凶?这样好的女孩子你上哪里找?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知福?”簟溪堂突然扶着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凳子上,“是,我不知福,所以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哪里来回哪里去,我并不稀罕!”
“你!”段明宁气得眼睫毛都一颤一颤的,突然踹了簟溪堂身下的椅子一脚,“他妈的,你当老子吃饱了撑的,没事从海南请假跑回来管你的闲事!老子现在就走!你爱当和尚爱撞钟,那是你自己的事,跟老子有半毛钱关系!”说吧,一摔门,跑了。
管茶脸色发白地看着正在发怔的簟溪堂,“对不起!”捂着嘴,哭着也跑掉了。
簟溪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涩意。史号推门进来看到他脸色苍白,两步跑上前,“溪堂!”
簟溪堂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人事不省。
老医生走出来对守在门外的几个大小伙笑了笑,“没事,就是一下子岔了气,没缓过来,这就可以回去了。年轻人嘛,凡事别冲动。”
史号当下走进去,看簟溪堂脸色恢复了这才放下心。房理也跟着松了口气。
簟溪堂看到李宇还穿着书店里的制服,很抱歉地笑了笑,“李宇你快回去上班,我没事了。”
李宇再三确定他没事这才走了。
回去的路上,房理没忍住,开口问簟溪堂,“刚才来那小子是谁?你们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是情敌?”
史号一腿扫过去,房理缩到路边抱脚痛哭。
簟溪堂掏出手机,想了想,终于拨了电话。打了好几次没人接,好看的眉头皱得能立起一支笔。
史号心里有点堵,但到底没说什么。忍了忍,还是开口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那小子好像在我们学校的篮球场。”
簟溪堂一听匆匆忙忙说了声“抱歉”就走了,那么急的样子,史号和房理都是第一次看见。
“我说,你是来打球的吧?还让不让人玩了?”几个男生站在篮板下连球都没摸着,半个多小时前这个不知道哪个学院的男生跑来抢了他们的球就开始上篮,本着有球一起乐的原则大家也没说什么,可是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几个男生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来找茬的,虽然他球技的确很炫的说。
段明宁满头大汗还是不想停下来,对于几个男生的抱怨充耳不闻,在他眼里他手上的篮球就是那个可恶的不知好歹的家伙。
我拍我拍我再拍我拍死你!
段明宁火大地一蹦老高,篮球从球框中落下来弹起老高,还没落地,段明宁就又接住球往上抛,一个男生从斜路杀出来,一个没把握住就撞到了段明宁的腰上,段明宁的指尖只在篮球边上顶了一下人就摔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迅速从场外飞扑进来,一把抱住段明宁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周围的男生都紧张地凑上前来。
段明宁本来就不爽,一把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那个撞人的男生吼道,“想打架是不是?”
男生撞了人本来有点歉疚,但大庭广众这下被人这么呼喝,当场也翻了脸,脖子一哽,“你想怎么着?”
“啊~”轻微的呻*吟换回了段明宁的注意。
段明宁回过头正好看见簟溪堂手臂上的血正从磨破了的外套里渗开来,当下脸色就发了白,连生气都忘了,连忙蹲下身扶起簟溪堂,“你是猪啊?谁让你来接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看着段明宁气嘟嘟的样子,簟溪堂笑了。
之前那个男生,簟溪堂他是认识的,一起打过好几场球,看见他因为自己受了伤,很不好意思地收敛了语气走上前来很诚恳地道歉。
段明宁还想吼两句,被簟溪堂抓住了手,也就算了。
气死了,竟然敢伤了他的簟溪堂!
段明宁心里气呼呼地想着,小心翼翼地把簟溪堂扶起来,粗声粗气地问,“医务室在哪里?”
簟溪堂往东南方指了指,段明宁扶着他去了医务室。到了医务室,年轻的医务老师笑眯眯地说,“校草,伤这么惨?”
段明宁一脸不爽地死瞪着那个臭女人。
有什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