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安-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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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君斐离老远便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心下酸意泛滥,便转过身留给了顾从见一个背影。
顾从见走上去,绕到他面前,看着人群道:“怎么了?”
秦君斐没回答,转而问道:“他怎么来了?”
顾从见向后瞅一眼,看到一大一小还算和谐,两双黑溜溜的眼睛都在看他,见他看过来,都咧嘴乐,收回视线,微微松了口气,说道:“他没提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
秦君斐蹙眉,口气挤兑:“片场可不是他能来的地方。”
顾从见顿了顿,又问了之前的问题:“这帮人怎么了?”
“导演突发奇想,要把树林改成竹林,都这时候了,哪有时间换场地,一群人凑在那想办法呢。”
“哦,”顾从见道,“那你还待在这干嘛?”
“嫌吵,想办法呢。”
顾从见也愁了起来,拖一天,就是浪费一天的钱,张大导演对制片可谓一窍不通,认为艺术是无价的,但现实情况是,投资还是在一天天的花销中减少。
突然腰间一紧,耳后传来一片温热,王所安凑到他身边,露出十分亲密的样子,眼底变幻莫测,看向秦君斐:“竹林?我们──”颠了颠宝宝,“住的旅馆后面有一处人工竹林,长势不错,虽说小了点,但拍戏绝对够用了。”
顾从见低头看了眼王所安搭在他腰间的手,暗自翻个白眼,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离开了王所安的狗爪子。
王所安很受伤很委屈的瞅他,顾从见没理,倒是顾珺欢脱儿了,斜着肉肉的小腰挥舞着小胳膊往顾从见身上凑。
顾从见这辈子的克星就是女儿,迎上宝贝儿期待的小眼神,双手快过意识,接了过来。
王所安乍然两手空空,神情失落难掩,却没胆子继续黏上去。
秦君斐默然看三人的小动作,不知在想什么,等到王所安回过神来,才道:“那我去跟导演说。”
张导立刻拍板。众人井然有序的收拾好,各司其职,场面虽繁却不乱,等上车了之后,对顾从见咂舌道:“真不愧是大剧组。”
顾从见不以为然:“那是你们不懂方法。”
王所安负责指路,不过开车的师傅是当地人,王所安一说目的地他就知道了,王所安见没他啥事,便又凑到顾从见身边腻歪。
秦君斐和几个小姑娘坐在后面,几个小姑娘一见到顾珺立刻母爱泛滥,见顾珺可爱,抱住了就不撒手,轮流逗弄,把顾珺烦得够呛。
其中一人道:“顾导,你女儿太可爱了!就让她待在这吧,反正也没几天了。”
顾从见没说话,装没听见,无视掉王所安期盼的目光。
这时秦君斐伸手接过了顾珺。
说来也奇怪,顾珺是个聪明又有个性的宝宝,除了爸爸和太姥姥,就是爹爹她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这个叔叔,她好像见过似的,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顾珺乖乖收起了小獠牙和小爪子,安安分分待在秦君斐怀里,顾从见也很惊讶,王所安直接泡醋罈子里了,恨恨咬牙,最后憋出一句:“小白眼狼!”
顾从见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蔫了下去。
秦君斐抱了顾珺一路,下车时小宝宝已经昏昏欲睡,王所安眼疾手快把宝宝抢了回来,秦君斐没挡没拦,也不着恼,只是淡淡道:“宝宝出生前都是我陪着的,她不认得我,难道认得你?”
王所安的脸乍青乍白,变幻多端,以前觉得秦君斐很漂亮的脸,现在看起来特不顺眼。
秦君斐恶劣的笑了笑,抬眼看看忙着对道具的顾从见,收回视线,对眼前的青年又补上一刀:“宝宝,差点就成了我的女儿呢。”
王所安直接炸了,吹胡子瞪眼睛,却憋不出一句话来,胸口火烧火燎的。
这时头发被重重揪了两下,王所安看看怀里,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顾珺扭头瞥了眼秦君斐,又迅速转回来,眼神貌似轻蔑的扫过王所安炸起的毛,嘟起红润润的小嘴,呜啊一口,亲──或者说是啃,在了王所安的脸颊上。
两个正在对峙的成年人都愣愣的。
顾珺宝宝简便易行的解决了矛盾冲突,咧开小嘴打个哈欠,露出里面一颗白生生、刚露头的小牙。
王所安顶着半边面颊的口水,低头看睡着的宝宝,沾着口水的地方凉飕飕的,但是意外的,他的心底十分温暖。
眼底情绪变化多端,最终停留在了温柔上面。
不过在顾珺再一次把口水滴在了他身上的时候,王所安还是忍不住拍了她的小屁股。
场地问题顺利解决,接下来又遇到了演员的问题。
男一号名叫裘橚,曾经风光无限,不过圈内风评不是太好,说他太目中无人,近些年在国外发展,由于计划不周,失了国内市场,而在国外发展又不顺利,回国后便有些过气了,这次的戏算得上是翻身戏。
至于张导为什么执意用一个过气儿的演员,那便是他自己的考量了。
不过,在寥寥几次的接触中,顾从见觉得裘橚这人或许有些傲气,但是有傲气的资本,演技绝佳,不论是对手戏还是内心戏,举手投足间带出的戏骨,都把握得十分到位,而且勤奋认真,剧本背得比编剧都熟,好几次提出了修改意见,都被导演采纳了。
这样认真负责的一个演员,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觉得这里的杜丽娘算是戏中戏,也就是说,杜丽娘的情感和主人公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才算是这场戏中杜丽娘的真正情绪,可他始终找不到这种感觉,于是他想找个人和他搭戏。
张导思考了一会儿,指向男二号。
男二号演的是敌国将领,和裘橚演的人物有微妙的感情纠葛,顾从见也觉得他比较合适。
裘橚却摇摇头,扫视一圈,然后抬手。
顾从见还在想,要么让皇帝搭戏?这场戏就是为君尽忠后的释放。
然后他看见眼前指向自己的手指头。
顾从见怔了下,看到导演和工作人员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圈外的王所安有些不高兴了,这人什么意思啊,针对他家从见的是不是?
不过这回他过了脑子,想到顾从见说他幼稚,便忍住了上前抱住顾从见宣告主权的冲动,在一旁默默看着。
顾从见道:“我不怎么熟悉剧本。”
裘橚道:“我听说你是GX大学的?那你学没学过戏?”
GX大学以戏曲为立校之本,是以不论什么系,都要学几门和戏曲搭上边的,比如化妆系,就教你画戏曲妆,做服装的,就要会做蟒袍,顾从见他们学电影导演的,也要学学戏曲导演的基本知识,除此之外,还上过三年和表演课搭配的戏曲表演课。
顾从见谨慎道:“学过一点,但都是皮毛。”
“《游园》会唱吗?”
“……会。”他以前帮同学拍过《牡丹亭》的戏曲电影,他负责演员这块,天天看他们一个手势一个步法的细抠,他还凑热闹学过,再笨也会了。
“那就得了,你跟我一起唱。”
“……你是让我,”顿了顿,“唱柳梦梅?”
“不是,和我一样,杜丽娘。”
“……”顾从见无语,这算什么搭戏?何况这场戏就那么几句,拍漂亮些就能过了,哪来那么多弯弯绕?
所有人云里雾里,不知道裘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张导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倒是圈外的王所安看出了门道。
顾从见和这部戏的主人公性格、气质很相似,二者人前是威风的大将军、凌厉的大导演,人後则是描红添妆的异装癖、温和心软的……□□。
王所安咽了口口水。
他抱着珺珺走上去,站在顾从见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裘橚,见他好像确实对顾从见没什么非分之想,便按下小九九,说道:“从见,你要是紧张,我先跟你对一次。”
顾从见意外地看向他。
一边的秦君斐沉下了脸。
王所安撇嘴,不满道:“对我没信心啊,我好歹也是你学弟好吧。”
顾从见踌躇半晌,看向导演。
却被裘橚抢先道:“不用了,再耽搁,太阳都下山了。这么着吧,你──”指着顾从见,“你叫什么来着?”
“……顾从见。”
“你大概走一遍,我看看。”
“……要不这样,”顾从见对他命令式的口气有些不自在,干脆拒绝道,“你走一遍,这样有什么亮点不足,不就一目了然了?感觉这种东西,我给不了你,只能你自己挖掘,不过我能给你点建议。”
裘橚扬起一道眉毛,目光在顾从见和王所安之间来回移动,片刻道:“好。”
其实裘橚做得已经很完美了,顾从见看他演完,觉得没什么要改的,便看向张导。
张导看了眼监视器:“过了,准备下一条。”
裘橚惊讶道:“你拍了?”
张导点头:“拍了,效果很好,有些气呼呼的,我瞅着比你原先说的那种感觉顺眼,这种更自然。”
裘橚&顾从见&王所安:……
作者有话要说:
☆、91~95(正文完)
问题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解决,剩下的镜头拍摄很简单,顺利完成后,今天的行程居然还提前结束了。
结束后,张行止单独留了顾从见一会儿,说了些什么,委以重任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君斐想去找顾从见说说明天的事宜,却在转身的功夫,刚从张行止那里脱身的顾从见就被王所安拽走了。
秦君斐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把王所安碎尸万段。
顾从见不是要跟王所安走,他是跟着王所安怀里的宝贝儿走的,王所安走到一处僻静的回廊下,顾从见两眼中只有跟他咧嘴乐要抱抱的女儿,抬起手臂要去抱她,一闪神被王所安拉进了怀里。
王所安一手抱着顾珺,一边蹭蹭顾从见的脸撒娇,最后对着爱人干燥起皮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把粗粝的地方一点点舔湿润了才放开。
顾从见一惊,想四下看看有没有人,却被王所安按住后脑动弹不得,等到二人嘴唇分开,顾从见气道:“有点分寸!这不是在家!”说着看了眼趴在王所安怀里背对着他们的顾珺,“珺珺还在呢!”
王所安的黑眼睛亮晶晶的,笑道:“她才多大点,懂什么?”
顾从见道:“她什么不懂?”
顾珺像是印证粑粑的话一样,抬起身子咿咿呀呀要粑粑抱,离开王所安怀里时似是无意地踹了爹爹一脚。
王所安抑郁了。
回廊的过堂风很凉快,现下夜幕四合,旅馆也亮起了灯,是轮到蚊子觅食的时候了。
顾从见坐在回廊边的椅子上,亲了亲宝贝儿,抬头对王所安道:“今天谢谢你。”
王所安坐在顾从见身边,不死心的使劲儿往顾从见身上凑,说道:“没事,我就是见不得你和秦老师在一起,让我有危机感,”说着想起了什么,蹲下来,对顾珺道,“你也是,离那个看上去挺好看但总想着抢你爸爸的人远点!他是你爹爹我的情敌!情敌!”
顾珺鄙视的抬起眼皮,扭过脸玩粑粑的手指。
“你别装听不懂,他是要抢走你爸爸的人,我们现在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能不能握手言和共御外敌?”
顾珺抬头,眨眨眼睛,歪着小脑袋,表情严肃,好像在思考。
顾从见哭笑不得,把顾珺转过来,看着她扑闪的大眼睛,又看了眼护食母鸡似的王所安,忽然起了坏心,故意道:“爸爸最爱的是珺珺,谁都抢不走。”
顾珺眼睛弯成了月牙,咧嘴乐得那叫一个开怀,间或还吸了吸口水。
王所安刚要炸,忽然听到顾从见惊喜的声音:“诶?珺珺长牙了!”
瞬间变身成傻爸爸到处炫耀,炫耀的对象头一个就是王所安,掰开顾珺的小嘴,兴奋道:“你看!”
王所安早就知道了,所以象征性的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到了顾从见的脸上。这样外露的表情很难出现在顾从见脸上,顾从见很少会大笑,他看到的最多就是他的微笑,而外人,就是连微笑也很难见到。
顾从见笑起来毫不设防,很孩子气,眉目舒展,琥珀色的瞳仁晶晶亮,有两颗对称的小虎牙,白生生的,面靥上挂着两只对称的酒窝,王所安这才明白顾珺的酒窝遗传自谁的了。
王所安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俯下身去,加深了刚刚的舔吻,撬开顾从见的嘴唇、牙齿,从左侧的虎牙一舔而过,卷起爱人的舌头,搅动、共舞,感受爱人不慎熟练的动作,甚至戳刺到了喉咙门口把守的小舌。
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涎液丝丝溢出口腔,被两人夹在中间的顾珺抬头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爹爹,然后乖乖捂住了眼睛。
回廊拐角处,寻了许多地方,终于找到顾从见的秦君斐,看着一家三口在摇曳的风中亲吻嬉笑,静静看了片刻,默默转身,悄然离去。
背影看上去,有些许落寞,有些许释然。
晚上,顾从见被王所安拐回了后者住的宾馆,顾从见本来担心脱离大部队不太好,却听秦君斐道:“去吧,明天我让人等你。”
顾从见先是诧异,后笑道:“嗯,麻烦你了。”
说完抱过女儿牵着爱人离去。
秦君斐目送他们而去,接着去小超市买了几罐啤酒,出来后坐在台阶上,开了一罐,全部浇在了台前的土地上。
一罐浇完,他又开了一罐,拿在手里,看了会儿眼前湿润的比其他地方颜色深一些的土地,仰头灌了一大口。
他很少这样狼狈,可是摒弃了自持,他只是一个需要发泄的人。
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山里穿皮鞋,真他妈骚包。
他顺着裤脚向上看去,是裘橚。
裘橚站在他身边,毫不客气地开了罐啤酒,嫌地上脏,没坐,喝了一口,说道:“你喜欢那个姓顾的?”
秦君斐没吭声,又闷了一口。
裘橚道:“那种人,你得不到的。人家能安安稳稳居家过日子,你能吗?”
秦君斐手中的易拉罐被捏得咯吱作响。
裘橚拍了拍他的肩膀:“回美国吧,那小孩儿没死,也放弃起诉了,大好前途等着你,别总舍不得不属于你的,总回头的人注定走不远。”
说完又顺了一罐啤酒往回走。
秦君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