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普级-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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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怨自哀的心情只会让自己的健康更不乐观而已。
最近,他的气色很好。他也是个很清楚自己的人,他知道心情好的来源是什麽。
在他衣柜门内的木片上,贴着几张家族的泛黄照片。其中一张照片,是两个男孩并肩站在一起的模样。
左边的男孩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另一边的男孩脸上笑容大大的,牙齿特别白,彷佛看着他,也想跟着一起笑,心情就能舒服许多。
而他,在十五年後 ,已经重新遇见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江政佑。
从绑架事件逃脱之後,他和对方一起住院,也选在同一天出院。
他身边知道内幕的人,就只有公司的高层主管。他被绑架,对公司的股票可是有很大的影响。所以,这件事连警方都不知道,就这样悄悄地被掩盖,被丢进马桶里冲掉,什麽也没剩下。
从出院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
这之中,雷行一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之後,立刻邀他一起出去游玩。
他拒绝掉了。雷行以为他生气自己跑去国外玩,就在他还在危险的时候,特地送了许多东西讨好他,除了以漂亮的男人和女人做为礼物以外的东西,他都收了下来,免得雷行又来烦他。
这之中,他也曾跑到「想乐」那家酒店找过江政佑几次,也约定好一起吃饭的日子。
「少爷,你的早餐跟药。」
醒来之後,利宇捷就已经坐在床上没动。
从昨夜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但还没有不舒服到需要打电话给专属医师的地步。
家仆走进来,一看到他的脸,着实吓了一跳。
「少爷,你……我帮你联络黄医师好吗?」
「我,怎麽了吗?」
「少爷,不如,不如先吃早餐吧?然後,药……」家仆轻轻放下托盘,话没说完,却着急地跑出房间了。
利宇捷连早餐看都没看一眼,他笔直地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毫无血色,黑眼圈明显,嘴巴透露着微紫。
跟昨天比起来,真是糟糕透了。
他匆匆地洗完脸刷完牙後,便走回房里,手抖着从衣柜里拿出化妆品,粉底、口红、腮红……能让他气色更好一点的东西,他都会买来用。即使,这些都是女人在用的东西。
将装饰自己气色的器具撒在床上,他跪在床边,一手拿起小镜子,一手忙碌地为自己毫无血色的脸扑上肤色的粉。
涂多了,脸都成了同一个颜色,他随即拿起沾着腮红的笔刷来回刷着自己的两颊,最後抹上祼色口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撑出一个苦笑。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打起精神。」
心脏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抽痛,他不理会。连早餐都没吃,就随口吞了药,灌了几口水。之後,就开始打理自己的服装。他的品味,连服装设计师都称赞搭配得很好,非常合适他自己的身材和气质。
他和江政佑有个约,要一起吃饭,他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糟。
时间是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他白天上班,对方却是晚上上班,两人的时间,怎麽也搭配不起来。
中午的时间,是对方都能够空下来的唯一时候。
所以这天,他利用了特休休假,约了江政佑吃饭。
虽然是公司的上位者,但利宇捷向来都比任何人还要努力,绝不拿公事开玩笑或是仗着权力说不上班就不上班。
如果不这样对自己严格,是拼不到最高的地位的。
所有的亲戚都等着看他笑话,而他更不会称他们的心如他们的意。
但,天知道他撑得多麽辛苦?
着好装,戴上眼镜,利宇捷勉强对着全身镜笑了笑。
嗯,看起来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利宇捷。
表面功夫,修饰皮囊,他最会了。
「宇捷。」
利宇捷转过身,看见门口站着个身穿家医白袍满头灰发的男人。
「你来做什麽?」
「是阿梅让我来的。」
对於少爷的小发脾气,黄医师并没有生气,反而表情和霭地提着医箱走进卧室。
「哪里不服舒吗?」
「我没有不舒服,请你回去。」利宇捷转回身,看着镜子伸手调了调自己的领口。
「身体只有一个,禁不起玩笑话。还是例行检查一下吧。」
「我没时间,今天有重要的事。」
老医师笑了笑,并不讽刺,而是真诚关心的那种。
「以前说到身体出状况,宇捷在处理几千万的合约时都可以播出时间的。」
「今天情况不一样,我必需准时。」
「你一直都很准时呀。」
「我今天睡的比较晚,已经十点了,我跟人约十一点。」
「我听阿梅说,你今天特休,睡晚一点也是没关系的呀。我量个血压还有心跳数就好,好吗?」
已经成为自己专属医师十几年的黄老医师,总是有办法让他乖乖接受检查。
果不其然,利宇捷在连看了两次手表之後,便听话地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袖子。
黄医师也不会说什麽「乖,听话」之类的,而是面带笑容给予鼓励。
从手提箱里拿出量血压的仪器,到仪器跑出资料前,黄医师都脸带笑容。直至看到数剧,黄医师的脸就垮了下来。
「你从昨晚就不舒服吗?」
「嗯。」
「怎麽没通知我?」
「黄医师,每次你出现这种表情,我都恨得要命。」
利宇捷说完之後,就站了起来,穿上外套,直直地走出卧室。
「等等……宇捷……等等……」
利宇捷在楼梯口前停下,但没有回头。
老医师在後面追着:「跟我去医院吧。」
听到这句话,利宇捷皱起眉头,想了会儿,道:「我吃完饭後会直接过去。」
「现在就走吧,宇捷。」
但这次利宇捷没有再停下来。
作家的话:
YO!总觉得应该在这一栏说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喔!对了,最近构思着「一百万花束」的细节,虽然过很久了,不过还是想把它填完。
非普级(二十六)
(二十六)
利宇捷将车停到港式餐厅承租的停车场里。
台北太拥挤了,从停车场走到正式餐厅里,大概还要五分钟的时间。
他坐在车上,手紧紧地抓着上衣。
胸,闷得难受。脾气都上来了。
来回调整呼吸过後,他下车直接走到电梯里,到达一楼,走出街上。
目的地是下个路口转角的港式餐厅。
利宇捷走到对角,没有过马路。
行人来往见到他,都忍不住往他身边多瞄两眼。他知道路人们为什麽要这样,下电梯时,他照着电梯里附设的镜子,妆浓得奇怪,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
说他是化妆高手也无不可。但是刚刚,或许是太心急了,求好心切,适得其反。太多的成语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处境。
他隔着餐厅的落地玻璃,看见有个人已经坐在他预订的位子上。
那人看着杂志,很安份地等他。
黄医师错了。他虽准时,但有个人比他更夸张呀。
这麽早就来等了吗?
拿起手机,利宇捷播出一个号码。没多久,他就看到对街餐厅里的那个人接起了手机。嘴唇跟他在话筒里听到的声音及动作一致。
「喂。」
「喂,你到了吗?」
餐厅里的男人这时才抬首张望,「嗯,到了。」
「等很久了吗?」
「不会,才刚刚踏进餐馆而已。」
骗人,自己明明就站在对街已经五分钟了。
「我跟你说,我今天,或许没办法跟你吃饭了。」天知道,要利宇捷说出这样的话,有多麽困难。
但是,他抓着上衣的手,越来越紧了。
连额际,都冒出汗。
并不後悔回拒黄医师,利宇捷看见餐厅里的那个男人立刻直身站起来。
「出了什麽事吗?是……身体不舒服吗?」声音里,有些急促。
「没有,没什麽事。」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了。」说到这里,男人立刻有了行动,掏出钱就是要走人的样子。
「溜溜球,我没事啦。」利宇捷细细地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觉得够了,就转过身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我的秘书弄错今天的行程了,我得赶回公司去收尾。」
「是吗?」
「不然你以为呢?」
「可是……你等一下!」
利宇捷皱起眉头,听到话筒的另一边突然从安静变得有许多吵杂的背景声。他不禁加快往停车场的脚步。走得越快,心脏也越是难受了。
「宇捷!你等一下!」
「等一下什麽?我们不是一直在讲电话吗?」
才刚说完,利宇捷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在身後喊着。
「宇捷!」
利宇捷转过头。
在来往的人潮之中,他看见江政佑站在离他几步的距离,手中拿着手机,看起来有点喘。
利宇捷认为,自己的表情,一定是难看得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干嘛?你不是人都来了?怎麽不进去?」江政佑边走近边问,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一走近,他发出「咦」地一声,「你怎麽了?」
「我……」利宇捷手仍是紧抓着衬衫,看着仅一步之遥的对方,他只记得自己身体倾向前,眼前便是一片黑幕。
作家的话:
千呼万唤H部分!
非普级(二十七)
(二十七)
江政佑坐在椅子里,看着走廊上的人来人往。有人拿着病单,有人跑来跑去推着担架,有人填写着资料,更有人穿着白袍四处奔走。
他握着手机,静心地看着走廊上所上演的每一幕故事,却不参与其中。
在他送利宇捷到达医院时,柜台护士一看到利宇捷的身份证,立刻打电话给某个单位的人,然後救护车送着他们到达另一间医院。那里,已经有许多医生等待着。
他所得到的待遇就是在走廊上枯等,没有人来询问。
无法从病房里得知状况,他一看到有人员走出急诊室门外,便追问情况,但得到的答案是无可奉告。
表面上看来,他平心静气地坐在椅子上,可是有谁知道他焦急得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就算联络,也不知道要为利宇捷联络谁。
和利宇捷共同认识的,似乎只有雷行一个人。但是他根本没有雷行的电话呀,或许利宇捷有,但是,他并没有对方的手机……
无助。是江政佑所想到的两个字。
时间,彷佛回到十五年前,他守在小主人的房间外,从房门的细缝中,看着小主人鼻子插着管子,躺在
床上一动也不动,像是死去的身体。
想到那个画面,竟然让现在的他颤抖了。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江政佑直直地望着地面,口中喃喃念着,似乎这样,小主人就真的不会有事。
小主人能够对他笑,叫着只有对方会叫的外号,溜溜球。
小主人拿着超人装送他时,紧张地扳住脸孔的模样,就怕他不喜欢。
从分离到现在,整整跨越了十五年,小主人都努力地活着。
前几天,不也是才健健康康的吗?
手机响起的时候,江政佑吓了一大跳。
还不太熟悉的铃声,让他顿时反应不过来。过了一秒,他随即接起来。
「喂。」
电话的彼端,是熟悉的声音:「喂,你吃饱了吗?」
像平常一样询问着锁事,但雷庭的声音,就像他情绪的唯一出口,连说话,都是抖的。
「还没,我……还没吃。」
鼻子,就在这一刻酸了起来。
电话的另一端停顿了几秒,背影的吵杂声小了下来,男人的声音问着:「你怎麽了?」
「我、我、我朋友,他晕倒了,但是医院里没有人……没有人能和我解释为什麽……我该怎麽办?雷庭,我该怎麽办?」
江政佑绝不是个容易惊慌失惜的人,即使他都称自己为扶不上墙的烂泥,即使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麽资格可以得到雷庭这麽优秀的人的认同,但他绝不是个遇事则怕的人,否则没有什麽手腕的自己,连胆识都没有的话,怎麽可能在这一行中活这麽久?怎麽把「想乐」搞好?他要怎麽管理这麽多个靠他吃饭的人?
但是现在,他真的慌了。
像是回到最初他第一次碰到小主人病发时的样子,在草原上,他只是想找小主人踢球,不明白小主人为什麽会昏倒,不明白为什麽一下子人仰马翻,小主人的身上就插满了一堆的管子。
也没有医生来好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只有养父简单的解释而已。
但是养父,也根本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雷庭的电话,让他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找到一个出口,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来。
「好,你没做错事,你在哪家医院?」
「T大医院。」
「我待会就到,等我。记得,你没做错什麽事。」
挂掉电话之後,江政佑深深地吐了口气。
奇迹地,他竟然没这麽烦躁了。
雷庭抵达的时候,江政佑正用手扶住额面低着头。
对方轻轻地抓住他的肩膀,他猛然抬起头,看到对方,他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麽样的表情。他只知道从前看雷庭,有温柔、有礼貌、有冷峻、有笑意、有……许多个他记得很清楚的表情。
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布满着同情。
同情。
自己的表情,有这麽可怜吗?
「阿政,没事的。」
雷庭这样说着。若是别人,江政佑并不会相信就这样真的没事。但因为是雷庭,他真的点点头,情绪稳定许多。
两人并肩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什麽话也没说。
虽然什麽话都没说,雷庭却将手盖在他的手背上,那掌心,温暖得令人动容。
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