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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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都没了。
牛妈从此大病一场,牛响也是连着急带上火,铁公鸡被拔光了毛,能不疼么!
可是又能怎办呢?!打掉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啊!那是自己亲妈,况且都病的起不来床了,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而且又不能让左宁知道,医院还偏巧赶上正忙的时候。牛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顾得上东边顾不上西边了。
左宁知道真相后欲言又止了半天,他心里是真生气,牛响怎么攒的钱他最清楚不过。可正如牛响所言,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吃一堑长一智,只能当花钱买个教训。
左宁深深地叹息一声,“行了!破财免灾吧!上火也没用!”
牛响疲惫地揉揉眉心,“你说我能不上火么?!一夜之间,几十万说没就没了!”
“那怎办?钱也回不来了!”
牛响摆摆手,点上根烟。
左宁最讨厌烟味。牛响几乎从不抽烟,金贵志也没怎么见过,张思睿相对来说烟瘾大点,但也不是大烟枪,况且知道左宁不爱闻所以很少当他面抽。
左宁看牛响那丧眉搭眼的衰样,再加上不断涌入鼻尖的烟味,怒气一层盖过一层地往外冒,最后终于忍无可忍道:“你妈也真是的!怎么随便自作主张呢!也不问问谁,好几十万说扔就扔,从来没见她这么大方过!借我两万块钱就跟我吃你肉喝你血了似的,把她气的没法!现在可好,全给别人送去了!”
牛响烦不胜烦,“行了!说那些有啥用啊?!”
左宁拍桌,“怎地?说还不行说了?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你妈呢!你妈问你了吗,经你同意了吗就把你钱投进去啊?她跟谁商量了?”
“她不也是让人骗了嘛!”
“哼!让人骗了?别人怎么不让骗呢?没长脑子啊!投一万就能给十万!干啥啊?能有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脑子里一半水一半面全浆糊啊?!”
牛响把烟摁灭,甩袖子进屋絮窝了。
左宁越发来气,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不依不饶地追进去一把掀开被子,“我告诉你!不爱听我也得说!你妈就是不干好事!口口声声说为你着想,实际怎么了?她心里就有她自己,让你永远陪着她守着她,围着她转!挣的钱都给她一个人花!就算我是个女的你妈也照样看不上我!她就怕别人把你抢走了,花你钱,怕你有了媳妇忘了娘,你不伺候她了不孝敬她了!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你妈根本就是有恋子情节!你这辈子都被你妈毁了!”
“够了!”牛响厉声暴喝:“说两句得了,干嘛没完没了的!我挣钱不给我妈花给谁花?我妈赔就赔了,我自己乐意!你管不着!”
左宁勃然大怒:“对!你的钱我管不着!你的人我也管不着!”左宁急赤白脸地拉扯他,“你给我滚!别在我家呆着!找你妈去!”
牛响猛地甩开他,强忍着怒气直指他鼻子呵斥:“差不多得了啊!我不想跟你吵!”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废细胞呢?!”左宁指着房门气的浑身哆嗦,“赶紧给我滚!别腆个脸赖在我家!谁能管着你你找谁去!给我滚出去!”
“你简直无理取闹!”牛响“腾”地站起身,用手背拍左宁胸口咄咄逼问:“你扪良心问问,我对你怎么样?!我让你受过亏没?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我一天天地看你脸色过日子,宠着你供着你,你还想让我怎地?!是!我妈有些地方确实做的不如人意!我承认!对你刻薄了点,给你屈儿受了!那我不也说过她吗?我当她面还少护着你了?!偏得我拿菜刀对着她跟她断绝关系你才满意?!还是你买个狗链子天天栓着我,打上你的标签,给我个骨头就我对你摇摇尾巴?你还说我妈想圈着我,我看根本就是你想圈着我!”
“你放屁!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还我圈着你!你是啥啊?我还至于圈着你,怕你被别人抢跑了怎地?你以为你谁啊?刘德华啊?你可真好意思!”
“你可不怕我被人抢跑了嘛!那追我的人手拉手能绕地球一圈了!你不天天看着觉都睡不着!”
“哎哟喂!可不是嘛!我怕死了!怕你天天赖着我,粘着我,赶都赶不走,这不让你滚你都不滚嘛!还给你骨头?我就是给你两巴掌你都冲我摇尾巴呢!你说你贱不贱吧?!”
“左宁!你欺人太甚!你当你是啥好人呢!跑堂的身子少爷的脾气!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妈啊,都得惯着你!” 牛响怒不可遏,抬手一推就把左宁推倒在床上。
左宁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敢对我动手!”
牛响无辜,“我动什么手了?!我就轻轻推了你一下!”
左宁蹦起来扑他身上连推带搡,“你他妈地那叫轻轻啊?!我是纸做的?推一下就倒?”
牛响被推得连连后退,胸口闷痛,“喂!住手!别推了!喂!”牛响气急,抓住他的双手往后一搡,左宁脚步不稳绊到椅子,头“当”地撞到墙上。
其实撞得并不狠,却彻底激怒左宁,登时暴跳如雷,抬手就甩了牛响一结结实实的大耳瓜子。
牛响气红了眼,想都没想就扇回一记。
牛响又高又壮,手也比左宁大了一圈,一手下去左宁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牛响惊慌失措,没想到自己会出手,“左宁!你没事吧?”
“牛响!我*你妈!”左宁又给牛响一大嘴巴,然后开始拳打脚踢,红着眼圈强忍着泪水怒骂:“你他妈地敢打我!你敢打我!”
牛响这次没还手,硬挨左宁两下发现他是真动了怒,招招致命,牛响疼得龇牙咧嘴左躲右闪,“我错了!别打了!哎呀!轻点……”
左宁一招天马流星拳把牛响撂倒在地,紧接着是雨点般的佛山无影脚,把牛响踹得鼻青脸肿。
牛响苦苦求饶,左宁无动于衷,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拖死狗似的抓住牛响的衣服把人向房外拖去,“你他妈地给我滚!滚出我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曲直一家听到动静过来围观,曲直看牛响见了红,大惊失色忙过去拉架,“左宁!这是干嘛呢?!快别打了!”
左宁甩开曲直,一脚把牛响皮球似的踢出门外,“滚!给我滚!玛丽隔壁的!”
“左宁!到底怎么了?什么事至于闹成这样啊?”曲直急得团团转,手足无措。
左宁置若罔闻,“啪”地把门关上了。
梁楚楠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哟~!这被打的!左宁有两下子啊!”
梁梅给他一个暴栗,和曲直拉起牛响,“牛响!干嘛啊?怎么闹成这样啊?”
曲直附和:“就是!吵架就吵架,怎么还动起手了?”
牛响牵到伤处疼得直抽气,无力地摆摆手。
梁梅敲敲门,“左宁!有话好好说!快把门开开!”
屋里没动静。
“左宁?晚上天挺冷的,你让牛响上哪去啊?”
牛响拉住梁梅,“算了!别敲了!他不能给开!”
曲直:“去我家吧!走吧!凑合一宿!”
梁楚楠:“嗯!你在这住吧!我回公寓!”
牛响:“不了!我去虫子家对付一宿!”
曲直:“你兜有钱吗?”
“有!别操心了!你们赶紧回屋吧!别冻感冒了!”
梁楚楠拿件衣服给牛响,“穿上吧!挺冷的!”
“谢谢!”牛响穿上衣服灰溜溜地走了,太丢人!
67。舍儿
牛响像个小舍儿似的坐在楼下花坛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家窗户,希望左宁能回心转意放自己进屋。
可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天也黑了,人也没了,牛响也冻硬了,屋里的灯也灭了,左宁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拉上窗帘睡觉了。
牛响叹了口气,翻翻衣兜,总共二十二块二,抽抽鼻涕,垂头丧气地走了。
妈爸家决计不能回,鼻青脸肿的他妈肯定得墨墨叨叨。
虫子家?不行!白送去让张思睿捡笑话么?!再说他家最近事也不少,还是别去添乱了。
二十块钱,二十块钱,能干啥呢?!旅店一宿都得50了!现在的钱哪叫钱啊?!
牛响晃晃悠悠地来到一家小餐馆,擤把鼻涕走了进去。
牛响翻着菜谱,兜里的手死死攥着二十块钱,有点讪脸,“内个,一盘花菜,两瓶啤酒,二两白酒。”
服务员:“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
牛响窘迫地挠挠鼻子,这可真叫喝损酒了!人活一辈子,果然什么事都得干一次,什么人都得丢一次才算完整。
酒菜上桌,牛响一瓶啤酒全闷,当自来水灌大肚。服务员意义不明地嗤笑一声,优哉游哉地嗑瓜子看电视。
大冷天,大半夜,谁不窝在暖呼呼的家里出来穷溜达?!
小饭店里只有一个服务员和牛响一个顾客,冷冷清清寂寂寥寥,更添伤悲。
牛响彻底沉浸在忧伤而郁闷的情绪中,喝着喝着突然鼻尖发酸有点想哭。
人活着咋就这么难呐?!没钱的时候愁钱,有钱的时候愁情。
愁完钱愁情,愁完情愁钱,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地折腾你。
他不图发大财,也不图找个美娇妻,只图一家老小平安幸福,快快乐乐的就心满意足了。
可惜,这也成了最大的奢求。
快乐很容易,幸福很简单,可难的是一直快乐一直幸福下去。
他自作聪明,爱□业双管齐下,以为一举双收。
结果嘞?人财两空!
啥也没了!啥都没了!
一盘咸菜,两瓶啤酒,二两白酒,还有二块二,这是他全部的财产!连衣服都是别人借的!
做人做到他这份上,还活个啥劲儿哟!
牛响趴在桌上,嘤嘤嘤地抽泣起来。服务员嫌恶地吐掉瓜子壳,踹牛响一脚,“喂!不好意思!我们要关门了!”
人呐!日子一舒服钱一多就嫌烧得慌了,有事折腾自己,没事找事折腾自己,生怕闲着了!什么毛病?!
服务员见他没反应,又踹一脚,气道:“喂!你走不走?!我们要关门了!”
牛响被迫拉回现实,抹了把脸问道:“几点了?”
“十一点!”
“那结账吧!”
“二十二!”
“啊?”花菜七块,啤酒八块,白酒五块,“那两块哪来的?”
服务员白眼:“餐具!”
牛响看看干净的碗筷,“我没用!”
“你不用拆个屁啊!”
牛响眼睛一花,服务员和左宁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竟发起呆来。
服务员被看得发毛,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筷子,戒备地盯着牛响,“你,你要干嘛?”
牛响晃晃头,清醒了点,“内啥!我不要发票,能再给瓶啤酒不?”
服务员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去柜台给他拿了盒黑加工点儿产的山寨汇源果汁,“赶紧滚吧!”
牛响有苦难言,拿着冰凉凉的果汁滚了,身后传来服务员的唾弃,“有手有脚的大老爷们,不找点活干出来要饭!穷嗖嗖的剩了菜还不打包!哼!放屁打拍子——臭摆谱!”
牛响站在门口吹着瑟瑟的冷风,哭笑不得。
插上吸管,啜了口果汁,不禁打个哆嗦。
一转眼又要过年了,明年就三十一了!三十没立起来,那加个一呢?!
“阿嚏!”揉揉鼻子,喃喃自语,“一想二骂三叨咕,老婆惦记我了!”
脚尖一转,哪来的又滚回哪去。
牛响浑浑噩噩地爬上楼梯,犹豫半天,轻轻叩了叩房门,“左宁!”
“……”
牛响贴近门板,轻声喊道:“左宁!开门吧!”
“……”
牛响看看楼道,又敲了敲房门,“左宁!快把门开开吧!这大半夜的,吵到邻居多不好!”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牛响颓丧地背靠门板滑坐到地上,“阿嚏!”苦涩地牵了牵唇角,“这是骂我呢!”
“阿嚏!阿嚏!”牛响一连串喷嚏打个没完,房门突然打开,“咣当!”牛响朝后摔倒,头狠狠撞到地上。
左宁二话没说转身就回了卧室。牛响龇牙咧嘴地爬进屋,把门关好。
屋里挂了窗帘,漆黑一片。牛响不敢开灯,轻手轻脚地摸黑向前走,“当!”
“嘶!”脚踢到桌腿,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脱光衣服小心翼翼地靠床的另一边躺下。
两人背对着背,谁都没有出声,静的人心里发闷。
牛响听着左宁浅浅的呼吸声魂不守舍,神游发呆,明明困得眼皮打架,却怎样也睡不着。
良久,拍子打乱,呼吸声渐渐不稳。左宁把头埋进被子里,身体发颤。
牛响惊起,拍了他一下,“左宁?”
左宁拽紧被子,呜咽着抽泣起来。
牛响忙拧开床头灯,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只见他满面是泪,挡住脸躲闪着。
“怎么哭了?把你打疼了?”牛响心疼,温柔地拭去他的泪水。
左宁摇摇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牛响慌神了,他从没看左宁哭过,这是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你打我吧!是我不好!我不该拿你撒气!乖!快别哭了……”说着抓起左宁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左宁收回手,见牛响眼眶青紫青紫的,嘴角也被打破了皮,心里更加难受,胸口像堵着块大石头一样憋闷。囊着鼻子道:“牛响!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不是有意要那么说你妈的!我是心疼你!”
“我知道!”牛响揽他入怀,红了眼圈。
左宁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忍不住鼻尖泛酸,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浸湿了牛响的胸口。“牛响!我累了!”
牛响抿紧嘴巴,泪无声地流下,似要把左宁嵌进身体般收紧手臂。
左宁反手抱住他,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力度,他的心跳。难以想象他失去了他的怀抱会是怎样的一种光景,并不是舍不得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甘愿放弃花花世界的甜美诱惑,只为与他相守到老。
可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困难总是比想象中的难以应对。渐渐拖垮了身体,拖累了心,也失去了当初的那份勇气。
可路再难走也要走完,并不只因为这是自己的选择,而是因为他爱他。
牛响吻吻他的嘴唇,紧紧握住他的手,以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