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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分手美学以及其它艺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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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答应让我送你,我就让你回家。”
  一刻钟的僵持,我输了。办公室外都是惊弓之鸟,陈越只庆幸我没有谋杀卫来。我的谋杀,全在脑子里,而理智主宰身体。
  最终,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卫来拉住了我:“画画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思想都在画里,我甚至改掉了作画说话的毛病,我不想让别人听到我的心声,我想说的,全在这画里。池旻攸,我想让你认真看我的画,跟别人无关。”
  “你知道我是懦夫——”我不能看那些画。
  “只要你不逃,我就能等。”卫来温柔。
  “等多久?”我问了个连我自己都回答不了的问题。
  “等到你爱我。”卫来的笑容,勉强。受伤的嘴角裂了,比他的画写意。“你会爱我的,我有预感。”
  “疯子——”
  “做好跟疯子生活的准备吧。”卫来亲吻了我脸颊,看着我进小区。
  电梯快关的时候,又被人按开了。柏康昱抓着头发进来,撇开视线。我扳正了她的头:“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两个男人就在街上亲,也不怕被人看见。”柏康昱看见了我跟卫来,抱怨得童稚。“清春说得对!你迟早会被卫来吃掉。”
  “傻瓜。”
  “我才不傻!”
  “如果你不傻,就应该理我。”
  “我为什么要理你啊!我在生你的气呢!”电梯到了,柏康昱拖着步子挪到A座。“我还要气很久。”
  “一直不跟我说话?”
  “一直。”
  “你现在就在跟我说话。”
  柏康昱双手捂住了嘴巴,没手开门。
  “好了。”我帮她开了门。“和好吧。”
  老少女垂着头想了很久,抱住了我。“好吧,跟你和好,不过我讨厌你跟卫来在一起——”
  “我也讨厌我跟卫来在一起。”认识以来,最讨厌他的一天。还要持续讨厌。他剥除了我的面具,直接而不留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柏康昱抱了我很久也不松手。她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开店,然后又说自己根本就不关心原因,她关心我,却讲不出关心的话。“——那你晚上还给我买夜宵吗?”老少女成了大排档的big fan。
  “还是饺子和麻辣猪血?”我拍了拍柏康昱的背。她太好哄。
  “附带你!”
  “我不在菜单内。”
  “你在我的亲友簿上!”柏康昱仰起头,笑容晴过了天气。
  夜宵提前,我跟她一起吃晚饭。柏康昱开了一瓶干白,问我要不要。“不如考虑一下责编的建议,我是认真的。”我认真建议,也希望柏康昱认真。
  “看病吗?”老少女捧着脸,苦恼。“我不想被人可怜。”
  “没有谁会可怜你。”
  “你不会吗?”柏康昱干掉一杯酒站起来,抓着自己的胸。“A罩杯!”掀起自己的刘海儿。“我长抬头纹了!”翻出身份证。“看见没!三十四岁了!啊!对了!还有户口本儿!本儿上写着离异!”老少女丧气的倒满酒:“旻攸,我好失败!”
  “不如看一下你的存折。”我讪笑。她所定义的失败太感性。
  “才不给你看!万一你眼红怎么办!”柏康昱的笑容,蕴了酒气,鬼灵精怪。
  “杀了你,溶尸,取光你的存款,远走高飞。”
  “我好怕呀。”柏康昱怕得很没诚意。“池旻攸,你那么爱钱怎么不杀了闫岑忻,我敢跟你打赌他遗嘱上有你的名字!或者你根本不用杀死他就能有好多钱!他那么爱你!可惜,你不爱钱,爱他——”老少女抿唇,眼泪溢出了眼角。“如果爱是能用钱买到的该多好,闫岑忻肯定会这样想。我也想花钱把自己的爱买回来。”
  “康昱。”酒真的不是好东西,她还是哭了,我手足无措。
  “旻攸,我今天去见边飒的妈妈了。她还跟以前一样高贵,她让我叫她‘阿姨’,我叫不出口,原来跟边飒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叫她一声‘妈妈’,她不喜欢我的,现在也一样不喜欢我。她让我不要再见边飒,也不要有复婚的念头,她说那场婚姻根本就是个错误,是因为边飒答应了她会跟我离婚才让我们结婚的,她说边飒是好孩子,承诺过的事都会做到,让我不要纠缠边飒。她给了我一张七位数的支票,说我贪得无厌,明明已经拿过离婚补偿了还想敲诈更多。我解释不了,也插不上嘴,只能听她教训。我不知道边飒只是为了跟我离婚才结婚的,原来他仅仅是想补偿我负担他的那几年,他不爱我,从来就没爱过我,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招惹我?他是好孩子,那我呢?他让我当恶人。”柏康昱喝光了干白,眼泪比酒精烈。“所以我是恶人。”
  “好了!”我拉过了摇摇欲坠的柏康昱,把她圈在怀里。她是我见过的最胆小的恶人。“都结束了!你自己说的,结束了!”
  “我说了‘结束’,可没人听我的话,你也调侃我——”
  “我不调侃你。”
  “真的?”
  “真的。”
  “那陪我喝酒!”柏康昱挣开怀抱,把冰箱橱柜里的酒都翻了出来。“喝酒!”连杯子都省了,对瓶干。柏康昱透过酒瓶看我,要我表扬她。“我没有在她面前哭!因为我是恶人,恶人是不能哭的——”
  “可是你对我哭了。”女人这种生物太复杂,我处理不了。她们的眼泪和笑容都有太多涵义,无法一一梳理。
  “我只能对你哭啊!只有对着你我才能放心的哭。”柏康昱的眼泪未干,笑容跟随。我是唯一的,不好不坏的“唯一”。“快表扬我!”老少女要求单纯的表扬。我的世界却开始旋转,不单纯。“啊啊!你醉了!”她凑到我眼前,满含童趣的观察我。我只记得她坠到下巴尖儿上的泪水,昏迷。
  那个梦又回来了。那个逼仄的房间。铁皮车的绿漆掉了一块,生锈。母亲躺在床上,白色的裙子泛着黄迹。我叫不醒她。父亲去哪儿了?明明在一起的,明明——他说他不想死。只剩我跟母亲了,只剩下我自己——
  “砰”!我按着太阳穴坐起来,头疼:“什么东西碎了?”是碎了的声音,却没有人应。“柏康昱?”我趁起身走到厨房。
  柏康昱蹲在一地碎玻璃面前,满手血,地上的血混在酒里,渐变的红。“我睡不着,又翻到一瓶酒,打不开。我打不开——”
  我冲进卫生间,翻出干毛巾包住了柏康昱的手。“起来!”
  “起来?”柏康昱反应不过来。
  “去医院!”
  “医院?没关系啊!一会儿就干了!真的,一会儿就干了,都是酒,没关系的……”
  老少女醉了,醉的不是时候。“按住!”我把柏康昱的手放到毛巾上。“按我说的做!”我抱起了她,冲下楼。
  医院急症室。医生训了我一顿,柏康昱差点儿就割破了桡动脉:“——患者情况不太好,得留院观察几天,最好做个全身检查。另外,她有轻微酒精中毒的状况。你去办个住院手续,顺便回家给她收拾点儿生活用品。”
  办理住院手续,打车回家按护士理出的清单收拾东西。柏康昱的手机一直在响 。“喂。”我不耐烦。
  对方迟疑,问道:“是柏康昱的电话,对吗?”
  “对。”
  “你是旻攸?”
  “你是谁?”
  “边飒——”
  我挂断了电话,关机,拎起收拾好的东西去医院。中午,责编到了医院:“严重吗?”
  “打过止痛针还在睡。医生建议做全身检查。正好你来了,我出去抽根烟。”
  “嗯,那个!”责编叫住了我,犹豫。“老师她——她不是自杀吧?”
  “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我几乎笑了。
  “不是自杀就好。”责编长出了一口气。“最近这段时间老师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让她看一下精神科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她只是喝酒喝多了不小心划破了手。”我只解释表面。深层的原因是柏康昱个人的事。
  住院部外的花园小的可怜,停车场占领了绿地,我缩在一棵榕树下抽烟。手机响了,边飒的号码。“她在哪儿?”边飒开门见山,罕有的鲁莽。
  “你想知道?”我的嘲讽,溢出了语气。
  “不通过你我也能知道,可我不想做多余的事。旻攸,告诉我柏康昱在哪儿,这样对你我最好——”
  “那柏康昱呢?”
  “我知道我母亲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我也是下定决心才决定跟柏康昱复婚的——”
  “你的决心不能决定柏康昱的人生,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顾的小女孩儿了,你在折磨她。”
  “是不是折磨由柏康昱说了算。”
  柏康昱不会说,躺在病床上的她可以证明一切,失败只是其一。我把医院地址短给了边飒,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效率。“有烟吗?”我问他,把空盒扔进了垃圾桶。
  “她怎么了?”边飒把他的烟抛给了我。
  “出了点儿小事故。”我点燃了冰蓝万宝路,未习惯淡烟草。
  柏康昱从小事故中醒来,花了一些时间才认清了眼前人。“我想跟他单独谈。”她这样说。我领会精神,把责编带出了病房。
  “那谁啊?”责编直往门缝瞅。
  “你可以直接问柏康昱。”我撑着下巴,摸到了胡茬。夏天快过完了吧?满眼盛绿。“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行的话,我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再来替你。”
  “行,您去吧!”
  凉水浇下来的时候,我才真正的冷静。柏康昱的血在掌纹间干涸了,映衬生命的线,迷信会不会好一点儿?人死了变成鬼似乎就没那么空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你不用来了,医生说不用守夜,护士会按时查房的。”柏康昱吃着责编买的病号饭,精神奕奕。
  “边飒呢?”我问道,也只是随便一问。
  “他走了。”柏康昱咬着勺子小嘟囔:“我们说了很多以前的事,他矫正了我的错误,我也矫正了他的。他说他爱我,现在爱我,让我相信他。我相信啊,就是不相信以后。旻攸,我想甩掉边飒,这次我说真的。”
  “甩掉他好了。”我不在意柏康昱的决定,始终是她的决定。我们没再聊受伤的事,她给了我一本全是日文的宣传册,动画电影要在日本本土上映了,有那么点儿未映先红的意思。“真的不要我陪?”我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做个合格的家属。
  “不要啦。明天再来看我好了。”柏康昱抱一台Ipad,跟迷宫游戏较上了劲儿。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上午来看我,其它时间正常开店。要我整天对着你也很闷的。”
  “好。”
  我带上了病房的门,看到了站在走廊间的谷司。他对我笑,尽然无奈:“我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进去。”
  “现在这样最好。”我回应了他的笑,比他放松。“责编告诉你的?”
  “嗯。”谷司跟着我往外走。“我听到她的笑声了。”
  “只是不小心划破了手。”
  谷司转头看我:“旻攸,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应酬性的词汇。”
  应酬性的词汇——不小心,多不小心,让我陷入了情绪的低谷。“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
  “谷司,你的追求太学生气质了。柏康昱是个成熟的大人。”老少女要被人收服,我乐见其成。
  谷司叹道:“我没见过她这款的成熟。柏康昱太封闭了,总是有意识的跟人拉开距离,我根本没有表达自己的机会。”
  “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
  谷司笃眉,随即扬眉。“那是卫来的风格。”
  卫来。原来我在怜悯柏康昱的同时,也在自我怜悯,谷司提醒了我。“当我没说。”
  谷司体谅我的抗拒,换了话题。“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一起探望柏康昱。”
  “一起?”
  “一起更好,免得尴尬。柏康昱只会在你面前放松。”
  “我明天上午会来,你要一起吗?”
  我跟谷司约定了时间,决定在医院门口碰面,他问了我一些柏康昱的饮食喜好。“明天见。”谷司跟我两个方向。
  “明天见。”
  我失眠了,没有喝酒,柏康昱的失误是我的错。手机一直震动,是闫岑忻。“我听说了柏康昱的事——”他轻描淡写。
  “只是听说?”我讪笑。
  “旻攸,你对我的手段再清楚不过,何必问透。我担心你,才会调查你的生活。”
  “我的生活一团糟。外婆死了,她把我的生活也带走了,我有一个父亲,你知道吗?我居然有一个父亲!啊!你应该知道的,你调查我。”我以为自己不会哭,可眼泪有自己的意志。“岑忻,我宁愿我没有亲人。”
  “旻攸。”闫岑忻沉默了很久。“我想来找你。”
  “别过来,别找我,我们已经不一样了,就按不同的人生走下去。这样最好。至少我还可以对你讲真话。”
  “以前不讲?”
  “很少讲。你很忙,没时间听我讲,我也很怕在你面前坦承自己。也许你并不爱真实的我,我总忍不住这样想——”
  “我爱你。”
  “爱和真实是两件事。现在,我不紧张你的感受了,愿意跟你讲。”
  “你这样说,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也不知道。”我擦干了眼泪,跟闫岑忻讲起分开的日子。我的店,花店的小姑娘,小酒馆的玫瑰酒酿,柏康昱和边飒,谷司的犹豫,还有卫来。
  “——我恨卫来。”闫岑忻的憎恨并不正式。一些感情永远摆不到台面上,就像他无法对别人说起我和我们的从前。我们一起度过了思想的动荡期,他指引了我,也约束过我,热情和厌倦同时滋生,羁绊深过了单纯的“爱人”称谓。他不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不原谅他的出轨,我们不原谅彼此,终于,心平气和。“旻攸,他不是个好选择。”闫岑忻的断句,简洁有力。
  “我已经做过自以为聪明的选择了,不会再选择。”闫岑忻曾是我的选择,唯一。
  “为什么我们不能再重新开始——”
  “现在再来问‘为什么’已经太晚了。”晚到太阳撕裂黑幕。一个人的日出,连浪漫都显得虚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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