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年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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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同时做出反应,完全是因为纪廷抱着余倾禾的时候,嘴里竟然吐出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名字……
“符爱,符爱真的是你么……”
纪廷死死的抱着余倾禾,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这一个人一般,他害怕松手了,他就那么不见了。
他,害怕极了……
第十二章(上)
纪廷最近经常做梦。
在梦里他常常会看到符爱仰首微笑的侧脸,那么的苍白,那么的美……
明明是美好的梦境,却每每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
许多年了,纪廷怎么都忘不掉符爱,那个笑起来美好得宛若天使的男孩。
“符爱符爱……”纪廷嘴里一直不停的呢喃这个名字,好像永远都说不够一样,被他紧紧抱着的余倾禾已经快不能呼吸了,他在他怀里微弱的挣扎着,小小声说:“先、先放开我行么?”
“不行。”纪廷立刻反驳。
可是好难过……余倾禾心里想,他满脸通红的再次抗议:“快、死掉了……不能、呼吸了……”
一听到死,纪廷忙的松开了自己的双臂,不过仍旧圈住余倾禾的上半身,他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人,艰难的说:“你不可以说死,全世界谁都可以说死,就是你不能……”
“喂……”身为哥哥的纪孑听到这句话,小小声的抗议,不过眼中只有“符爱”的纪廷明显已经遗忘了房间里其他的人,对于这声小小的抱怨,他置若罔闻。
余倾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他稍抬眼眸望了眼还站着的朝艾谦,后者一脸凝重,他看不懂他的表情。于是他咬了咬下唇随后又对上纪廷的眼睛,说:“你也认识符爱么?可惜……我现在叫余倾禾。”
纪廷身子一僵,缓缓的眨了眨眼,有些不能理解的说:“余……倾禾?”
点点头,余倾禾挣开了圈住自己的双臂,他有些无奈的笑,“朝也把我认成符爱呢……”
“朝?”纪廷呐呐的说,他有些木然的转头望了一眼朝艾谦,然后站直身子走向他。
朝艾谦还杵在原地,他眯起眼睛看着纪廷向自己走近。
纪廷在离他还有一步的距离站定,他开口说:“十二年前,我见过符爱。”
朝艾谦闻言很平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那年他十二岁。”纪廷慢悠悠的开口,似乎他并不好奇为什么朝艾谦也认识符爱,他说:“你说,十二年后他的样子会有多大的改变呢?”
朝艾谦依旧沉默。
纪廷转身,视线又重回余倾禾的身上,他笑,笑得有些凄凉,“符爱……你还真是和那时候一摸一样呢。”
严知茗想反驳他看过符爱的照片,细看还是看得出些微差异的,可是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朝,随即把到了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差点忘了,余倾禾不记得五年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了。
余倾禾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高瘦的男子,他眼里的神情让他不敢直视,太过哀伤了……看了竟让他有些说不出的难过,符爱到底是谁……从昨晚到现在他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从震惊转变为无力,全部都是符爱……他不记得他是谁,他们说他是符爱,可是他不知道他是谁……
也许只是长得像,也或许他真的就是。
可是不管结局是与否,他似乎都摆脱不了了,就像黑洞,你明明不想靠近,却无形的被吸了进去。
从此,便再也出不来……
朝艾谦对符爱与自己分开之后认识的人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有些惊讶那个人会是纪廷,世界上怎的就有如此巧的事情呢,你深爱的人,曾与人有染……而那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赤。裸。裸的向他展示他对符爱的占有欲。
一想到刚刚纪廷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朝艾谦就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似乎余倾禾是符爱的事实就等着朝艾谦说那一句是。朝艾谦下意识的握住胸前的项链坠子,符爱……你究竟要我情何以堪?
纪孑发话打破了这室内的沉静,他对自家弟弟说:“廷,你确定他是符爱么?”
纪廷垂眸想了会,然后点头。
纪孑难得的皱起了眉,转向朝艾谦,“似乎朝你也认识符爱,那么你认为呢?”
朝艾谦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转身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他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然后睁开双眼,看着余倾禾说:“你现在可以笑一个么?”随后他又觉得不对,改口:“不用了。”他转向纪廷,“你和他相处了多久?”
纪廷不明白他问自己这个问题有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两年,确切来说是一年零九个月,直到那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消失不见了,然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他,直到现在……”说完,他的视线又回到了余倾禾的身上,余倾禾见了则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肩膀。
“两年啊……”朝艾谦在自言自语,那时候他和知茗还没脱离组织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朝艾谦想不起来了,他有些伤脑筋的看着严知茗:“知茗,我们什么时候成立艾组的?”
“咦?”对于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示奇怪,特别是纪廷,他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似乎是五年前……”严知茗回答,而后想了会,又补充:“我们是七年前碰到齐老的……”
“原来有那么久了么?”朝艾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和符爱……竟有那么久没见过面了……”
“朝你究竟想说什么?”纪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啊。”严知茗难得的和纪孑在思想上统一。
朝艾谦也不打哑谜了,他摸着胸前的项链,有些无奈的说:“从我们进了组织开始,我就不曾再见过他……”
听出还有下文,其他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那时候似乎是六岁吧,还是七岁?我不记得了……”朝艾谦的语调很平静,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在很用力的回忆,明明是已经刻在心里的东西,可为什么他会有些记不清了的感觉?“在那之前,我们只相处了十一个月多……”
朝艾谦只说了两句话,可是却好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有些脱力的靠在沙发上,表示自己不想再说下去。但是话到这所有人都听出来了,他……对于符爱的样子完全没有概念。
“可是你昨晚……”余倾禾脱口而出,他想到了昨晚上朝艾谦看到自己第一眼时的样子,那种瞬间的喜悦是假装不了的。
“那个么?”朝艾谦笑,他伸手到自己脖颈后,解下那条项链往空中轻轻一抛,然后那条曾被他视为和生命同样重要的东西便落入了余倾禾的怀中,余倾禾好奇的拾起跌落在自己腿上的东西,他打开暗扣的同时朝艾谦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照片看太多了自己也产生了幻觉。”
余倾禾惊讶的看着那坠子上小小的照片,“这……简直就,不可思议……”虽然照片上的样子和现在的有些不同,可是余倾禾还是有种像在看自己小时候照片的感觉。
太像了,几乎都没怎么变过一样。
“那照片并不是符爱刚进组织时的照片,几岁的我也不知道。”朝艾谦淡淡的述说,这照片本来就不是符爱亲手给自己的,那是他从组织上面的人手里抢下来的,他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是他,完全是因为那时候符爱和刚进组织时的样子没差多少,只是更瘦了,但那笑容却依旧,想到这,朝艾谦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那是我进组织的第三年,符爱也许是死了,不然上面的人不会销毁个人资料。”
“他没死。”纪廷出声打断他的话,他有些焦躁,因为他一直盯着余倾禾手里拽着的项链,可恶,这家伙竟有符爱的照片,想他这些年只能在回忆里记忆符爱,而朝艾谦身上却一直有这条项链陪着。
想到这,他就有些不甘。
“我从没相信过他死了。”朝艾谦的语调虽然还是淡淡的,可是视线在扫向纪廷时却异常凌厉,纪廷像是没看到一般静静的站着。
感觉出这两人的不对劲,纪孑赶忙上前劝说:“没死没死,符爱这不是好好的在这么?”
“符爱……”纪廷充满无限爱意的低声呢喃出这个名字,然后看着余倾禾微笑的说:“对啊,你就在这……”
余倾禾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起脑海里就混乱非常,他完全被事情搞懵了,符爱这两个字不停的在他眼前转来转去,虽然看照片会有惊艳感,但是他却没有任何除了惊艳以外的感觉,他仿佛只是在看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一般。而且对于朝艾谦说的事情,他一点也记不起来,听着好像是很恐怖的事情,什么组织什么名单的,照例说就算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总该会有点反应吧,可是他就像在听故事一样,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熟悉?余倾禾浑身一颤,对了就是熟悉,假若自己是符爱,那为什么在见到朝艾谦和纪廷的时候自己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他摇摇头把自己脑海里的设想甩掉,说不定只是因为遗忘得太彻底,所以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第十二章(下)
余倾禾要疯了,他一边否认自己是符爱,一边又希望自己是。前者是因为符爱的那些过去似乎充满了恐惧,后者是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于是,他说:“我们,能不能回国后再说?”
“为什么?”纪孑总是充当着中间人的角色,即便他本身并不自知。
余倾禾笑了,“与其在这里乱猜测,不如回去查清事实比较好不是么?”
纪廷这时候才想起来不对劲,那就是为什么“符爱”一脸都认不出他的样子,还有他说自己现在的名字,为什么要改名呢?他不解,他望了一眼朝艾谦,后者只是安静的坐在那,脸上平静的看不出表情,照理说这个人能把符爱的照片带身上那么多年那么他对符爱的感情绝对不会比自己浅,可是他从“符爱”进门到现在除了在讲述曾经的那些事的时候表现出小小的情绪波动外其余的都一直很平静,再看向“符爱”……他一脸的不知所措,没错啊,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了,可是这张脸……一如当初。
啊不对,还是有些差别的……但是差别在哪,纪廷说不出了。
“乱猜测?”纪孑不解的反问,“猜测什么?”
低头想了会,纪廷转头问朝艾谦:“你是不是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朝艾谦抬眸看了他一眼,里面虽然无波无澜,但是透露出的意思已经是肯定了。
纪孑听了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说:“不记得!?”这是什么一种状况?
“嗯……”纪廷有些挫败的抱住头蹲下身子呻吟,“怪不得你会认不出我。”然后他又猛的抬头,看着余倾禾,“所以你现在是余倾禾不是符爱对不对?”
“诶?”余倾禾看着他,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那么他现在是余倾禾没错,所以他点点头。
“也说不定我只是长得像符爱。”余倾禾有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纪廷看着他发呆,有些恍惚,“长得像?”
“嗯。”余倾禾不想骗人,如果回国后,他记起了所有的事情证明他不是符爱……那么他,不敢想象眼前的两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严知茗拾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余倾禾松开掉落在地上的项链,替余倾禾又补充了一句:“小禾完全不记得这五年以前的事情,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是长得像还是真的是。”
“我以为只是不记得,原来还有长得像的么……”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纪廷痛苦的闭上眼睛瘫坐在地板上,在这件事上,纪廷和朝艾谦有着同样的感受……在寻找符爱的这一条路上,他们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纪廷此刻到希望眼前的人不是符爱了。说他懦弱也好什么也罢,他宁愿相信自己还没找到,就这么抱着回忆直到死去也甘愿,也不愿对眼前的人报以任何憧憬,因为一旦证实了他不是,那他这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是怎么也承受不住的了……
想到这里,纪廷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对余倾禾说:“你要和他们回中国是么?”
余倾禾点点头,“只有回去了才能找到答案。”于是他又把昨夜对严朝两人说的自己的事再复述了一遍,纪廷听了,又一阵沉默。
纪孑反之,他就像之前没发生任何事一般很二百五的说:“13张还玩么?”
众人皆一愣,严知茗最先反应过来,“你个季节性呆子输得还不够?”
“喂你够了哦,再说我是呆子翻脸啦。”
“切,翻啊,我倒要看看你的脸要怎么翻。”
“哦?”纪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娘的唤他的名:“知知!”
果然,原本占了上风的某人很恼羞成怒的吼了句:“你给我滚!!!”
“哈哈哈!!!”刚刚在纸牌上输得抬不起头的纪孑终于有了获胜感。
朝艾谦看着两人斗嘴,不知不觉心情也没之前的那么压抑了,每次一想到符爱,他的心里除了爱以外还有无尽的痛。
伴随着爱的痛,无止尽的折磨着他……
那边两人吵嘴的内容已经从小学水平降到幼稚园了,却被纪廷一句话瞬间打破。
“你们回国我也一起去。”
“嘎?”纪孑停住了吵闹,愣了半响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说:“我也要去。”
而严知茗也皱起了眉头,他到不是反对纪廷啦,他知道他跟他们回去是要干嘛,可是……
“季节性呆子你跟着去干嘛?”
“去玩啊!”纪孑回答的理所当然。
“美国这里你不管啦?”
“嘿嘿,你不懂了吧,我本来就是打算和你们做完这笔生意后就休息一段时间去旅游的。”
“……”严知茗白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不与呆子苟同。
纪孑耸耸肩也不在意严知茗的态度,反正他早就习惯了,不再逗严知茗的他这会倒是端详起余倾禾的样子来了。
“原来符爱是长这样的。”
“啊?”严知茗一愣,嘴角有些抽搐的说:“亏纪廷还和他住了两年你居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把之前严知茗送他的白眼又送了回去,纪孑不以为然的说:“两年前我家老头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