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别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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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航摘下眼睛放进白大褂的口袋,并抹了把脸上的水,但很快会有新的温水流下。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正常人不该跟一个精神错乱的病人计较,不过被弄成落水狗就不同了,怎么也咽不下这口鸟气。
钱航板起的脸上带着一丝阴笑,阮文郝的心率多跳了半拍,同时觉得自己要大难临头,推开钱航就想逃。钱航人高马大堵着窄小的洗澡间出口,随便一拉将阮文郝逮回来。阮文郝不闹腾了,像被揪住耳朵的兔子紧靠在墙角,钱航靠过来盯着他。阮文郝此时也想不起犯病了,就觉得现在的钱航很危险。钱航凑近一步,头也靠过去一点。
阮文郝笔杆条直紧贴着墙,并伸手推钱航,“再靠过来我就犯病了。”
“犯啊,我能治一次就能治两次。”钱航再次靠过去一步,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有点危险。
阮文郝看着近在眼前,几乎帖在自己身上的钱航,有些粗糙的衣服摩擦他的身体,不太舒服却也不觉得讨厌。钱航一手撑在墙上,低头注视阮文郝,仿佛都能感觉到阮文郝加速的心跳。
“螳螂。。。你走远点。”阮文郝推了钱航一把,钱航抓住他的手按在墙上。
钱航一本正经盯着阮文郝,“走远点看不见,我近视眼。”
阮文郝一愣,突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螳螂果然是四眼的,少两只就成瞎子了。”
“对,我就是瞎子,所以不知道自己碰到什么。”
钱航的头往前探,嘴唇轻触阮文郝的鼻尖。阮文郝一僵呆呆看他,似乎搞不懂他在做什么。不见阮文郝有反抗,钱航的胆子也大起来,嘴唇下移和阮文郝的碰在一起,真的感觉不到反抗含住阮文郝的唇吸允。
阮文郝已经完全傻了,直到钱航离开他的嘴才反应过来,“螳螂,我的嘴很好吃吗?我妈说喜欢别人时会偷偷找没人地方亲嘴,螳螂你喜欢我吗?”
被问的钱航一愣,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想看阮文郝脸红心跳害羞的样子,至于喜欢。。。。。。他没那意思吧?
“不喜欢。”钱航回答完退开几步,掏出眼镜戴上,“搓完了,你自己洗吧,我去换衣服。”
阮文郝看钱航离开洗澡间,跑到门口喊:“钱航你是傲娇吗?”
钱航停住了,因为阮文郝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
“钱航你喜欢我吗?”阮文郝又问。
钱航转过身,“谁要喜欢你这疯子。”
“果然是个傲娇。”阮文郝缩回头继续洗。
“再叫我傲娇还亲你。”
“傲娇傲娇傲娇。。。有本事亲死我啊。”
钱航转头瞪了阮文郝一眼,早晚让你屁股开花。
钱航回办公室换衣服,还好他怕衣裤哪天被这的病人弄脏,所以在衣柜里放着备用的。这时护士小高找到钱航,说来给病人剪发的美发师到了。钱航从办公室出来一眼看到小高身后的美发师,个头一般但很瘦,有些娃娃脸,长了一双会勾人的桃花眼,可那头发真蓝,发尾还是粉色的。钱航稍稍有些惊讶,领着美发师去找阮文郝。美发师应该经常来,所以听着各病房传出的怪异叫声很淡定。
美发师大概是个多话的人,在路上和钱航聊天,还做自我介绍,“我是自由剪的美发师霍研,以后有生意可要指定我。”
钱航接过名片看了眼,“好说好说。”
“别看我打扮的像外星人,但我手艺好,在店里能挤进前三名的,被我剪过头的病人看着都像正常人了。”霍研翘着兰花指继续说,“另外,我今年二十八,单身,家住吉祥里17楼2门1室。性格好,乐观大方知书达理,但大家都说我有点娘,不过我很爷们的,烧水做饭抗米劈柴样样都会。父母。。。。。。”
“等等等!”钱航实在忍不住打断霍研的话,他自我推荐没什么,后面那话什么意思,相亲介绍?还有那自我介绍真的不是在介绍一位温柔的女性?
“怎么了?”霍研一脸不解,“哦,我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三公斤,还是你想知道我的三围?”
钱航黑了脸,“不是,我想先问你一句,你性取向是啥?”
“男性啊。”
霍研的回答让钱航的脸更黑了,敢情这家伙说这么多是看上他了,要告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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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别惹医生,特别是戴眼镜的。。。。。。。。。。。。。。。摘下镜片就是黑的
☆、第11病
霍研见钱航退开自己几步才明白过来,呵呵一笑点着兰花指示意钱航过来,“我耳朵不好使,还以为你问我性别呢,我当然是让人羡慕的异性恋了,我是想让你帮我介绍对象,有合适的告诉我。”
钱航松口气,还以为霍研是未治愈就出院的病人。
霍研跟着钱航继续往病房走,“我不挑剔,只要不是你们这里的女病人,温柔贤惠长相漂亮就够了。”
“嗯,我会帮你留意的。”钱航随口应付,他又不是婚介所的,除了在病人间打转上哪给你找温柔贤惠长相漂亮的媳妇。
两人来到阮文郝病房,阮文郝已经洗好在他房里老实呆着,见钱航来了蹭一下站起来。
“螳螂,我洗好了,看我洗的干净不。”
阮文郝说着要脱衣服,钱航赶紧给他拦下,让他搬椅子过来等着剪发,他搬过自己的椅子放在空地上。霍研手里提着一个化妆包,一打开里面是整齐摆放的剪发用具。阮文郝很听话乖乖坐好让霍研理发,霍研就是个话多的人,一边说一边剪,阮文郝不理他玩被剪掉的头发。
二十分钟后,霍研终于剪好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夸奖自己的手艺。钱航看着头发彻底剪短的阮文郝,头发将将盖住耳朵,比之前的中长发利索很多也更清秀,不会给人阴郁病怏怏的感觉。
霍研工作完提着他的化妆包来到门口,笑眯眯冲钱航说:“别忘了我哟帅哥,还有我的女朋友,拜拜了。”
“别再来了。”钱航啪一下关上门。
阮文郝刚剪了头发很兴奋,一边一手提着头发来找钱航,“螳螂,我这样好看吗?妈妈会喜欢吗?”
钱航拨下阮文郝的手,“别弄的和喜羊羊似的。你妈妈怎么会不喜欢,你是她的孩子,她没理由不喜欢。”
“嘿嘿。。。”阮文郝跑到窗户那里对着玻璃照,玻璃的映像不是很清晰,可他看的依然尽兴。
因为阮湘雯要来,刚洗了澡,又剪了新发型的阮文郝高兴了一整天,没事就哼着不成曲的小调,见到谁都像刚涨工资的小职工那样打招呼。钱航看他这么高兴心情也好,阮文郝的病并不严重,平日里确实有糊涂的时候,但多和他沟通多见家人,他的病早晚会康复。
周五早上,阮文郝太过兴奋天不亮就醒了,为了等阮湘雯频繁到门口看。六点左右,开始有护士开门放他们出来吃早餐。阮文郝高兴,去食堂都是蹦着去的,到了食堂找钱航的影子,找了两圈没看到才想起来钱航不在这吃早餐。
“小文文你这两天很高兴嘛。”方烝端着饭盆坐到阮文郝身边。
“嘿嘿,我妈妈要来看我了。”阮文郝笑的合不拢嘴,喝着豆浆也像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方烝拍拍阮文郝的肩膀,“恭喜你啊。”
阮文郝心里美,不过提到母亲,他就想起前几天也有人来看方烝,“小花,前几天也有人来看你吧,是谁?”
方烝做贼一样左右看看,猫下腰差点趴在桌上,他这么一弄阮文郝就跟他学。两人嘀嘀咕咕半天终于吃完早饭,阮文郝吃过饭跑回病房,等人通知家属探望。才回到病房几分钟,阮文郝就坐不住了跑到门口张望,见不到人坐回床上继续等,见到人就问妈妈什么时候来。
被问次数最多的钱航已经不敢见阮文郝了,吃过午饭躲进办公室午休。他躺下没多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缓缓神下床接电话。
“是钱医生吗?我是阮湘雯。”
对方一报名,钱航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我是,阮女士要来看望阮文郝了吗?”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阮湘雯像是难以启齿一样思考半天,“。。。。。。我恐怕不能去了。”
“您有急事要做吗?”钱航皱眉,他就怕阮湘雯突然说不来,没想到成真了。
“对,麻烦你和文郝说一声,下次我去看他。”阮湘雯犹豫着说。
“您上次也说过这样的话吧,却让阮文郝等了您两个月,他这两天可一直盼着您来。”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应该告诉阮文郝,至少阮文郝不会白兴奋这几天,而大起大落的情绪对阮文郝的精神有很大刺激,说不定又会犯病。
“我知道,我也很想文郝,可我没办法。。。。。。呜呜呜。。。”
电话那边传来微小的哽咽,钱航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许阮湘雯确实有苦衷,可阮文郝对她来讲算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吧,难道她不该把阮文郝摆在第一位?
“阮女士,我作为一名外人或许不该插手病人的私事,”钱航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我作为阮文郝的主治医生,我的职责就是治好他,他在我心里就是第一位。可我只是外界因素,只能在药物上给他帮助。说句难听的,他会这样多少也有您的关系,您作为主要因素才是他治病的良药。”
阮湘雯正要说话,钱航继续说:“我不期望您能每天来看他,但每周来一趟,哪怕是一通电话对他也有好处。他的病也不是绝症,我们医院也有这类病人治愈的例子,所以您不能因为他有病就放弃他,他好歹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吧?”
阮湘雯哽咽的更厉害,“我、我从来没这么想。。。我真的是没办法,我。。。我会尽量去,就算今天去不了,明天一定来。”
钱航松口气,却也怕阮湘雯再次爽约,“希望明天能见到您。”
阮湘雯连连答应,然后放心似的说:“我家文郝有你这位主治医生我就放心了,他的病也许很快就能痊愈。”
“他以前没有主治医生吗?”既然以前没有,为什么现在有他这个主治医生。
阮湘雯回答说:“没有,因为治疗费用不够。”
钱航沉默了,送进来的病人虽然能得到治疗,不过就像学生只有一位班主任那样,一个医生要负责几位,甚至几十位的病人,那样自然会有疏漏,每位病人无法得到详细的治疗方案。而主治医生会负责一到三位病人的治疗,这样就有大把精力灌注在这些病人身上,治疗方案也会详细,同样的费用也高。不过既然阮湘雯说以前费用不够,他会成为阮文郝的主治医生就代表现在够了,但阮湘雯从哪弄来的钱?
“以前没有主治医生,我来问时医生也只会告诉我一些文郝的近况,怎么治疗、治疗时间并没细说。不过现在我放心了,你是一位负责的医生,我家文郝交给你我放心。”阮湘雯感激地说。
我不放心,谢谢。钱航没答话,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治疗阮文郝,因为他从来没接手过这样的病人,或者说他只是个菜鸟,根本没治疗过病人,只在实习时给病人打针输液。不过他就是有一颗负责任的心,就算别人不愿意告诉他怎么治疗这类病人,他也会尝试怎么治好他们。
“阮女士你放心,既然阮文郝已经是我的病人,我就会全心全意治好他。”
“有你这样的保证我就放心了。”
阮湘雯安心地挂断电话,钱航盯着话筒心像被针扎一样,因为他无法向阮文郝交代妈妈不来这件事,他很难想象阮文郝知道后会是怎么一个样子。
钱航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还是不说比较好吧,可要是不说,他去哪给阮文郝找个妈来。他开始翻办公桌的抽屉,想找出能让阮文郝安静待一下午的东西,翻了半天只有几打白纸。反正阮文郝爱折纸飞机,不如让他折上一下午的,或者再找两枕头给他扯。
钱航想来想去觉得这是最妥当的办法,不过只有纸没有折纸书可不行,他打开书柜找折纸书,翻遍了书柜也没有。他想着别人那里会有,所以到其他医生那里问。
隔壁的赵医生一出门就碰到钱航,听钱航要找折纸书返回办公室,并拿出三本折纸书给钱航,钱航接过书道谢。拿到书后,钱航去病房找阮文郝,见阮文郝还在睡,他有些放心回办公室。
钱航走后没多久阮文郝就醒了,跑到门口叫人,路过的护士听到喊声过去问,听他询问家属看病的事就去找钱航。得到消息的钱航抱着那些那些书和纸去找阮文郝,感觉自己就是要去大考的学子。
“螳螂,我妈妈呢?”阮文郝看钱航过来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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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板子到了,顺手涂了个黑子
☆、第12病
钱航开门进来,“我看你怪无聊的,咱们玩折纸怎么样?”
阮文郝看看阮文郝带来的那些东西,并没显出很高的热情。
钱航见状把东西推给阮文郝,阮文郝没什么积极性,拿着这些东西坐到床上,钱航怕他闹也过去陪他。
钱航随便翻出一个折纸给阮文郝看,阮文郝只看了一眼,拿起一张白纸扯成方形开始折。钱航拿着书看傻了,只是几秒的功夫那张白纸变成一只白企鹅。
阮文郝把企鹅扔到床上,往后一躺直接倒在床上,背过身不看钱航。钱航翻折纸书,无意中看到一个折猪头的教程,他拿起纸照着折。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阮文郝耳中,阮文郝听出是折纸声却没动。
几分钟后,阮文郝有些等不及想知道钱航在做什么了,正要转身时,一只画着眼珠和鼻孔的猪头出现在他视野内。
“什么啊,这是猪吗?”阮文郝一把夺下钱航伸过来的猪头,脸歪了不说,猪耳朵一高一低,一个眼珠是空的,鼻孔也一大一小。
“别笑,我第一次折这东西,能看出是猪说明我叠的很好。”钱航笑了,阮文郝总算恢复点精神。
阮文郝坐了起来,拿过一张纸看看折猪头的教程,左折右叠弄了新猪头给钱航看,炫耀味十足。钱航怎么会跟现在的阮文郝计较,说着自己输了不如他的话。
“本来你就不如我,叠个猪头和你一样,真是有其猪头必有其猪脑。”
这下钱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