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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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枫的眼神里浮现出一种温柔:“因为我以为你是个。。。。。。”
“以为我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彼此彼此,我当时也以为你是个小美女呢,谁叫你长得比女孩还漂亮,很容易让人误会。”尤北自然地把手覆在对方放在方向盘的手上。
苗枫一口烟喷到燕青的脸上:“我看你的皮确实又痒痒了,正好我的拳头也有点锈钝了,改日,我跟你再切磋切磋好了。”
褚恒冲凉出来,骆骅也已经把屋里收拾干净。
“刚才苗枫跟你说了什么?”
“跟暑假时那俩个人讲得差不多,都是让我规矩一点,不要惹你。你的脾气很坏吗?”骆骅用毛巾将褚恒的头再擦了擦。
“你
这里什么都那么大,我看这床也能睡好几个人。真难为你,跟我挤那张小床。”骆骅打量着卧房,那张全家福早被褚恒藏起。“这是什么?”他看着枕头之间的那只玩具狗。
褚恒抱在怀里:“我这次回去,我爸忽然给我找出好多小时候的东西。这是我从前最爱的,那时候每天晚上,我都要抱着它睡觉。”
那只玩具狗确实有些年头,虽然有些磨损,却保存完好如新。
“爸爸说,这是我很小的时候,从一个小哥哥手里硬要来的,让我一定要好好待它。”褚恒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童真稚气。
骆骅呆呆地看着那只玩具狗,抚摸着。再看看那个抱着狗的人,轻拉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这张凝洁如玉、似曾相识的面庞。
褚恒只觉得呼吸急促,对方温暖如熙的眸间散发出一种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奇异光芒,将他裹紧,似乎要将他溶化,吞没。他毫不犹豫地迎上去,完全投身进对方热情专注的一吻里。
你跟小恒很早就见过面,那时候你俩还都是娃娃呢。
☆、幸福鸟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小屋,一对鸟儿在阳台上叽叽啾啾。
“还不想起来吗?”骆骅柔声地问。
横搭在他胸前的一段雪白臂膊往下压了压,褚恒仍双眼紧闭,将身体更紧地靠过来,脸儿贴住骆骅的肩窝,一条腿横跨在对方身上,嘟囔了几句。
“你看鸟儿都起来了,我猜有两只。”
“那一定也是对幸福鸟,在跟我们晒甜蜜。哥,咱们总不能输给它们吧。”褚恒的声音低沉慵懒,充满了诱惑。
“你可以再多睡会,我得去上班了。长周末后的第一天,学校肯定很忙的。”
褚恒不说话,身体扭动几下,腿轻轻蹭着骆骅的膝盖。
“我去给你做早点,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就是。”
褚恒睁开眼,唇边一个调皮的笑纹,指尖刮着骆骅上唇的细细绒毛:“先来点开胃的吧。”
骆骅咬着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箍住褚恒肩膀,身体一挺,手轻轻一扳,就将人翻压在下面,俯身便将对方的双唇吻住。直到那两只脚在下面拼命蹬踏,手指在他的肩上掐出几个指印,骆骅才终于松开。褚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咳了几声。
“怎么样,这胃开了吗?”骆骅呼哧呼哧地说,神情声音充满了气势。褚恒双眼兮兮,舌头早就没有了力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去学校。”褚恒口里嚼着三明治,忙忙的说。
“你的课在下午,那么早去做什么?”
“我可以在图书馆……”
骆骅吻掉褚恒脸上沾的一点花生酱:“你还是给我把这屋里收拾一下吧。”
这时手机响。骆骅接通:“常冲,什么事?你来接我?在哪里?”他走到阳台,说了几句,笑着走回来:“这虫子的优点还是不少的,喜欢早起,也从来不会迷路。”
尽管对方是常冲,褚恒心底还是有些醋溜溜的。
“恒哥,骆大哥晚上都是你一个人的,这大白天就归我一会,好不好嘛!”
自从知道了骆骅在学校的差事,常冲真是欣喜若狂,一顿穷追猛缠,很快就与骆大哥成为莫逆。“恒哥要是早点让我和大哥认识,我何至于前两年学得那么苦,可以少掉多少肉。”常冲长吁短叹。
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常常带骆骅去兜车。爷们都是最爱玩车的,骆骅毕竟年岁轻,开始还沉得住气,但时间一久,次数一多,受到那种强烈的快感刺激,内心压抑许久的激情也喷发出来,让他忘记了一切。
常冲满脸都是崇拜,赞不绝口:“骆大哥这车技实在太绝了,无论什么车,都玩得这么转!哦,我知道,我不会告诉恒哥的。恒哥要是知道我带你飙车,还不。。。。。。”他比划了一个夸张惊竦的手势,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困
惑。
这天,骆骅收到个短信,使馆的人让他去老地方取个东西。刚跨上单车,就听汽车鸣响,常冲在跟他招手。看对方的神色,骆骅猜出了几分。
胖小子果然开门见山:“骆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北北不肯讲,让我来问你。”
骆骅不慌不忙:“虫子,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那车技绝对不是业余水平,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说不定我原来就是专业车手呢?”
常冲摇头:“那么你原来也是个飞行员喽?会开飞机的人,开车的时候都有些小毛病,就像我哥和我表哥。”
骆骅笑了起来:“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们一家是做什么的了。你伯伯当年还开过战斗机的,对吧?”
“我也开过呢!”常冲脖子一梗,语气自豪,忽然一变脸:“必要岔开话题,你到底是谁?”
骆骅低头想了想:“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常冲发了会呆,哭丧着脸:“难道你也是褚伯伯的人?为什么?”
骆骅其实很想笑说“我是来监视你们,看你们是不是安心学习”,不过见胖小子一脸严肃,便也收敛笑容:“一年多前,褚恒的身边有些小麻烦,是不是?”
常冲想了想,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去年放假前,学校更衣室出了好几个失窃案,包括恒哥的。后来嘛,就是。。。。。。那个外校的跟恒哥很要好的、叫什么方的人放假的时候淹死了。恒哥伤心极了,要我和北北再也不许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褚恒说起过那个人,叫袁方对吧。他俩那时侯真得很好吗?”
“我跟那人不熟,北北也只见过他一面。”常冲偷眼看看骆骅,突然逼近:“你对我恒哥到底什么意思?把他当成个任务,还是当成朋友?我和北北都觉得,你跟以前的人不太一样,你看恒哥的那个眼神,不像是装的,北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让人心里觉得热热的。’”他上前搂住骆骅:“骆大哥,尽管你不是什么三头六臂,长得还比较黑,可我觉得我挺服你的。你如果是真心的,就好好待恒哥。要是有什么顾忌,我和北北会去褚伯伯讲。但是如果,你要有别的心思……”
骆骅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不要骗我恒哥。”
骆骅拍拍勒着自己脖颈的那只白胖的胳膊,笑笑:“我是一号首长派来的人,怎么会去骗褚恒呢?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至于你恒哥怎么决定,那就由不得我了。”骆骅忽然间觉得有几分凄凉。
“我倒是愿意替你跟恒哥说说,可北北说,那是你们俩人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比较好。”常冲重重地拍拍骆骅的肩头。
褚恒发来的短信:明天有个测验,今晚就不能过来了。
其实,骆骅一直都在想着要跟褚恒摊牌
,实在是因为对方热情凌厉的攻势,让他越来越招架不住。骆骅发现,他的感情闸门已经被那个人冲开,不如趁现在大家都还能收拾心情的时候和盘托出,或许还能好合好散,否则,真的发展到他输不起的时候,为时太晚。每次想到这里,骆骅就觉得心中隐隐做痛。是的,该是时候了。
骆骅回到公寓,打开取回的东西,熟练地从里面找到一个小玩意,附着秋弈写的字条。真是辛苦那兄弟了,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冒了多大风险,才收集到袁方的那些“失踪”的文件和资料。
他看着电脑显示屏,分析着,思考着。翻出那只一直藏得完好的枪,看来,要出趟远门了,等再回来,就该摊牌了吧。他看了看床头的一个镜框。
常冲呼哧呼哧从跑步机上下来,就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地。“我……我快撑不住了我,跑……跑不动了。”
“瞧你那点出息,你那也算是跑,整个是在走路。”尤北挥了挥手中的高尔夫球杆:“不过你还算自觉,骆大哥不在,还能坚持下去。这俩星期,我看效果很显著,起码掉了……五磅。大哥回来,肯定高兴。”
常冲扭头看看那边心不在焉抱着本书的褚恒:“骆大哥走了四天,这恒哥的魂儿也丢了四天。眼看寒假就到了,一别就要三四个星期,到时候,可有恒哥受的了。”他拦住尤北:“先别玩了,咱俩得想想办法。比如说,先把骆大哥弄进大院里,怎么样?”
“什么叫弄进来?让恒哥知道,非骂死你。骆大哥要来,肯定是堂堂正正给请进来的,明白吗?”
他们的声音惊动了褚恒,他看看二人:“我在考虑。。。。。。搬家。”
那二人对看一眼。
“因为骆大哥吗?你们决定同居了?”常冲又是冒冒失失,被尤北掐了一把。
褚恒喃喃着:“我家是不可能让我住他那里的。可我那地方,我知道他住得也不舒服。所以,我觉得不如。。。。。。”
“我的哥,这事你可得考虑周全。我觉得现在你们俩这个样子挺好的,来日方长嘛,一切等毕业以后再说也不迟。而且,你也不想这么早就吓着骆大哥。对吧,虫子?”
常冲拼命点头:“是啊,恒哥,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褚恒白了那二人一眼:“你们俩在这方面向来神速,这会倒说我随随便便,还什么来日方长?”
尤北忙陪着笑:“不是这么说的,我的哥。正是因为我和虫子屡受失恋之苦,所以才这样苦口婆心劝解哥哥,以免步我们俩的后尘嘛。”
“没错,恒哥,我和北北都是身经百战,练就了百毒不侵。可恒哥却单纯娇弱,就怕你到时吃不住。你这一受伤可不是个人的事,那可是要影响到国家的未来前途
呀。”
褚恒凑近那二人:“怎么,你们也觉得骆大哥会离开我?受伤的会是我吗?”
“他也敢?恒哥是什么人,他以为他是哪根葱?”
“虫子说的对,恒哥怎么会受伤呢,不可能的。只是,你跟骆大哥现在还彼此了解不深,慢慢来嘛。”
那二人早已一头虚汗。
晚上,褚恒又来到骆骅的公寓,抱着枕头躺在小床上,嗅着吻着枕上那熟悉的味道,将薄被裹紧,犹如还在骆骅的臂膊里一般。
为什么又走这么久?然后又是音讯全无。
“去看个朋友,过几天就回来。”那天临出门前,骆骅好像忽然才想起什么似的,随随意意甩下这句话。
褚恒的心里,一种隐隐的不安和疑惑在慢慢扩大。他发现,骆骅身上越来越有一种他看不透的东西。褚恒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他自己,因为是他一直对骆骅有所隐瞒,才让两个人之间出现了隔膜。也许真的是该实话实说的时候了。
可他迟迟不敢这样做,害怕因此就会失去骆骅。自己的家庭是否会接受骆骅,褚恒倒是很少考虑,他更在意的是,骆骅会不会接受他们家。从骆骅的眼神里,褚恒从来没有看到过欲望、贪婪和恐惧,只有永远的不惊不徐,淡然从容,这让他最感到心安和感动,也最让他珍视。也因此,褚恒早就明白,他可以给骆骅一切,却注定给不了对方最想要的——平凡的人生。但是,他已经不想放手。他曾经跟爸爸暗示过,爸爸没有多问什么,不过那句“你如果觉得太寂寞,可以跟人合住”让褚恒心中一亮,随口说“那我要是随便找个人来住可以吗?”“我相信我的儿子。”爸爸的回答干脆利落。
一想到这里,褚恒猛地从小床上坐起,他决定了,他不搬出去,他要让骆骅住进来。要骆骅慢慢适应他们家,这是第一步。
枕头掉在了地上,褚恒探身去捡,头砰地磕到了床头的小书架。架子晃了晃,就听“哐铛”一声。他开灯一看,一个镜框掉了下来,幸好没有碎掉,但里面的风景照片却歪了。打开镜框背后,一张合影从里面掉了出来。
褚恒的呼吸立刻停止。
☆、狂风骤雨
疲倦,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墨西哥湾海边的热浪和潮气。
骆骅擦干身体,便一头趴倒在床上,回想着所有的细节,还有那个杀手留给人间的最后一瞥。。。。。。
睡意朦胧间,有人走进房内,静静在他身边躺下,温柔的手轻抚他的后背,脖颈上落下一个细致的吻。骆骅下意识一抬手,便把对方扯进怀中,那人唇齿间的一股清凉顿时扑入鼻间,骆骅嘟囔了句什么,口一张,便把那份清凉紧紧含住。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褚恒仍然如以往那样,温存地依偎在他身边。他将唇埋入对方的发间,吸嗅着,正想去抚摸那百看不厌的熟睡面庞,手突然如触电一般,僵在那里。
就在二十四个小时前,这只手杀了一个人。
骆骅出发前,并没有设计到这样的结局,除非万不得已。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害死袁方的杀手那一瞬,这种念头忽然间就跳了出来,清晰明瞭,没有丝毫犹豫。一切都做的干净利落、天衣无缝。他确信墨西哥警方查不出什么,这类有黑道背景的职业杀手,仇家多的是,即便连当初那个牵线的中间人也不会将此事与一年前发生在迈阿密的那一宗联系到一起。
骆骅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坐在桌前,想着那个姓曾的中间人,还有那个姓蔡的老家伙。一想起老家伙几乎连褚恒也要灭口,他就感到不寒而栗,怒火满腔,狠狠地将手中的烟头捻碎。
“哥,你终于回来了!”褚恒从后面托起骆骅的下巴,一个热切冗长的吻。
“一定要那么肉麻吗,我的脖子都扭得快抽筋了。”骆骅把脖子往另一边转转揉揉,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我还担心你不能在暴风雨前赶回来呢。预报说后半夜就会到咱们这里,学校信箱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