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后有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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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想起齐瑾告诉自己的种种，眼前的凌煜晨，变得又熟悉，又陌生。
“前两个道歉，我都接受，但最后一个道歉，我不接受。”楚梓曦盯着他的脸，“我也说不准我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就是觉得，不管如何，想要谢谢你。”她也看向窗外，“为这么久以来，你默默的承受痛苦而道谢，”她用道谢回应着他的道歉，“为这么久以来，你都不计前嫌的希望我开心而道谢；为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风雨无阻的爱着，爱着我而，道谢。”
说着，楚梓曦低下头去，有点想哭。一旁的窗外，外面开始下雨了，两人听着越来越大的雨声，都默契的沉默着不说话。
“两位现在点餐吗？”服务生适时的走过来打断了沉默到有些尴尬的气氛。
“不用了谢谢。”楚梓曦回应了服务生。
服务生微微点头，礼貌的表示知道了，随后便走开。凌煜晨以为她拒绝点餐是因为还不饿或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可是抬头看向她，却见楚梓曦正在把包包背起准备站起身来，一副要离开的模样。“梓曦？”
楚梓曦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他，“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我还不饿，就不要呆在这里了，走了。”
凌煜晨一听，以为楚梓曦的意思是两人一起去别的地方，便也站起来，准备穿上外套。
“凌煜晨你不吃晚饭么？”楚梓曦本来的意思是她自己一个人走，心里想哭的心情还在，又不想在别人面前哭，现在只想回家，或者去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好好哭一下的。
凌煜晨一听她这么说，觉得有些好笑，两人就这么容易误会么？
误会了这么多年。
他摇摇头，“既然你不吃，那我就没有来这里的必要了，一起走吧，我送你。”意思是楚梓曦你这么迷糊连车钥匙都能忘记，我不得送送你么？
楚梓曦想开口拒绝的，可是刚好看到凌煜晨右手腕上的手表，想起齐瑾提到过的那道祛不掉的伤疤，她怎么也做不到开口拒绝他了。“嗯，”只好点点头，“好吧。”
明明心里很想哭的，想想这么多年来，看着阿银阿途一个个找到幸福，向往世界各地风情的心羽一直在出差中慢慢走遍她想去的地方，七七也用她的才能和梦想去成就了现在的成功，只有她自己，五个人一齐走到这里，到底自己是在追寻什么，努力什么呢？
总想着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来心疼自己就好了，可是真正痛苦的时候，不敢告诉心羽七七，怕她们担心，就只好自己一个人独吞眼泪。现在一切真相都清楚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凌煜晨呢？
他真的陪了自己好多年啊。
不清楚了，真的不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渴望的生活？可以一直陪着自己走下去的哪个人到底是谁？
凌煜晨已经先一步走出餐厅，看着他的背影，高大，宽广，这个男人爱了自己好多年，自己却一直迟钝着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也终于要离开自己了，明明让他这么陪着自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可是心里的舍不得却在和他见了面后越来越清晰了。
舍不得了。
来到餐厅的地下车库，两人上了车子。
“我想回家。”楚梓曦用闷闷的声音说着。凌煜晨看了看她，作为女生她并不算矮，可是在他眼里，楚梓曦总是个容易受伤还硬要逞强的小女生，脆弱，让人心疼。坐在副驾驶座上，好像陷在座位里了似的。
“好。”
只是简单一个字，楚梓曦心里流露出一阵一阵的心酸。怎么办？这个人就要走远了，阻拦了，会耽误他，随他去，自己又要一个人痛，一个人苦下去了。
伴随着心酸从心里流露，眼泪在憋了好久的眼里夺眶而出了。
凌煜晨一直都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开着车子。楚梓曦渐渐哭出了声，一边狼狈的用手背擦去眼泪，一边又流出来更多，哭花了妆容，哭掉了假睫毛，她也不在意。
凌煜晨璨银色的保时捷在楚梓曦的公寓门口停下，他灭了发动机，看着依旧在流眼泪的楚梓曦。
虽然眼泪还在流，但是楚梓曦已经控制住了情绪，脸上的妆也简单处理了一下，没有那么不忍直视了。
许久，楚梓曦停止了哭泣。
“我回家了，谢谢你送我。”送我回家，送我来到这里，一路坎坷的，来到这里。
“嗯，上去吧。”凌煜晨平静的回答着。
楚梓曦下了车，站到楼梯口让自己不被雨淋湿，看着凌煜晨的保时捷开走。
楚梓曦没有转身上楼去，而是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刚才自己下车的地方，看着保时捷开走的方向，忘记了还在下雨，就这么淋着雨，想着凌煜晨一路陪自己走来的这些年里，原来他，送了自己这么远。
现在他不能再继续陪自己走下去了。可是就在日料店里，他却还为他的爱而道歉，他怎么能因为这个而向自己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自己吧？
想到这里，楚梓曦心里一阵抽痛。
好想见到他。
明明才刚分开没有多久。
楚梓曦拿出手机，也不顾手机已经在提醒着『电量不足5％，请立即充电』，直接拨出电话，给刚分离不久的凌煜晨。
“凌煜晨！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楚梓曦淋着雨，在雨里大声地喊着。“该道歉的是我才对的，你不该向我说什么道歉！”她没有哭，尽管现在的她已经满脸雨水。
电话那头的凌煜晨刚接起电话就听见了好大的雨声，听着楚梓曦竟然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满心欢喜的同时，他很担心楚梓曦现在还站在大雨里。“梓曦你快去……”
“躲雨”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电话里就变成了“嘟……嘟……”的声音。
挂了？
凌煜晨想都不想，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的副驾驶座上，驱车原路返回。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鲤鱼一直在努力备考中
临考的孩纸真真伤不起_（：_」∠）_
很快考完了会迅速更完！
☆、十里春风不如你
早上，楚梓曦在充斥着浓浓的药水味的医院病房中醒来，强撑着坐起来，看到一旁的椅子上，齐瑾坐着趴在床上睡着了，看了看病床边的桌子上，自己的手机已经充上了电，便伸手去拿手机。
或许是动作幅度大了点，齐瑾醒来了。“哎！梓曦你醒了啊？！”齐瑾立刻坐直了身子，“怎么样啊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楚梓曦拿过手机，点亮屏幕，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窗外天气很好，完全不像是下了一场大雨后的模样。“呜，还好，”楚梓曦放下手机，扶了扶额，“有点头疼。”
齐瑾立刻站起来，跑去倒了杯温水来递给楚梓曦。“睡了这么久，头疼是肯定的了。”
齐瑾又坐下，“我和心羽昨天一大早就立刻买了最快的机票飞回来，你们俩真是，让人担心死了！”一边抱怨着，齐瑾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煜晨哥还没醒来，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
还没醒来？
脱离危险？
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煜晨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
楚梓曦回想着，自己那天晚上在公寓楼下淋着雨，蹲着等待凌煜晨回来，其实好像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回来，但是就是执着的想一直等着，再后来，就没有记忆了。
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到了医院？
“梓曦你别急。”齐瑾见楚梓曦拿着杯子也没有要喝的打算，便又接过杯子放在桌上，“那天晚上凌煜晨在大雨里开车，速度太快，突然冲出一只流浪狗，他来不及刹车，一把转了方向盘，车子撞上了隔离栏，因为车速太快，加上气囊原因，凌煜晨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情况不太好。”
齐瑾看着楚梓曦一脸的惊愕和担心，笑了笑，“别担心啦，死不了！”她顿了顿，“前天晚上凌煜晨就被及时抢救，没什么危险了，医院当时通知了阿途和阿银他们，他们到了医院以后发现煜晨哥最后一通电话是你，就立刻联系你，可是你手机关机怎么也找不到，感觉不太对劲，阿银就又去了你的公寓，这才发现你昏倒在大雨里，你的公寓楼是在公寓区的角落，都没有人发现你。”齐瑾皱了皱眉，“以后要是在发生这种事情，就给我搬过来和我住！”
楚梓曦低着头没有说话，好半天才有反应，“等等！七七你说什么？前天晚上？”她猛的抬头，不顾头疼，“我睡了一天一夜？！”
齐瑾凝重的点点头，“谁让你又是淋雨，又是感冒，直接就烧晕过去了。”
也不顾楚梓曦的担心，齐瑾直接一把把她摁进被子里，“给我躺好了，要是再出什么事，煜晨哥醒来还不得担心死！”
楚梓曦又趟回被子里，头还是很疼，再加上窗外的阳光格外的好，暖洋洋的照进病房里，很快，楚梓曦再一次睡着了。
看着楚梓曦睡下，齐瑾叹了口气，这两人，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如是想着，齐瑾放低声音走出病房，去了凌煜晨的病房。
凌煜晨的病房里，阿银在沙发上坐着，见齐瑾来了，便放下报纸站起来，“西子怎么样了？”
“刚才醒了一下，还头疼着在，现在让她继续睡着了。煜晨哥还没醒？”齐瑾走到床边，看着凌煜晨一脸苍白的躺着，紧闭着双眼，其实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很多，车子撞上隔离栏时，整个挡风玻璃都碎了，很多都直扎上凌煜晨的身上，因为气囊弹出，所以身体上没留下玻璃刺伤的痕迹，可是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五厘米长的伤疤，在左眼下方，一直蔓延到耳根处。
看着这道伤疤，齐瑾有点想哭，她知道，在楚梓曦面前，在凌煜晨面前，自己要是哭出来了，他们反而还会担心自己，所以不能让他们再有顾虑，他们几人必须要努力的更坚强才对。
由于住院，所以凌煜晨的订婚宴推迟到下个月，住院期间，言家却没有任何人来看望过凌煜晨。
楚梓曦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安心羽在病房里，坐在沙发上看书，见楚梓曦醒来，便扶着她坐起来，“西子要不要吃点东西？”
楚梓曦一听，这才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很饿了，“嗯，”还是先喂饱五脏庙为好，“有点饿了，吃点什么吧。”
安心羽点点头，“刚才阿途老婆有买来一些粥，还是热的，趁热喝了吧。”
接过粥碗，楚梓曦默默的喝起粥来，燕麦粥甜甜的，里面还加了红枣，回气补血的红枣入嘴即化，味道很棒。
嘴里很甜，可是心里很苦。
凌煜晨还没醒来，因为车祸，他的订婚宴也推迟了。如果不是自己的那通电话，凌煜晨已经安全的到家，就不会有这场车祸了。
安心羽看着楚梓曦的眼神，变得愈加伤悲，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开口和楚梓曦说些什么好缓和她的情绪，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默了许久，粥已经喝完了，安心羽接过空的粥碗，丟掉。
“西子，”安心羽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很想劝你别那么想，但是我也清楚我无论说什么都没办法让你不那么想的，”她拿起一颗苹果开始削，“凌煜晨还是没有醒来，或许是害怕醒来后又有什么让人难以面对的事实吧。”
楚梓曦一直没开口，直到安心羽将削好的苹果递过来，她才开口吃起来。
又是一夜无眠，阿银阿途两人晚上回了家，齐瑾和安心羽两人则是就在医院，安心羽一直陪着楚梓曦，而齐瑾则坐在凌煜晨的病房，一整夜过去，凌煜晨还是没醒。
又是早上，安心羽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楚梓曦实在睡不着，其实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都可以出院了，可是齐瑾和安心羽都说还不行，都不许她这么快下床。
趁着安心羽睡着，楚梓曦跑出了病房，去了凌煜晨的病房。
推门走进去，看见齐瑾坐在沙发上也睡着了，凌煜晨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来还是没醒。
她慢慢靠近床边，站在左侧，看着凌煜晨微微倾向一侧的侧脸，她看着看着出了神，慢慢在床边蹲下，手轻轻扶上凌煜晨的脸庞，“你怎么还不醒来呢……”
“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的……你怎么还不醒来啊……那回我感冒了你还嘲笑我体弱多病，结果被我泼了一身水你都没生病的，现在怎么睡了这么久都没有醒啊……”
楚梓曦前言不搭后语的嘟囔了一堆事，凌煜晨还是静静地躺着。
过了好久，楚梓曦敲了敲已经蹲麻了的双腿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跌到病床上，这么一摔，病床上的凌煜晨猛的一惊，睁开了眼睛，醒来了。
楚梓曦立刻重新站好，这才发现凌煜晨醒了。
莫不是被自己这么一压，被吓醒了吧？
想到这里，楚梓曦下意识的想要往外跑，也不管双腿的麻意，迈开步子就跑。
手腕一把被抓住。“别跑。”
凌煜晨的声音还是喑哑的，没有平常的有力，可是仅仅两个字，都能听出口气里的欢愉。“让我别走的是你，怎么临阵逃脱的也是你呢？”
楚梓曦脸色一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手腕就任他抓着，也没有挣脱，其实是可以挣扎一下的，可是楚梓曦就是不想那么做，万一一挣扎，他就真的放开了怎么办？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放任气氛继续尴尬下去。
“梓曦。”开口的是凌煜晨，他轻轻唤她的名字，楚梓曦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跳的好快好快，心跳的声音好大，别被凌煜晨听到了才好！
凌煜晨一把拉过她，让两人对视着彼此，“梓曦，我……”还没说完，楚梓曦用另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凌煜晨，我，我那天晚上，那只是，只是……”楚梓曦其实只是想为自己再多做一点无力的辩解，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有点实际意义的话来。
凌煜晨轻轻剥开她的手，“梓曦，我了解你，所以我必须让你知道，发生车祸并不是你的错，无论是这一场，还是曾经的那一场。”他的话语声很轻，像是要让楚梓曦听的更加清楚，“梓曦，我也必须要告诉你，那一句『不能就这么走了』，我等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