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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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似乎还是任务结束后,全员无伤,却休息时间最长的任务,因为大家的铁砂掌上都生出了严重的冻疮,于是终于确定了,一山还有一山高,总有一种东西比兵茧还厉害。
当然,不光是麒麟,这项任务在全国范围内都产生了比较深远的影响,灾后,所有入贵州的救灾团队都收到了一份来源不详但内容异常详尽的灾区报告。
据说,当然只是据说,贵州省政府曾经拍着桌子对着中央有关人士质疑过这份报告的真实性:三天之间,扫完半个贵州的山区,而且在满天冰雨中……靠!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至于这份质疑是怎么被回复的,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据说,曾几何时夏明朗站在大队长办公室的窗口,很是虚情假意地忧虑道:“您这次又要得罪不少人了。”
严队悠然地呷了一口茶:“共和国是否会亏待他的功臣,我不知道,可我严正不会委屈自己的兵。”
夏明朗继续站在窗边,竟无语而凝噎。
消息来源为严大人贴身机要秘书,众人心潮澎湃不已,只有陆臻摇头叹息:“夏明朗啊夏明朗……”
(**大家可以回忆一下,为什么陆臻记得总政的地址)
第四章 跟我回家
1。
当南国的冰雪初融的时分,年假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准备,夏明朗已经多年没有着家,去年的年假让给郑楷结婚用了,今年要是再不回,用夏队长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就甭想再回这个家了。
所以假是一定要休的,因为爹妈是不能不要的。
至于陆臻因为去年过年之后身体不太好,抽空就回去了一趟,所以自己也盘算着今年就算了。而且全年的嘉奖统计出来,他名下一个二等功一个三等功,严正就开始动心思要给陆臻升升官,反正现在他的职务也有,军衔也够,老是这么衔不压职的也不是个事儿,索性一个报告打上去,打算升陆臻做副中队长,主管偏向新装备与新武器应用这一块。
临到了过年的时候各项训练都停了,各中队忙着做总结,基地当年规划的时候基建工作没做好,军人造房子的通病,开间大,房间少,办公楼里已经占满了人,严正只能在夏明朗的办公室里划了一角出来给陆臻,好在那两人都并不介意。
除去值班的,士兵们大都已经在放假了,陆臻帮着夏明朗做案头工作,头埋在文件堆里,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发尖儿,夏明朗偶尔忙累了抽支烟偏头瞧着陆臻干活。看着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就那么鼓着,咬着嘴角,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显示屏,心情就好得没话说。
夏明朗吐出个烟圈,还好,陆臻虽然偶尔会嚷嚷,但并不真的反对他抽烟,最多也只是不让他烧房子,所以说嘛,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夏队长乐滋滋地看了一眼窗外,晴空如洗的冬日,天空干净得像玻璃一样。
电话铃声蓦然响起,夏明朗笑眯眯地接起来喂了一声,脸色忽地一变,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妈,拎着分机走到窗边去,陆臻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这几天夏家妈妈的电话特别多,内容从敲定日期到催促订票到准备饮食不一而足,三年没见到儿子的真人,当妈的激动一下也是应该的,只是如果让她知道,她的这些啰嗦话都会让人录音记录在案,不知会作何感想。陆臻正在胡思乱想,就听着夏明朗提声抱怨:“哎呀,妈啊,我才回去几天啊,你至于吗!”
陆臻抬起眼睛,看过去。
夏明朗半侧着身看着窗外,嘴角带笑,整张脸都沐在暖阳的金光里,轮廓模糊。
“对对对,我知道我知道,这事是应该办起来了,对对,我知道,我也不小了,我知道,”夏明朗笑嘻嘻的:“可这事儿吧,也不是你想办就能办成的啊。”
夏明朗顿了一会儿,忽然急道:“妈,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啊,我很有诚意啊,非常有诚意,那我这不是忙嘛。对对,可你也不能一下子上啊,哎你想吧,我回去也就那么几天,各家拜年总得走走,同学也要聚,剩下还有多少日子了?你给我整那么多姑娘我看得过来嘛?哎呀,妈,我还不了解你嘛,手上攒的照片能打扑克了吧!嘿,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我还赶场子是吧!哎哟,妈,你太有才了,真的,电视台不找你当主持人真是可惜了。得得得,那这样吧!你先给我过一遍,不漂亮的我就不看了。”
陆臻一愣,把手里的东西都停了下来。
“对啊,就是要漂亮的,干嘛啊,我找老婆还不兴找个好看点儿的啊!哎对,我现在就长这毛病了,嗯嗯,对,要漂亮。个要高,腿要长,眼睛要大,嗯,还有什么,哦,腰要细!对,就这样!哎,您要是手上没这号的啊,我还就不看了,怎么了?少埋汰你儿子,谁说我就娶不上这样的媳妇了?啊对了,那什么还有一条,人要聪明,学历要好,最好是硕士,没个211本科毕业的您就甭往我跟前拎了,我现在瞧不上。”
夏明朗转过身冲着陆臻眨眼,那笑容融合在阳光里,明亮动人:“对啊,谁让我现在升官儿了呢,你儿子现在眼见儿可高了,您要找不着这号的咱还不娶了,这叫宁缺勿滥。”
夏明朗说完,干脆利落地把电话一关,得意洋洋地拧在指尖上旋了一圈。
陆臻一阵沉默,抬手把电脑的显示屏关了站起来,神色平和地说道:“夏明朗,我们需要谈一下。”
夏明朗眼珠一转,急道:“哎,我说,你别往心里去,我这是唬我妈呢,我总不能现在就告诉她我不结婚了,我想跟一男人过日子……”
“我知道,我能理解。”陆臻手指垂到桌边轻轻敲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夏明朗的眼睛:“不过,你将来,还是会结婚的吧?”
夏明朗顿时变了脸色,阳光好像在一瞬间失去了它的力度,他的瞳色发暗,深到底,漆黑冰冷。
“你什么意思?你他妈……”夏明朗问道。
“你听我说完。”陆臻急着打断他。
“你过来,把门锁上,过来。”夏明朗往后退开了一步,整个人退到阳光无法触及的阴影里。
陆臻走到他近前,靠在墙角的另一面墙上,背着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面,指甲里填满了白色的石灰粉。
“说啊!”夏明朗眼神微挑,视线像子弹一样锐利而不可阻挡。
陆臻清了清嗓子:“我其实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你将来,我是说如果,你觉得一个正常的家庭,有孩子,能见得光的,这对于你来说更重要的话,我是可以理解的。我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骗我,你有什么想法,你要结婚,你想找个女人在一起,没关系真的,但是你不要骗我。”
“我结婚没关系,连我结婚都没关系。”夏明朗微微一笑。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的要求是请给我一个真实的现实做判断的依据,无论你想要过怎样的生活我都会支持你,但是请不要欺骗我。”陆臻低下头。
“你会怎么支持我?嗯,让我一边结婚生小孩,然后找你偷情?”夏明朗眼中有讥讽,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
“我……”陆臻脸上一下涨得通红,忽然又颓然道:“我并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你说得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只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不能……”
“连我不爱你都没关系?”夏明朗忽然上前一步揪住了陆臻的衣领,将他按到墙上。
陆臻一时惊慌,在极近的距离凝视那双眼睛,黑色的,却有奇异的光彩,像来自异境的火,他咬了咬牙,说道:“是的。”
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不能放纵自己,你是夏明朗,只要你还是夏明朗我就可以爱你,你可以不再爱我,结婚生子,但是你不能毁掉我深爱的那个人,你不能什么都不给我留下。
“那他妈的还有什么是有关系的?”夏明朗咬着牙,一字一顿:“陆臻,那天,那天你对我说,要跟我谈一辈子恋爱,我以为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当时很激动,你也知道人们在高兴的时候就会期待永远。”
“所以你现在不激动,你很冷静……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有在跟我搞过之后才想着跟我过一辈子?”夏明朗又逼近了一些,已经太久不曾出现过的锐利冰冷的气息像风暴一样灌过去,陆臻恍然觉得这屋子里的暖气大概是坏了,气温一下子降了十几度,冷得直透心肺。
“夏明朗,生命是一个旅程……”陆臻鼓起勇气开口。
“对,生命是一个旅程,我以为你是要我陪你走下半程……”
“生命是一个旅程,有人同行有人离开,而只要能相伴走一程,就已经是……”
夏明朗愤怒地皱起眉头,没耐性听陆臻说完便直接咬下去,野兽似的狂暴的吻,好像要把人吞掉的力度,右手熟练地挑开了皮带的扣子,探进去。陆臻的身体猛地一弹,开始反抗,可是所有的挣扎都被强行地压制在墙角,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灵魂彼此坦白,而身体更加熟悉,于是夏明朗明白那具年轻的身体上的每一个密码,如何让他更快乐,或者更痛苦。
嘴唇分开一点点,陆臻像窒息似的喘着气:“放开我。”
“现在呢?”夏明朗诱哄似的舔着他的嘴角:“现在你又不冷静了,是不是就离不开我了?”
“夏明朗,这里是办公室!!”陆臻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他。
夏明朗退开了一些忽然笑道:“对啊,你也知道这里是办公室啊,我还是你的队长呢,你逼着我承认喜欢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现在才担心,太晚了。”他抽出陆臻的皮带干净利落地缠捆了几道,把人推到墙上。
“你想干什么?”陆臻急得大喊。
“我想干什么,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别叫这么大声,这屋子的隔音不一定好。”夏明朗强行把陆臻的脸扳过来,狠狠地咬上他的唇把所有的惊叫和喘息都堵回去。
疯了!
陆臻的脑子里一团混乱,疼痛和激情的快感同时在他身内肆虐冲撞,把神志剪成一堆碎片,他模模糊糊地想着:我应该愤怒吗?或者应该拼命反抗?可是……
“队长?”陆臻模糊地叫喊着,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他仍然试图理清头绪。
可是,夏明朗忽然拉开窗把他推了出去,冬日冰寒的空气扑面而来,阳光像火一样,穿透人的身体,陆臻吓得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疯了?”陆臻转过头怒骂,手指绞在一起好像会拗断,楼下是往来的行人,而远处操场上还有人声喧杂,而他们,居然就这样……
夏明朗猛然撞向他,身体契合到最深处。
陆臻明知道此刻就算是楼下有人抬头,也不过是看到他们弯腰往下看,可是前所未有的惊恐几乎击碎了他,冷汗从每一个毛孔里争先恐后地流出来,身体像是在冰和火的地狱里煎熬。
“你怕了?”夏明朗的语调低柔沉黯,风月无边的勾缠,气息贴在他耳边:“你不觉得这跟我们的未来很像吗?在别人看得到的地方道貌岸然的挥手,好像我俩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是连在一起的。你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居然也敢跟我说开始?”
陆臻茫然回头,眼神迷乱得抓不住任何东西,无数的句子都碎成了片断哽在喉咙口,而眼前全是破碎的金光,那是被打碎的太阳,支离破碎,夏明朗的脸失陷在这金光里,眼中烧着静怒的火,闪闪发亮。陆臻的身体足够强悍到对抗种种合理或不合理的冲撞,于是首先崩溃的是意识,直到夏明朗退出去,帮他把衣服整理好,陆臻仍然找不到任何力量支撑自己,疲软地靠在夏明朗胸口。
“为什么这么做?”陆臻喘着气低声问。
“因为你让我很失望。”夏明朗将他抱得很紧,几乎到了肌肉会酸痛的地步,阳光从窗口射进来与暗室有清晰的分野,金色的微尘在光线中起伏翻滚。
“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在向我表明立场,告诉我你的游戏规则,所以我应该要怎么陪你玩。”
陆臻气得直咳嗽:“谁他妈跟你玩,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夏明朗捏着陆臻的下巴,把他的脸强行扳过来:“所以你这算什么,给我留条后路?说没事儿,咱俩就这么混着,没责任没负担,什么时候我想结婚了,就回去结婚,你他妈不在乎?所以呢,我是不是也得给你留这么条后路,我是不是也得跟你说,陆臻啊,你将来要是看到什么合心的,尽管把我甩了没关系?”
陆臻彻底愣住,说不出话来。
夏明朗咬牙,腮边的肌肉绷起来,黑色瞳仁里闪着烈焰的光:“你他妈根本就不相信我。”
“我没有!”陆臻急道。
“得了吧,我知道你那种相信是什么样子的,你信我?不过是因为你自己想过了,觉着我说得没错,你就相信了,说到底你就只信你自己。”
“难道,我应该要无条件的相信你吗?”
夏明朗挑眉:“不应该吗?”
“这不可能,”陆臻强行从夏明朗的钳制之下挣脱出来:“这永远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思考,放弃判断,然后我就像个傻瓜一样照你说的去办吗?”
夏明朗瞪着他,半晌叹息一声:“我们两个好像又说差了。我是说,相信我,在你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之前相信我,还有,我们的未来。”
“可是,未来,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够了!”夏明朗忽然低吼,牢牢盯住陆臻的眼睛:“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要么你就拎着你那个什么相伴走一程的想法给我滚出去,从现在起我们两个各归各路,我保证再也不碰你一个指头。要么你就陪我全心全意的一起走这下半辈子。对,我是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可能明天我就死了,后天你也不在了,要不然有哪天你烦我烦得多看一眼都恶心,我不知道!但是,在这之前,我不会去想象没有你的未来。”
陆臻愣了很久,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头,像是有一块尖锐的骨头在划着喉管,鲜血淋漓,涨得发痛,终于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