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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麒麟-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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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吴鸣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感慨:“少校,您真是一个……如果方便的话,回军区我请客,大家好好喝一杯。”
  “没问题。”陆臻开始分门别类地收拾东西。
  没过太久,帐篷的防风门被人一下子拉开,陆臻猝然回头,头灯拉出一圈灿白的光随着他的视线转移,夏明朗原本轮廓鲜明的脸被打上分明的阴影,白得极白,黑得极黑,一瞬间凝定,好像舞台亮相时的定格,陆臻砰然心跳。
  夏明朗往旁边让了一步,沈鑫从后面闪进来,笑容有点夸张,很热情洋溢的样子:“臻子,我来顶你的苦窖了。”
  陆臻笑了笑,把地上的东西交待了一圈,夏明朗听他说完了转身就走,从头到尾一字未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沈鑫看陆臻发愣连忙用胳膊肘儿顶他:“哎,你别生气,队长心情不好,那不是怕你出事儿么,现在队里心情就没好的。”
  “我知道。”陆臻苦笑,一边把防寒服的袖口收紧追出去。
  外面暮色沉沉,黑寂的旷野中一个淡淡绰绰的影子走在前面,陆臻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地奔跑,等他追上夏明朗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哎……”
  陆臻一只手搭上夏明朗的肩膀,声音的碎片还在风中被撕扯着翻滚,他整个人都已经倒了下去,在天旋地转的瞬间陆臻还抓紧时间思考了一下,原来平时格斗的时候,这家伙果然是留了力的。
  然而这样的思考只是被吞没前的最后一闪灵光,随后,他所有的思绪都空白了。
  灼热、混乱、沉重……
  陆臻觉得自己的脖子和舌头都要断了,而他的手指却紧紧扣住夏明朗的肩膀,闭上眼睛,命令身体放松,让夏明朗可以更深入的吞噬他。
  喜欢这种感觉,唇齿相依,骨肉相连。
  ……
  ———————————我是白又白其实很勤劳的分割线————————————————
  夏明朗吻了很久,反反复复,依依不舍,直到连舌头都冻得冰冷僵硬。夏明朗慢慢把自己撑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在混沌的黑暗中他连陆臻的眼睛都看不见,索性闭上眼,却反倒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历历分明在目,微微翕动着,那翩然的蝶。
  “州吧。”陆臻说,声音含糊。
  夏明朗拉着陆臻站起来,沉默的拍着雪,陆臻张开手臂揽住他,一起跋涉在这风雪的夜晚。
  陆臻觉得自己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下午,不过几分钟,他不想过来看,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般;现在,反正都要见到,所以早看见一秒钟都是好的。陆臻偷偷翘起嘴角,恍然惊觉之际无语地埋汰自己这脾性还真他妈的有特色……如此的,有色性,没人性。
  好像,只要能看见他,连死亡都不再有阴影。
  许航远极帮忙,大手一挥,指了个最大号帐篷,说:“英雄,今晚你就睡那儿。”
  陆臻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啊,许队长。”
  许航远曲指在下巴上一磕:“那,没什么,好办哪,”他伸手揪着夏明朗的肩章往陆臻面前一推,“把这小子送给你侍寝了!”
  陆臻满头黑线到地。
  夏明朗整个人还是懒洋洋的,蔫蔫的像一只正在冬眠的豹子,他顺势靠到陆臻肩上,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星利芒,许航远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心中砰跳,哎哟妈妈,老子这心脏都被吓了一吓。
  可是火堆前的众人大多不知底细,放肆地笑成了一团,陆臻微笑着一个个看过去,那些熟悉与陌生的人,参差坐着,他们眼中有明显的关切,他们的眼中没有怜悯,他们仍然可以纵声大笑,就像他们也会号啕大哭。
  这是一群汉子。
  不是练出一身疙瘩肉,摆个冰酷的表情就能被称之为男子汉。
  那些人,他们的血管里流着蓬勃张扬的血,他们的心脏强健而有力,他们的眼神凛利纯正。
  夏明朗把加热好的野餐食品递给陆臻,红烧牛肉土豆里拌了白米饭,在此时此地绝对是重量级的豪宴。陆臻吃得很唏嘘,这两天他一直吃野餐口粮习惯了小份冷食,乍然吃这么热乎乎的东西,胃里暖得几乎有点疼。
  陆臻吃完饭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火堆,旷野黑寂,没有月亮,天上看不到一颗星,耳边只有呼啸的狂风并漫天飞雪。陆臻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站了多久,再回去时发现夏明朗已经在帐篷里面等着了,地上铺了厚厚的防潮垫,野餐罐头摞在一起,里面生着火。陆臻把帐门拉好看着夏明朗笑:“来侍寝的吗?”
  夏明朗抬头看了他一眼,陆臻就觉得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乖乖地坐下去,乖乖地被他拉着伸出手,乖乖被人用三角巾沾水擦干净手指和脸。陆臻很想说,队长你现在真像我妈。可是偏偏又不敢。
  他小心翼翼地瞥着夏明朗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脸,忽然有点担心,他,他他他,他不会哭吧?他,他如果哭的话,那我一定完了,一定檄械了。
  夏明朗给陆臻的手指抹药膏,捏住肿大的指节温柔摩挲。火辣辣的刺痛让陆臻几乎想呻吟,眼泪盈眶,一闪真掉了一颗下来。
  “疼?”夏明朗终于说了第一个字。
  陆臻马上点头。
  夏明朗想了想,低头含住陆臻红肿的指关节,双唇冰冷,翻翘着干燥的毛刺,而舌尖火热得惊人,柔韧滑腻,温柔地卷住刺痛的手指,轻轻滑动。
  陆臻一瞬间饥渴之极,喉节缓缓地滑动。
  烧灼……
  炽烈。
  夏明朗似有所感,微微抬起眼来看他,极亮的眸,此刻半沉在泛着寒光的静水中,那是一种无可形容的夺人的黑。他慢慢起身,一只手撑到陆臻身后,慢慢靠近,慢慢接近,轻盈而缓慢,像某种优雅的猫科动物。
  陆臻连呼吸都失去,口中津液横生,不自觉仰起脸,把最柔软而致命的脖颈亮给他,夏明朗低头衔住陆臻的喉节,舌头卷上去,重重一吮。
  陆臻咳出一记呻吟。
  从喉间吻上去,夏明朗吻得极为彻底,用牙齿咬过,唇舐过,舌尖润过。陆臻的下巴上长着新生的青涩胡渣,夏明朗感觉唇下涩涩的,细致而磨人的刺痛,一忽而又跳转,变为光滑与柔软。
  舌尖上带着辛辣的味道,香料的药味,陆臻忍不住挣扎,被禁锢,不得半分回转。
  太火热的感觉,错杂,被束缚着,呼吸困难,陆臻有极恍惚的错觉,眼前半明半寐,这个男人在吸食他的灵魂,骨节被捏得生痛。
  却……不愿放手。
  想,把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要,但凡我有!
  黑暗中专注的脸与沉醉的眼眸,那样强健的手臂,那样的火热唇舌,不正常的力量与渴望,带着野兽的气息。
  如妖似魔。
  陆臻忍不住想笑,那我是什么?
  有了今日就没明日的书生么?
  夏明朗似乎发现了他不专心,眸光一闪,定住看了他一眼,陆臻有穿心之感,心火燎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夏明朗一下闷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陆臻这才意识到他的手有多冷,连忙松手,冰凉的指尖又一次擦滑过,夏明朗被他逼得眼眶发红,不得已把人放开,仰面躺倒,粗重喘息。
  “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陆臻连忙把睡袋拉开来裹到他身上。
  夏明朗看着他摇头,背了光,面孔与眼睛皆模糊,手指温柔地从耳后梳进陆臻的头发里,轻轻摩挲。
  “算了!”夏明朗说,低哑的嗓音里还带着情 欲未尽的火,凝在这方寸之间。
  陆臻从指尖开始颤软,心想,怎么能算了。
  陆臻拉开睡袋把自己挤到夏明朗身边,侧着身,用最亲密无间的方式抱着他。
  “队长,我忽然想,如果我明天就这么死了,那你就是我的一生一世了,这辈子我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这么说起来,挂了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闭嘴,再说我抽你。”夏明朗顿时怒了。
  “闭不上啊,你也知道我紧张就这样,事物总有两面性嘛,对吧,我现在鼓励自己……”
  夏明朗一翻身掐住陆臻的脖子。
  陆臻看着那双愤怒的眼睛,笑得安然:“你现在是不是特想拿什么堵住我的嘴?”
  夏明朗立刻俯身压了下去。
  窒息感又一次袭来,仿佛身在暴雨中,眼前灰蒙一片。
  陆臻用力抱住夏明朗的背,挣扎着,固执的回吻,对,就这样,不要停!
  夏明朗慢慢往下移,缩到睡袋里面去,手指挑逗着陆臻湿润光滑的唇,森森白牙却咬上他迷彩裤的拉链……一格格拉下去,陆臻在寒风呼啸中仍然可以听到那种声响,惊心动魄的,极慢,于是更为撩人。他隔着睡袋按住夏明朗:“别用嘴了,三天没洗澡了,挺脏的。”
  夏明朗抬头亮出黑幽幽的眼睛:“我不嫌你脏。”
  陆臻笑道:“可我嫌呐,我还指着你拿这张嘴亲我呢。”
  夏明朗狠狠地吻他:“还有自己嫌自己的。”
  陆臻的笑声发不出来,呜咽在喉咙口,像呻吟一般。
  手指还是冷的,冰凉,然而掌心已经隐隐有了火,胡乱拉扯着衣服,抚上彼此光裸的腰,皮肤骤然激起一阵麻点子。
  冷!
  可是谁都不肯放。
  两个人凝眸相对,漆黑的双眼里都带着红,有血的颜色,有火的光彩。
  乱吧,乱吧……陆臻想,就乱了吧,今夜!
  究竟谁是药引了谁的火,究竟谁是飞蛾扑向了谁的灰烬?
  谁知道……

  23

  空气里有狂乱的气息,寒冷好像已经荡然无存,陆臻试探着想要掌握主动,作乱的手被狠狠地压制,夏明朗喘着气,火热的鼻息挲巡在他耳边……别动,不要动,让我来,这个夜晚,让我抓住你。
  激烈的亲吻,抚弄……知道怎样让你受不了,就是要让你受不了。
尖锐的,急促的,过分的刺激,排山倒海那样压过来,爆发的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天鹅折颈,不堪承受的激烈。
陆臻想什么叫濒死的快感,这就叫濒死的快感!

晃晃悠悠地回过神,掌心一片火热湿滑,夏明朗动了动胯,顶着他。
陆臻在恍惚中苦笑,手指发颤,居然握不起。
夏明朗把手按到陆臻的手背上,勾住他的手指慢慢地动,渐渐加快,射在他掌心里。陆臻还在喘息,却笑开,看着夏明朗说:“队长,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我觉得这辈子值了。” 
    “什么?”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夏明朗挑眉看了他一眼,眼中还带着情事未尽的水光和迷蒙,却又愤怒异常。
  陆臻做捧心状:“队长,你这眼神太媚了,小生让你迷得魂都没了。”
  夏明朗哼了一声:“那就好好活着,我天天这么看着你。”
  “好啊,”陆臻微笑,“那我会每天上你一百遍的。”
  “我x你妈!”这小子也太扯了。
  “别介啊,我妈老了,受不起,你还是凑合凑合操我得了。”陆臻就这么平躺着,安安静静的,笑。
  带着虚弱的坚强,但总也是坚强的,虽然让人心酸。夏明朗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某种钝重的东西一下一下的在捶打着,连喘气都透不过来的疼痛,总是这样,事到临头就喜欢装痞子,可从来都装不像,不是说太多就是说过了,好像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
  夏明朗偏过头去看他,眼眶泛着红,有泪,凝结着却没有掉下来,瞳孔越发黑得惊人,火光一闪一闪的倒映其中。
  陆臻顿时惶恐:你会哭吗?从来没见你哭过,如果我死了……不,我希望你永远都不必流泪。别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我会答应你任何事,是的,任何!
  好在,你不会这样要求我。
  陆臻翻过身抱住夏明朗,晃动中有一滴眼泪落到他的迷彩服上,因为毛细作用飞快地散开,化成一个淡淡的小圆斑。
  “有些话我现在说,你又要揍我。”
  “那就别说。”
  “有些事,现在关照你,又显得我很矫情。”
  “那就别说!!”
  “所以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无论将来,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有你真心的愿望是我唯一珍视的,无论你想做什么,对我,你永远都不必有愧疚。”
  夏明朗按住陆臻毛茸茸的短发,用力把他压到自己胸口。
  “我明白!”夏明朗说。
  陆臻半蜷着身子侧卧,双手抱住夏明朗的腰。
  “我现在觉得,我要是个女的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给你生个孩子了。”陆臻的声音被闷住,由夏明朗的胸腔共鸣,带着嗡嗡的杂响。
  “胡说八道。”
  “真的,真的,我不骗你,我以前从来没这么……觉得过,我以前觉得我这样特好,我很满意,可是现在我妒嫉她们。”
  “傻乎乎的。”夏明朗看着自己眼中的火光一时模糊,一时又清晰:“咱们不能生,还不能养嘛,你想要孩子咱们去找一个。”
  陆臻抽了抽鼻子,笑:“也对噢!”
  “所以别想了,睡吧!”夏明朗帮他把睡袋拉好。
  在这样的夜晚还能睡着,算不算一种奇迹?
  然而当陆臻合上眼,他很快就睡着了,听说只有心无杂念的孩子在他最放心的人身边才会如此。
  夏明朗守了他一夜,陆臻的睡法太安静,呼吸柔和,心跳平缓,一动不动,隔了厚厚的衣物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心跳。
  好像尸体。
  夏明朗睁大眼睛胡思乱想,恍然觉得现在是否也算是一场演习,让他有机会可以预演一下,怎样去面对一个不再鲜活的陆臻,怎样习惯,怎样克制。
  可是……
  夏明朗忽然捂住脸,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他的陆臻……他的陆臻如果有万一的话,他是没有机会去面对他的尸体的。
  清晨,陆臻朦胧地醒过来,空气里有极为熟悉的味道,某一个人的味道。
  陆臻慢慢张开眼睛,嘴角带笑,很满足,昨天晚上发生了美丽的事情不是吗?
  夏明朗的脸就在他枕边,一转头,鼻尖对着鼻尖。
  眼圈很黑,皮肤很差,胡渣凌乱,倦极而眠的模样。陆臻痛心:我的审美真的已经很有问题,明明是一张车祸现场的脸,我居然也会觉得他惊天地泣鬼神的帅,完全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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