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为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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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米一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这对情侣显然被风景与气氛鼓舞，紧密地贴在一起，男人抱着女友一手环腰一手十指相扣，瞳里只剩对方，彼此距离越来越近。
舒晴米在他们接吻的刹那自然地移开目光，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盛燎焱沉默了一会儿，很明显在想像，不到十秒，皱眉低语：“真……”
“你不能接受。”舒晴米截断接下来的话。
“嗯。”
半垂眼睑，舒晴米若有所思的说：“认识的人呢？”
“谁？”盛燎焱的声音里有着抗拒惊吓，听起来像是一知道对方是谁马上会离那人远远远。
很一般的反应，就好像对方是恐怖的病毒，一靠近就会被传染般。舒晴米轻笑，“你对你自己很有自信。”
“什麽意思？”
“不然怎麽会害怕？你怕对方爱上你？向你告白？”
盛燎焱听懂了，想到什麽地搓搓手臂，“够了，光想就受不了。不过我才不是怕被告白，这简单，我直接送他一拳让他不敢再打我的主意。我不会说，可是我不希望我的身旁有这种人，最好离我远远远，管他喜欢上谁。”
“完全不能接受。”舒晴米吐出这句话得到对方强烈的认同。
“有这种人在身边感觉不太舒服，就好像对方可能会对你有意思，什麽妄想啊，做什麽事都有目的，很不单纯，还用那种眼光看人，啊……真是够了。”盛燎焱苦恼地把自己的感觉转换成文字，“我不想和这种人有太多接触，虽然知道这不是传染病，但是好像会……拜托，喜欢上一个男的，和他牵手接吻，我的老天爷！”
应该大笑的，为他夸张的反应与口气捧腹大笑，但舒晴米只是静静地望着地上，嘴角挂着略微僵硬的弧度，黝黑的眸里无半点光采。
“你呢？”说了老半天，盛燎焱才回神一问。
“什麽？”
“你也不能接受吧，像他。”与许多同年的男女走在一起，盛燎焱随意指着经过身旁的胖男生，“如果他跟你告白……”
“我该挑剔吗？”舒晴米认真地思考。“或许他是唯一喜欢我的人。”
“够了。”盛燎焱哈哈大笑地用手肘撞向他。
三天两夜的毕旅很快就结束了，一瞬间众人又回到学校应付头痛的考试。同样身为高三生，盛燎焱理所当然找舒晴米救救成绩，反正两人念书也比一人苦读好，於是时常可见双方走动於对方家中，在某人房内的书桌前一齐用功的背影。
专心听完简单明了的解法，盛燎焱试着自己解题，和前几次一样，没花多久时间就搞定了，明明几分钟前还一个头两个大的题目，转瞬不再是问题。
“好了。”放下了笔，盛燎焱往旁望去，却见舒晴米没在看书，猛瞧着自己。八成是在等着检查吧……他没多想地把簿本递过去，“呐。”
“喔，我看看。”舒晴米慌忙地接过，浏览了一下。
仔细想想，这好像不是第一次，有时盛燎焱会在看书时感受到他的目光，然而当自己转过头去，视线也消失了。但，有时他是有问题想问，有时像现在一样等待，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就是有点怪怪的……好像，自己很好看。
等舒晴米说全答对时，这点小事立马被他抛到脑後。
他的功课在舒晴米的教导与全力压榨下迅速进步，成绩出来後去学校面试，当确定被录取时，盛燎焱高兴的放声欢呼，相较之下另一人则比较含蓄，或许是他多心了，总觉得对方游刃有馀。
当天夜里，盛燎焱提议到夜市吃东西，全部他请客，算是庆祝与答谢。本来，要大方点送东西或请舒晴米出去玩，却被婉拒了，最後要不是丢出：你不答应就是不给面子、会生气了的说词，说不定连请客都免了。
怕夜长梦多，某人假借时间一长装死混掉，盛燎焱拖了就走。
“走啦走啦，我好想吃炭烤、水煎包、鸡排，我知道哪几家超好吃，走。”
“我知道了，别拉我。”舒晴米一副拿他没法地跟着走，视线停留在被抓住的手臂上，唇瓣勾起小小弧度，眼眸闪过一丝复杂却温柔极了的光芒。
与家里说了一声，他们搭乘捷运到附近有名夜市里，准备好好大吃一顿。
逛了大约数十分钟，吃不到几样食物，舒晴米举双手投降。明知他的食量不大，但盛燎焱还是觉得有点扫兴，硬是要他每样至少尝一口。
“咬一口就好，这非常好吃，吃了你绝对不後悔。”将炸得香酥可口的鸡排凑到他嘴边，金黄的色泽与热腾腾的香气诱惑人大口咬下去。
听他不停鼓吹，舒晴米失笑地说，“店家请你做广告？”在声声催促下，犹豫一会儿才伸出手来。
盛燎焱急忙移开，“干嘛？刚炸好超烫的，用咬的就好。”
“可是这样比较卫生。”
听到这句才想到某个重点，“你很介意吃别人口水？”
“那倒不会。”舒晴米搔搔脸，多瞥了他几眼，嗫嚅，“我怕你介意。”
“不会啦，快点吃。”
见他小小咬了一口，盛燎焱又要他咬大口些，才满意地说：“好吃吧。”
“嗯，好吃。”慢慢地咀嚼着，见他满不在乎地就着自己咬过的地方咬下，舒晴米的耳根染上了淡淡粉色。
“等一下的炭烤也是超棒，尤其是甜不辣，超好吃！”盛燎焱大口咬着鸡排，两三下就吃完了。
从头吃到尾、随意逛逛两旁热闹的摊子，几近午夜，两人才满足地回家去。
第三章
有了学校可读，放心地好好休息玩乐一阵子後，他们提早到南部学校去，毕竟未来这将是他们暂时的家，早点过去熟悉一下也好。
从车站走出来，上了公车，他们看着沿途田地与蓝的跟什麽似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空气。已有事前通知并出示证件，到达学校後，两人尾随警卫来到校园里，边走边欣赏校园景色。
两人的宿舍被安排在不同间，盛燎焱住在三楼３０５室，舒晴米住在同一层３０９室。前者得知时，一度觉得可惜，不过也算近，无聊去串串门子没问题。
很快将自己所有私人物品收好，盛燎焱环顾房间一周，满意地伸展四肢并点点头，走出去和其他室友打招呼。
同房室友是大二、大三的学长，他们与盛燎焱说些宿舍规定，虽然已经成年，不过这里还是有所谓门禁之类的东西，学长们偷偷透露些撇步，还说举办联谊时会找他一起去，要知道恋爱学分也是大学必过项目之一。
没多久，他们在班上交了一位好朋友，安子柴。个性有些木讷但人很好，古铜色肌肤配上浓眉大眼，有点土味，看起来是一位相当平凡的男孩子，同样也是住宿舍，在二楼２０３室，他们三人常一起行动。
大学生活一切安好，知道这一年挺重要，没有打混得太严重，当然娱乐也不会少。学长们实现先前答应的事，算一算盛燎焱已经参加过不少联谊，认识了几位女性，手机里多了不少号码与简讯。
外表帅气的人就是吃香，盛燎焱也曾邀朋友去，安子柴认为别人没邀请就别参加，舒晴米则是没兴趣。
说实话，他这样怎麽交得到女朋友呢？盛燎焱有点在意舒晴米的不在意，总觉得他对这个一直没兴趣，都几岁了，现在应该是最有兴趣的年纪不是吗？听他妹妹说他从没交过女朋友，超稀有，不过当得知安子柴也从没交过女友，就不觉得这有什麽了。
因为常常联谊夜游的关系，好几次盛燎焱直到深夜才偷溜回宿舍。
有学长的指导，要自由进出实在是太容易了，若不行的话，他也会紧急call舒晴米出来帮忙，至今没出过什麽问题。
“谢啦！”
深夜的校园角落里传出细微的声音，今夜盛燎焱再次感谢好友相助。
定定地看着他，嘴唇掀动似乎想说什麽，舒晴米却只是无奈地转身，“明天一早有课，记得回去要马上睡觉。”
看了眼时间，盛燎焱决定了，“点名时帮我一下，我要跷课。”
语落，获得一道目光，他颇为心虚地道，“你不是要我多注意身体，所以我要睡饱点，养足精神……”承受不住视线，红眸闪开了。
良久，只听一声低低的叹息，“我知道了。”
就喜欢他这点！和安子柴的废话连篇相比好多了！盛燎焱大大松口气，心知对方也不太赞同，却会顺着自己，非常了解自己讨厌唠叨所以不多话，随传随到，真不愧是最好的哥儿们。
回宿舍的路上，盛燎焱扬眉问，“你还没睡吗？”
今日他可是比往常还晚回来，方才是抱着不太好意思的心情打电话给他求救一声，本以为会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睡意浓浓的声音，怎知却没有，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请他过来一趟。
“刚刚我在看书。”
“现在都几点了，已经失眠到睡不着还看书……不想睡了是不是？”盛燎焱没好气地拉着他，“我看看。”
藉由路灯照亮，眼镜後的双眸下方果然浮现了黑眼圈。察觉对方身子一僵，大感好奇的同时又旋即想通，盛燎焱觉得有些好笑：他也怕人罗哩罗嗦啊？
“回房直接上床睡了，知不知道？”
舒晴米闻言乖顺地颔首，瞧得盛燎焱忍不住用手揉揉他头顶，觉得他这样挺可爱的。
呦，还脸红了，真好玩。
“燎，别拉我的脸……”舒晴米困窘地闪躲。
“谁叫你脸红了。”盛燎焱笑道。或许是夜里仅有路灯照耀，突地觉得那双眼里似乎多了几颗星，既灿烂又漂亮，好看极了。视线凝住似的移不开，他很想看得更清楚些，不自觉慢慢缩短了彼此的距离。
“怎麽了？”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还越靠越近，舒晴米屏息，费了点劲才出声。
“没事。”见友人看向别处，盛燎焱感到一阵可惜。“对了，今天联谊时，有个女生还不错……”想起方才发生什麽趣事，他急忙与他分享。
讲了半天，没听到任何回应，盛燎焱不禁问：“你有没有在听？”
“有啊。”
同样是慵懒的回应，却觉得哪里怪，多了一些冷淡？因为不关他的事，没什麽兴趣又不好不听吗？是啦，不管自己扯什麽他都照单全收，即使再无聊也一样。
盛燎焱突然发现那双纯黑的瞳眸不像刚刚闪闪发光，黑沉沉地……或许是没了路灯，要不就是累了想睡吧。
思至此，他的脚步不禁加快些。
回到三楼走廊，朝他道完晚安，盛燎焱叮咛一声要他快点睡，便打着哈欠进屋，殊不知舒晴米站在走廊上，望着３０５室的大门好久好久，从开心到一脸凝重的思考。
随着另一扇门阖上，若有似无的轻叹消失於空气中。
一眨眼，大一生活过去了，他们适应良好，课业全过，顺利地升上大二。
这日上课上到一半，口袋里传来震动，盛燎焱拿出手机低头看着。
注意到他的动作，舒晴米的眼睛朝他瞟去，轻声细语：“那个女生？”
“对。”盛燎焱飞快地打字，回传过去，传完後顺手将手机塞回口袋中。
眼一沉，似乎决定了什麽事，舒晴米懒散的声音压低，桌下的手握紧，“你对她很有好感。”迎着盛燎焱挑高一边的眉，舒晴米移开视线，似乎看着讲台上的人说得口沫横飞，低声道：“只要她传简讯，你一定回。”
“她也没传几封，顶多一天一封。”盛燎焱忍不住道。
他轻扯开嘴角，“你们常出去。”
“其他人也在。”
舒晴米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你时常提到她。”
这倒是。盛燎焱稍微靠近，“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他冷淡地反问。
“她的个性不错。”盛燎焱想了一下，嘴角轻勾起，显然脑海里全是愉快的记忆。“她不像其他女生，很贴心有点文静，待在她身边满舒服的。”
舒晴米迅速地瞄他一眼，低头，“她的功课呢？”
“比我好很多。她大我一岁，说这些功课可以教我。”
过了一会儿，舒晴米挤出话，“有她教，那你以後就不用担心了。”
“对啊。”
也用不着自己了……这个念头迅速掠过，舒晴米只觉一时难以呼吸，片刻有些恍惚地把玩笔，喃喃：“她比其他人更有希望。”
“嗯……要交往的话，她真的不错。”盛燎焱沉吟。
“长相呢？”
“对喔，你没看过。她长得满好看，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不着痕迹地重复几次吸气吐息，藉以从中获得力量似的，舒晴米双眸冰冷地看着桌上摊开的书，声音里几乎没任何波动。
“试想一下，要是有人跟她告白……”他一口气续道：“嫉妒？不希望她被抢走？和其他女生不一样的感觉？那就对了。我从没见过你对一个女生这麽在意，还一直提到她，除了让你不爽的女生外，我想你喜欢她吧。”
喜欢吗？盛燎焱有点分不清楚，不过一想到她和别人在一起，确实有种奇怪的感觉，是之前所没有的。“可是……她喜欢我吗？”
舒晴米闻言一笑，“没有人能抗拒你的魅力，她主动传简讯给你，希望很大。你想和她交往吗？动作最好快一点，被人抢走就没有了。”
盛燎焱一脸深思，想必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安静了一会儿，舒晴米打破沉默，“说实在，我很惊讶。”
“什麽？”盛燎焱看着他的侧面，因为低头的关系，瞧不真切对方的神情。
“我以为你喜欢别种类型的女生，怕了吗？不过年龄还是要稍微大一点的比较适合你吧。”舒晴米呢喃，“不容易生气，个性懂事会包容人，这种女生刚好和你互补……可以安心了。”
“你说什麽？”最後一句音量太小，盛燎焱根本听不清楚。
舒晴米抬起头来朝他淡淡一笑，语气有些虚弱飘渺，“我以为你很快就会交女朋友，没想到这麽慢，跌破我的眼镜了。”
“什麽意思？你以为我是花花公子？”盛燎焱有点不满地澄清，“我已经很久没交女朋友了，别把我和其他人混为一谈。”
手撑着下巴，舒晴米看着前方，双眸毫无焦距，“嗯，你学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