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无神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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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工作,娶妻生子,和满眼看她不起的那个留学归来的孩子一样有出息。
婚礼的事情她跟那家人请求过,结果还是如此,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年轻时再漂亮也经不住岁月的打磨,能找到这样一个归宿很不容易,她存几分私心为自己,知道唯一的儿子受委屈也无能为力……
苏禾最后挺起胸膛看着他的母亲从他面前走远,把她眼中的期望和失望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可他再怎么说服自己他都喊不出口。
父亲的事情他一直都告诉自己没有人会预料到,等他终于能回到以前的样子的时候,母亲告诉他她可能要再婚了,然后搬了出去,现在要他以一个陌生人的姿态去参加她的婚礼,他都快不认得她了。
请柬已经被他在背后攥的不成样子,苏禾蹲在地上,将它按在地面上铺展开,用手一点点的把褶皱捋开,红色的请柬,烫金的字体,上面突然多了两滴水滴,苏禾把它们擦下去,却越擦越多,脸上有什么痒痒的,用手去抓,冰凉一片……
初五破五,父亲在的时候,这个时候该放鞭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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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悲喜交加的新年(2) 。。。
正月初十,M市下了整个冬天最大的一场雪。
凌晨时分,临近城郊的街道上仅有的几家店铺已经打烊,远处居民区有一两扇窗透着光亮,寂静无声,空中的雪花在金黄色的路灯灯光下飘飞,折射出五色斑斓。
街角处一个垃圾箱旁边有稀稀疏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放大得十分清晰,听的人汗毛倒立。仔细看,是一只辨不清毛色的小猫在寻找一处可以挡雪避风的地方过夜。
一个年轻人站在垃圾箱不远处,一动不动,从脚下踩得雪的深度来看,已经站了有一阵了。
流浪猫也发现了这个人,把身子缩成一团,努力想钻到一个很小的纸盒子里面去,盒子太小,屁股总是露在外面,流浪猫一遍一遍的退出来,钻进去,再退出来,再钻进去……
那人看了半天,抬步走到垃圾箱旁边,伸手将来不及把自己完全退出来逃跑的流浪猫捉住,不顾它四爪乱蹬,尖声喵喵直叫,直接抱进怀里,苦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笨?进不去就是进不去了,再怎么努力也一样啊。”
流浪猫挣扎了一阵子,可能感觉到这个人的怀抱要比刚才的纸盒子暖和多了,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人家的怀里打起了瞌睡。
那人又笑道:“没心没肺,这点也比我强。”
一人一猫在寂静的雪夜里竟然和谐的像一幅水墨画。
龙曜轩开着车无意间车窗外的一瞥,正好把这幅水墨画看在眼里。
身体先于思想行动,他一脚刹车踩下去,又倒回一段路,仔细看才确定自己没花眼。
下车快步走到那人身边,低声道:“苏禾,你大半夜在这儿干什么呢?!”
苏禾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全无半点惊讶,“我要带它回去。”
他怀里的流浪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无比乖巧的在他怀里蹭着,还讨好的伸出舌头舔着苏禾冻得通红手指。
龙曜轩皱眉:“你喝酒了?”
“只喝了一杯,红酒。”
龙曜轩一下子火了,大声喝道:“你出息了啊!马上就要出道了又喝酒又夜不归宿,怕曝光率不够引不起轰动是不是!”
哪个人准备出道期间不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他倒好,明天就要开始录音了今天还喝酒,大半夜雪地里吹冷风。
龙曜轩越想越生气,一把拽住苏禾的胳膊想把人拖到车边,还没用力心猛地一惊,苏禾的大衣冰冰凉,硬梆梆的冻了一层,哪像是雪地里站着的样子,分明就是从河里捞出来再天寒地冻里冻出来的。
这一惊让龙曜轩也顾不得生气了,抬手附上苏禾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龙曜轩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赶忙问:“你在外面站多久了?发烧了知不知道!”
苏禾还是面无表情,又无比乖顺的点头:“恩,我就要回家了。”
龙曜轩一边动手把苏禾往车边带,一边问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苏禾机械地跟着龙曜轩:“我要回宿舍。”
龙曜轩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回什么宿舍,都12点多了,过了门禁还进的去?”
苏禾脚步一滞,脸上带了几分不知所措,想了想又道:“那我只能回老人院了,就在那里。”
龙曜轩顺着苏禾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山腰上一座白色的建筑物在黑暗中还能分辨出一个轮廓。他走过几次这条路,知道那是一座老年人的疗养院,住的都是无儿无女或者儿女无法赡养的身体不好的老人。
即使有亲人在那里,现在这个时间要去也未免奇怪,龙曜轩终于意识到苏禾的状态有点奇怪,语气一下子缓和下来:“都半夜了你去那儿干什么,再说,”龙曜轩指了指苏禾怀里脏兮兮的流浪猫,“能让它进去吗?”
苏禾被龙曜轩问的愣住,低头去看怀里动来动去的小东西,小小的流浪猫也抬头看着他,喵喵的叫了两声,声音尖细颤抖,被风一吹就飞出去了。
苏禾的侧脸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下精致脆弱,仿佛一个玻璃娃娃,一根手指头按上去就会碎成一片的样子。薄薄的唇已经失去了血色,淡淡的苍白。
流浪猫把脑袋探出来,在两个沉默的人之间看来看去,喵呜一声似乎在抗议为什么要继续站在大街上。
龙曜轩收回心神,开了副驾驶的门,把迷迷糊糊的苏禾推进去,自己回到车上从后面拿了一方毯子给一人一猫盖在身上,发动了车子朝自己的别墅开去。
苏禾两手都抱着猫,歪着头眼睛一直望着窗外,雪一直在下,纷纷扬扬,迷迷茫茫的一片,房屋、树木都被一片白皑皑掩盖起来,在黑暗中借着一点点的灯光反射出一片亮色,许是看的太久了,苏禾感觉自己的眼睛很痛。
今天是他母亲人生的重要一天,终于与过去那段不甚满意的婚姻彻底告别,连带他这个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面的儿子。
他像个陌生人一样,在台下看着被已经成为继子的海归精英安排的妥当出彩的婚宴,精致的点心,昂贵的酒水,每个人都是言笑晏晏的。
还记得父亲曾经跟他说过,当初他们的算不上婚礼的婚礼,只有两家人的“宴席”,两人也笑得甜蜜满足,决心牵手一起走过还有大半的岁月年华。
经年,其中一人已经与世长辞,长眠于地下,另一个迎来了人生灿烂的第二个春季,笑的一如苏禾最初记忆中的好看。
二十年的记忆终究敌不过现实,不知道是世人太过于善变遗忘还是他自己太过于保守固执,不肯上前一步。
他只是记着父亲被从断壁瓦砾中抬出来后手中紧紧攥住的给母亲的生日礼物,一只戒指,上面有母亲一直想要的小小的碎钻,父亲一个月的夜班所得。
父亲的体温没了,戒指仿佛成了一个笑话,看着自己曾经的主人另寻他处,笑的眼泪都要淌出来。
还有什么不变,还有什么永恒,这一切终究不能别来无恙。
终究不能别来无恙。
终究不能别来无恙啊……
从晚宴出来,苏禾脑海中一直盘旋的只有这一句话,他不知道自己在酒店的外面站了多久,看着里面喜庆的人们,不知道自己徒步离开酒店走了多久,一直走到街上都没人,只有一直孤零零的流浪猫,像自己一样努力地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里面爬,却怎么也进不去,甚至不知道现在是去哪,脑海里一直只有一句话,终究不能别来无恙,父亲,我真为你不值……
龙曜轩毫不费力的把一人一猫带回了自己的别墅,苏禾像个孩子一样乖乖的去洗澡,洗完乖乖的爬上床睡觉,不叫不闹不说话,发梢滴水流进眼睛里,只用手抹了使劲揉,揉得眼圈红红放下来。
等龙曜轩拿着水和退烧药进客房的时候,苏禾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双眼微闭,两颊有不正常的红晕。
把人捞起来看着吃了药,又给多压了一床被子,龙曜轩坐在床边,看苏禾因为吃药而皱起的眉头低声哄道:“吃了药就不难受了,明早就好。”
苏禾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睡过的头重的不行,高烧烧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下意识的安慰道:“没关系,睡一觉就好,药很贵,不用买……”
最后一个字几不可闻,却让龙曜轩心头一震。
龙曜轩听人说过,这样紧紧把自己团成一团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这个倔强保护色严重又透着几分乖顺的孩子,实实在在是个矛盾体。
果然,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吧。
龙曜轩盯着熟睡人的面孔,自顾自的想着,门外传来乒乒乓乓的一通乱响,猛然想起来,还有个活物在外面扔着没管呢。
龙曜轩无语的给之前苏禾抱在怀里一直不肯撒手的脏猫洗澡,还被人家不领情的挥了两爪子,留下了两道爱的痕迹,抓着用吹风机吹干的时候又被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了两排深深地牙印,特此报复某人的笨手笨脚。
刚从家宴归来浑身疲惫的龙曜轩一边给猫当着保姆一边咬牙,要不是看苏禾宝贝似的,早把你扔出去了,还不知好歹,看不给你吃的,饿死你个小鬼头!
终于弄出个猫样了,龙曜轩刚松口气,小东西从他手中挣扎出去,一溜烟钻进苏禾睡的房间,龙曜轩看它轻巧的跳到床上,在苏禾身边蹭蹭,团成一团睡起来,赞赏道:“还有点良心。”
将自己完全置之度外,恩,龙少,这种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
终归一夜平安。
苏禾早晨醒来的时候正是六点钟,练习生的生物钟,不管多累总会准时醒来。
醒来后苏禾就完全记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他的酒品一向很好,喝醉了第二天绝对不会失忆。
下了床看主卧的门还紧紧关着,料定龙曜轩一定还没起,他一个人去卫生间拿了一套一次性洗漱用品洗漱完毕,冲了澡,就去厨房做早餐。
在自己老板面前表现的不务正业不思进取,还稀里糊涂的让人家照顾,可能没有比这更糟的了,苏禾想尽力弥补表示感谢,做一份早餐吧,他目前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个。
冰箱里食材很丰富,苏禾煮了小米粥,烤了面包,热了牛奶,煎了双面的鸡蛋,切了菜简单拌了两个下饭的咸菜,刚刚准备好,推拉门就被人拉开,睡眼惺忪的龙曜轩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站在门口揉眼睛:“吴姨,这么早就过来了啊,好香……”
苏禾估计能看到龙曜轩这么邋遢样子的人肯定为数不多,为了避免尴尬他转过头,将稠稠的小米粥盛了两碗端到外间的餐桌上:“去洗漱一下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人自说自话好痛苦啊
真的已经到了不屑一顾的程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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