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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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没睡踏实,邵泽更是两个眼睛透亮的盯著床上的人,生怕有个什麽意外,因为这时候的赵闻看起来实在太脆弱了,像是随时都会挂一样。
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赵闻一动,邵泽也跟著动。又不敢上床,怕弄疼赵闻。
终於折腾到快天亮的时候,邵泽蜷缩在床底下眯了几分锺,还没好好睡够床上又传出几声儿赵闻的呻吟,邵泽抬头就见赵闻挣扎著想要坐起身,赶紧跑过去给扶住,还给人披上早就准备好的棉睡衣。这时候赵闻已经没有劲儿吐槽那棉睡衣多难看了,他心里想记著吧,等人好点儿了再挤兑房东。
赵闻走得很慢,身体的重量全都交到了邵泽的身上。
两人挪到厕所就用了小十分锺。
“你转过去吧……”
赵闻对著马桶半天儿尿不出来,当然原因是邵泽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他的下半身,靠,那完全就是个如狼似虎的表情。他顿时浑身膈应得尿道堵塞。
“又不是没见过。”说完,邵泽还是把脸不情愿的扭到一边儿去了。
赵闻又酝酿了半天儿才顺利的尿出来,结果这一泡憋了一晚上的尿就稍微长了一点,安静的厕所里只剩下他嘘嘘的声响,他尴尬得不行。脸本来就红,这会儿更是像个番茄。
拉上裤子出门的时候赵闻本来头疼不想说话,可是见邵泽也满脸通红,终於还是忍不住挤兑他一句:“你想象什麽呢?要不我自己回去,您先跟厕所里解决一下?”
“解决你妹,快点儿回去,待会儿受风了,更有你难受的。”
“你下楼去买个温度计吧。”
“恩,天亮就去。你真不到医院去?”
“不…去!”赵闻把那个不字儿拉得老长,跟他说话时那神气的模样一样。邵泽脸上隐约浮现了笑意。
“跟个焉儿茄子一样,还充神奇。”
“你背我回去吧,我走不动了。”
邵泽一看赵闻那副林妹妹的模样,立马就蹲下去,让赵闻趴上去。赵闻扯著嘴角笑了笑,心里暖暖的,发现邵泽人还真不错。且不论他有没有什麽虎狼之心吧,就对人好的这股劲儿,还真让赵闻有些稀罕。
赵闻磨磨蹭蹭的趴到邵泽背上,他一个纸片儿人,也不沈。只是邵泽平时缺乏运动,这一起,还有点儿脑充血,脚下左右靠了靠才站稳,把背上的人惊出一身冷汗来。
“你他妈这麽早就到中年危机了啊!我才120斤,两袋散装大米,你都脚软?!”
“哟,这会儿有劲儿?不头疼了?”
“疼!被你一抖浑身都要散架了,快点。”赵闻吆喝著,跟乡下赶牛车的劳动妇女一样。邵泽无奈的翻翻白眼,赶紧把人给背回了房间。
这赵闻出了一个么蛾子之後,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於是又想了一出。
他躺在床上转了转眼珠子,叹了口气,邵泽立刻狗腿儿的凑上前,问:“哪儿不舒服?”
“我肯定是受凉了,才会发烧,你给我去弄口醋汤吧。”
邵泽一拍头,“我操,我怎麽没想到呢,你还想吃别的吗?我一道儿开火给你弄上。”
“不要……没胃口……”
赵闻在床上等著房东给他弄醋汤,结果一等半个小时,天都亮了也不见邵泽忙乎好。他在床上喊了一嗓子疼,立刻听见一串啪啦啪啦的拖鞋声朝房间过来。
也不知道怎麽了,赵闻忽然难受得眼睛发涩,蜷在床上,想起了以前自己一个人受了伤不敢回家,就去开一个小旅馆的房间躺著,死活都没人管。现在却不一样了,邵泽傻了傻了点,但是至少能在这种时候让人不只是感觉到绝望。
邵泽进屋就见赵闻两眼发红,跟个兔子似的。
“怎麽搞的?哪儿疼啊?我们还是上医院吧,祖宗……”
听著邵泽一连串的询问,赵闻把头摆过去,跟个妞儿一样哢的就枕到邵泽的大腿上,邵泽拍著他的肩,轻轻的揉了揉,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两人靠了一会儿,赵闻忽然问:“汤呢?”
“啊!我忘记了!”邵泽立刻冲到厨房去,也不知道鼓捣了一阵什麽,没几分锺便端著一个大碗颤颤巍巍进了卧室。
赵闻吸吸鼻子,狐疑的问:“你是不是煮太久了?怎麽没有醋味了?”
邵泽也低头闻了闻,确实没有酸味,他也感觉很奇怪,嘟啷著:“我煮了一大锅啊,应该味道很大才对……这是……”
赵闻接过碗,看著黑乎乎的一片,有点迟疑,不过还是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舌头刚接触到碗,他立刻撒手,碗里的“醋汤”洒出来了不少,还溅到了被子上。
“我操!你他妈煮的什麽东西!!怎麽一股咸味!!”
邵泽无辜的盯著洒了一地的汤,丈二的和尚莫不著头脑。
“是酱油!”
“我我我……我没注意到,就随手拿了一个瓶子……”
“不会闻味道啊!怎麽煮了一锅酱油。你也发烧了?”
“我再去给你弄吧,等五分锺啊。”
“不要了,好恶心,想吐。”
“我先把这里收拾收拾,来,碗给我。”
赵闻差点把碗扔过去,刚才的感动劲儿顿时荡然无存,脑子里无初次的骂娘,问候了一遍世界人民的祖宗。
chapter 15
八点锺街口的药店就开门了,邵泽穿著拖鞋跟个民工似的蹲在门口,胡子围著嘴长了一圈儿,来开卷帘门的小姑娘看著他都有点不敢靠近。
结果他还站起来,特别热情的要帮小姑娘开门,小姑娘吓得要尖叫。
邵泽才连忙解释道:“我家里有人发烧了,急著买药,还有温度计。”
“你孩子病了?”
“不是……我哪儿有孩子啊。”
小姑娘拉开卷帘门急匆匆的开了柜台给邵泽找出了退烧药和温度计,还嘱咐道:“要是烧得厉害了还得送医院,你别将就人,发烧了都不想动。但是不去医院可能就转成肺炎,很危险。”
“诶,诶,我知道。”邵泽扔下钱就跑,结果小姑娘追出一里地来把找钱给他。
还挤兑他,“你别著急成这样啊,你爱人不会有事儿的。”
邵泽本来想解释什麽,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只说了句谢谢。
回家之後给赵闻把西药喂到嘴里吃了,又冲好了去火消炎的冲剂,端在手里巴巴的吹凉。赵闻躺在床上,捂著出汗,满头都是汗粒,眉头紧锁。屋里十分安静,阳光把单色的窗帘映照成半透明的颜色,暖烘烘的,又透进来些凉风。
“来,冲剂还烫,我先给你量量温度。”
“今天好多了,没事……”
邵泽爬上床,硬把温度计往赵闻的胳肢窝里塞。赵闻怕痒,没弄几下就咯咯的笑,在床上翻了个滚儿。
“别弄了!”
“你别乱动,一会儿又凉著了。”
“不想量。”
“那我插你屁眼里量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说著邵泽就钻进了被子里,伸手去拉赵闻的内裤。结果摸了半天只把臃肿的睡裤拉下来。还没摸到屁股,赵闻就猛的坐了起来,哎哟哎哟的叫唤了几声儿。邵泽只能把这祖宗按下去躺著,掖好被子。
这头儿量体温的事也只能作罢了。
见赵闻躺下去後脸上更红了,邵泽心里很是著急,他已经连续给医生打了三个电话了,可都是关机。
手里的冲剂温度降下来了,邵泽端著碗凑过去,轻轻的问:“还难受吗?能不能坐起来,喝点冲剂。”
“嗯嗯。”从赵闻细弱的声音判断那是不要的意思,邵泽有些拿他没办法。尤其是赵闻不吵不闹,像只病猫的时候,他更是一点折都没有。
“在出汗吗?”
“嗯。”
“要不等一下再喝?”
“嗯。”
“咱们还是上医院吧……”
“嗯嗯。”
“我背你去?”
“不……”
“乖,我给你拿棉衣。”
“我不穿你的…棉衣,太丑了……”
邵泽怒了,骂道:“你他妈都病成这样了还好意思嫌弃衣服不好看!寿衣也不好看!你穿不穿!”
赵闻没办法,只能扭过脸表示自己的不满,可是邵泽还是操起棉衣,给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强行拖拉带扛的弄出了家门。
单元口停了一辆黑车,司机是他们小区里修皮鞋的张皮匠,平时傍晚回开著自己家的私车出去揽活儿,今天被邵泽敲门敲起来,拉他们上医院。
张皮匠开车的技术还不错,一路平平稳稳的到了人民医院。
邵泽忙著去挂号排队,把赵闻留在车里让张皮匠帮他先看著。
赵闻躺在一股霉味的汽车後座,脑子里竟然想象著邵泽去给他排队挂号的样子,然後又想起了林默。你说这样的人为什麽他就不能好好的爱一下呢?邵泽也不烦人,也不粘著人,林默大概是太不当他一回事了吧,现在肯定怄死了。
想到此,他竟然嘿嘿的偷偷笑了出来,吓得张皮匠以为他烧傻了,连忙给邵泽打电话。
医生把赵闻一通折腾,还验血。赵闻不胜其烦,但是一看到忙得团团转的邵泽,便不好意思再闹别扭了。
最後医生给赵闻开了两瓶药,在急诊室里坐著打点滴。邵泽跑到医院门口给他买了矿泉水和一点蛋糕。
不过赵闻实在没有胃口,什麽都吃不下。
输液一直持续了下午,赵闻的烧退了一些,不过还是有38°7的低烧。医院人满为患,邵泽实在不忍心赵闻挤在一群人里面坐著打点滴,於是找到医生开了一些口服的药,把人弄回家去了。
背赵闻上楼的时候他就忍不住问:“你能不出去做生意了麽?我养你成不成?”
“恕不接受,包养会让我的青春白白流失的。”
“流你妹!好点儿你就得瑟是吧!”
赵闻不说话,用脚踢了踢邵泽的小腿儿,跟赶牛的农夫一样。
把病人安置在床上,邵泽才抽空吃了口饭,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後背了,这会儿狼吞虎咽,差点噎著。
赵闻在床上躺著也睡不著,就扯著嗓子喊:“房东!房东!我要玩游戏……”
“诶,等一下。”
邵泽放下碗,立刻回屋里翻腾了一阵,找出了他的ipad递给赵闻,说:“你就玩玩儿切菜什麽的吧,或者植物大战僵尸。”话虽这麽说,可是邵泽打心眼儿觉得植物僵尸这种还是需要一点儿智商的游戏赵闻肯定会玩不下去的,说不定一怒之下就把机子给摔了。
“是哪个?”赵闻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邵泽看得心猿意马。
他找到切菜的标示图,点开之後,简单的说了说怎麽玩儿就接著出去吃饭了。
这下好了,赵闻可找著消遣的事情了,时不时的就能听见房间里传出“我操!”、“又他妈切瓶子了!”、“傻逼茄子让不让人切了!”之类的抱怨。邵泽把没洗完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又自动去赵闻的房间里寻摸了半晌,翻出了他藏在沙发背後的脏衣服,一并没洗了。
就这麽做做清洁,收拾一下屋子,很快天就黑了。
床上的人玩儿切菜玩儿得不亦乐乎,邵泽进去几次问他晚上想吃什麽,赵闻的回答都是,“我操!我的大萝卜……”
邵泽一脸黑线,心里默默嘀咕,老子也有大萝卜,你喊魂儿啊!
赵闻身上有伤,只能吃点清淡的,邵泽就煮了粥,弄了点咸菜和容易消化的小菜。给人端进去,还准备好餐具,一溜儿的五星级服务。可是床上靠著的大爷却说,“你喂我吧。”
“暂停暂停,自己吃!”
赵闻瞥了一眼累得喘气的房东,终於不忍心再折腾他了,於是按了暂停,乖乖的撑起身子喝稀饭。
晚上邵泽洗了澡,赤条条的回房间找换洗的衣服。
床上正在切菜的赵大爷瞥见一团白乎乎的肉飘进来,立刻抬起眼睛去吃豆腐。邵泽也不管他,让他看个够。
可还没三秒锺,立刻就听到赵闻嚎叫,“我操!我都六千分了!掉了俩土豆!!死了!!”
“行了,别切了,你都切一天儿了,吃药睡觉吧。”
“我不困……”
“但是我困了。”
“那你睡吧,我接著切,你把充电器给我。”
邵泽翻翻白眼,套上他的老头衫,掀开被子一角挤了进去。一条冰凉的大腿贴在赵闻暖暖的肌肤上,两人心里都有些活络,不过谁也没说话。
“玩到没电就睡觉,来吃药。”
床头柜上摆著三四个药瓶,还有些胶囊,邵泽耐心的给赵闻把药分好,装在一个瓶盖里,还端上水一起递了过去。
赵闻忙著切菜,也腾不出手来,只好就著邵泽手吃药喝水。
邵泽看他吃药的时候眼睛都盯著屏幕放光,於是使了个坏,往前一拱,摊在被子上的ipad被拱了起来,画面顿时颠倒了过去,赵闻急得一阵胡切,叉到了药瓶子,最後一条小命就这麽没了。房间里立刻响起了game over的音乐。
赵闻转身看了一眼表情无辜的邵泽,气得牙痒痒。
“睡吧,多睡睡能恢复得快些。”
“老子真是吃拧了没事儿让你喂药!你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要破记录了!一万分啊!”
“行了,你也就玩儿这个厉害,快乐小2B。”
赵闻不高兴的把ipad一摔,裹上被子转向墙面就睡下了。邵泽一看这情况,便觉得有便宜可占,立刻把ipad放到床头柜上,钻进被子里,伸出手臂环住了赵闻的腰。
chapter 16
赵闻顿时腰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邵泽感觉到了之後反而没有放手,他再靠过去一些,问:“身上还疼麽?”
“你要干哈?”
“搞你呗,干哈?行不行啊?”
赵闻竟然没像平时那样直接开骂,他犹犹豫豫的沈默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後面的伤还没好,於是说:“我不行,你行不行?”
邵泽也不笨,这有来才有往,他本来也无所谓上下。就顺势掐了一下赵闻的下身,笑道:“行,我怎麽都行。”
这话音刚落,赵闻就跟没生病似的,猛的翻身就骑到了房东的腰上。
“快别凉著了,盖好。”
赵闻两眼放光的看著邵泽问:“我一直想问,你跟林默在一起谁上谁下啊?”
邵泽很坦然的说:“他在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