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神-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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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人很不给面子。三十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
渐渐的这里的人们也都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有一架小型客机也在停机坪上等待。那客机上有帝国遣往南吕宋的使团,使团的一行七人也在一起等。
到底是谁的面子这样大?
又过了十五分钟以后,他们看到应决然丢下手里的烟头,站起身。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他看向门口处——那里来了一个女人。
某些人觉得自己恍然大悟了,但随之而来的又是迷茫。门口的女人看起来并非国色天香,皮肤甚至还稍稍有些粗糙,看起来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这里的人眼睛毒得很,又通过她的走路方式,推断出这年轻的女人以前似乎有过从军的经历,而且时间还不短。
但问题是即便再八卦的人也闹不清楚京城里哪一家的千金符合这些条件。
应决然向前迎了三步,然后等待那女人走到他面前。他微微皱了下眉。
来人轻装简行、两手空空,没带什么行李。
“你……”他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想好了?”
这女人是呼雁翎。
如果李真在场,他或许还会微微吃惊。因为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热情洋溢、给他示范高超枪法、号称枪神的活泼女子了。现在她的气质变得内敛严肃,双眉之间常萦绕着一团忧愁,仿佛心里一直有一块沉沉重石,又有永远也打不开的心结。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呼雁翎问了应决然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但应决然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戴炳成。
中校稍稍侧脸,避开呼雁翎的目光,以劝诫的语气说:“在意那么多做什么?这应该是你最想要的结果。雁翎,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错过了,你们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见面了。”
呼雁翎也知道应决然口中的那个他。
他是杜启溪。
但似乎一想起这个名字她的忧愁就会多添几分,呼雁翎微微叹息一声:“你还当我们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的话,就给我说一个原因听听。否则我不可能这样莫名其妙地跑去吕宋——就因为他的一句话。”
“‘我不想毁了你的人生,你该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这算什么话?他戴炳成以为自己是上帝?要一个人走,就可以走,再要一个人走,就还得走?”
应决然忽然发现她的眼睛里溢出了泪花。
然而这个发现竟然令他在心里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在这种时候,真的坚强果决起来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看了看表,后退两步坐了下来。然后抬头对呼雁翎说:“好。我就说说我知道的。”
然后他拍拍自己身边的哪张椅子。
呼雁翎在原地倔强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应决然看着呼雁翎的眼睛,身体微微前倾,让自己的嘴角也稍稍往下压了压。他轻叹一口气,说:“戴局长,他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不是那种天生就冷酷无情、生性凉薄的人。他从前也有爱人,但他爱人死后,他就断了那方面的心思。你可以说他这也是冷酷无情,但又怎么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多情了呢?”
呼雁翎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反驳什么。然而看到应决然诚恳的表情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中校接着说,“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很多时候我也想说你要说的话。但你我都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很多时候一个人身不由己,尤其处在他那种位子上。杜启溪的事情,他伤了你的心——然后又伤了你一次。你可以认为你自己在他眼里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卒。但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他真的那样想,何必多此一举再去关心你们之间的事,和你说从前的那些话?难道你还会刺杀他、还有什么资本**了他么?”
呼雁翎终于忍不住说:“你想为他说好话的话——这些话我也说得出来。”
但应决然只是很诚恳地看着她:“这是我对曾经的战友说的话。而且没说完。”
呼雁翎在起身走开与继续这次谈话之间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了后者——她开始痛恨自己的软弱。
“如果要我来说,雁翎,他真的在关心你——无论是出于愧疚,还是对一个老部下的关心。他有时候会在我面前提起你,说的也是类似的话。所以我觉得他一直在试图补救些什么——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应决然微微摇头,“比如这一次。这一次,是杜启溪向吕宋那边坦白了,李真对戴局长相当不满,搞得他很被动。”
“但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决定——他决定送你去吕宋了。之前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你问我凭什么认为你就一定会去心甘情愿地去那里、凭什么认为你的心里现在还有那个家伙——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是戴炳成告诉我的——他说你们两个人之间一直在私底下保持联系,但他一直视而不见。”
呼雁翎抬头,眼睛里充满惊讶——显然她并不清楚这件事,她觉得自己从前做得很隐秘。
应决然笑了笑:“别误会。你可是他身边的高级官员,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你们是有必要接受某种程度的监控的。”
“所以在我看来,雁翎,你何必一定要纠结一个‘为什么’。去了吕宋,天广地阔,你们两个终于可以在一起。他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你们想怎样就可以怎样。我和杜启溪不是很熟,但我同你很熟。所以我很愿意见到这样的结果——毕竟我们当初那些人剩下来的已经不多了,我很希望见到自己的一个战友从今往后不再像现在这样愁眉不展。”
呼雁翎抿了抿嘴,说:“但你相信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一个‘愧疚’?我不相信。我不想像启溪一样被人当成棋子,自己做了什么还不自知。”
应决然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然后他仿佛做出一个决定,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和我,都是能力者。你们知道我们这类人的情况。”
“戴局长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
“从三个月之前开始,他就一直在咳血。”
“你应该也发现了,最近这段时间,他很少处理正事。”
呼雁翎愣了愣,然后站起身:“你是说——”
“人总有这么一天的。只不过我们这类人来得快些。”应决然意味深长地说,“你该把握好现在。也许他就是后悔自己没有把握好当初。所以他不想也看到你这样子。”
呼雁翎发了好一会儿呆。她当然知道人人都有这样一天。但问题是即便她心里对那位“戴局长”有着深沉而隐晦的怨恨,可她从来都没有真的想过……那个强大得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样的男人,会死!
“可是……可是……”她喃喃自语,然后问应决然,“他还有多久?我都一点儿没发现!”
“不清楚。但剩下的时间不会太多。”
呼雁翎沉默了。
应决然也站起身,将手搭在她的肩头:“你不必难过……”
然而呼雁翎却突然笑起来:“我一点儿都不难过。我现在倒挺开心——登机往那边走?”
应决然微微错愕。但随即说:“对。已经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那么再见。”呼雁翎转身走开,再没多说一个字儿。
应决然目送她的背影一直消失在登机口处。随后他又坐下来,叹了口气——其实他自己都不大清楚自己在叹息什么。
十分钟之后飞机起飞了。十五分钟之后,应决然接到戴炳成的电话。
“办妥了?”
“是的。她登机了。飞机已经起飞了。”
“好。”
“……你不想知道她临走之前说了什么?”
“没有兴趣。”戴炳成说。然后挂断电话。
三天之后,又有一架飞机从燕京国际机场起飞。但这一架飞机上没有公务人员,只有四个普通人——他们甚至是第一次乘坐飞机。
这四个人是齐远山、齐玲玲、于永强,以及于永强的妻子沈辞。
某个政府机构的工作人员在两天以前找到了他们,询问他们是否有移民南吕宋的意向——这件事儿简直太奇怪了。从来只有人跑去移民机构申请移民,却从未听说过会有政府部门的人巴巴地自己找上门来。
但齐远山很快就想明白了到底是为什么。在那边儿……能够特意挂念自己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随后他们发现负责同他们接触的工作人员对于他们的情况了解得比他们本人还要详细,就仿佛从前天天都在盯着他们过日子一样。齐远山对这种事情有些迟钝。然而于永强的一句话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你说,咱们以前不会是一直被监视着?!”
因为这句话,和李真通过电话与他说的那句话——“总算可以把你接过来了”——他们四个人才毫不犹豫地登上了飞机。(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南都一
理论上航程只会持续了三小时二十五分钟,甚至比乘火车从平阳去燕京还要快许多。齐远山的性格本来就沉稳,因此他表现得很镇定——虽然他的脸上会飞起意味着激动的潮红。
然而比他更加镇定的是齐玲玲,因为她原本就是菲律宾人。这个拥有一副好嗓子的姑娘数年前从菲律宾不远万里来到平阳谋求发展,却不想正好遭遇了惊天巨变。她脑海里充斥着鲜花与光影的梦幻破碎了,如今已嫁做人妇。可看起来她并未对目前的生活有所怨言——她抱着齐远山的一支胳膊,要他讲李真从前的事。
于永强便笑嘻嘻地摆摆手:“我从前跟他可是一生之敌——”
可惜他这话一丁点儿效果都没有。因为这话他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倒是他的媳妇儿沈辞用力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低声说:“行了你,别丢人了。到了人家面前别老提以前的事儿,人家现在可是——”
于永强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这个妇女懂什么?我还是他的亲传大弟子!他不是那样的人!”
沈辞又拧他:“我就说你读书少。想当年咱们的太祖,叫花子出身,当上皇帝之后他的一个小伙伴去找他还跟他提从前的那些事儿,你猜那人最后怎么了?”
“我管他怎么了。”于永强这两天脾气见长——因为他总跟他媳妇儿说要不是看在自己的哥们齐远山的哥们儿李真的面子上,你这个妇女还能跟我出国?
可惜沈辞平日里积威犹存。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于永强就情不自禁地缩缩头。等一会儿再想顶嘴的时候,空乘小姐走过来问他们四位要不要什么喝的。
于永强赶紧笑嘻嘻地接过餐单看,沈辞又看不惯他的这幅做派想要训他,可惜又不想在这个漂亮年轻气质出尘的空乘面前真得表现得像个泼妇一样,只好恨恨地别过脸去。
齐远山仰起脸问空乘:“那个,请问,还有多久能到吕宋?”
空乘微笑着回答:“三十分钟以前我们从燕京机场起飞,再过二十分钟会穿越第一道隔离带。穿越六道隔离带之后我们会飞离帝国大陆,再有一小时四十五分就可以抵达目的地了。”
于永强在那边哈哈一笑:“慢点儿才好——我这辈子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多享受一会儿才好。那个——给我来杯可乐不加冰。你们仨要什么?”
他边说边用一根手指抵着餐单的一角。让那张硬纸在指尖溜溜转动——自从被李真改造了身体成为能力者之后,这种小把戏对他而言就真的是“小把戏”了。他当然不介意在这个美丽端庄的空乘面前卖弄一番。
然而空乘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她仍旧微笑着点点头,确认了其他三个人的需要之后微微鞠了一躬转身走开了。
沈辞痛苦地转身掩住了脸,她觉得自己的人都被于永强丢光了。只巴不得快点下飞机才好。
等饮料端上来、于永强胡乱灌了一通、长长打了个嗝之后。齐玲玲才小口抿着水。怔怔地说:“其实有时候在电视上看见你那个朋友……我总觉得有些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那肯定是在电视上嘛。”沈辞抢白道,“电视上看多了不就熟了。不过,哎。你说我以前有没有见过他?都是平阳人。”
她拿胳膊肘儿撞了撞于永强的肋骨,于永强缩缩身子道:“去一边儿去,你住在平库区,上哪儿见他——远山你说是不是。”
但自从上飞机开始,齐远山一直是微微皱着眉头的。经历了这些年的变故,那个在长途车上分给李真一盒饭的少年已经变成了青年,而且是饱经风霜的青年。因此这种微微皱眉的表情显得他更加老成——于永强总算注意到他的异样,问:“你怎么了?老苦着脸干嘛。”
“我是在想……”齐远山转着桌上的玻璃杯,不安地说,“咱们会不会给李真带来什么麻烦。你还记得当初政府的人找到咱们的时候,这些年咱们住在哪儿,出了什么事儿,他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以前咱们开店,总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周围那些人看不上咱们这个小店面,所以没来找咱们麻烦。”
“但是我这两天又琢磨了一下子……以前粮食紧俏的时候,咱们每次都能排上号领上足额的。开牌营业,工商局也从来没找过麻烦,手续一天就办完了——不说现在,就是六年前哪有这样的好事?也没人来检查卫生、消防什么的——你知道隔壁老周,隔三差五就得花钱打发那些大爷。”
“你再想李真的话。他说总算能把咱们接过去了,就说了一句。他这个人,要不是不得已……早就想把咱们弄过去了吧?”
“嗨,能有什么不得已。”于永强耸耸肩,“他爸他妈都早接过去了——你毕竟是他朋友嘛,总隔了一层。现在能想起你来也挺好,你可别小心眼儿啊!”
“远山不是那个意思。”沈辞又瞪了于永强一眼。她从前在平阳的一家商场里做售货员——从挺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所以要说起来的话,对于人情世故之类的东西她倒要比这三个人懂得多、看得开。
“远山是想说,咱们就好像人质是不是?”她询问齐远山的意见,“所以咱们做了什么政府才都知道嘛。但是他没想明白要留人做人质干嘛不留李真他爸他妈对不对?”
“是。”齐远山承认了。
“嗨,你这不扯淡么?你自己都说了不如留他爸他妈——这不可能。”于永强靠在椅背上不屑地说。
“也就你是个愣子,什么都想不到。”沈辞拿手指戳了一下于永强的脑门,“要是谁把你爸你妈扣起来不让走,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