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神-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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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李真有些莫名其妙,就连李开文与可松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宋晨肖摆了摆手示意他俩别过来,然后靠近一脸迷茫之色的李真,想了想,低声问:“李真,你跟妈说,你俩现在有没有……”
十八岁的儿子。其实宋晨肖心里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转念一想——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了?
这句话先是让李真一愣。过了两秒钟,见母亲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才顿时红了脸,强作镇定:“……啊?没啊。”
宋晨肖着他躲躲闪闪的目光……有点儿弄不清楚那究竟是心虚还是害羞。但是话还得继续说。
“妈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吧……都挺现代。我和你爸也不能着你俩,也管不到你俩了。”她顿了顿,“尽量还是别那么早,对身体不好。不过一旦……”
李真实在忍不住了:“真没啊妈!”然后就想赶紧逃开。
但宋晨肖抓住了他的手:“我没说完呢。我是说,要是一旦——你俩给我小心点儿。别出事儿了。那种事儿对小女孩不好,你不是心疼可松吗——”
“喔喔喔喔……嗯嗯嗯嗯……”李真赶紧点头,终于逃走了。
于是宋晨肖也走了回去。李开文问:“怎么了?”
宋妈妈一瞪他:“不关你事。”
而李真对着可松疑惑的目光,也摆出一个痛苦不堪的表情,弄的女孩心中忐忑不安。
直到着父母上了北院派出来接送的suv,发现可松的表情还是有点儿沉闷,李真才想了想,一边拉起可松的手往回走,一边说:“你知道我妈刚才跟我说什么了吗?”
可松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丝活泛的气息,担忧地说:“……是说我吗?”
“嗯。”李真凑近她,贴着她的耳垂儿,“我妈刚才问我,我们……然后还说……”
这一下……可松的神色终于缓过来了。不过是由沉闷变成了吃惊,又从吃惊变成了羞涩,最终推开李真,在他肩膀上敲了一下:“告诉我干嘛!”
可是面颊上已经飞起两团红酡酡的霞晕,变成了一只亲爱的红苹果。
李真着她的表情,心里终于略微安定了些。随之心情也好了起来,揽住她细细的腰肢,笑道:“咦?你都成了我家媳妇儿了,还羞个什么劲儿!”
“呸!”可松啐了他一口,却没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然而心里终究还是踏实了些。
若再说别的,那就是……连日里,阴云密布的心头,终于透进了那么一丝略带暖意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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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医院大楼的灯光已经消失不见,车子开上了连通两片区域之间的公路,宋晨肖还忍不住回头往后了,然后再次低声叹了口气:“唉。”
而其实李开文也早就在闷闷地着窗外一杆又一杆不停掠过的路灯,同时在心中暗自忧虑了。
听到妻子这一声叹息,他回过头,捏紧了她的手:“走一步一步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因为前面还有一个司机。
司机一路上沉默寡言,甚至表情都麻木得很,于是渐渐的,两个人也就开始低声说上一些李真的事情了。
宋晨肖忧虑地皱起眉头:“我是真不想让李真也进来。多危险啊……楼上小刘她男人上个月,不就剩了罐骨灰回来了么。我一想到李真……”她用手掩住嘴,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男人那是在外国当间谍,能一样吗?”李开文轻拍她的后背,“再说李真也还没想好以后怎么办,再加上个可松——说不定还真就不想干这个。”
“……那安博士算怎么回事儿?”宋晨肖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儿哭腔,但强忍着压了下来,“你没听李真说么,他们对他多好。今天又来了个安博士——你不是说她爸是柳阳伯么?那样的人都来给咱家李真当心理医生了,哪还能放他走啊……”
“柳阳伯也没实权啊,现在又不是过去,不就是个名头么。要不安博士现在能那么受气?”李开文继续安慰她,“留不留还是他自己说了算。真不想待,把人留下了又能怎么样?中国这么多人,特务府也不单单就缺咱儿子这么一个……”
他絮絮叨叨地温言安慰妻子,终于把她从失声痛哭的边缘拉了回来。
然而……他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沉重。
因为还有一件事,他并未对妻子说。
那根羽毛。现在他终于知道,那根自己曾经做过鉴定的羽毛、那根在混乱中不见了踪影的羽毛,就是自己儿子的。
而他无比地肯定,单从那根羽毛与他的血液发生的剧烈反应来……
自己的儿子是一个a级。
多么讽刺啊。十几天之前还在为鉴定出了一个a级、能够多拿一份出勤奖金而欣喜,十几天之后就发现……是自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推进这个危机重重的组织里了。
这可怎么办哪……
他轻轻地拍着妻子的手背,又往窗外去。极远处,北方基地的那一整条延绵不绝的外墙上,探照灯灼灼地亮着,将大片荒野映得宛若白昼。连夜赶工修补缺口的施工机械传来隐约的轰鸣声,天空中似乎还有一架武装直升机在盘旋警戒,夜幕里只露出有规律闪烁着的信标灯光亮。
再往前方去,北研究院的建筑群已经清晰可见——它们在夜色中仿佛一群由钢筋水泥构成的怪物,黑沉沉地盘踞在大地之上,只在探照灯偶尔从表面扫过的时候,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而这样一处规模不逊于市区一个小型商业中心的区域,也只是整个北方基地的一隅而已。
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怎么逃得过去。
第七章结果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过得相当悠闲。不知道为什么,那位温柔的心理医生没有再来,而之前那个名叫应决然的执行官也没有来。
李真的身体其实已经完全康复了,只是每当他询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时,那个主治的男医生都会好脾气地告诉他——再等等。
这让他心里有些没底,于是给父亲打了几个电话。然而……即便是在北方基地里用手机联系,竟然也需要经过一个人工中转。他并不清楚这只是针对“隔离期”人员采取的特殊手段,只觉得这个地方的保密工作实在可怕。
但李开文所能做的也只是安慰他而已。他仅是北院一个普通的测试员,实际上知道的情况也少得可怜。李真拜托父亲打听张朝阳的消息,然而……就如同当初张朝阳没法知道李开文的存在一样,李开文对此也知之甚少。
于是,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只是两个人倒终于有了大段的时间可以自由相处——可松甚至没向学校请假,就自觉地旷了课。反正……老师也是没法儿联系到张朝阳的吧。而且李真也并不觉得特务府的人会就这样让可松离开……毕竟她也是那一夜的参与者。
眼下两个人坐在本部医院大厅食堂的一张玻璃桌旁边,正在吃午饭。
大厅里的环境相当好——实际上整个医院里的环境都相当好。走廊里,地上是黄色的化纤地毯,淡绿色墙壁上则随处可见大幅的艺术画框,每隔十几步,还有大盆的盆栽植物,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每一层的布局都令周围的环境显得宽敞明亮,即便是李真这样最讨厌医院的人,也没法生出半分违和感。
加上这医院里的病人极少,少到……李真总觉得其实这栋大楼里的所谓“病号”就只有自己而已。因此每天来来回回上下楼吃饭,不知不觉间,竟然发现已经能够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了。穿着淡粉色制服的女护士们偶尔会赶在同一时段与李真和可松用餐,两拨人之间就隔着两三张桌子,相互点头笑笑,仿佛已经相识很久了。
但今天的餐厅有点儿冷清。空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坐在靠窗的角落。李真拨拉着炒菜里的姜丝,把它们一根根挑出来,都堆在托盘里。于是可松就像从前两个人一起吃饭时那样,怪他挑食。
其实现在的李真哪里会挑食啊。经历过复活之后那样的苦日子,就算是盐水煮白菜他都会吃得干干净净。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分可松的心,让她少为张朝阳担忧而已。
实际上这两天他都一直在这样做,效果还算不错。至少可松现在穿着一身略显肥大的、医院里发给的换洗衣服,一边嗔怪他一边也帮着他挑姜丝。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然后两个人就拿出手机,在饭桌上开始玩连机赛车。李真的黄衣服摩托车手总是卑鄙地故意落在后面,然后加速去把可松的车手撞出跑道,可松就恨恨地拿脚在桌子底下踢他。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玩了一气,然后又把手机放下了。
实在很无聊啊。这样等待的日子真让人心焦。
然后可松就忽然戳了戳李真的胳膊,小声说:“那人又来了。”
李真连忙转身,就到了应决然。
今天应决然不像前几次见面那样,穿一身黑色的执行官制服,而是穿了便衣。但即便是松垮垮的羽绒服,他竟也穿出了几分英挺的味道。一见李真转过身,他连忙摆手笑道:“别起来,你们吃,我也过来坐。”
接着就自来熟地走到对窗那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了。
无论是李真还是可松,对这人的印象都不错——毕竟这就是把自己送上了救护车的那个人,说得严重点儿,算是0个救命恩人吧。
又是在两人被耗得心焦的时候走过来,于是更添加几分亲切。
应决然一坐下,就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一边脱掉外衣将它挂在椅子靠背上,一边随意地问:“怎么样,着急了吧?”
李真“嗯”了一声。抱怨道:“我早就没事儿,可是总不让我出院。”
想了想,又补充:“想打听可松爸爸的事情,也没消息。”
言语之间的怨气很明显——明明是自己打跑了那个侏儒的吧!结果现在就这样不管不问了。
这时候应决然已经挂好了衣服,习惯性地坐直身子,点点头:“嗯,先别急。这次过来主要有两个事儿,其中一件就是……关于张处长的处理决定。”
可松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青。一排细密的小白牙紧咬着嘴唇,直愣愣瞪着应决然,像是想听、又不敢听。
好在应决然没有卖关子的恶习,了李真,又了可松,直接说道:“因为关系到国家机密,所以是不公开审理,也就没有通知你们。昨天是一审——泄露国家秘密罪,判了七年。张处长没上诉。”
两个人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开了。可松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软塌塌地靠回了椅背上。李真赶紧隔着桌子抓住她的手,用力握着,对她说:“好了好了,你,你爸爸没事!”
应决然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坐的位置有点儿尴尬……似乎不该隔在两人中间。为了缓解这种尴尬,他只好笑了笑:“怎么?你们之前还担心……”
可松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然而是那种喜悦的哭腔:“我还以为……还以为……”
“啊……是我的错。”他挑了挑眉,“早知道你们这么想,我就早说清楚了。这个罪名么……最高刑期也就只是七年。没那么严重的。要是再过段时间,方便的话,你们还能去他。”
“……嗯。”可松咬着嘴唇点点头,又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平静下来点了。
实际上……除非只有李真在身边,她倒极少在别人面前把软弱的样子表现出来。
第八章私人身份
李真真诚地着应决然,慢慢说:“谢谢你。”
应决然笑着摇摇头:“我该早点来的。是我不好。不过……其实就是因为你的事情,所以才耽搁了。我这次又过来,也是为了问问你的意见——从私人的角度。”
李真再次了他挂在椅背上的羽绒服——就是因为这样,才没穿制服么?
于是他轻声问:“嗯……什么事情?”
“关于你今后的打算。”应决然说道,“这几天我们内部开了几个会——你的身份比较特殊,从前不在册,又……”他笑了笑,“又造出了很大声势,所以我们没法儿把你和普通的能力者一样对待,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嗯。我理解。”李真点点头。
“所以,我今天就算是从私人的角度……其实也算是代表保卫局,在私底下问你一句——有没有意向加入特务府的内勤?”
李真考虑了很久。
应决然也就耐心等待着。
然后李真抬起头,说道:“什么是内勤?”
应决然脸上的表情有点儿……精彩。自己也都在暗自庆幸,刚才不是在喝水。他只好笑起来:“啊……内勤啊。就是说……嗯,咱们执行官是做什么的,你都清楚吧?”
李真略一犹豫:“管能力者内部的事情的?”
“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范围可能还会大点儿,不过无所谓。”应决然温和地笑了笑,“特务府和国防部之类的部门一样,都属于全国性的机构。但是特务府主要分两片儿——北方基地和南方基地。北方基地里又分了南北两个院——也都在咱们这一片儿。在各个行政区划里也都有一级一级的下属机构,就好比中级检察院、高级检察院的那样的构成——”
他略微顿了顿,去李真的表情。李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些地方性的机构,里面的执行官——其实也就相当于能力者世界里的特殊警察,都属于外勤。南北两个基地里面的执行官——当然咱们基地里还有自己的部门——就属于内勤。”应决然指了指自己,“比如你父亲是北方基地北研究院的测试员,我是北方基地南执行院保卫局的执行官,主要处理的就是国内能力者当中的突发状况,就是内勤。”
李真想了想,然后说道:“其实……就是亲儿子和干儿子的区别吧?”
应决然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话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的,你是头一个啊——没错儿,有时候我们私底下也这么说。”
别说应决然,就连已经暂时卸下心头重担的可松都几乎被他逗乐了,强迫自己转头向窗外,没笑出声儿来。
李真得出应决然眼中的期待之色。这如果是上台表演个节目、聚会时候被大家推出来跳个舞之类的情况也就罢了。然而……这对于他来说,算是决定今后人生走向的大事。
所以他想了想,又可松,最终回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