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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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就发现一道黑影像是炮弹一般从地面弹射上来,手中一柄黑色钢刀的刃口在月色下反射着乌蒙蒙的光,面孔在一个呼吸的时间里就来到了他的眼前!
他只与那人对视了一眼——清了他怨毒的眼神、两道利剑般的斜眉、左额上的一道伤疤——就赶紧扇动翅膀斜斜地避开了两米远。
来者手上的刀猛然一挥,贴着他的面颊留下了一道凌厉风声,随后便无力地坠了下去。甫一落地,又像脚下装了弹簧一般,几次之字形跳跃便消失于茫茫夜色。
李真惊魂未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能跳这么高?他怎么能跳这么高?!”
但耳边又有一声厉喝传来:“你是什么人?!”
他往下一瞅——又下了一大跳。
月光之下,卡车旁边,一个身披鳞甲的青灰色怪物手执一柄微冲,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他二话不说,一振双翼爆发出生平最大速度,直冲上天,飞快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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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根白色的羽毛飘飘荡荡,落到了应决然的手中。
周志敏靠坐在车轮旁,咳着血、着李真远去的身影:“……得了,应该不是敌人。”
应决然又向远处望了几眼,直到再不到李真的身影,才颓然坐到周志敏的身边,身上的鳞甲无声褪去,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到底是哪来的?是散人?没听说过哪个在册的散人能……”他了一眼旁边那辆被砸得变了形的货柜车,“……能把‘电鳗’给秒杀了啊?”
周志敏想要张口说话,但一口血呛在了嗓子眼儿里,只得用力咳了几声,才说道:“刚才跟你交手的,就是‘跳蚤’?”
“嗯。”应决然点了点头,扶着车轮撑起身体,慢慢走向驾驶室,“真名儿荣树。我跟他碰了第二回了。难缠。”
“呵……‘翡冷翠’里面,有几个不难缠的啊……刚才被咱俩爆掉的那边那个,是‘眼镜蛇’吧?”应决然嗯了一声。
周志敏一砸手掌,边咳嗽边大笑起来:“得,这回翡冷翠里五个一级杀手被咱干掉一个c级一个b级……回去两个三等功没跑儿。”他又呸了一口血,“要我说那电鳗死得真冤……能放电,还跟你一样刀枪不入——结果是活活摔死的!”
应决然已经从驾驶室里找出一套备着的衣服换上了,拿起微冲走到路边:“别想美事儿了,注意警戒吧。”
他又低头了手中的那根羽毛:“电鳗的事儿必须报上去。飞翔者……咱们北方还是第一次见到。”
二十分钟之后,三架武装直升机赶到了现场。
戴炳成在旋翼未停的时候便跳下来,抬手回了走过来的应决然的军礼:“汇报情况。”
“两点五十分的时候车队遇袭。头车被路障爆胎倾覆,然后遭到神经毒气袭击。除我与押运的周志敏少尉之外,普通战士在十分钟之内死亡。车队通讯系统受到能力者‘电鳗’的电力场干扰失灵无法呼叫援助,我与周志敏少尉依托地形进行反击。期间……”
他顿了顿,“期间出现了身份不明的飞翔者,疑为c级血统——高空击杀了b级血统能力者‘电鳗’。我与周志敏少尉合力击杀了c级血统能力者‘眼镜蛇’。b级血统能力者‘跳蚤’随后逃离……我们无力追击。”
戴炳成这才注意到正有鲜血从他的裤管里流出来,于是点了点头:“就地休息。”
等他靠着直升机的机身坐在了起落架上,戴炳成才皱起眉头又问道:“不明身份的飞翔者?杀死了电鳗?”
应决然点点头:“整个过程不超过四十秒。然后就离开了现场。”
“电鳗没有反击?”
“应该是发起了两次电击。”应决然答道,“但对方所受影响不大。”
“电鳗的电击……”戴炳成沉吟道,“你我都承受不了。目前也没有在册的飞翔者……这人是什么来路?”
应决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从上衣兜摸出那根羽毛来递给他:“这是他掉落的。”
戴炳成接了过去仔细观瞧,但没出什么端倪。只得交给了旁边的人:“拿去归档,和资料一起转交北院。”
这时候另一位随行而来的便衣人快步走了过来,将一部电话递到他面前,脸色有点儿发青:“局长……出事了。”
戴炳成一把接过去,帖到耳边。三秒钟之后,他将电话塞到那人的手里,转向应决然和一边的周志敏:“还能不能战斗?”
两个人一愣,然后点头:“没问题。”
戴炳成叹了一声:“好样的。跟我上飞机,三号车队也出事了。”
直升飞机的旋翼再次转动起来,发出巨大轰鸣。在这声音当中应决然向戴炳成大喊:“局长!三号车队怎么了?!”
戴炳成示意他们两人戴上耳麦,沉声说道:“三号车队里运的才是‘亚当’,也遇袭了。三个b级执行官、三个c级执行官和四十多个战士全部殉职。袭击者也是‘翡冷翠’的杀手,代号‘夜鸢’。”
两人微微一愣,周志敏皱起眉头:“‘夜鸢’?‘翡冷翠’的老板娘?”
戴炳成点了点头。
周志敏吹了个口哨:“这下麻烦了。”
“不止如此。”戴炳成面沉似水,向夜色之下的茫茫大地,“‘亚当’活性化了。而且……逃走了。”
第十七章集结
即便提前知晓三号车队遇袭的消息,在直升飞机上到现场时,三个人依旧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三号车队的三辆卡车起来与一、二号车队并无不同。但实际上,那三辆车的外壳都是罕见的特种防弹装甲。在一些重要部位,甚至悬挂了钛合金装甲板。更不要说随行配备了精锐的护送部队——三个b级、三个c级——还都是身经百战的职业战士。如此豪华阵容,即便在战场上,也足以在运动战中歼灭敌军的一个满编步兵营。
但眼下,现场的情景惨不忍睹——
放射状的裂纹,以二车为中心,向外延伸出了数百米远,崩碎了整个路面,还引起了两侧山体的小范围滑坡。
车体像是一只被喝光、捏瘪了的易拉罐——坚固的金属车身压在路面上,车厢破开了一个大洞。洞口似乎并无爆炸物残留的痕迹,像是被生生撕裂。
然而最诡异又可怕的是,三辆车的车体眼下还泛着幽幽的红光。
没错,便是那种金属被加热到极高温度之后,还未完全冷却时所发出的红光。
先行赶到的支援小组已经在用消防泡沫对三辆车进行降温,以防引起二次爆炸。更多的车辆出现在道路的另一边,风驰电掣地冲向现场。一份又一份电波穿越了茫茫夜色,向中国各地飞去。而附近在驻军开始紧急集结,以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封锁周边整片区域。
这一夜,整个北中国的暗面世界都逐渐沸腾了起来。隐藏在城市各处的能力者们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这一消息,或是惶恐、或是惊奇、或是兴奋,或是跃跃欲试。
以这支车队遇袭点为中心,数十公里范围内的广阔山区变成了一片猎场。帝国的战争机器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只为将逃出掌中的猎物与盗猎者一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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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晴明自睡梦中被电话铃声惊醒,迷迷糊糊地拿起来一,困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号码来自一个秘密线路。这只代表了一件事——附近出了了不得的大事,省级特务府机构启动了紧急预案,征召领取“特殊人才津贴”的在册散人协同作战。
她愣了两秒钟,然后沉默地起床穿衣。
一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杯子,惊醒了睡在隔壁的母亲。她问了一声:“小北,怎么了?”
北川晴明想了想,答道:“妈妈,没事儿。店里有批货提前送到了,打电话要我开一下门。”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开灯声、沉闷的咳嗽声。然后母亲说道:“……才三点十五。怎么这样早……我给你弄点儿吃的吧。”
北川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门前,说道:“别,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店里吃。妈我走啦。”
然后关上了门。
同一座城市的另一处,张可松坐在父亲的车里,紧紧地握着拳,认真地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说到了那之后,你就跟我身边。这次的事儿肯定不小,不然不会让你们这些孩子也上去……唉。原先我就不打算让你参与进这些事情里去……你安安心心地念书、考大学,爸爸再托人给你安排个好工作,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多好。唉,你就非得……”
张可松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父亲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爸,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我不想了。”
张朝阳瞥了女儿一眼,闷闷地不再说话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小子。唉……少年人。那样的感情痛苦一时也该过去了,偏偏这孩子就生来就有了个能力……偏偏又背着自己跑去注册登记了。
就是从去年那件事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样……像是打算同之前的日子彻底划清界限了。
那个叫做李真的男孩子……还成了以前让她收心的紧箍咒?
唉……少年人。他又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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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真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
眼下他正倚着一块石头坐在一棵野生的板栗树下面,呸呸呸地往地上吐口水。
真是快要恶心死了!一口气飞出去好远才反应过来,自己嘴里好像还含着什么东西!他吐出一,当时就吐了个翻江倒海——四根手指!
都在嘴里含得发白了!
都是那两次电击,让他直到现在还嘴巴发麻,也不知道嘴里的血吐干净了没有。身上麻酥酥的,也许是被电击的后遗症。加上一口气飞了那么远,又与那人在天上厮打了那么久,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眩晕,勉勉强强落了下来,一口气吃了五块士力架,才略微好了点。
然后就想起了刚才的事情来——仿佛在做梦。
自己……应该是帮对了人吧?三辆车都是军车,里面的人应该也是好人——至少他觉得,军队或者政府里的人,肯定不会坏到哪里去。
那么起先袭击自己的那个,后来跑掉的那个,肯定就是坏人。
虽然失手杀了人,然而、然而……算是正当防卫?还是紧急避险?他想了想这两个法律名词,但是没搞清楚。
杀了人了……
勉强让自己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对的”之后,他才从心里生出另外一种感觉来。
杀人了……还是个异能者。
按照小北对自己的说的那种分级,放电……算是,异能?自然界也有动物会放电的吧。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像电视里一样,杀人之后惊慌失措、甚至紧张到呕吐出来。
还是说我现在都不算是人了,有这种反应也理所应当?
相反的,心里竟然隐隐约约、模模糊糊,有那么一点不起眼的、极其微弱的……
成就感?
毕竟死掉的是坏人,而且——自己竟然能够杀死可怕的异能者!
似乎比当初跟那三个小混混打架,还来得容易了些。
李真坐在原地呆呆地想了一会,又从胸前的包里掏出了一根士力架剥开。
怎么还是饿。
第十八章山洞
吃完了第三根士力架,他再往包里一掏——空了。
于是只好舔了舔嘴唇,站起身来。倒是不那么虚弱了,然而想要像之前那样飞的话,已经不可能了吧。这下子可难办了……眼下只好慢慢朝着记忆的方向走,希望能在天亮之后找到个村镇什么的,好好吃一顿饭,然后搭公交车。
刚想到这里,天空当中忽然传来了呼啸声。他抬头一——似乎有三架战斗机编队飞过去了。哇……不会是为了刚才的事情飞来的吧?幸好自己不能飞……不然搞不好就被发现了。
还是赶紧走。现在距离刚才出事的地方已经挺远了,估计哪怕有什么人想追的话,也追不过来。
这样想着,他便动了身。谁知刚刚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小会,又有一个战斗机编队飞了过去。李真愣了愣,觉得事情好像有点儿严重……
然而应该不是来追自己的。肯定是去抓逃走的那个人。
不管走么说……此地不可久留哇!
于是他借着月色、磕磕绊绊地往山下走。路上遇到一些野生的浆果什么的,也都统统吃进了嘴里。
这样过了大约半个小时。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座山头上。山体面积还挺大,一条小路蜿蜿蜒蜒通上山,路边的荒草异常茂盛,显然是一座人们不常来的荒山。左边是一大片野树林,树木应当有了些年头,枝叶繁茂、遮住了月光,显得阴森可怖。
右边是一片矮树林,离他最近的是几棵小枫树,叶片在微风里轻轻晃着,阴影投在地上好比张牙舞爪的女妖。道路在前方分了叉,一条斜斜地通向另一座山,一条往山顶去。
李真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后轻轻弯下腰,从路边捡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来。
因为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一路走过来,耳边总能听到些什么声音。比如小虫子的低鸣、猫头鹰的咕咕声、小动物在荒草堆里扑腾的时候发出来的声响。
而这些声音的背景音,则是荒草枯叶被微风吹拂时候的沙沙声。
但眼下,这沙沙声没了。
附近的一整片区域,好像被投入了一部无声电影当中。树木的阴影微晃、凉风拂过耳旁,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
蓦地,心里一跳。
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占据了整个身体。
全身所有的细胞、齐齐跳跃起来,张开小嘴,伸出小手,对李真喊了一声——
饿啊!
脑袋嗡的一声响,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视线当中的景物随着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变得模糊,最终就好像在眼前加了一柄放大镜——周边的东西都变得雾蒙蒙,只有最中心那里,最中心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令他不知不觉地迈开了脚步、晃晃悠悠地走过去。
手中的树枝无声掉落在地。
心脏跳一次,眼中的景物就抖一次。他像是被什么山精鬼怪俯了身,张着嘴,从嘴角流出口水来,直愣愣地沿着小路、梦游似的往前走。
一直走到前面的一块凹进山体的洼地当中。
山壁上,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无声瞧着他,就好像打算一下将他吞进去。
然而全身的细胞都欢呼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