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春天,到你身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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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我看着小山。第一次,面对他的时候,有点心虚。
“这么早就起床了?没睡懒觉嘛。”我打着哈哈从他身边经过:“早饭吃什么?要不等会儿我们去魏广源记……”
小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什么事?”
他没回答,递给我一只创可贴。
哦,这个啊。“没事,已经不流血了,不用……”
小山没理我,蹲在我脚边,撕开封套,仔细地给我贴上。
16。(上)
郑宁到的比我早。我穿着拖鞋下楼,就看到他笑咪咪地在车上冲我招手。
“HI~~~季泽~~~”喊着,还下车向我迎来。那份亲切和熟络,简直是我的青梅竹马穿一条裤子长大。
“早。”我冲他点点头算问候,“我手机呢?……喂……”
郑宁大力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你欧洲长大的么?大清早的跑出来吓人……”我连忙把他推开。偏偏他八爪鱼般吸附力极强,费了半天劲才摆脱。
一边拉拉袖子,眼睛已不自主的瞄向四楼。
……不会给小山看到吧?刚才的电话还能说是开玩笑,这回可有点百口莫辩了。
窗子是半开的,不过没人。
郑宁被我暴力对待也不恼,笑嘻嘻地凑过来:“看什么呢?”
“看有没有晨练的大爷大妈给你吓倒。我手机呢?”我皱着眉毛,他两手空空的。
“在车上。”说着他返回车上,招手示意我也上来。
“昨晚没在意,原来你这车是墨绿色的。我还以为是黑的呢。”我拍拍SUV宽敞的座位,“怎么想起来买这个的?漂亮是漂亮,可在城市里无用武之地。”
“谁说的?后排空间比小车大多了。”郑宁的笑容颇为诡异。鸣了两声笛,车子滑上了小区的车道。
我刚准备说原来你是车床爱好者,没曾想郑宁载着我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
“你不是也说了吗?四轮驱动在城里开没意思,”他指着车上的时钟:“现在还不到七点,又是星期六,我们转一圈,兜风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也是刚起的兴致嘛。”郑宁冲我瞬瞬眼:“怎么,你家里有事?”
“……这倒没有……”我沉吟起来。想让他返回去,可提到家里,我就想起小山阴晴莫辩的脸。摸摸刺痛的脚踝,从给我贴上创可贴后,就没说过话了。
唉。烦。
“那不就行了。”郑宁打开车载CD,苏格兰风笛的声音响起。
真是意外的惊喜。我笑问:“《勇敢的心》电影原声碟。你也喜欢这个?”
他点头,不无得意。“就知道你会喜欢。”又轻轻加了句:“自私冷淡骄傲的人偏爱原野和自然。”
“得了吧你。我手机给我,打个电话。”眼见着要出小区大门了,跟小山说一声。
“抽屉里,自己拿吧。”
电话接通后,小山好象也没什么意外,“哦”了一声。
“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听不出个喜怒,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好象完全不想跟我多说话。
好吧。
“行。我挂了。”我淡淡结束通话,摁住挂断键。
最后,他也不过一个“嗯”字。
我伸了个懒腰,靠进真皮坐椅里:“大清早的空气真不错,散散心也好……我们往哪个方向?”
虽然郑宁把车子开出城的时候我没阻止,但是我没想到走了这么远。
都市渐渐抛在身后,车子转了几个弯,踏上高速。四渐渐呈现一派田园风貌,有碧绿农田,不时闪过小小村落。
又过去大半小时,我疑惑越来越深。
“郑宁,你这是要去哪儿?不要告诉我没有目的地。”分明是一条他常常行驶的路线,连下了高速公路的泥泞小道也想也不想的钻进去,打死我也不信他随便走的。
郑宁笑着斜我一眼。“怎么?怕我荒郊野外的吃了你?”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啧啧,唇红齿白的,谁吃谁啊。“到底去哪儿?”
“快到了。”郑宁指指前方。
颠簸了十几分钟,又绕到平坦的公路。我已彻底迷失方向。
“你这会儿要把我卖了,我多半就回不去了。记得找个好人家。”我干脆闭上眼睛任车夫做主。
随着车身一颤,发动机归于平静,旅途终于结束。
“到了。”
推开车门跳下来。我揉揉膝盖,夸了句:“好地方。”
一个不大的别墅园,前后也就十来幢房子。我们就站在其中一幢的车库前。
小别墅,面积不大。外墙是灰黑色的,简单大方。房子之间隔的很远,彼此各不相扰。不远处有群山,而每幢都是湖景房——几十米外就是个天然湖。
郑宁已经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
我在玄关换了鞋子,跟着进来。“这是你的房子?”
“恩。”
“不错啊。虽然远了点,环境好。”
郑宁递了瓶矿泉水给我,冰的。“先喝这个吧,我存冰箱里的。这房子不是我挑的,去年银行抵债给我,准备手续办完了就卖掉。但这个别墅区没设计好,连个路都不通,这儿的房子一半都烂在开发商手里呢。除非贱卖,否则也不好脱手。”
他拉开落地窗帘,不远处,湖面波光粼粼。“后来到这儿一看,就舍不得了。就凭这扇窗子,我也不打算卖了。”
落地窗前有两个摇椅,我挑了一个坐下来。“能问问你吗?你做什么工作的?”
“你觉得我是做什么的呢?”郑宁说着,坐到我的腿上。
“午夜牛郎。”多像啊。
郑宁大笑。“你还真敢讲,不怕伤我自尊么?啊,好可怜,夜夜卖春,供车供房……”
“你夜夜买春还差不多。”这个只1不0的家伙。
“我做广告的,现在有一家公司,经营的还不错。”后来郑宁告诉我,在我们对坐吃面的时候。到了午饭钟点他连颗米都没准备,只有一柜子的各色方便面。唉,果然是临时的主意。
“那我们算半个同行啊。”我笑起来,“我拉广告的。”
郑宁踢我一脚:“那怎么一样。你每天吃吃玩玩,收入比我两个主管加起来都高。我加班出图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呢。”
“新鲜了,你也有正经的时候啊。”还真看不出来。
“认真工作,能更好的享受闲暇乐趣。就像持续一段时间暗恋再上床,得到的快乐多于一夜情一样。”郑宁以这句话作为午餐的结束语。
16。(下)
夏季的白天总是很漫长。我一觉睡醒四点多的时候,室外的白花花的阳光丝毫不减中午的威严。
房间里开着冷气。看窗外热浪滚滚,满眼的青葱碧绿倒是很愉快,可时间毕竟不早了。
敲了敲门,我进入郑宁的卧室。
“喂,醒醒。快五点了,我们回去吧。”我拍拍还在床上熟睡的人。
“……不回了……我们今天就住这边好了……”郑宁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回答。
什么?住这里?
“起来起来!别在这儿说梦话了!”我坐在他对面,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坐起来,“没吃没玩的,我才不住。”
郑宁昨天一晚没睡,这会儿可能是睏的厉害。勉强睁开眼睛,忽然一笑,又卧倒在我身上:“你想玩什么?随便。”
他睡觉前换了件黑色背心,衬得一身皮肤格外白皙。这会儿软软地伏在我肩头,线条优美的腰就在我眼前,触手可岌。
玩什么都行吗?小子,这可是你说的。
“玩,”我在他耳边轻声说:“……看谁不怕痒!”
说着,我两手一抄,直接袭击他的腋下、脖子和腰。
郑宁从睡眠中猛然惊醒,还没有闹清楚情况,只是本能的左右躲闪,逃避我的魔爪。“啊!别……哎呦!别这样……呵呵……我求你了……求你了……”
他连连告饶,笑倒在床上,两手乱挥拼命挣扎。
哼,不怕痒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郑宁笑得眼窝鼻翼泪光点点,脸色绯红,半长的发凌乱落在枕头上,修长的身体弓得像只虾。
……性感。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见我不再攻击,他倒缓过劲来:“季泽!胆子不小,在我床上也敢欺负我……”说着连连呵手,扑过来挠我的腰。
“敢挠我……痒死你痒死你……”郑宁在我身上上下其手,五秒种后才讪讪停下。
他的脸色变了。“你,你不怕痒?”
“乖。答对了。”我满意地看着他完全愣住的表情,狞笑着活动手腕:“敢才谁说要我死的?”
郑宁如梦初醒,尖叫一声拔腿逃跑。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小郑同志。我冲上去把他按倒在床上。“要我死……我看你是活腻了……”
两人滚成一团,求饶和得意的声音此起彼伏。
“哎哟!季……季泽!别别……”
“别什么?”
“别挠了……啊……求你了……”
“那,叫声好听的……”
“哥!亲哥……嘻嘻……别碰那儿……求你了……”
我和他都没意识到,对话已经向某个方向渐渐失控。至少,当时都没有。
我拧着郑宁的两只手腕,用力按进枕头深处,他挣了两下,发觉不易逃脱,两条长腿立即踢上来。于是我以体重做武器,压住他的身体。
两个人都见了汗,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我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可以感觉到他胸膛急促的一起一伏,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我望着他侧向一边的脸,几缕头发汗湿贴在细腻的脸颊上。
他已经停止挣扎,闭上眼睛。
我可以感觉的到,他根本就放弃了抵抗,也放弃了他那套床上的原则。
他交出了主动权。
欲望从小腹升起,迅速窜至四肢百骸。示弱的郑宁让人有占领他的冲动。我低下头,重重吻上他的唇。
这是我们第二次接吻,时间间隔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跟光影里带着有意为之和彼此试探的吻不同,所有理性都消亡殆尽,只想把眼前的人侵榨干净,归属自己。
唇舌的纠缠只能点燃彼此的火,郑宁喘息间发出的低微声音让我迷恋不已。他的身体已做出本能反应,宽松的运动短裤撑起帐篷,坚硬地抵在我胯间。
拉起背心,露出肌肉隐约的腰肋。因为动情,他的皮肤有些粉红,乳尖是蛋糕上的樱桃,娇艳迷人。
真是盛宴啊……吻上去……用舌尖撩拨……然后褪下紧绷的短裤……
郑宁的身体是离了水的鱼,弓起,又用力打开,被欲望折磨得性感无比。头发汗湿了,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没听见;可凝神分辨,他在低语:“……cheng……”
我根本没听清,只顾着在他脖子上留下点点红晕。
“……你说什么?”
“疼……别咬,城……”
我的思维停顿了两秒。他在说什么?
放弃他的脖子,我吻住耳垂。郑宁发出满意的叹息。
“快……喊我的名字……”我一边吻他,一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
“城城……”
……果然。
欲望还在身体里翻涌,床上的人也依然柔顺,可我的情绪已瞬间冷了下来。
郑宁的背心已经脱了,短裤被我褪到膝盖。我放开他的手,用力一撑,就从他身上离开。顺手替他拉上短裤。
他一动不动,光裸的脊背冲着我,看不见表情。
床头的柜子上有烟,我拿了一根。
身后床垫响动,郑宁已下床。丢下一句:“打火机在柜子抽屉里”,就进了浴室。说话声音还算平静。
很快的,浴室里传来水声。
我默默穿上T恤,本来很宽松的牛仔裤,这会儿还勒得人想发火。坐在床沿,我来回颠倒手中的烟。
这算什么事儿?我叫郑宁起床,开玩笑,挠痒痒,然后大家都热情高涨,干柴烈火的,开始做爱。
从不肯被人上的郑宁愿意做0号,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叫另一个人的名字。
……也就是说,他把我当作别人。一个不在他身边的人,或是一个他得不到的人。
那个什么“城城”。
可是我没兴趣当别人的替代品,虽然获利甚丰。
算了,我不想了解他的故事。他爱怎样怎样,以后少来招惹我就行了。
我甩甩脑袋,拉开抽屉找打火机。
都是些杂志,我翻了翻,没找到。可是,一幅肖像吸引住了我的眼睛。
那是一张A4大小的素描,主人很珍惜的用原木镜框镶好。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放在外面,只是藏在抽屉的最上层,一拉开就看得到。
画上的人是郑宁。应该是少年时期,头发比现在短,眉眼比现在年轻,也更倨傲些。他好象是站在山顶上,背景有点模糊的树木,风把他的头发吹起,凌乱的贴在脸上。他伸手撩开,露出半张脸孔。
非常非常的漂亮。风姿胜过容貌。
画的右下角有一个签名。CC。年月日。
看得出来,这幅画的作者有绘画方面的功底,而且对郑宁很了解。签的日期是一年多前,可画上的郑宁估计是五、六年前,十八九岁的样子。
……CC……莫非,是“城城”?
噗。一声轻响。打火机被丢在我身边的被子上。
我回过头,郑宁已经洗过澡了,站在我身后,头发湿淋淋地滴着水。
他看着我手中的镜框,没什么表情。
“你没跟我说打火机在那边的抽屉里。我一拉开,”我指指靠我这边的,“就看到了这个。”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画像。好象一个坐牢的人,看着铁窗外皎洁的月亮。
忽然间,觉得他很寂寞。
我把画像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擦擦镜框,心思却不知飞去哪里。
原来,每人个都有自己的心头伤。放荡形骸享受生命的他也不例外。
“这个CC是谁?是城城吗?”我问他。我觉得他再不跟什么人聊聊,也许会把自己逼死。
郑宁忽然笑笑,抬起眼来。“你不像是多事的人,怎么这么问?怕我想不开呀?”
状态恢复得还真快。我也笑了:“得了,你才不会。我只是想知道,今天是谁搅了我的好事。”
郑宁在我身边坐下,把画像立在床头。窗帘已经拉开,斜斜的阳光照得相框玻璃一片灿烂。
“刚才我失态了。下次补偿你好了。”郑宁轻松地说,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