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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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种心情,直到成长以后才可以用语言描述,才懂得那些心情原来是这样的,像是错过,像是身体的某一部分被生生抽离。
后来怎么样了呢?换个姿势,身体麻木到快要没有知觉,只剩下被碰触的地方,传来啃噬的疼痛。
后来天开始下雨,倾盆而下,像是要流尽一般。父亲紧紧握着我的手,用力到疼痛。
进站,过安检,离开。
回来后我开始做梦,光怪陆离,冗长繁复。无论梦到什么,梦里总会出现那片水域,那大片大片的只开花不长叶的花朵,铺天盖地,红得那样耀眼。再后来,梦里开始出现声音,会开始听到有人在梦里叫我的名字,他在我的梦里寻找着什么,执着又茫然。或许总是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我总能听到一声声压抑的哭泣,那么伤心那么绝望。
那种心情,叫求而不得。
我总是会在他哭泣的时候醒来,然后开始失眠。直到有几次我在训练中莫名的走神,被陪练的对手毫无技巧的一刀扎在手臂上。父亲冷冷的看着我,没有说一个字,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放任这种脆弱的东西存在并任由他影响我的判断力,我知道我必须压抑。
我没有办法向任何一个人诉说,说有一个人总在我的梦里哭泣,而我无力阻止所以纵容。我控制得这样好,我变得坚强变得无所畏惧,我会对站在我面前的对手勾起嘲讽的微笑,享受他们在我面前恐慌的感觉。我不会输,因为梦里的身影已经被我扼杀,他再不会出现。我把他,埋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直到遇见哥舒。
我那样的肯定,他就是我的救赎,不可替代。
凌晨五点,手机的屏幕闪烁了一下,终于自动关机。外面的雨停了,天微微亮,终于要离开了么。
慢慢站起来,身体的每一寸都像是被利刃划过,千刀万剐的疼痛。靠着墙壁,低低的抽了口气,再缓缓的闭上眼睛,等待这种死亡般的感觉退去。
如果说,每个人都要成长,而成长中都有不可承受的磨难,那么哥舒,你就是我的劫。
我想我所有的脆弱都给了哥舒,在我看见他的时候我还在想,只是不是因为我的执念而产生的错觉,一旦我闭眼,他就会消失。他靠在墙壁上,低低的咳着,一声一声压抑的痛苦。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感受到手下的身体突然僵硬,而后传来轻微的颤抖。他站在楼梯下,抬头来看我,眼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芒,一分迷离一分释然,像是梦境。他用力捂住嘴,压抑不住的声音轻轻重重的从他的指缝传出来,似乎再加一分,就再无法承受本已负荷的痛苦,就会崩溃。
握住他的手,拿开,叠交,而后用力吻上去。
让我知道你是真实的,让我知道你没有离开,让我确定,我们仍然在一起。
拥着同一张被子躺在哥舒身边,手紧紧揽着他的腰,侧身贴在他的身上。没有人说话,世界安静得仿佛听得见时光在流转,感觉我们被剥离,而后就这样相拥着成为这个世界漂浮的一粒尘埃。等到来世,我们就投成两尾形影不离的鱼,水盈时相互,水涸时相濡以沫。
哥舒说,商天玄,为什么你的身体这么冷?
我说,因为你不在。
我去参赛,然后梦见你,我就回来了。
嗯。
哥舒哥舒,谢谢你回来了,谢谢你,没有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商天玄。
嗯。
以后不要突然不见了,我会找不到你。
好。
哥舒哥舒,我会一直在这里,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我们都不怕。
就这样,他不问,我不说。然后,寒假就来了。
陪哥舒去买了一个手机,他把原来的挂饰重新挂上去,然后安然的躺在地板上晒太阳。我靠在门边,看他把手搭在额头上,阖上的眼睫轻轻在颤动,像是,蝴蝶扇动的翅膀。
我一直有种感觉,哥舒在某些气质上和父亲很像,一眼适合生于古代。不过和父亲的适于杀戮不同,哥舒应当生于书香世家,在风和日丽的晴天执一柄玉扇,填词对诗曲泾流觞,或于梅雨时节,撑一伞愁雨,于铺满青石的路上给临窗的豆蔻一支青梅的梦。
蹲下来,笑着轻点他的下巴,然后被他不悦的拉下去一起睡,微凉的风从未关紧的窗溜进来,吹得他的额发轻动,吹得放在膝盖上的书本轻轻翻过一页,发出细微的安静的声响。抬头,窗外有一群鸽子安静的飞过去,只有系在脚上的哨子传来微微的风的声音,而后留下斑驳的明灭的影子。
哥舒,我想呆在有你的地方。永远永远。
PS:木终于活着回来更文了…爬走,去补眠。
第二十章
哥舒 第二十章
作者:木芙蓉
(二十)
提着两分奶茶往回走,在转角的时候微微抬头看向旁边商店的落地窗,那几个人跟着我很久了。故意离开步行街,走向隔壁人迹越来越少的老旧居民区,这里有许多未拆迁的小巷,可以让不熟的人转到头晕。
被堵住了。看着从不同方向不怀好意靠近的人,我慢慢后退。脚跟碰到障碍,身后就是墙壁,抬头环视,出口被封死,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应该是望风之类的。很有经验,对地形也很熟悉,看来不是经验丰富就是他们本身就混迹于这片区域。
围着我的人并不动手,也不靠近,只是紧紧盯着我。我也不着急,也不动手,我知道这样的沉默会给被困的人压力与无形的威胁,会容易让人焦虑而后失了方寸。
我在等,等我要等的人出现。手里的奶茶会冷掉的啊…碰一下纸质的杯子,温度已经流失。其实哥舒并不喜欢喝奶茶,除非别无它选。他只是享受那种温热被捧在手里的感觉,虽然他最后还是会把奶茶喝掉。他说,母亲说过,十指连心,这样会让心暖起来。
并没有让我等太久,走过来的人却让我稍稍意外。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前面的那个人转头和后面的人说着什么,表情阴郁,看向我的目光像是有一堆苍蝇围着我,令人万分的不爽。而令我意外的却是走在后面的那个人,差不多与我同等的身高和年纪,五官端正,线条硬朗。我在他漫不经心的表情中看到了不耐烦,明显的敷衍。
原来是这样,站在外面望风的几个人才是他带来的。
打手么…
他看向我,突然收起他的漫不经心,玩味的对我勾起嘴角,带着三分邪魅五分轻佻说,“嗨,我们又见面了。”
我想,我并不认识他。他在看见我的刹那眼里并没有我熟悉的东西,所以他应该不是冲着我的身份来的。他刚刚说的是,又见面…目光迅速沉下去,难道,是哥舒认识的人?
他并没有让我思考太久,或许是我的不言不语刺激了他们,站在前面的那个人用他像蛇一样的眼睛盯着我,阴冷的说,“臭小子,给脸不要脸,这次看你还怎么逃!”他刚想向我走过来,却被后面的人按住了肩膀,看他不忿的退回后面,才悠闲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他说,“你居然不记得我了?在那个树林里,我可是吃了你好大一个亏呢。”
莫名的熟谂,暧昧的神情语态,令人很不舒服。
“树林?”我微微垂眼,再疑惑的看向他,一脸无辜。
他走近我,盯着我的脸仔细看了一遍,抬手想捏我的下巴,我侧脸躲了过去。他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一只手撑在我的耳边调笑的说,“你不是出来卖的么,大家一起玩玩又会怎样?还是,你已经有主人了?就算是,也不用出手这么狠吧?让我在海边那一带找了这么久,想不到,我们就住在同一个地方。要不要,考虑跟我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原来和哥舒一起去看海的时候,他遇到的不是我以为的危险,而是这一群混蛋。
手一松,奶茶掉在地上,我转头和他平视,然后轻轻笑了起来。他的神情微动,眼里沉淀的毫不掩饰的念想出现隐隐的动摇和几分怀疑。我低声说,“要玩是么?可以,只要你玩得起。”说完一拳挥向他的脸。
侧身,移步,反击。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彼此看着对方,他的身手,绝不是街头混混打架能打出来的。他也看着我,微微的疑惑,迟疑的开口说,“你是谁?”我说,“你以为我是谁?”他肯定的说,“你不是他。”我说,“那又如何?”他放松的靠在墙上,看着远处快速走过来的人,突然眯着眼睛站起来。他似笑非笑的瞟了我一眼说,“我对你没兴趣。”他想了想又靠近我低声说,“不过你的身手很不错,真想和你打一架…不过,改天吧。”他走过我身边,冲我摆摆手,然后眨一下眼睛说,“要算账,找他。”
看着远去的身影,那扬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腕上的印记,我的震惊大于愕然,以至于就这样让他走掉了。居然会是他…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居然不记得我了。即使我们有几年不见了,他也不应该忘记我才是,他的面貌竟然也变了这么多…
假如我没有认错的话,他应该姓商,我二伯被拐走五年的二子,我的另一个堂兄,商连翘。
他的右手腕上有一朵牡丹样的烙印,听说那是当年二伯和伯母吵架的时候不小心殃及还小的他,把他推向燃着熏香的炉子而后留下的。那特殊的印记,独一无二。
我转头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的人问,“他是谁?”微愣的神情在听到我的问话后突然变得更加阴郁,他嚣张的说,“连哥也是你能问的吗?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贱…啊!”
连看都懒得看被踢一脚就趴在地上的人,我嫌恶的在地上磨了一下鞋子,对赶过来的阿青说,“别弄死了,留着有用。”阿青站到我身边疑惑的看着踉跄站起来的人说,“老大,哪里来的这种货色?这么不禁打,难道是半路劫财的?”
瞟一眼,我轻描淡写的说,“劫色。”
阿青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然后指着对面的人面容扭曲的看着我,在我微微点头后忍无可忍的招呼上去。看着单方面的群殴,我凉凉的想,还以为他们会笑出来的,怎么反应这么激烈。听着可声传十里的嚎叫,我皱着眉说,“吵死了,把他的嘴堵起来,小心别伤到他的脸。”
懒懒的靠着墙壁,看着已经完全趴在地上的呻吟的人,我无聊的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他恨恨的抬头看我,口齿不清的问,“你,到底是谁?”现在还没觉察到不对,该不该说你单纯呢?我慢慢蹲下来,弯起嘴角,我想我还是不要告诉你我是谁比较好,你不会乐意听到的。我看着那张除了我踢上去的一个脚印外保存完好的脸轻声问,“我长得好看么?很好看是吧?”指尖轻轻点上唇,缓缓勾勒,我说,“那么,就让你看不见吧。”
手机传来熟悉的铃声,我抬手阻止阿青的动作,是哥舒的短信。看完不禁莞尔,他居然忘记带钥匙,被拒之门外了。看一眼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人,喜欢调戏和强迫是吧…我对阿青说,“留着他的眼睛,把他带到苑里去。记得,给他找一个好一点的老师,下次见到他,希望他能学乖一点。”阿青点头干脆的说,“知道。那,要不要去查一下他的背景?”“你看着办。”我说,“顺便叫冉渊查一下右手腕有牡丹印记的男人,有消息了通知我。”“是。”
下车上楼,就看到哥舒坐在门口,微微垂着头。他朝站在楼梯下的我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说,“你回来了啊。”
“嗯。”
他的眼睛,有深深的疲倦,像是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终于找到可以坐的地方。他站起来,我打开门让他进去,他转身看着我,不说话,然后在我开口之前揽住我。
良久,他轻声说,“商天玄,你什么时候回家?”哥舒从来不会这样的…给人难以形容的感觉,我说,“过几天吧,怎么了?”他说,“我们一起回去吧。”我拉开他,愕然的看着平静的哥舒,他安静的看着我,紧紧握住的手张开,掌心里躺着的是一串钥匙,那熟悉的商家家主才有的小小印章就躺在哥舒的手心里。
那是,父亲的钥匙。
PS:木彻底没有周末了,以后更文彻底不定时,实在是抱歉。看文的朋友,一般过了十点就不要等了,再次谢谢看文的你们还在。
第二十一章
哥舒 第二十一章
作者:木芙蓉
(二十一)
和商天玄一起收拾东西,转身看见桌面上的那支钥匙和那一枚小小的玄色印章,我微微垂下眼睛。距离那一天,已经六天了。今天是除夕,过一会儿就会有车来接商天玄回家,顺便带上我。
我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都是帮商天玄在收拾,他的整个寒假或许都不会有时间在这里住,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商天玄并不动手,沉默的看着我尽量把他的所有东西打包。环视着这并不宽敞的一室一厅,很多带不走的东西就留着,至于不需要的,等回来再扔也是可以的。
无事可做。去洗手泡了两杯茶,递一杯给他,对坐着,无话可说。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呢,我们都是这种状态,即使交谈,气氛也会莫名的压抑,感觉连空气都微微凝滞。我知道会这样大部分都是我的原因,他只是在无声的迁就和纵容。
等的时间并不久,茶还没冷,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我坐在靠门的那一边,顺势站起来去开。
门口站着一位整齐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向我欠身行礼恭敬的说,“少主。”我微愣的站向一边让过他的礼,微微欠身对他说,“你好。…请进。”他错愕的抬头看我,眼里的讶异大于疑惑。
垂眼,感觉发梢丝丝缕缕的垂落,被切割得七零八落的光线落在眼睫上,有团团的阴影。
手腕被握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