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刀-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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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任念风低下头,“我知道了,父亲。”
任非云睁开眼侧头看了看,见小鬼一半侧脸面无表情,忽然伸手将儿子搂住,拍了拍任念风的肩膀。
小鬼在父亲的胸膛前身体僵硬,受宠若惊。
印风在坟前够着腰,忍痛摸了摸墓碑上的相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俩人一站一坐,在春日的暖阳里静静地杵在墓碑前。最后,印风叹息般道,“爸爸,我走啦。”
微风吹动不知名的野草,齐齐向着一个方向弯下了腰;钟明推着印风边往前走边道,“今晚喝竹笋排骨汤,我妈炖的。”
71、结局…2 。。。
两个月后,印风出院,六月天里,正是春装轻薄的好天气。他先去叠影收拾了一番,继而将衣服一股脑塞进钟明的别克车里。
钟明神色匆匆地打了几个电话,不时朝外张望。
印风在叠影门口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转头拍了钟明的脑袋:“你干嘛呢?外面掉金子了?”
钟明抬手揽住印风的肩膀,道,“我们等等再走,我准备了好东西。”
这时他们迎来了一位客人,客人西瓜头圆圆脸,正是许久不见的程婉。程婉打扮得很清爽,路过叠影门口,登时停住了脚步:“呀,小哥你回来啦?这是你朋友?”
印风点点头,“去哪儿呢?进来坐坐,请你吃蛋糕。”
程婉笑了笑,也不客气,闪身进了店里,“我来了好几次,你都不在,想你的手艺了。我正打算去买书,要高考了。弄点吃的我带回去,我朋友也吃点。”
印风坐到她对面,俩人一人一杯清水,“你那个太妹朋友?”
程婉立即摇头,严肃道,“她现在读书很认真,我高兴。我爸妈也为她高兴。”
俩人说到一半,外面忽然嘈杂了起来,只见白虎成俊用衣架拎着两套簇新的黑色礼服走了进来。
陈刚抱着女儿,带着徐庆跟着进了来。这时周清忽然在二楼嚷嚷:“都来啦?那婚礼准备开始啊?”
印风莫名其妙:“婚礼?”
周清“噔噔噔”跑了下来,一见程婉也在,愣了下道,“这妹子也来了?”
程婉问:“什么婚礼?”
印风看了看钟明,钟明正低头红脸。印风登时也跟着心跳加快起来。
钟明好些天神神鬼鬼的,看来就是在捣鼓这事了。印风觉得好笑之余,有感动,也有紧张。毕竟这婚礼来的莫名而又突然。
成俊举着礼服,漠然催促道,“风哥,快点,上去换衣服,我手举酸了。”
钟明上前接过两套礼服,拉了印风的手径直上楼。
程婉呆呆地望了俩人的背影,有些明白,又有些懵懂。白虎声如洪钟地喷着口水:“小妹子!你谁啊!不认识的就赶紧买了东西走,没见我们很忙?”
程婉只得朝周清求助,她被勾起好奇心了。周清搡了白虎一把,“你吼什么吼,有你这么对姑娘的吗!你滚滚滚,我来说。”
周清搭着程婉的肩膀,“妹子,哥跟你说,我们现在正忙,你明儿来,明早风哥在,给你弄蛋糕吃。回家去好好读书,长大了就懂了今天这事,知道不?”
程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莫名其妙地被周清连推带赶地请了出去。
两人换好衣服下楼,相同款式的黑色礼服,领口端正而优雅,肩膀处有着柔软的垫肩,华贵气质一览无遗。他们手拉着手,步伐相同地走下楼来,偶尔对视,目光里透着别人插不进去的另一番世界。
印风上了成俊的车,钟明和白虎则是另一辆车。印风咕哝道,“又不是娶媳妇,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成俊莞尔,“可不就是娶媳妇?”
印风望向后视镜,钟明的车稳稳开在后方。印风敲了敲车窗玻璃,这一刻如此的不真实。钟明曾经允诺的从追求到结婚到买房,他一一做到了。印风想,如果不是自己,那他真的是十佳的好丈夫一名,没有女人不爱他。
车子停在郊区教堂,印风歪着脑袋,勾起淡淡的梨涡看向成俊,“怎么来这儿?”
成俊微微思虑一番,坦然答道,“钟明说要给你个婚礼,任老大知道了,让我们来这儿办。”
印风点点头,笑着下车,他跟成俊往前走去,身后很快跟上钟明和白虎,随即周清开着车将陈刚一家子领了来。
一行人步行至教堂门口,登时齐齐愣住了。
钟大福高举着个“喜”字,对着大门另一边的陈翠花喝道,“你对准点!别弄歪了!这可是大事!”
陈翠花反过来大吼:“知道!对好你那边!甭分心啊!”
众人:“……”
钟明快步走到钟大福身旁,低头道,“爸,你在干嘛?这儿是教堂,你贴喜字干嘛?”
钟大福暂时停了手里的工作,转身吼道:“兔崽子!贴喜字怎么了!不能不贴,这习俗你还不懂?”
钟明:“……”
他是个孝顺的,故而不会去反驳钟大福,而白虎成俊等除了感到此举有些奇怪外,也没什么不赞同,白虎竟然拉扯着周清去帮忙张贴那红喜字。
于是教堂大门口赫然两张红澄澄的大双喜。
教堂里头不复那日的凌乱,但也是面目全非,印风对着这间高顶的红屋子,彻底愣了神。
钟大福沾沾自喜道,“这里不错吧?按我们那习俗,这烂凳子都得撤掉,换上几大桌酒席,到时候新郎新……郎轮流敬酒。”
陈翠花跑去一边的椅旁扯着红绸布,确保每张长凳上都整齐的火红了,方站着咕噜了喉咙,又搓了搓手。
他们夫妻只道印风遇了歹徒,意外受了重伤。抢救结束时他们夫妻也去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瘦小苍白,又想到他举目无亲,登时印风成了他们心里最可怜的人儿,简直比电视上报道的那些惨案还要令人揪心。钟明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莫名地发现父母不再排斥这件事——虽不排斥,但也不赞成。
印风住院两个月,他便趁热打铁两月。人总是接受能力很强的动物,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久了,且每天在自己身周上演,那也就麻木了。
既然同意了这事,那必然对钟明这临时的简易婚礼大肆赞成,并且出力。
钟明看着红彤彤的教堂,欲哭无泪……
印风看了看四周,忽然走到钟大福面前,黑黝黝的眼睛直视老人,道,“叔叔,谢谢。还有阿姨,”他倏然伸手抱住了钟大福,将脑袋歪到老人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谢谢你们啊,我很喜欢。”
任非云刚进门,先是怔愕,继而才恢复了平静,正好瞧见印风闭眼安然的神情。
神父是任非云自己带来的,他站到主持台上,先是打量了四周,继而才慢慢念出祷告词来。那一番款款动人的承诺自不用提,两句“我愿意”皆是回答的干脆利落。任非云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难得地让任念风坐上了自己的大腿。
他看见印风和钟明十指相扣,两人互相给对方戴上崭新的戒指。任非云摸了摸怀里的AK,觉得稍稍安心了些。
成军白虎等坐在前方,一阵起哄,纷纷吼道:“接吻接吻接吻!”
周清也跟着闹腾,然而忽然之间普通话也没有达到水准,于是他在众人话音刚落时忽然吼道,“激吻!激吻!激吻!”
钟大福坐在第二排扯了扯陈翠花:“俩男人那个,亲嘴?见过不?”
陈翠花皱起一张脸,“没有啊!老头子,想想怪寒碜。”
上面钟明托着印风的后脑勺,红着脸在他唇上轻点一番。
前排几人当即鼓掌吆喝。钟大福在后面看了,很淡定道,“原来就是这样啊,没啥奇怪的。”
陈翠花:“是……是……”
两人交握着手,在一群人的簇拥里并肩往教堂外走去。钟明笑得腼腆而又幸福,印风则是紧紧扣住了钟明的手,抿着唇微笑,上翘的眼角洋溢出满满的甜蜜。
然而他忽然在教堂门口住了脚。透过一帮兄弟的身影,印风转身看向任非云。
任非云这时也站起身,拉着小鬼站到印风面前,同时扯了扯儿子的小手:“祝贺叔叔。”
小鬼立即乖乖道,“叔叔,祝贺你,希望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众人登时笑了,白虎骄傲地嚷嚷着,“这话是我教的!我教的!”
印风弯腰,拥抱小鬼,又在他脸上亲亲一啄,心里喜爱得不得了。
他站起身,和任非云面对面了,众人有感应似的,登时沉默下来。
任非云上下打量了印风:“很帅。”
印风看着任非云,张开双手,笑道,“老东西,抱一个?”
任非云是面无表情的,他静静地凝视了印风,上前一步,闭上眼将他紧紧地嵌入怀里。
印风反手搂住他的腰,轻轻地拍了拍。
他们的拥抱像流星般一闪而逝,然后双方各自回归原位,印风拉起钟明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堂。
三辆黑色汽车并驾齐驱到了公路上,野兽一般蛮横。白虎成俊的车子开在两边,钟明和印风的车则在中间。
周清等人在后面和任非云一块上车。
白虎成俊下了车窗,后面亦然。车窗口,众人伸出脑袋,纷纷默契地唱着:“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想起你……”
路人纷纷侧目,被这气势感染了而让道。歌声于是就这么飘荡开来,男儿们低沉浑厚的声音成了他们每人生命里最美丽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