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强强)-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展白,展白,展白!”
庄静带着哭腔的呼喊声变得异常的遥远,最后终于不可耳闻。
黑暗在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朝他席卷而来。
∽※∽※∽※∽※∽※∽※∽※∽※∽※∽※∽※∽※∽※∽※∽※∽
……
傅老爷子看着神色倔强的傅展白,低声道:“展白,你知道沈家现在是什么光景吗?”
傅展白自嘲地勾唇:“知道,我不求别的,只求放他一条生路。”
傅父闻言大怒,伸手就把烟灰缸朝他扔了过去,“孽子!”
……
“发誓!”老爷子手杖猛击地面,厉声道。
“如违此誓,天厌之,必降傅家之祸,妻子家口,渐至死丧!”
……
随后他轻笑了一声,嘲讽般地笑着道:“恭喜傅家,这次赢了。”
“你走吧。”傅展白握着伞柄的手紧紧地收紧,冷声道,“别再回来了。”
“别再让我看见你。”
……
“傅展白,为什么?”
“不配。”
“因为你不配。”
“所以,别再自取其辱。”
……
“傅展白,我曾爱过你。”
……
再次醒来的时候,扑鼻而来的是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傅展白微微睁开眼睛,视野里的东西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展白,你醒了?”原本坐在床边守着他的傅母满脸疲惫,看见他醒了以后惊喜地说道,“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他慢慢偏头对上傅母关切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母亲,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先让医生过来看看。”
“母亲,我没事。晚点再叫医生,可以吗?”
许久没有听见傅展白用这种口吻对自己讲话的傅母,惊讶中下意识点了点头。
“谢谢您。”傅展白淡淡地说道。
大概是因为脱掉了笔挺的西装,穿着淡蓝色病服的傅展白竟让人觉得有些虚弱。
傅母犹豫不决地看着他,似乎有很多话要和他说,但是看见他仍不太好看的脸色,还是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直到听见关门声响起后,他才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苦笑着,直勾勾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多么希望醒来之后发觉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无论如何还是要面对。
那些零碎的、被遗忘的片段终于全部拼成了一块完整的拼图。
但真相却是这样的伤人,这样的让人痛苦。
傅展白一把拔掉手上的输液针,然后从床上走了下去。
他推开病房的窗户,窗外的树枝抽出了新的蓓蕾,嫩绿色一片。而午后的阳光被光秃的枝桠分割成碎片,影影绰绰地落进来,空气中透明的微尘泛着微亮。
寂静的房间里,仿佛只剩下他内心克制而隐忍的悲伤在无休止的蔓延。
“沈珂……”
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透明的玻璃之上,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心脏。
他死死地闭上眼睛,喉结微动,眼角变得通红,身体在恍惚中摇了摇,脸色苍白如死。
有很多记忆,好的坏的,就像一幕被缩放的电影在那一瞬间全部宛如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而电影的最终,他面前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无休无止的黑暗,让人这样的绝望。
窗外的风宛如透明的野兽在四周来回奔蹿。
他微微睁开眼睛,颤抖着手指拿出手机,几乎不用思考就拨通了那个从没有变过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对方接通了,但是那头却一片安静。
只听见清晰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过来。
不长的沉默,却像是足足等了一个世纪之久。
傅展白的声音破碎得可怕。
“我想见你。”
那边的人依旧没有说话。
“好好谈一谈吧,我在树下等你,沈珂。”
没有约定时间,甚至没有说出具体的地点,但是傅展白知道,他一定能够明白,就如同过去的每一天,那样的了解他,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因为他是沈珂。
傅展白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换好衣服后转身去床头准备拿车钥匙。
视线落在床头那一个蓝色盒子后,他突然停住了步子。
垂落的手指碰了碰盒子,又触电般倏地收回。
……
“如违此誓,天厌之,必降傅家之祸,妻子家口,渐至死丧!”
……
当年的誓言,还历历在目。
他又想起傅老爷子的话,想起近来傅家的举动,想起当年傅家那些狠辣的手段,傅展白痛苦地倚着一旁的病床。
或许,这样就很好。
让他就这样误会下去,哪怕是一直恨着自己也没有关系。
为了保护他,为了所有人。
就让他独自一个人带着这个秘密步入墓穴之中。
“对不起。”
低低地话音几乎消散在风中。
“对不起……”
十年前,我没有能力好好守护你。
我曾以为当真正掌控傅家大权后,就可以倾我之力护住你。
可是,我错了。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有多么的痛苦。
我知道我有多对不起你。
我也明白我自以为是的保护你,不是你想要的,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一直以来是错得那么的离谱。
也许十年前放弃我们的感情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一生我会痛不欲生。
但是,在爱情与亲情之间,我还是没有办法舍弃他们,选择无所顾虑的和你在一起。
拳头被死死地攥紧。渐渐有压制住的低鸣传出,宛如受伤的野兽在低低地嘶吼着,在这个冰冷而死寂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晰。
对不起,沈珂。
对不起。
第24章 二四
《不配》
蛋挞君作品
谢绝一切形式转载,谢谢合作!
联系邮箱:danta126。
【第二十四章】
傅老爷子和傅父得到消息赶到病房的时候,傅展白正准备出去。
“展白,你去哪里?”
“我去见见霍东城。”
“不可以!”傅老爷子和傅氏夫妇异口同声道。
傅展白微不可见地皱眉:“我有事情需要和他说明白。”
傅父转身把房门关上:“你刚晕倒,就算有什么事情也等你休息几天再说。”
“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吧。”傅展白说着就抬手想推开挡在面前的傅欧林。
“展白!”傅母心中有不祥闪过,连忙伸手拉住傅展白:“庄静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她很担心你。人家来看你,难道你就准备让你的未婚妻扑个空吗?”
傅展白轻轻地拂落傅母的手,伸手去拉房门。
“展白,你想起了什么?”
正当傅展白已经扭动了把手,傅老爷子威严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在他身后响起。
他心中一惊,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松开手,傅展白偏头,眼中似乎有疑惑:“爷爷?”
傅老爷子锐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要找出他的端倪。
见他似乎并没有不妥,傅老爷子暗自松口气,继续说道:“展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之后和东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还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是要紧的事情。”
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不让他出去了,他微叹了一声。
“爷爷,霍东城是回来报复傅家的,对么?”
傅老爷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示意他们也坐下来:“展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是为了沈珂。”
听见沈珂这两个字,傅家众人皆是一震。
傅母更是不安地立刻握住了傅展白略显冰凉的手。
“展白……”
“虽然并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我可以肯定这次德义收购东城,一定是陷阱。”
“不会。”说话的是傅欧林,他正色看着傅展白,“霍东城手里还有许多股份,而且他仍不知道我们在秘密收购东城。”
“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谁知道呢?”傅展白无奈地笑了笑,“我在美国曾经认真研究过那几个股东的资料,都是东城的元老,而更为关键的是,似乎都和当年的沈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什么?”傅老爷子眉间一跳。
“若是霍东城以自己为饵,引君入瓮……”
“不可能!”傅欧林厉声打断道,“如果东城最后倒闭了,他绝对……”
“他做得到。”傅展白淡淡地打断,眉间有散不去的疲惫:“如果是他,一定做得到。”
“什么意思?”傅老爷子追问,“展白你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傅展白摇了摇头:“爷爷,父亲,你们这几天把东城现有的股份都转到我名下,其它的事情我刚刚已经让其它人办了。”
“为什么?”
“这件事务必由父亲你们尽快亲自去办。”傅展白却不打算解释了,“我走了。”
“展白!”
他们几人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可是,却只来得及看见傅展白从走廊匆匆消失的背影。
傅展白按下电梯的按钮,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为什么?
因为他是沈珂,所以他一定做得到。
因为他恨傅家。
恨到不惜同归于尽。
想起最早那条来自美国的短信。
“我在地狱等你。”
地狱。
傅展白抬脚走进电梯里,门在眼前慢慢关上,显示屏上的数字飞快地跃动着。
当年的那个誓言在脑中萦绕……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离开的那一天。”
傅展白惨淡地笑了笑,从电梯里慢慢走了出去。
即便知道傅家当年有多对不起你,可是仍没有办法对可以预见的将来无动于衷。
如果你要报复,请全部冲我一个人来吧。
傅家还是你,本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题。在你眼中穷凶恶极的人,却是一直保护他的家人。纵使他们的方法不对,但出发点却是爱。
没有办法轻易舍弃任何一个,就只能选择这样……傅展白走出医院,微微仰头看向辽远的晴空,春日的阳光落在脸上暖洋洋的。
他决绝地疾步朝路边走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后直奔目的地。
沈珂。
因为知道你在地狱等我,所以明知最后是万劫不复,还是会欣然步入。
原因很简单,如果我没有办法拯救你,那么……
我会甘之如饴地步入那个有你的深渊。
∽※∽※∽※∽※∽※∽※∽※∽※∽※∽※∽※∽※∽※∽※∽※∽
霍东城来到樱花林的时候,已经远远看见傅展白。金色的光斑,细碎的洒落在他身上,暖暖的,而风则轻柔的在周围吹拂着。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毛衣,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似乎发着微茫一般。他长身玉立,背对着他看着那棵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远远看去,竟与记忆慢慢重叠在一起。
当年,他也是用这样的姿势,在那里等着他的靠近。
无数花瓣飘舞着,落在了地上,厚厚的一层。傅展白估计也站了有好一会儿,肩头也落满了零星的花瓣。
霍东城仿佛着魔一般被蛊惑着朝他快步走去,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傅展白察觉有人伸手轻轻拂落他满肩头的花瓣,偏头朝那边望去,斜飞的剑眉下,黑眸里难掩惊讶。
他削薄的唇微启,声音里竟有微不可见的颤抖:“你来了。”
霍东城脸上的指印已经褪去,但还隐隐看得见痕迹。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神中无意识的动作,霍东城竟懊恼的避开傅展白了然的目光。
温馨和煦的阳光中夹杂着簌簌下落、飞旋着的落樱在他们身边纷飞着,两人修长挺拔的剪影在花瓣堆积成的地面上轻轻的摇曳,头顶的天空则是澄澈一片,湛蓝如洗。
霍东城做够了心理建设后,才好整以暇地走到树下,靠着树干抱臂瞅着傅展白,脸上讥讽与放荡不拘交错,眼中却冷漠非常。
“如果傅董是特意来找我道歉,那大可不必了。”戏谑的调子里却是掩不住的森冷,“人被狗咬了难不成还要反咬一口?”
“放手吧。”傅展白对他的讽刺像是全然不知,清朗的声音仿佛春日里那一弯清澈的湖水,清冷透明。
霍东城整个人怔住,讶异地看着傅展白。
傅展白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树下的霍东城,再一次清晰地对他说——
“沈珂,放手吧。”
哈哈……”霍东城怔愣之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傅展白,你是特意过来讲笑话的吗?”
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他的反应,傅展白丝毫没有意外。
“你所做的没有意义。”他像是在陈述一样平淡无奇的事情:“但执意如此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你。”
“没有意义?”霍东城气急反倒笑意更盛,他起身逼近傅展白。看着眼前不退不让的傅展白,他眼中闪过一丝暗芒。猛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摔向树干,然后恶狠狠地压在他的身上,紧贴着傅展白的身体,故意用腿蹭了蹭他,恶意地笑着:“那何为有意义?这样吗?”语毕他低头,凶狠地咬住他淡色的唇,狂风暴雨一般地进攻。似乎想以此打破他所有的冷漠。
后背被树干摩擦着,火辣辣地疼,傅展白却像没有痛觉一般,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抵抗也不迎合,任他动作。只是在霍东城退开少许的时候,轻声说道:“沈珂,够了。”
“够了?不够……”霍东城伸手拉着他,把他更紧得压向自己,几乎是贴着他的唇说道:“傅展白,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没有结束。”
傅展白的手肘顶着他的胸口,似乎准备推开他。
“怎么?再狠狠给我一巴掌?还是更狠一点把我打进医院?”
傅展白顿时僵住,条件反射地否认:“我不是这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