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情薄by刈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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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好”字,再没别的了。
那天晚上木楚拖着顾深去了他常去的一家酒吧。
找老板要了间包厢,开始还一罐一罐地慢慢喝,没想到越喝越急,喝到最后就开始连话都说不清了。顾深却没喝多少,象征性地陪他灌了两罐下去,说什么都不肯再喝,说晚些还要送他回去,怕不安全。
木楚见他这么推拒,就笑,像平时勾搭人那样眯一眯眼睛邪邪地笑。灯光下他的眼含着水色亮得惊人,他扯着顾深的T恤下摆笑个不停:“你现在怎么不穿校服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帅了,怕穿好看了小女生都来骚扰你?”
顾深看他醉得一塌糊涂的样子没说什么,稍微往后退了一些,拍拍他的后背:“别喝了。”
“你现在怎么又敢穿了,是不是想让我骚扰你?”木楚刚还握着冰啤酒的手直接从T恤下面伸了进去,直把顾深激得一颤。
“顾深,我抱过几个男的了,也挺舒服的,”木楚摇头晃脑地一通笑,手一路往上摸,把人直接按在了沙发上,“我抱你怎么样,你给不给我抱?”
顾深显然被闹得有点失去理智,双手扣上他的肩直接将他推了出去,“不给,别闹了,走吧。”喝了些酒的他脸色也有些发红,天知道他的心跳得有多急,反应有多大,可是身体越热心就越冷,木楚那几句话说得他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六年了,就落下这么句话来。
木楚被他推开就干干脆脆地坐在地上了,反正地上凉快也没什么不好。他就那么坐着仰视着神色难得不自然的顾深,露出点疑惑的样子来:“你为什么不给我抱,你不是喜欢我吗?”
顾深不说话,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好付账的钱,走上前来准备扶他起来。
“是不是只有我说喜欢你,你才给我抱?”木楚坐着不起来,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顾深动作一顿。
“那我说了,你听好。”木楚咳了两声,一副准备演讲的严肃样子,可惜一脸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顾深就保持着那么弯着腰俯□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只觉得动不得了,从心到身体都化成了石头,全部静止着在等那一句话。等待了多久都可以,在什么样的情景下说出口的都可以,就仿佛这醉了的一句玩笑,都值得他这六年的漫长时光。
“不行……”不知过了多久,木楚突然爆出一声笑来,“我还是忍不住……咳,笑场了,把你想象成谁都说不出来,哈哈哈哈。”
他笑了一阵,瘫在地上看着毫无反应的顾深又笑了一阵,笑了好久才安静下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小声说:“怎么办呢,我好像就是不喜欢你。”
那天后来的事木楚都不记得了,顾深好像也不记得,因为他也没提过。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用以前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那就是假装没发生过,把它丢到记忆的最深层去。
但是显然这次两人都有些失败。
木楚酒品一向极好,喝醉了也只是比平日玩得更开,没想到这次出了这么大的岔子。第二天想起来的时候脸色白了一半,躺在床上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恨不得回到昨天晚上把自己的嘴直接堵上。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伤害顾深,他从没有那样用言语去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不太喜欢的纠缠者,也大多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拒绝,从不对任何人妄加嘲讽,即使心中很是瞧不起谁,也不表现于外。
毕竟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还是很美好的。有时候在拒绝谁时不知为何想到顾深,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更温和委婉了几分。
那为什么反而会这样对待顾深,为什么酒醉后会说出这样令人反感的话来,就连他自己,也完全想不明白。
至于顾深,看来心情调解得也不是十分成功,与木楚说话的时候偶尔会发怔,话也更少了。神色总有些郁郁的,虽不明显,却总是徘徊在眉间不去。
这个最漫长最恣意的暑假,竟就被这样一场庆功宴毁得乱七八糟,记忆里只剩下了那场不堪的酒醉经历,一次失败的上床邀请,一句笑场了的告白,还有一定程度上明确的拒绝。
5、第 5 章 。。。
大学生活大多从军训开始,N大也是一样。
炎热尚未过去,一排排的大学新生们穿着全身的迷彩在太阳下站军姿、走正步,已经成为了每年九月不变的风景。
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二十天军训过程中,顾深拿着填好的学生会表格去面试,木楚站在艺术系的宿舍楼下打量着迷彩下被藏起的一张张如玉容颜。
待到军训结束时,顾深已经用学生会干事的身份在总结大会上发言,而木楚则在稍后的迎新晚会上借了顾深那把木吉他为刚刚追到的女朋友伴奏。
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
本来两人是住不到一起的:顾深按原定的计划进入了经济管理学院,木楚却挑的是广告学这个据说很有前途的学科。不过两人的宿舍楼没隔太远,男生又都是随随便便的性格,于是几乎于顺理成章地,机会浮了出来。顾深寝室一个当地的学生跟同寝的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留着个床位却天天回家,木楚就和他商量之后干脆地搬了过来。
一个寝室六个人,有独立的卫生间,条件还算是很不错的。
这样真正地朝夕相处了,木楚才发现顾深这个人某些方面真的很有意思。
规律的作息时间自不必提,用功读书也没什么好说,令木楚有些惊讶的,是顾深的业余时间很放松。看书听音乐,作画弹吉他,还有适量的运动,算得上丰富了。
他一直以为顾深在大多时候都是凝重而略有些严肃的,很少看到他温和放松的表情。
“在学校的时候大多是在学习,回家之后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被他指出这一点时,顾深如此回答道。
“其实你可以试着稍微放松一下表情,这样会有桃花运哦。”木楚这么说是有亲身经验的。记得某个下午他从外面打了篮球回来,一推门正看到顾深坐在靠阳台的那个位置看书,有些暖意的午后阳光洒在他沉静如水的侧脸上,一瞬间就把他煞到了。
那之后每个下午,他回来时打开门,总觉得阳光就应该映在某个人的脸上才不算虚掷。
“顾深哪儿还需要什么桃花运,学生会的几位姑奶奶可喜欢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了,天天怂恿他答应文学院那个院花的追求,强强联手以后也方便开展活动。”隔壁床的听到了,从上铺俯□来插了句嘴。
“文学院的院花?是唐乐吧,她这名字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学音乐的,不过那双眼真是灵啊。”木楚略一想,立刻便知道他们说的那女孩是谁了,有些开玩笑兴致地感叹一番,拍了拍顾深的肩膀做鼓励状。
“我还没有与女生交往的打算。”顾深一边整理着书桌一边这样表示。
“为什么啊?”不可否认,顾深的话令人觉得十分安心,这安心中可能还有那么一丝只为自己所知的得意与窃喜。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生倾了心地喜欢,任是谁都难免有些沾沾自喜。说他自私也可以,顾深的温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但是,还是要追问,还是想要再一次地确认,想听他再说一次、再一次地表达这样的心情,所以……再说一次吧,说你不会与其他人交往。
虽然我也明白这是为了我,虽然你会为了不增加我的心理负担而找其他的理由,但是那样蹩脚的理由也想听到,随便什么,只要答案是否定的。——木楚这样想着,又对矛盾着的自己有些鄙夷,到最后,竟也觉得那句话问出口,断然是算不上理直气壮的。
“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顾深将手上的东西归好位,侧过身望着他的眼睛说。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像是要他放心。
然而木楚站在那里,却看到他的眼神中,有着无法用语言去遮掩的疲惫。
就这样,刚刚兴起的自得感消散无踪,他迟疑地用鞋底蹭着地面,许久才应了一声表示听到。
感情是有期限的吗?多深的感情都会有消失的那一天吗?
——某个善感的女友曾经这样问过他,一脸小女生天真的忧郁,带有一点妄想的美丽十分动人。
他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多深的感情都会有消失的那一天,所以就抱着这样的心情来相爱吧,正被我深爱着的宝贝。”
那是一句情话,而且是一句有些酸的,看似文艺却狡猾而不负责任的情话。就是这样的说话方式,让他可以自由地游走,任何时候想离开任何人,都不会遭受太过强烈的怨怼。
而说着这句话的木楚,当时显然心中明白得很,自己对女孩的感情并不太深,而且已经准备着随时抽身而退。
那么,现在呢?
顾深对他的感情,他也可以用这样的一句话来形容吗?
他从未这样考虑过,从未。那份感情有多重实际上他心中很清楚,并不是他这样四处留情放纵人生的人敢随便拿出某一段情史与之比较的。
那种漫长而沉静的感情像一条河,深而清澈,与时光一同走过他生命的痕迹,留下略有些伤感的涟漪,经久不肯散去。
这个话题与这几秒的空白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上课归来的同学推门而入将书本丢在桌上说着些什么,寝室内再次热闹起来,就像从没有寂静过一样。
木楚回到自己的位置,想把思绪梳理清晰,最终还是徒劳无功地以忽略过去为结束。
后来的后来,顾深在学生会中负责的工作越来越多,在寝室休息的时间也便少了。木楚一个两个的男女朋友换着,也很快就在广告系名声大噪,甚至被不少人在BBS上讨论。
某次寝室里爱好灌水的五号床在BBS上浏览,发现了历史性的一幕,连忙将图截下来,等那两位回来欣赏。
原来是两张贴子正好排在了一起,一张问大一广告系那个很嚣张的男生叫什么,一张问在图书馆偷拍到的气质男详细资料。
谁知道第一张的主人公回来时只是嚣张加得意地咧着嘴笑了一下,第二张的主人公看到了更是连笑都懒得笑直接无视掉。
就是这样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除了寝室中的室友,就连朋友圈都没有丝毫重合。一人每日肆意行走于校园中招惹非议与艳羡,一人与教师学长打交道学官腔规划人生。谁能想到他们不仅是室友,而且私交甚好,是六年多的朋友。
唐乐也想不到,所以难免招惹上点小小的麻烦。
6、第 6 章 。。。
正式上课没过多久,天气已然转冷,女孩们开始戴上毛茸茸的帽子和围巾,呵着气匆匆走在校园中。
偶尔起风或降温,总有人小声念叨着什么,期盼下雪。这也难怪,十二月已经到了,圣诞节还会远么?盛大的圣诞舞会,总是承载着很多人的期待,眼见着时日一天天近了,负责组织活动的学生部门都忙了起来,男生女生们也开始偷偷地研究舞会流程。
“应该是自助餐吧?”一号床问。
“嗯。”差点就要忙到在学生会办公室通宵的顾深埋着头继续写某一环节的具体企划。
“是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是烧烤吗?”二号床插嘴。
“只是一些蛋糕和饮料,经费只能支撑这些。”放下笔将完成的工作再仔细订正一遍,开始考虑扎气球的危险系数。
“……扫兴”二号床闭嘴躺了回去,一号床嘲笑道:“就知道吃,舞会主要是做什么?玩游戏、跳舞,吃什么不是重点。”
“当然,食物不重要,不过饮料不能太差吧。”木楚也搭了一声,直接走到顾深桌前,光明正大地去翻那厚厚的一摞企划,寻找食物饮料相关的页数。
顾深停下手上的工作由着他翻,只是将台灯调亮一些,怕他站着因为光线太暗而伤了眼。
“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女伴!女伴!”万年窝在寝室中连班里同学都人不清楚的五号床捂着脑袋嚎叫一声,将充满了希望的眼神投向木楚:“木大帅哥,你认识那么多小姑娘,介绍几个给哥们做个伴吧!”
“好说,回来让林妙问问她们寝室的女生好了,”笑着应了下来,顺便调侃一下顾深,“顾大干事,要不要我帮忙给你介绍个淑女做舞伴啊,不要一直做幕后工作,也和群众一起开心一下啊。”
“不用,已经找到了。”
“哦?”木楚见他语气平淡,心知他不想多说。不过……还是想知道——“是谁啊?”
“唐乐。”一个不太出人意料的答案。
“哦,难怪我约她时她说已经有同伴了。”木楚放下手上握着的纸张搭上顾深的肩,“原来是被你先钓走了。”
“她说这次她是主持人,没有舞伴会很没面子。而且学生会的干事要带头下场跳舞来营造气氛,我必须要有舞伴的。”顾深听出不对劲来,耐着心给了一个解释。
这个解释简直再合理不过了,可是木楚心里还是有点烦闷,一时又没什么话好说,干脆耸耸肩拿了洗漱用具去了洗手间,准备早点睡觉。
“别忘了帮哥们问问女伴的事!”五号床赶在门被甩上前嚎了一嗓子。
“嘭——”顾深看了眼门,埋下头来继续之前未完成的核对。
刚才把台灯调得太亮了,难怪这会儿照得人难受。
时间就在赶工中过去,十二月二十五日的夜晚终于到来,虽然没有下雪,但也能减少大家的兴致。全大一的新生和部分学姐学长聚在一处,灯光彩带,鲜花气球,该有的一样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