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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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不会是你老婆吧?”刚一坐下,许梦远就问,“还挺漂亮的!”
“当然不是!他是我弟妹。”我赶紧澄清,怕他听不明白,还多余地解释一句,“就是……我弟弟的老婆。”
“我还以为是你老婆呢!我们这样的人,好些都结婚的!”许梦远嘻嘻哈哈笑,一边四处张望,“那你弟弟呢?肯定也是个帅哥儿吧?”
“他?有其他事,没在这儿!”我回答。
我听见司徒启重重“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许梦远回过脸来,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居然笑嘻嘻地向着他的小老公做了个鬼脸。
弟媳走过来将各样菜蔬上了几串,可能她也看出来这两人情形与众不同,跟我妈使个眼色,两个人都走得远远的,任由我陪着他两个说话。
☆、第十一章
司徒启最开始连一串麻辣串也不肯沾,还是许梦远缠着让他尝一口,他才勉强吃了一串,结果一吃,好像还挺对他胃口,这才挑着吃了几串。
我发现这两人都很爱吃辣,尤其司徒启,拣的几串全是最辣的。不过司徒启好像不是很爱喝酒,我让弟媳上了三瓶冰啤酒,他只喝了两杯,我陪着也喝了两杯,剩下的全让许梦远喝掉了。
正吃着,司徒启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司徒启翻开手机看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接。许梦远向着他那边压低了声音跟我嘀嘀咕咕:“不是他的那个女助理,就是那个叫林枫的打来的!这两个人最跟我作对,老是在他面前说我坏话。看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让他们连好朋友都没的做!”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边带着冷笑,颇有些恨恨不已的意味。等到司徒启走回来,他翘一翘嘴唇:“是林枫的电话,还是你陈露姐的?跟你说了什么,不会又说我不好吧?”
“没有!”司徒启回答,好像不想跟他纠结这个,“已经很晚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那你赶紧付账吧!”
“算了!”我赶紧说,“就是几块钱而已,你们能在这儿坐一下,已经很赏脸了!”
司徒启仿佛没听见我说话,还是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放在桌子上。
我想推辞,许梦远笑嘻嘻地先开了口。
“你就收下吧!反正他有钱,你再推来推去,他会不耐烦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这位小老公的暴脾气我已经领教过了,但是真就收人家五十元钱也不太好。正想着要不要把弟媳叫过来找钱,刚刚从凳子上站直身体的许梦远,忽然脸色变了一变,用手抚着肚子,“哎哟”一声又弯下腰去。
“怎么啦?”我还没反应过来,司徒启已经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肚子……好难受!”
“我说这里不卫生,不让你吃,你偏要吃!”司徒启一下子急了,很少话的他居然一迭连声止不住地问,“到底哪儿难受?难受得很不很?”
“就是这儿,哎哟,好痛!”
许梦远一手抚着胃部,一手抓着司徒启的胳膊,已经痛得有些直不起腰来。我也慌了神,赶紧帮忙出主意!
“不会是……急性肠胃炎吧?刚刚又吃了辣,喝了冰啤酒!要不……这附近就有一家医院,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司徒启双手抱着许梦远,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我见他青筋直暴,眼光凶狠,好像如果不是顾着许梦远,这会儿就要吃了我一样。
不过我也顾不得,赶紧先跑过去帮他拉开了车门。
司徒启将许梦远送到车子后座上,许梦远可能真的痛很了,软在后座上坐不稳。司徒启见我愣着,又冲我瞪眼!
“你还站着干吗?赶紧进去扶着他呀!”
我“哦”了一声,赶紧也坐进车子,伸手将许梦远扶住。司徒启一等我坐进去,马上转到驾驶座,将车子向着医院的方向飞快地开了出去。
※※※
将许梦远送进急诊室,医生嫌司徒启碍手碍脚,把我们两个“请”了出来。我靠墙站着,司徒启坐在对面几张胶椅上,用手抱住头,我发现他身上居然在微微颤抖。
那就让我很不忍心!无论他的地位有多高,毕竟才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孩子,肯定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显出如此的恐慌与惊怕。
实际上方才往医院赶的一路上,随着车辆的轻微颠簸,许梦远越痛越厉害,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是脸色发白,满头冷汗,嘴里也在不住叫唤。当时司徒启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等我将值班医生找过来,他双手握住许梦远的手死死不丢,好像生怕许梦远就这样离开了他一样。也因为如此,医生才不得不将我们俩一起赶了出来。
所以我想我必须给他一点儿安抚。虽然他是我的老板,而且一向冷冰冰地从不会给人好脸色,但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孩子!而我,是已经历尽沧桑的成年人。
所以我走近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软和一些。
“别担心,应该……不会有太大事吧!”
司徒启抬起脸来看了我一眼,我一下子怔在了那儿!
他在哭!脸色煞白煞白,两眼却是通红通红。
这样一个高高大大凶狠暴躁的男孩子,居然会哭?
我的心再次没来由地揪痛了一下!不假思索地,我伸出手去,想拍拍他,抱抱他,给他一点儿温暖与抚慰。
但是司徒启忽然一把将我重重推开!
“滚开!都是你,都是你害人,他要有事,我杀了你!”
他的眼光很凶狠,也很仇恨,就好像一把浸过剧毒的尖刀一样!那让我知道,他并不是单单在威胁,如果许梦远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会再活着,而我,必定是他殉情前的垫背者!
我没有因为他的凶狠与仇恨而感觉可怕,反而,我的浑身上下都因为他冰冷而凶狠的表象下所隐藏的深情所震动!
我一直以为,像这样死生纠缠的爱情只能在电影里小说里看到,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存在!但是现在,这一幕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的眼前,而且,也是一位同性恋者!
我平静地瞅着他的凶狠与仇恨,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而我的平静,很明显更加激怒了司徒启,他猛一下跳了起来,一手揪住了我的领子,一下子将我推到墙根,紧紧地按在了墙上!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他要是……我会把你千刀万剐!”
他很高,也很结实,他把我按在墙上,我根本一点儿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实际上我也不想反抗,我仰起脸来看着他那张虽然凶狠虽然愤怒却仍然俊美的脸,几乎想伸手轻轻抚上一下。
但是我当然没有真的这么做,我只是平静地仰脸看着他,平静地、慢慢地吐出了一句话!
“如果……你杀了我,可以让你……不再这么恐惧,不再这么无助,那么,你就杀了我吧!”
或许是因为许梦远是在吃了我们家的麻辣烫之后才发病,所以我心里本来就有抱歉有负担;也或许这个男孩子的极致俊美真的令我很心动,而在他冰冷外表下隐藏着的深刻爱情更是已经将我感动到无以复加;更或许我明知他不会现在就杀了我——起码在许梦远真的“三长两短”之前他不会!
所以莫名其妙地,我把这句在一个几近陌生的男人面前显得很唐突的话说了出来。而我的话很明显也大出司徒启的预料!他愣了一下,然后他眯起眼睛,凶狠地继续盯着我,而我,也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
很久,急诊室的门“吱呀”一声推开,司徒启才神经质地一下子推开我,急急地回转身去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从急诊室走出来。
“他怎样?医生,为什么他没有出来?他不会……?”他一迭连声地问,脸色又开始煞白,浑身又开始颤抖。
医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因为他太年轻,医生转过眼光看向了我:“谁是他的家属?你是他的家属吗?”
“我……”
我就说了一个字,司徒启已经按捺不住一把又揪住了医生的衣领!
“我是他老公,他是我老婆,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他到底怎么样?”
他叫嚣着!医生很明显被他的态度吓到了,可能也是无法理解他说的话,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应对。我赶紧走上两步!
“是这样的医生,他们两个好得就像一个人,有什么事你跟他说就行!”
医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皱起眉头重新看着司徒启。直到司徒启丢开了他的衣领,几乎是哀求一样地问他:“医生,到底他怎么样了?你快……你快告诉我!”
医生才不乐意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慢慢吞吞回答他。
“很严重的胃溃疡。幸亏今天发作出来,再晚一段时间,胃穿孔都有可能!先给他挂上吊瓶消炎止痛,等明天天亮再仔细检查吧!”
当他说到“胃穿孔都有可能”那句话的时候,我看见司徒启好像有些站立不住的样子,赶紧伸手扶了他一下。医生大概也被司徒启的煞白脸色给打动了,脸色终于缓了一缓,又加了一句:“没必要吓成这个样子,死不了人的!”
然后他转身进急症室去了。司徒启定一定神,甩手摔开了我扶着他臂膀的手,一眼也没再看我,紧跟在医生身后进去急症室。
☆、第十二章
我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不能陪着一直熬。等将许梦远从急症室转到旁边的观察室,并且挂上吊针以后,本来想跟司徒启说一声我先走,但是我看见司徒启半跪在病床前,两眼怔怔地一直瞅着静静躺着的许梦远,好像这个世界除了许梦远再也不存在其他任何人任何事,明知这会儿跟他说话他也不会理,索性招呼也不打,就静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出租房胡乱睡了一夜,也不知睡着没睡着。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先赶去医院,许梦远已经没有在观察室,一问值班医生,才知道打完针转去了病房。
我问明病房号,直接乘电梯上了楼,找到了那间病房。推门进去,我看见病房里有两张病床,一张病床空着,许梦远静静地躺在另外一张病床上,好像还没睡醒。司徒启仍然静静地半跪在病床前,也仍然一直瞅着许梦远,就好像从昨天就一直这样瞅到了现在。
听见门声,他抬起头来,眼光冷冷地从我身上滑过,没有一毫波动地,又重新回到了许梦远脸上。
“他还在睡吗?”
我轻声问了一声,也没指望他能回答我。我也在床边蹲下来,先瞅一瞅许梦远,又回脸瞅瞅司徒启的脸色,看见他眼窝浮肿,估计昨一晚连个盹都没打。
“要不……我在这儿看一会儿,你出去吃点儿东西吧!折腾一夜,你肯定也饿了!”我小心翼翼轻声细语。
他还是没回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一个冷冰冰不开口的男孩子,正想着他要再不理我,我干脆还是识相点儿,自己走了算了,偏偏他又开了口。
“你不用上班的吗?”他半回过头来斜着眼睛看着我,“我累不累的关你什么事?”
有句话叫做“好心当成驴肝肺”,肯定是说我的!司徒启一句话说完,就重新回过头去瞅着许梦远。我站起身来想离开,又停住。
“是,你累不累的真不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我吸一口气,索性一口气说下去,“许经理说得不错,我也是个同性恋,但我知道自己的份量,跟你们比,我就像只癞蛤蟆!而我这只癞蛤蟆,并没有想过要从你们这些富有高贵的白天鹅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我会这么热心地想帮忙,首先是因为,许经理曾经帮过我的忙,而且这一次他发病,毕竟是在吃了我们家的麻辣烫之后。当然我承认,你们俩之间的……这种感情,尤其是……你对他的好,的确是让我很感动!不过我想我的感动都是多余的,我确实还要去上班,还得为我一天几十块钱的薪资去拼命,所以,很抱歉我打搅了你!”
我转过身径自走出去了。就在我回身将门轻轻带上的一瞬间,我看见司徒启好像有点儿发呆。但他本来就一直瞅着许梦远在发呆,可能我说的话根本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也说不定。
因为今天起得早,当我赶到公司的时候,还没到公司上班时间,我就在附近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儿吃了些早点,之后才去公司。
上班时间的一些琐事自然没什么好说,至于司徒启有没有来上班,像我这样的一个小职员也无从知晓。但没想到的是,到了快下班的时候,许梦远却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下了班能不能到医院来陪我一下?一个人躺在这儿,真的闷死了!”
我当然不好说不去,毕竟他现在是病人,何况他说他一个人躺在那儿,那说明他那个对我充满恶感的小老公并不在跟前。所以等到一下班,我立刻赶去了医院。
房间里果然只有许梦远,另一张床也还空着。我将手上拎着的一只水果篮放在床头一张桌子上,向着许梦远笑一笑,在那张空着的床上坐下来。
“你干吗还买东西来?你挣钱又不容易,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大病,你何必花这个钱!”我刚一坐下他就说。
我笑一笑,没接他的话茬。因为他说我挣钱不容易,背后隐藏着对我贫穷的怜悯,和对他自身富有的炫耀。或许他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自己有这样的感觉。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我问,感觉他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
“我没什么呀!都是老毛病了,几吊针一打,什么事没有了!你别听医生说得严重,还不是为了让我多住院多花钱?偏偏那个死犟的小鬼,说什么也不许我马上出院!”
“你昨天确实挺吓人的,痛得脸色都变了,可把他吓坏了!”我笑一笑,忍不住加一句,“他对你……真的很好!”
“当然对我好!”他一扬眉,“不对我好,就他那个粘死人的脾气,谁理他呢!”
他用了“粘死人”三个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也不好深问,所以我笑一笑没接腔。他瞅瞅我脸,嘻嘻一笑又接着往下说。
“我叫你来,一是要谢谢你昨晚帮他送我到医院,另外还想跟你说声不好意思!早上他对你那态度,我真的觉得挺对不起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