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纸成婚(删减版)作者:宛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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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望无语问苍天,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她当初也是刚拿到驾照不久,经过两年的密集训练后,她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这个男人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她抗议道:「我现在早就是一个驾车技术娴熟的人了。」
陆然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们是协议结婚,并不是隐婚,你无非是害怕被公司里的人看到罢了。」如果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结婚了,他拿什么挡那些莺莺燕燕啊?
江子望心里咯噔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那也没必要强调说明。」陆然程说得没错,他们并不是隐婚,可她提出不办婚礼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想弄得公司人尽皆知,办公室夫妻本来就是很尴尬的事情。
陆然程没有接话,过了一会才缓缓道:「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江子望点点头,轻轻嗯了声,这已经是妥协了。又听陆然程道:「第二件事呢?」
江子望无声地张了张小口,直觉告诉她应该寻个更恰当的时机和他谈,但现在却不说不行了,「总裁,我想调到宣传部门去,再做秘书可能不太合适了。」其实她真正的想法是,她的专业本来就是广告,进宣传部门是物尽其用,如今更是积累了三年的经验,有能力待在那里。
「怎么不合适了?」陆然程忽然刹了车,他转过头看着被吓了一跳的江子望,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他娶的原因本来就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是待在他身边的,不会和其他女人那样没事找事,而现在他们结婚了,她反而一个劲地要和他拉远距离,那她和他结婚有什么用?
江子望拍着胸口喘过气,现在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是鬼上身了。她理了理情绪,不跟他一般见识,「总裁,我成了你妻子后会天天见面,我不希望我们分不开工作和生活的界线。」
这应该是一个好的理由,夫妻生存法则之一就是距离产生美,不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虽然江子望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陆然程编一个害怕双方生腻的理由,她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可话说出去了,就来不及了。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显然不同,陆然程在乍听到江子望说她已经是他妻子时,心里变滑过一丝奇异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他忽然想到她的本专业是广告,便明白了江子望的真正心思,他有些纳闷为什么她总不直接挑明。
陆然程有些郁闷,他重新启动了引擎,还是答应了江子望的要求,「好吧。」他说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估计就是吃准了他会妥协,等着吧,他一定要从她身上讨回来。
可惜江子望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微微诧异他忽然的改口,唇畔便勾起了微笑,心里被塞满了喜悦,涨涨的。陆然程的余光里,只见她一张胜雪的脸蛋上就在那么短短几秒里染上粉嫩嫩的红晕,如同盛开在三月春里一朵娇媚羞花,他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这个女人竟是如此容易满足吗?还有,她还是笑起来可爱多了。
一旁的江子望不知陆然程的心思,她正期盼着一份新的工作体验,暂时将要见多年未会面的父母的事忘却。
但该来的事情还是会来,当陆江两家一起坐在陆家位于台北郊区的豪华别墅里时,江子望还觉得自己是在经历一场梦。
她对着满桌的丰盛珍馐,竟一时无从下口,喉咙间焦灼着一股热气,难以倾吐,又难以下咽,整个人坐立不安。她看着对面一派适然的陆然程和一旁从容寒暄的长辈,心窝处渐渐腾起了一股委屈,贝齿咬着红唇,却不知自己为何生出这样的情绪来。
这时,本来一直关照的长辈的陆然程忽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莫测。江子望心跳了一下,便如沸水熄了火,不安感慢慢转为平和。
这时江母淡淡一笑,依然清丽的脸蛋上一片温柔,对着陆父和陆母道:「以后小望还得倚仗亲家公和亲家母照顾,希望她不给你们添麻烦。」
江子望下意识地侧过身看着江母,明明这么多年过去了,说出这样的话来,彷佛这从未相见的五年来都乘着时光机而去,她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女儿,他们并没有抵触与间隙。她明明知道是假的,这一刻却再也没有叛逆的心理,她收回视线,颔首轻轻一笑。
而风韵动人的陆母自然对江母报以一笑,精心描绘过的妆容堆砌起一抹得体的笑容,她道:「怎么会麻烦?小望是多好的孩子,以后还得麻烦她多管管然程,这孩子从小就不让我和他爸省心。」说着,还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陆然程,眼神中放出嗅嗖冷箭。
莫名其妙成为陆母靶心的陆然程既无语又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可又不好发作。他抬眼一看,却见幸灾乐祸的江子望正在抿着红唇偷笑,他瞬间眯了眼、沉了脸。
江子望明白太岁头上莫动土的道理,艳丽的小脸蛋上已经恢复了常态,不过看一直高高在上的陆大总裁吃瘪,真的是很奇妙的体验。她想,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陆父和陆母,但直觉告诉她,他们应该会比陆然程好相处,这也算是比较欣慰的一件事。
二家又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总归是散了宴。
宴席是结束了,可江子望却又揣惴不安起来。这时陆然程走到她身边,在她耳畔低语道:「你带你爸妈去偏厅说会话,待会我让人送他们回台中。」
江子望本来因为他猝不及防的靠近而紧张,听到他的话后便脱口而出,「他们今晚不留宿吗?」话音一落,她便知自己失态了,她未免太过激动了。
陆然程的脸色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探究的黑眸直看得她的心评评直跳,让她不由揪紧细白的手指。
「他们要求的,可能是有事情吧。」他十分好心地跟她解释。
江子望这才点点头。她回过身,只见相携而立的父母正面容恬淡地望着他们二人,在他们眼里,似乎十分欣慰他们的女儿和女婿如此亲密无间的模样。
「好。」江子望点点头,然后慢慢靠近二老,将他们二人带至偏厅。
陆然程立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转过拐口,这时耳畔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在今天宴席上一直少言的陆父正缓缓地步上长长的高阶,他的声音很低沉又很冷淡,「然程,跟我来书房一趟。」
陆然程微微蹙眉,这时走到他身旁的陆母推搡了他一下,明媚的妆容早就退去了刚刚在席上的和颜悦色,狭长的凤目瞪了他一眼,「跟你爸上去。」
陆然程皲着眉,按捺住情绪,随陆父拾级而上。
此刻的偏厅里,江子望很努力地保持着着镇定的状态,她自然地将手交握在腰腹处,一袭华贵、合身的小礼服加上精心设计的妆容,让她拥有了坚硬的保护壳。可在与江父、江母对视几秒后,却又逐渐松懈了。
江子望忽然发现记忆中一直高挑、挺拔,面容严肃的父亲已经两鬓染上华白,素来严峻的眸子此刻盛满她不懂的神情,只有眼尾褶皱的细纹才泄露出他难以掩饰的激动。而她的母亲也早就退去盛年时的嚣张气焰,温和的脸上此刻是慈爱的。
她爱怜地望着江子望,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小望,你长大了……」只说了那么一句,江母的眼睛就变红了,薄薄的眼皮上泛起一圈的红,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尖锐的疼痛才能支撑着她不要倒下,面对这个五年未见面的女儿,她的心里不是悔恨就是痛。
江子望怔了下,像是没想到多年未见后,开口竟是这么一句,她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种情绪,唯有毫不失态地淡淡一笑。
江母的嘴唇颤抖着,她情不禁掐住江父的手掌,又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然程挺好的,你们要好好的。」这些年来最大的冲击莫过于某天午后,陆然程带给他们的消息。这个一直默默给他们寄钱,却从不和他们见面的女儿到底是心软的,她本以为她永远都得不到女儿的宽恕。
江子望还是笑,这次还点了点头。
在这一刻江母知道,这个孩子依然并未释怀,但已经作了最大的让步。她捂住嘴巴才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她知道眼泪只会让双方更加难堪而已。
一直站在江母身后的江父握住她消瘦的肩膀,他看着江子望,声音还是壮年时的低沉、有力,可也带了岁月所给予的,不可忽视的苍老。他道:「以后过年的时候,偶尔回一回台中吧」,又顿了一下,接着说:「就我和你妈过年,太冷清了。」
江子望琥珀般透明的眸子动了动,而后笼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她似是没有听懂江父的话,又似是听懂了,但身体比大脑又提前作出了反应,她点了点头,终于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好。」虽然只有一个字。
然后江子望就见到对面的两个人都表现出难掩的激动与喜悦,接着她的内心也涌上了一丝名为喜悦的东西。她曾经听陆然程说过,年纪越长后,越觉得跟父母作对是多么无趣,所以即使厌恶父母的逼婚,他还是找人结婚了。在此刻,她也有些感同身受,她早就不是孩子了,父母的前尘旧帐她早就没了年少时的激烈抵触,她现在只想抓住还能抓住的东西,其他的话便也懒得说了。
等管家过来提醒要安排送他们走时,她目送着他们离去,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只是尚未调整好情绪,恭敬有礼的管家便又不卑不亢地对她说:「少夫人,夫人让你去一趟茶室。」
江子望有微微的错愕,她不禁往偌大又华美的客厅看了圈,忽然发现陆然程自宴席结束后就不知去向,他去哪里了?
这时管家又提醒了一句,「少夫人。」
江子望回过神来,颔首回应,随着管家往三楼的茶室而去。
设在三楼拐角的茶室很快近在眼前,管家则停住脚步,毕恭毕敬地说了声少夫人请,言外之意是这是一场私人谈话。江子望的眸中闪过什么,她立在茶室门前,轻轻敲了敲,很快房门应声而开。
一进入室内,鼻息间就涌入浓郁且沁人的茶香,整个茶室里似乎缭绕着淡淡的薄雾。江子望适应了一会,才发现靠在茶椅上正在品茗的陆母,一身宝蓝色收腰旗袍,乌发堆成云髻,小腿白皙、修长,陆母似乎已经看向了她,只是隔着距离,她尚看不清陆母眼里的神情。
「妈。」江子望走过去,有些不适应地喊出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称呼。
陆母勾起一抹笑,浅薄的笑意如浮在凤眸上,她柔声道:「快坐下,品一品这新进的茶。」
江子望依言坐到另一侧的茶椅上,低头看向茶台上一杯靠近她的紫砂杯,已经沏好的茶水正冒着热气,气味香浓,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她的眸子不由一亮,这个味道很熟悉。
陆母笑,「知道这是什么茶了?」她看向江子望,将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台上。
江子望妩媚的眼眸含笑,轻轻点头,小心翼翼地捧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味甘醇正,是高山茶的一种……金萱茶,读大学时宋晓渔经常泡,她也算是宋晓渔的茶客之一。
「这也是然程最爱喝的茶,但我觉得比之白针银毫之类,金萱茶之流的味道到底浅簿了些,然程毕竟年轻,只是喜欢追逐这种气味特殊的茶罢了。」陆母淡淡地说道。
江子望慢慢放下茶杯,她这才发现原来陆母放在茶台上的杯子已经凉了,茶水呈现着冰凉之后才有的色泽。她记得宋晓渔和她说过,金萱茶在台湾广泛种植,分布在中低海拔,其特色就是味中带奶香或是桂花香,茶叶尾部白毫分明,很受年轻饮者的喜爱。
以前在公司她只给陆然程泡过咖啡,却不知他也喜欢喝茶,而且是金萱茶,这明明是很多年轻女性的嗜好啊,想不到……江子望不禁抿起红唇,浅笑道:「原来如此。」
陆母缓缓眯起凤眸,看来她的直觉没有错,这个江子望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却并不强,甚至还是然程的秘书,她现在可以肯定他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而江子望见陆母骤然转变神情,一时反应不过来。
陆母收敛了神态,又恢复了雍容华贵的模样,她看着江子望,开门见山地说:「小望啊,我把你叫上来,是想和你说说知心话。」
江子望反应过来,从陆母转变自如的情态来看,她可以确定陆大总裁也是遗传了一部分,「好。」她乖顺地点点头,她总算是明白过来陆母让她过来的原因以及原先在宴席上盛情的模样也只是表面上的礼貌罢了,和陆然程签协议婚约书,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我和他爸之前一直都希望着他能尽快结婚,所以一直给安排相亲,我们知道他非常不喜欢,可为人父母,总归是要替他多考虑一步的,不能总是由着他性子来。后来他跟我们说他有了结婚对象,就是你,我们既欣喜又忧愁,喜的是他总归是要结婚了,忧的是我觉得他有更好的选择……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江子望摇摇头,眼皮都未动,只是放在腿上的小手不时地动一动。
陆母轻笑道:「我们问他一定非娶你不可吗,他跟我们说,他非常爱你,非你不娶。」
这时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江子望低下头,六角形完美切割的钻戒跌落在地上,这是陆然程给她的婚戒,刚才她一直无意识地拨弄着,在听到陆母的某句话后,紧张地将它弄掉了。她颤抖着微微弯下腰,将它拾起来重新戴上无名指。
陆母挑了挑柳眉,道:「你似乎很惊讶的模样,也对,我了解我的儿子,对女人说情话并不是他擅长的范围。」
江子望确实非常惊讶,原来这就是陆然程说服他父母的理由,不让他们知道所谓的协议结婚,却编出这样的理由来,不得不说,她确实难以置信。
陆母有些惊讶江子望转为从容的神色,微微的怒气冒上心头,「不过我想,无论他是什么样的理由你都会答应吧,毕竟人人如此。」
这样的话可以说是昭然的轻蔑了,江子望本以为陆母只是不喜欢她,现在看来不只如此。她掀了掀红唇,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戴着钻戒的手指。
陆母以为江子望被她说中了,心中不由更加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