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的非常之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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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委得知这一重要情况后,当机立断,决定起义提前两个小时举行。
8月1日凌晨2时,南昌起义的战斗打响了。
“叭!叭!叭!”
清脆的枪声,击破了沉静的夜空。
霎时间,枪声、炮声、杀声响彻南昌城。
起义军战士们,呼喊着从四面八方向敌人驻地发起了进攻,起义进行得十分顺利,二十三团和二十四团虽是敌军的主力,由于朱德的调虎离山计,使他们仓猝应战,也没有过多的抵抗,就被消灭了。
仅用了3个小时,就解决了南昌城区的战斗。
由周恩来、朱德、贺龙、叶挺、刘伯承等领导的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南昌起义胜利了。
从此,中国共产党走上了武装斗争的道路。
当东方出现曙光时,在洗马池江西大旅社的楼顶上,高高飘扬着的起义军的红旗格外鲜红耀眼。
市民们潮水般地涌向街头,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欢庆南昌起义的伟大胜利。
十、保住南昌起义的火种
(1)
南昌起义成功了,但前进的道路上仍有千难万险,考验着每一个革命者的忠诚。
起义军按原定计划撤出南昌,南下东江,打算重建革命根据地,再次北伐。
浩浩荡荡的起义大军分三个梯队翻越过闽赣边境的武夷山,向汀州开进。
第一梯队由叶挺、贺龙率主力部队开路;第二梯队由谭平山带着革命委员会机关跟进;第三梯队由李立三负责收容伤员,最后由周士第的第二十五师做后卫。
整个是一条长长的行军纵队。
前敌委员会在汀州时,对夺取广东东江的计划,又进行了详细讨论,当时有两种意见。
周恩来、叶挺提出,主力应由三河坝经松口取梅县,再经兴宁、五华取惠州,另以一小部分兵力取潮汕,这样可以迅速控制粤东,避免遭到敌人集中优势兵力围歼的可能;另一种意见主张留一部分兵力于三河坝监视梅县之敌,以主力取潮汕,再经兴宁、五华取惠州。
这种意见得到共产国际军事顾问的支持,多数同志也渴望早日攻占潮汕,既能得到休息,又能在沿海口岸得到国际的援助。
所以,会上通过了后一种意见。
这就形成了三河坝分兵的决策,使原来兵力已日益不足的起义军力量更加分散。
周恩来、贺龙、叶挺、刘伯承等率领第二十军和第十一军第二十四师,从处在粤闽边境的大埔乘船,由韩江顺流而下,直向潮汕进发;朱德率领第十一军第二十五师和第九军的教育团,共约4000人留守三河坝,以防敌军从梅县抄袭主力部队进军潮汕的后路。
三河坝,位于广东大埔县的南面,中心点汇城是个三江口。
北面飞流直下的汀江和从西南方向奔腾而来的梅江,在这里汇合后汹涌澎湃,向南泄入水深流急的韩江,最后在澄海流入南海。
从这里,溯江而上可通闽、赣,顺流而下直达潮汕。
同三江汇合点对应的笔枝尾山,形同鱼尾,山势险峻,群峰叠嶂,松林茂密,可攻可守,大有一山镇三江之势,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大部队过江之后,直取潮汕。
朱德和周士第率第二十五师留守在三河坝,临视梅县等地之敌,以保证主力部队夺取潮汕。
第二十五师是以叶挺独立团为基干扩编而成的,无论部队的战斗力,还是党的力量,在南昌起义军中都属最强。
所以,把坚守三河坝,抗击钱大钧部的任务交给了他们。
10月1日,朱德带着周士第和党代表李硕勋,察看了三河坝一带的地形,把部队全部部署在三河坝对岸东文部、笔枝尾山、龙虎坑一带,只在观音阁留下一个3人的观察哨。
同时,将江西岸的各种大小船只,全部撤到东岸,只留下一只小船作渡船。
第二十五师的师部设在田氏宗祠内。
部队进入阵地后,情绪十分高昂,连夜挖战壕,筑工事,准备迎击敌人的进攻。
第二天的午后,在江岸边的竹林旁,朱德召集全师的军官讲话。
第二十五师的许多军官都是晓得朱德的威名,但未见过本人,在他们想像中的朱军长,一定也是一身将校呢,戴着白手套,拎着一根细马鞭,登着一双乌黑马靴的堂堂男子,有的还猜想一定留着两撇八字胡须,戴着金丝边的眼镜。
当师长周士第向大家介绍朱军长时,大家看到的朱德和起义军的普通士兵一样。
他戴着一顶军帽,身后背着一顶小斗笠,灰蓝色的军服上衣,穿着一条短裤,打着绑带,脚上是一双草鞋。
给人的印象再普通不过了,完全是一个老兵的装束,所不同的就是他身上挂着一支德国造二十响的驳壳枪,那是南昌起义的纪念品,至今还保存在军事博物馆里。
从他那温厚和朴实的面孔上,怎么也找不到他是从枪林弹雨中冲杀出来的军长的影子。
“同志们,你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们二十五师有着叶挺独立团的光荣传统。
(2)
今天,我们都要下定决心,坚守住三河坝。
只有在这里把敌人牵制住了,就为夺取潮汕的我军创造了胜利的条件。
我们要有‘人在阵地在’的信念。
要保持‘铁军’的荣誉,要发扬汀泗桥战斗、贺胜桥战斗的勇敢精神,要发扬会昌战斗中奋勇杀敌的精神,就一定能够战胜敌人!”
朱德的讲话,博得大家一阵阵掌声。
他还讲了如何构筑工事,如何防守阵地;对渡江的敌人在什么时候打,怎样打最为有利。
每个军官都静静地听着,对他那坚定不移的必胜信念和渊博的军事知识十分敬佩。
会后,朱德巡视了前沿阵地,检查构筑的工事,并亲自示范,挥锹挖土,挖筑了散兵坑和交通壕。
时任国民党第八路军右路总指挥的钱大钧仗着他已补充好了的3个师,有3万多人马,气势汹汹地向起义军扑来,准备在三河坝同起义军决一死战,以报他会昌战斗惨败之仇。
敌军一进入三河坝,就到处搜寻渡河器材,从早到晚,沿江只搜寻到了20多只小篷船。
半夜,趁着浓重夜色,开始偷渡,当船只到江中时,起义军战士遵照着朱德再三强调的“半渡而击”的原则,枪、炮一齐开火,大部分船只被击沉,剩下的几只也靠着西岸顺流漂下。
到了下半夜,狡猾的敌人又从上游悄悄弄来十几条船,在炮火掩护下,企图强渡登岸,在起义军密集炮火的截击下,半数被击沉,半数靠岸后占领了滩头竹林。
这时,第七十五团团长孙一中,亲自带着6个连队猛扑下去,300多敌人全部被打死、击伤或活捉,无一漏网。
钱大钧并不就此罢休,又组织了几次偷渡和强渡,都被起义军击退。
10月3日拂晓,江面上浓雾沉沉,久久不能散去,能见度极低,滩头和竹林全都隐没在重雾之中,十步之外都看不见人。
钱大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以浓雾作掩护,调集了大批船只,在密集炮火掩护下,分多路强行渡江。
一部分敌人强渡登岸后,就抢占了滩头阵地。
但是,岸边的高地还在起义军手里。
敌人一次又一次的波浪式的冲锋被击退了。
战斗一直僵持到午夜。
下午3时,敌人又调集了许多机枪和迫击炮向起义军发起攻击。
起义军战士虽经昼夜作战,又已粮绝,仍坚持顽强拼搏,毫无惧色。
阵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连续争夺,不下十数次。
当夜幕落下时,起义军陷入敌人的重兵包围之中。
经过3天3夜的顽强阻击,起义军大量杀伤了敌人,掩护主力进军潮汕的任务已经完成。
战斗中,起义军伤亡也很大,为了保存实力,应该立即撤出战斗,与主力部队会合。
于是,朱德下令留下第二十五师第七十五团第三营作掩护,其余采取交替掩护,逐步撤退的办法,迅速转移。
突然间,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袭来。
到了饶平的茂芝镇,他们遇到了第二十军教导团的参谋长周邦采和杨至诚、毛泽覃、粟裕等,他们告诉朱德,起义军主力已在广东揭阳、汤坑一线失败,潮汕已经失守,部队已被打散,许多起义军的领导人离开部队转入地下。
这消息就像晴天霹雳,把大家打蒙了,整个第二十五师都陷入了迷惘之中:革命还有无希望?“铁军”还能否坚持?起义的火种还能否保得住?大家把希望全寄托在朱德身上。
当时,留下来的起义军的最高领导人,只剩下他这位第九军军长。
从可靠情报得知,国民党反动派又纠集了五个师的兵力,从潮汕和三河坝的两个方向,向第二十五师扑来,企图用南北夹击的办法彻底消灭第二十五师。
起义军由于接连失利,减员很多,又同上级党组织失去联系,组织上思想上都相当混乱。
为了挽救这支南昌起义幸存下来的孤军,为了保存革命的火种。
(3)
10月7日,朱德在茂芝召开了起义军全体军官会议,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
大家都表示支持朱德来领导部队。
经过热烈讨论后,决定积极同上级党组织取得联系,避开敌人主攻方向,从东北方向迂回穿插到闽赣边界;加强政治工作,稳定军心,防止叛变行为发生。
最后,一致通过了朱德提出的“隐蔽北上,穿山西进,直奔湘南”的决策,去敌人力量薄弱群众基础较好的湘、赣边界找“落脚点”,开展游击战。
会后,起义军进行了整编,七十三团编为第一营,七十四团编为第二营,九军教育团编为第三营,共2000人。
10月7日下午,朱德带着起义军离开饶平,经麒麟岭,从九峰经平和、永定、上杭,18日到达闽赣交界处的武平。
这时,敌人已发现起义军余部向西转移的动向,钱大钧派出1个师尾追不放。
为了摆脱敌人的追击,朱德觉得应给予敌人以还击,他的意见得到了陈毅、王尔琢等的支持。
于是,起义军在武平附近选择有利地形设伏,击退钱大钧部的两个团的进攻。
后来,又消灭了敌钟绍奎的1个营,进入了武平以西武夷山的南端。
这时,起义军只剩下1500多人,处境也更加困难,悲观和动摇的情绪在部队中蔓延着,行军路上遇到岔道口,便有人不辞而别。
有那么几个还是黄埔军校出身的连长,私下找到陈毅,表示要离开部队去另寻出路,并劝说陈毅同他们一起走。
陈毅严词拒绝,并表示一定跟着朱德干到底。
这天,起义军来到石径岭。
石径岭,位于武夷山的最南端,峭壁悬崖,如同斧砍刀削一般。
在壁立的两山之间,有一条石径山路,弯弯曲曲盘亘其中,最狭窄的隘口,山势更加陡峭,道路也更加险峻,大有“一夫当关,万人莫开”之势。
隘口,早被民团占据,修筑了明碉暗堡。
听说起义军有从石径岭翻过武夷山去江西的迹象,民团便加强了防守,增加岗哨,日夜巡逻。
起义军风风火火赶到隘口时,遭到敌人的顽强阻击。
敌人居高临下,在大树林荫的庇护下,隐蔽在石缝草丛之中,只听见枪响不见人影。
起义军几次冲杀,伤亡很大。
西进的道路完全被阻断。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朱德来到前卫部队。
他问明情况后,对前卫部队的指挥员说:“敌人设防坚固的隘口,不宜强攻。
这自古就是兵家之禁忌。
《孙子兵法》中有一计,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们为什么不采取迂回倒击的打法,去夺取胜利?”前卫部队的指挥员听了朱德的这一番话后,频频点头,但举目四望,全都是悬崖峭壁,又有些为难了。
朱德一面命令部队立即散开隐蔽,一面向身边的几个干部交待了任务,要他们将正面部队改强攻为佯攻,用以迷惑敌人,吸引火力。
然后,他带着几个参谋和警卫员,隐没在路边的林莽之中。
朱德穿过密林草丛,登悬崖,攀峭壁,健步如飞,参谋和警卫员都撵不上他。
登上隘口的顶峰,民团的碉堡、堑壕都暴露在他的脚下,清楚可见,一览无余。
他一声令下:“打!”
参谋、警卫员都一齐开枪射击,手榴弹在敌人头上开了花。
突如其来的袭击,一下打得敌人晕头转向,惊恐万状,纷纷逃命去了。
正在佯攻的前卫部队知道朱德偷袭成功,便杀向隘口。
朱德用他的勇敢和智慧,指挥着部队杀出了一条生路。
当起义军怀着胜利的喜悦通过石径岭隘口时,看见朱德威武地站在峭壁上,手里握着他那把心爱的驳壳枪,指挥着后续部队通过隘口。
他不断地向部队招手致意。
起义军的军官和士兵在石径岭战斗中,亲眼目睹了朱军长攀登悬崖峭壁的勃勃英姿,看到了他那身先士卒的大智大勇,也领略了他那运用自如的指挥艺术。
(4)
朱德智勇双全的威名大震,起义军将士对他的信赖和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石径岭战斗之后,起义军摆脱了国民党反动军队的追击,完成了“隐蔽北上”的任务,开始“穿山西进”,直指赣南山区。
10月下旬,来到江西安远县的天心圩。
一天傍晚,朱德传下命令,要全体军官在河坝子里集合开会。
河滩的竹林边上,很快挤满了来自各个部队的军官。
不一会,朱德、陈毅、王尔琢等走来了。
朱德走到人群中间,环顾一下,招招手,示意大家坐拢一些。
人们起身挪动,向他靠拢。
在这前途渺茫的严重时刻,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企盼着他回答:革命还有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