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袭苍)那时的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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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要什麽。」他说。
「是的,你一向知道。」苍轻轻说。
後来房租还是苍自己付的。
一方面为了省钱,另方面也是懒得出去,苍几乎每天晚上来他这里吃晚饭或是宵夜。
周末不一定哪个时段,他会到苍那儿去,习惯性整理一下,有时从那里一起出门到哪里走走,有时窝在沙发或床上哪里也不去。
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除了晚上睡觉,铁门是不关的,里面的门也总是不锁。如果他去,他会从里面下锁。
周一到周五的平常日,偶尔也有整天不见苍人影的时候,他不曾在这种日子上楼去看铁门是开的还是关着,甚至没有打电话去问过。脑子里的思绪也许转过千回,堆积成山,他只自己咀嚼。
「有时想想,你这样的人很可怕。」
「怎麽说?」
「我没遇过比你更擅长等待的人。」
「所以?」
苍只微微笑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过年的前几天,苍告诉他,订了回南部的火车票,整个年节都不会在。
一两个月前,西历新年时,他们在一处人不算太多、视野还算OK的地方一起看了跨年烟火。那天他们没开车,而是骑他的机车,被冷风刮得很过瘾。
「我现在,一年也就回去这麽一趟。」
「你这是向我解释?」
「陈述事实吧!」苍看着他:「我是不是该说什麽抱歉的话?」
「为了你一贯的行程安排麽?」
苍注视了他许久,伸手环抱他的脖子。
「谢谢。」苍低声在他耳边说。
临出发前,苍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他,钥匙圈是块压印了图案的皮革,跟他的是一对,之前逛街一起买的,他的是黑色的,苍的是紫色的。
他没有使用过苍给他的水晶钥匙圈,苍也没问过。
「邻居好像应该要守望相助,就麻烦你替我注意一下门户了。」
「要不要顺便替你打扫一下?」
「唔,也好吧!我好像忘记晾衣服了。」
他把苍送到捷运站,回家的途中绕道去买了不少食粮,一个人的年节,他过得很得心应手了。他在超市晃了很久。
回到住处时,他接到苍的电话。
「我上火车了。」
「你旁边真吵。」
「人很多。突然觉得,远行的时候,有个人能打电话说一声是件挺好的事。」苍停了停:「我会带土产给你,唔,尽量吧!」
他回去之後,先去了苍那里,把洗衣机里脱过水的衣服晾起来,垃圾收收绑起来带走到时跟他的一起丢。
屋子里静悄悄的,像是从来没人住过。
随手搁在桌子上摊开的书,挂在门把上的外套,丢在沙发上的笔,写了些零星公事备忘录的便利贴。
苍走了,城市冷清了,他安静地过日子,一整天不需要开口说一句话。
除夕晚上,一步莲华打电话来。
「都差点忘了是除夕,这里没在过年的。」一步莲华说。
一步莲华没有问起苍,他不确定一步莲华到底知不知道他跟苍的事,似乎没有适当时机特别提起,於是他什麽也没说。
苍没有打电话来,也许有很多原因,他搁着,不去猜。
半夜他用电脑时,才发现苍发了EMAIL给他。
「接了几通电话,连备用电源都没电了,没带充电器,也懒得去买。
从来没背过你的手机号码,也许是因为你总是在那里吧!
新年快乐」
他的视线停在萤幕上许久,然後熟练地敲出「新年快乐」,按下传送键。
苍回来时,提了一大袋子的什麽什麽饼,没叫他去接,自己搭捷运转公车回来的。
「土产。」
他瞪了苍一眼。
「我知道你不爱吃甜食,不过我们那里有名的只有这个。」
「那你不会不要买?」
「可是我想买。只是盒子大而已,一共也才十个,你一个我一个,五天就吃掉了。」
「最好是。」
长假剩下一天半,结果他与苍总共只吃了四块饼,他配咖啡,苍配茶,剩下的六个,苍上班时带去给同事吃。
开工之後苍就陷入了极度忙碌,这是早就预想得到的。
他整整五天没有见到苍的人影,但有接到苍的电话,通常是很晚很晚的时候,对他说要睡了,声音总是很倦。
「你有好好吃饭吗?」
「有应酬,吃是一定会吃的。」
周末一直到中午,苍没消没息的,他打了通电话。
「中午了啊。。。。。。。我昨晚胃痛,搞到好晚才睡。」
「你没找我?你忘了我就在你楼下?」
「如果我觉得严重到要挂急诊的话,当然就会call你。」
他上楼去,苍的脸色不怎麽好,精神萎靡。
「现在不痛了,不过感觉不太舒服。」
「到我那儿好了,你冰箱里什麽都没有。」他检查了苍的冰箱之後说。
苍看看他,慢吞吞说:「我没觉得这几天我有特别虐待自己。」
「不然呢?」
苍微微耸肩。
他把苍带回去,出门去药房买了现成的汉方胃药给苍,然後煮了点清淡的汤面一起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还不到一年吧?」
「怎样?」
「这是我第二次生病了。」
「难道你想说我带衰你?」
苍笑了出来:「没那麽会牵拖吧?大概是,现在该生病就放心病了,不用死撑。」
「还有这种事。」
苍把头枕在他腿上:「我大概没办法给你这种感觉吧!」
「你跟我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人。」
「差很多。。。。。。。让我总想该还你什麽。」
「你要还我什麽?你觉得我会想要你还我什麽?」
苍摇摇头,闭上眼睛。
为了捧场女同事丈夫换跑道的新事业,苍买了两瓶红酒回来。
「我也不会挑,随便选了两瓶中价位的。」
「没想到你也会跟人家搞什麽团购。」
苍耸耸肩,没说什麽。
既然买了就拿来喝,周六早上他拉苍去超市,买了牛排肉回来自己煎。
「我都不知道你有红酒杯,还想说威士忌酒杯凑合用用也可以。」苍撑着头看他在两只不太一样的红酒杯倒入红酒。
「你远比我会生活。」苍拿过一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你太懒了。」他说,其实他知道那仅止於苍自己的私领域。
苍举起杯子向他晃了晃,表示敬酒。
结果他们把两瓶红酒都喝掉了,带着酒意从饭桌旁的墙壁一路做到床上。
半夜不知道几点,错落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苍靠着他,似睡非睡。
「我一直觉得,我是不管怎样都可以自己一个人过的那种人。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你的话,说不定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复原。」
说不出心底的滋味,他安静了好几秒,才低声说:「你不会失去我。」
「人是会变的。」
「你真悲观。」
「我只是明白了而已。」
他沉默片刻:「你明白的不是我。」
黑暗中,苍低微地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
那天早上他拿起手机看时间时,发现苍发了封简讯给他。
「临时有事下南部」
他看看发信时间,半夜两点多。
身体里那种沉沉的感觉跟以往的痛楚不同,但不会比较好受。
他没有打电话给苍,闷头赶完超过万字的翻译。
苍再出现时,是两天後的晚上近八点。
「你生气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什麽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苍轻声说,样子看起来很累,一种从内心到体表的疲倦。
他没有开口。
一会儿,苍低声说:「我阿嬷病危,还好後来稳定了。」
他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注视着苍。
「袭灭。。。。。。我能给你的真的很少。」
「所以你觉得不应该从我这里得到太多,是吗?」
「。。。。。。大概吧!」
他望了苍好一会儿,慢慢开口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说服你。」
「就这样?」
「就这样。」
苍望着他,表情很难形容。
「我没煮饭,出去吃吧!」
苍默默接过他递去的安全帽,随他下楼。
一开始,苍只是像往常那样坐在後座,机车转出巷子时,他感觉到苍往他背上靠,两只手轻轻绕过他的腰,抱住。
苍所求於他的,也就是这样而已。
後来苍临时跑回南部成为常态。苍的处理方式没有改变,发通简短的简讯给他,独自在任何时间赶去搭高铁回南部。
反正他知道原因了,也就没有每次说明的必要。
他没有说过什麽,没有在苍离开这城市时打过一通电话,没有在苍回到他身边时问过一句苍没有主动告诉他的事。
他一个人生活的时间远远多过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清楚是什麽样的心理使然,他比以前常去看望继祖父,虽然老者仍然不认得他。
他与苍在一起,就这样跨过了一年。
这次苍从南部回来之後,超过一个月没再突然离开。
那天天气不很冷,但他在市场看到漂亮的羊肉,所以就买了,配些菜料煮了一锅羊肉炉晚上和苍一起吃。
差不多吃完的时候,苍接到一通电话。
苍低低讲了些无法听出事情内容的语句,然後切断电话。
「你要回南部?」
苍抬眼看向他。
「我阿嬷往生了,要回去处理後事。」苍的声音低低的,有点机械化。
他注视苍,没有言语。
苍静静移开目光,彷佛出神,好一会儿,苍轻轻开口说:「。。。。。。你愿意陪我回去吗?」
「你先上去收拾行李吧!十分钟够吗?」
苍望向他,牵了牵嘴角:「够吧!」
他感觉此时此刻的苍,彷佛时光倒流,像是个孩子。
他们一起搭计程车去车站,买了两人份的单程票坐上高铁。
「是在昏迷中过去的,听说很安详。」苍的眼神落在这世界以外的时空,轻声说着:「还好你不用上班。」
「不然你根本不会要我跟你一起回去。」
「。。。。。。。。可能吧!」
列车飞快穿过夜晚的城市,有好一阵子他们没有交谈。苍出神着,他望着玻璃窗苍的映影衬在窗外光影的背景中。
苍的老家没有多的房间可以让他住,最後决定他在市区找间旅馆住下。
「我自己会搞定,要找我就打我手机。」
苍点点头,独自搭计程车返家。
他搭上了另一辆计程车,司机介绍了一家民宿。
民宿坐落在挺新的社区里,是栋四层楼的透天厝,给他的是二楼的房间,主人说,一楼前面那几辆自行车提供房客自由使用。
他用带来的笔电看了部影片,洗澡上床。
躺在有点硬的双人床上,了无睡意,外面的路灯太亮,很安静,偶尔听到远远大马路有车子经过。
过午夜,苍打电话来,问他在哪里,然後告诉他,告别式就定在後天。
老人家先前昏迷一段时间了,家人都有心理准备,很多事早就有所安排。
「你要睡了吗?」
「你想过来?」
电话那头,苍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我为什麽要把你一起老远拉来。」
「也许就为了这个吧!」
苍低低笑了声:「也许。我骑车过去,应该找得到。」
他在一楼外面等了半个小时,苍骑了辆50CC的机车来。
「要进去里面?还是?」
「我们去走走吧!」
夜半的社区非常安静,但也有几户人家的灯还是亮着。
附近没什麽特别好逛的,他们沿着巷子出去,来到冷清清的大马路边,远远便利商店的招牌很显眼。
「走过去好像有点远。」
「走吧!反正你也很少运动。」
走了一小段,苍忽然问:「你爷爷好吗?」
「这是礼尚往来吗?」
「也不算吧!就是自然而然想到。」
「老样子,身体没什麽大问题,失智的状况没什麽变化。」
苍微微点头。
他们差一小段路就到达便利商店时,苍转头问他:「你希望自己老了以後是什麽样子?」
「不知道,大概就是最好不需要麻烦任何人吧!」
苍轻轻笑了起来。
「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相像的地方。」
他低低笑了声,没有反对的理由。
「之後想调整一下生活,找时间运动一下什麽的。」
「好像是第一次听你这麽说。」
「可能是因为年纪到了吧!说不上老,可也不是年轻小夥子了。」
他看了看苍。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说到做到,起码你开始觉悟了。」
如同苍曾经说过的,人会变。
他率先跨进自动打开的便利商店玻璃门。
「我没带钱,你有带吗?」苍摸了摸口袋问。
他点点头,要了杯美式咖啡,苍要了杯抹茶奶绿,就坐在便利商店提供的座位喝。
日光灯的白色灯光下,苍显得苍白,似乎这段时间的折腾在接近尾声的这一刻统统显现出效果来。
他们散步回到民宿那里,苍骑车回去。
隔天一整天苍都没跟他连络,他骑了民宿提供的自行车随处晃,吃了普普通通的早餐,没发现特别漂亮的风景。
晚上苍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明天告别式的确切时间地点。
「你要怎麽过去?」
「我有留那个司机的电话。」
告别式在下午,会场门口三三两两站了不少人,他在来之前去那家便利商店买了白包袋,他签了名,以苍的朋友的身分给了白包。
苍的阿嬷儿孙满堂,家属分成男女站在两旁,人数颇多。没有披麻衣,一律穿着黑色上衣,袖子上别了布块。
他看见苍,苍也看见他,目光交会了一瞬,他找了个後面角落的位子坐下。
仪式简单隆重,没有太多繁琐的程序。
他看到苍的双亲,小时候都见到过的,现在看起来却感觉很陌生,他们应该完全不认得他了。
他一直认为苍与家里的关系非常紧密,可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觉得苍跟家里的人一点都不像,不仅仅是长相的关系。
他跟其他人一样参加了公祭,然後离开会场,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