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唐朝-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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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巡察御史吗?好生年轻!”
“应该就是,前些日子巡查大堤时候,我曾远远见过,穿着官服,样貌未曾看分明,只是,这个子却较之常人不同,十分高大!”
“我还以为堂堂的巡察御史应当是位长者!想不到竟然比少尹还年轻!”
……
一时间,议论纷纷。被推举为代表的那人,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重重的一咳,身后之人方才没了声音。
被推举为代表的那人约莫四十出头,看衣饰虽不是特别华贵,但也不是什么贫苦人家,倒是比他身后的许多人看着条件还好些。
薛朗出来站定,尉迟宝琪立即朗声道:“这位便是朝廷御封的巡察御史,还不行礼?”
民众立即行礼道:“草民拜见巡察御史!”
薛朗双手略抬了抬,道:“诸位乡亲免礼,不知何事聚集于府门前?不凡说出来,有问题、有困难不怕,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便是,怕的反而是发现问题还不说,那于时局、实事全无裨益。”
这话说的可谓诚恳。代表连忙恭声道:“多谢薛御史关心,大灾当前,人人皆有困难,但目前尚能克服,若不能之时,草民等自会向朝廷求救,想来以御史与长史的一片为民之心,当不会置草民等于不顾才是。”
薛朗点点头,道:“本官身为巡察御史,代天子巡察四方,掌治灾一事,便是陛下挂心乡亲们之故,乡亲们但凡有事,皆可到御史府来禀报,朝廷上下定然会尽力帮助大家,朝廷愿与大家共渡难关的心是不变的!”
府门口不知围着求见的人,也有看热闹的,薛朗这番话,倒是听得众人心里一阵激动与烫贴。
代表道:“陛下爱民如子,草民等已知之。今日,草民等前来,乃是为了感谢御史救命之恩。”
“对对,薛御史,草民等是来相谢救命之恩的!”
众人纷纷出声道,显然是看薛朗和蔼,心头的惧意散了些,胆子大了些,方才敢开口说话。
薛朗问道:“救命之恩?我并不曾搭救你等,何来救命之恩的说法?若说抗灾,此乃我份内当为之事,论不上恩情,也谈不上救命之恩。所以,还请这位仁兄解惑!”
第七卷_第593章 灵犬救人的传说
薛朗望着被推举出来的那位代表。那人一脸的感激之色,不似作伪,躬身朝薛朗道:“御史有所不知,敢问御史名下可养有四只神狼?”
“哦,它们不是狼,是犬只,并不是什么神狼,最多就是比旁的犬只聪明些。”
薛朗解释着,略有些尴尬。
古代人信息闭塞,见识较少,特别是这些普通民众,多数人活一生,连州府都不见得去过,一辈子只在村子附近打转,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努力的为过活而奔波。
包子它们本就品种特异,长得又与狼有些相似,初来之时,确实吓到一些人,后来大概是见多了,看包子它们也不伤人,怕它们的人才渐渐少了,不过,遇到的时候,大多还是避让开,并不敢轻易靠近。乡间甚至有传言,巡察御史薛朗身世特异,来历不凡,是故出行才有神狼相护。
这等乡间传言,薛朗听了自然一笑置之,并不以为意,也没特意去解释。他的想法很简单,若有人问起便解释,若无人问,便随它去,反正,因为这个传言,他去乡间的时候,民众对他还真有些敬畏,他做出的决定和欲施行的政策,倒比旁人容易,政令下去,比之旁人通畅。
有这个作用,薛朗更不急着解释了!只是,如今被人当面说起,虽然只是顺势而为,并非故意为之,但其实有些尴尬。
那代表神情更加恭敬,直接跪倒:“草民拜见救命恩人!”
连他身后的那群人,一起向薛朗行大礼。薛朗吓了一跳,这可是大唐,不是一直跪跪跪的辫子大清,连忙道:“为何行此大礼?本官万不敢当,快快请起。宝琪,快把人扶起来!”
“喏!”
尉迟宝琪连忙使人去扶人,代表坚持了一下,看薛朗确实不想受他们的大礼,方才不情愿的起身,道:“禀薛御史知,草民等皆是一个村子的人,大雨倾城,水势涨得又快。草民们的村子本来地势颇高,不虞遭灾,谁知昨夜突然河水猛涨,待天明之时,村子已然被淹,幸好村中有人警戒,乡亲们尚来得及爬到屋顶避上一避,只是,村中房屋多已老旧,经水一淹,眼见倾倒在即。是贵府的神狼帮草民等寻来救灾的官军不说,还下水衔麻绳与我们,以使官军乘小舟搭救于草民等。如此大恩,岂能不拜?草民叩谢恩人!”
说着,又跪了下去,身后之人,哗啦啦跪倒一片。
薛朗却听得震惊不已,扭头问长俭:“包子它们救人了?万福呢?回来没有?叫他来回话!”
万福还没回来!
薛朗朝尉迟宝琪看了一眼,尉迟宝琪立即会意,向身旁的手下点点头,立即有人跑出去寻万福。
薛朗道:“人命至重,贵比千金。恰逢其会,自当救上一救,本官到这里来,便是来救灾的,诸位刚遭了灾,可去用过餐食了?”
城中的驿馆已被薛朗征用,用来安置灾民,还有城中一些大的空地,也被搭建了简单的棚屋,全部用来安置灾民。这些安置点,都有详细的规划,生活区在哪里,厕所在哪里等等,毕竟,现在才初秋,天气还很热,高温容易滋生细菌疾病,容易产生疫情。
生活区里做饭都是灾民里挑选出来的妇女,皆是手脚利落,干净整洁的人。按时辰,这会儿正好是早饭时间。这些人刚遭了灾,水灾与旁的不同,先让他们去填一下肚子才是正事。
那代表恭敬的道:“多谢御史关心,我等已用过饭食,过来一者是想感谢救命之恩,二者,我们虽遭了灾,但人并无事,大灾当前,多个人便能多份力,不知可有我们能做的?我们村所有青壮皆在此,谨听御史吩咐!”
这等精神与振作,倒是让薛朗眼前一亮。这些时日抗灾,看多了嚎啕大哭的,呼天抢地的,呆若木鸡的等等,这等振奋的人倒是少见。
当下,薛朗道:“乡亲们有心了,大家且回安置点去,会有吏员来安排大家,大灾当前,我们等群策群力,一起共渡难关。”
“喏!”
在薛朗的劝说下,这些灾民才回安置点去了。万福也被人找了回来,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四只湿漉漉的狗儿和一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婴儿。
薛朗一怔:“这是……”
万福连忙道:“回禀老爷,这是包子它们从洪水中救回的婴孩儿!”
“怎么回事儿?”
薛朗连连追问,万福赶紧细细禀来——
薛朗忙碌的时候,遛狗儿的活儿便让万福做了,狗儿们起得早,每天天还不亮便要起来出去遛遛,今天也是一样。
此时的民房多是土木结构,遭水一泡,便有些危险。今晨出去的时候,恰逢有个在水边的村庄被淹了,天还没亮,官军还没开始巡查。眼见房屋倾倒,是包子它们救了许多人。回来的途中,还捡了一只木盆,盆里装的便是婴孩儿。
薛朗有些蛋疼,虽然欣慰包子它们灵慧,知道救人,但,救回来一个婴孩儿,却有些难办,只得交给初雪先养着,复又让人看是否还能寻到婴孩儿的父母。
薛朗只把这事儿当个插曲,过了便没再当回事儿,救灾事务千头万绪,他太忙了,没空管太多。反而是灾民中,竟然隐隐在传,此次陛下派来的巡察御史薛朗乃是非常之人,非常之人身边自然会有神犬相护——
各种流言,等薛朗被尉迟宝琪告知的时候,已然传得很开,且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而之所以会发现,还是因为出去巡视的时候,冲他磕头行礼的人越来越多不说,他的府外,居然还有人愚民来祭拜!
使人查问的时候,皆答曰是来叩谢救命之恩的,绝不承认是在祭拜。毕竟,无有国家承认的祭拜,那可是淫祀。
卧槽!简直不能忍好吗!
搞得薛朗无比蛋疼,那是想管、想限制都不好下手,只得加强对李二陛下的宣传,努力把民众的感激之情引导到李二处去。至于包子它们的异于常犬的聪明……薛朗自己都搞不明白,更无法对民众解释,只听之任之。这都是包子它们聪明的太过妖异的结果,如果不是包子它们的表现,民众想来也不会有这等误会!
大概是薛朗蛋疼的表情太明显了,尉迟宝琪的黑脸膛憋笑都憋得通红,却又不敢笑出来,只能努力的忍着。
薛朗默默翻白眼:“想笑就笑吧,不用忍了!”
“噗……小侄不敢!”
漏了一声气,不过尉迟宝琪还是忍住了,死命的咬着下唇,努力的不笑出来。薛朗无语的看他一眼,懒得说他,只吩咐道:“派人守着,以后再不许人叩拜!”
“喏。”
第七卷_第594章 家书抵万金
不几日,朝廷诏令到,准许薛朗所请,以今年所收之秋粮予以赈灾!
粮食的压力骤然得去,薛朗赈灾便顺手了许多。m。。组织所有百姓,老弱妇孺留守城中,负责煮饭烧水,编织麻袋等细务,青壮全部上了大堤,抗洪抢险!
薛朗直接去了灾情最严重的徐州,苏州则交由江临坐镇。两兄弟联手,江临以军威慑之,薛朗以政令从政策上善待百姓,恩威并施,一时间,苏州、徐州两地官员也好,百姓也好,竟无人敢捣乱,局面大为改善,政令施展起来,颇为通畅,上下一心,众志成城。
也不知是感动于薛朗的仁德,还是慑于包子它们灵犬的威名,杭州、扬州等地的粮商,竟有几家联合捐献了上千石的粮食,还有布商也捐赠了不少便宜的布料,解了薛朗许多燃眉之急。薛朗直接命人刊刻了这些捐赠商人的名姓于石碑上,石碑立于苏州、徐州两城的南城门前。
这样的局面下,也没人敢闹什么幺蛾子。大家都在全力抗灾,洪峰来时,薛朗就加多次数的巡视河堤,鼓励镇守河堤的军民,本想帮着扛几袋泥沙,结果直接被徐州刺史派人架走。
等洪峰退去,已然进入八月中旬,恰逢中秋佳节。然而,薛朗却连家都回不了,灾后防疫压力巨大,为此,薛朗已然着急各地官员开了数次的会议,可别水灾都扛过去了,却最后倒在灾后防疫病这个坎儿上。
薛朗刚开了个会回来,有人来报,说京中公主府来人了!
洪水刚退就有人来?!
薛朗有些纳闷,不过,出来这大半年,心里挺挂记老婆孩子的,连忙使人把人唤来——
“驸马!”
平阳公主竟然把如圭给派来了!如圭一见薛朗便哭了:“驸马!怎么瘦了这许多?是不是你们没伺候好驸马?幸好公主没见到,若是公主见了,只怕是要伤心的!呜呜!”
说着,自己倒先哭了!
许久未见,这是灾后第一次见到长安来的熟悉的人,薛朗心里挺亲切的,上前两步,拍拍他的肩膀,道:“在外风餐露宿的,哪里有不瘦不黑的?没事,我天生皮肤白,等这趟差使完了,回京养上些时日就好。如圭,你从京师来,公主好吗?水奴好吗?檀奴呢?会说的话是不是多了许多?等我回去,也不知道他俩儿还能认得我不?”
说着,不禁有些心酸,眼眶忍不住就湿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领了王敕出京赈灾,他自是尽心尽力,但是,这大半年的不见娇妻儿女,心中实则挂念不已。
如圭听薛朗问一句,眼泪便忍不住多一些,努力的克制着,答道:“回驸马,来时殿下嘱咐老奴,着老奴告诉驸马,京师一切安好,她与小主子们也好,小娘子与小郎君如今长高了,也长壮了,身体康健,少生疾病,是宗室中少有的健康宝宝,旁的人家还朝殿下打听育儿秘方来着,说殿下与驸马会养育孩子!”
薛朗一听,就算还红着眼眶也不由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点头,心情十分之愉快,完了问如圭:“怎么洪水刚退,你就来了?现在道路应该还不通畅才是?”
如圭道:“不瞒驸马,老奴带人乘大船早就到了杭州,先去了苏州,晓得驸马在徐州,又带人辗转过来,只是,徐州水患,道路不通,只好在临近的州县等着,一接到徐州水患解除的消息,老奴便带着人来了!”
原来如此!
薛朗点点头,颇为感动:“谢谢你了如圭,辛苦你了!”
“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如何敢当驸马如此夸奖!老奴在驿馆好吃好喝的待着,如何比得驸马风餐露宿,抗灾救人辛苦?驸马不知,殿下想着仲秋快到了,驸马在徐州抗灾,吃不好睡不好,徐州刚度过水患,物资想来也缺乏,便命老奴带了许多新鲜的瓜果来予驸马。奈何徐州道路不通,老奴等进不来,带来的瓜果也坏了,殿下知道后,命人又分批次送来许多,吩咐老奴定要把节礼送与驸马才罢休。幸好,老奴幸不辱命,总算给驸马送来一批!”
建瓴啊!
薛朗心里这般叫着,不好意思当着如圭的面叫出口,只抬手摸摸胸口,哽咽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这些瓜果,我定会用心品尝!”
说着,忍不住又问起长安的一切来——
平阳公主每日坐卧可好?可有什么烦心事扰她?水奴与檀奴可好?喜欢吃什么?玩了什么?水奴可开始启蒙了?画画的水平进步了吗?老圣人可好?身体可好安康?一顿尚能吃两碗饭否?
等等,事无巨细,如圭絮絮叨叨的讲给他听,薛朗满面的微笑,低头侧耳倾听,听到高兴处,还会大声的笑出来,这等开朗的笑颜,自来江南后,便没有出现过,今日,可算是开了怀了!
如圭还带来了平阳公主的家书。薛朗挥退了下人,自己点着灯慢慢的看。公主殿下是知道他的阅读水平的,斟词酌句的,写得直白不说,尽量不用需要避讳的字,也很少用通假字,免得他看不明白。
薛朗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眼泪涟涟,舍不得让泪水沾湿信纸,直接撩起衣袖就擦,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