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唐朝-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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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此人应无大碍,只是疲劳过度,服用些益气补元的药,静养几日便成。”
苏寒的诊断也出来了。平阳公主颔首,吩咐道:“初雪,你亲自去安排,着人好好照看钱勇。”
“喏。”
正说着,外面急急进来人回报:“殿下,又有急报!烦请苏医令去看看,送急报来之人已然昏迷!”
说着,双手高举,掌心放着一封蜡封的信!
薛朗瞬间摆了颜色,脸色苍白,一双眼紧紧盯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立即上前,取过书信,一边打开一边问道:“人呢?”
来人答道:“人已昏迷,所骑之马,刚到府门口便累死了!”
平阳公主颔首,打开信封看了一眼,良久,突然说了一句:“幼阳,我腹痛!”
第六卷_第540章 心有所惧
“衡宇!”
薛朗失声惊叫,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声音都有些变调!苏寒就在旁边,一边向平阳公主大步走去,一边顺手拉薛朗一下:“莫急,有我在!”
说着,头也不回的大喊:“二三,药可好了?”
二三在外面急急的应着:“快好了!”
检查,号脉,喝药……几乎一气呵成!局面忙而不乱!
平阳公主虽动了胎气,然并不严重,喝下安神保胎的药后,便睡过去了。苏寒去诊治昏迷的送信人,薛朗守在平阳公主床边,一只手被平阳公主拉着,用空的手捞起被置于一旁的急报,看了一眼——
秦王于玄武门伏杀太子与齐郡王,命尉迟恭进宫宿卫,恰逢圣人与朝臣泛舟于太液池上乘凉议事,得知秦王伏杀太子与齐郡王,着下诏册立秦王为皇太子。太子东宫与齐郡王府上下,女眷没入宫中,子嗣……包括幼儿,尽皆坐诛!
“幼阳!”
被公主握住的手突然一紧,听到平阳公主叫了他一声,薛朗连忙丢开邸报,起身应着:“我在!建瓴,别动,小心身子!”
平阳公主立即道:“孩子!对,我们的孩儿可有事?”
薛朗连忙道:“无事,放心,衡宇在场,救治及时,我们的小二没事。”
“那便好!”
平阳公主紧张的神色方才放松下来,软软的躺在床上,忽又道:“水奴呢?水奴在何处?”
抓着薛朗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捏得薛朗的手掌生疼,薛朗心中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安抚她道:“水奴也没事,奶娘带着,嬷嬷看着呢,放心。”
一边安抚,一边倾身在她额头、唇上连连亲吻,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听到水奴也无事,平阳公主似是才放心下来,拉着薛朗靠近她几分,让他坐在她身边,身子贴到他腿旁,静默片刻后方才语气低沉的道:“承道、承德、承训、承明、承义,承业、承鸾、承奖、承裕、承度皆坐诛……幼阳,承度还是个无知稚童,二郎绝情至此……幼阳,我有些怕了!”
怕什么……平阳公主没说,但薛朗却全听懂了,伸手抱紧她:“我知道!”
他的公主殿下有勇有谋,可谓千古第一奇女子,从来不是胆怯之人,今日怕了……薛朗突然懂了,为何公主殿下醒过来后第一个关心的便是孩子!他的公主殿下,不止是女将军,还是一位母亲!否则,往常他的公主殿下何曾怕过人!薛朗心中一痛,不禁哽咽:“是我和孩子们拖累了你!”
“胡说!”
平阳公主大怒:“能有郎君和孩儿,我心中何等之欢喜,郎君这般说……可是要剜我的心么?”
薛朗吓了一跳,连忙摁住她的肩头,连连道:“是我说错话了,别激动,别激动,你还在养身子呢,想想小二,小二可还在你肚子里呢!”
想及腹中的孩子,平阳公主双手不禁下滑,轻轻放到腹部,不再挣扎,只一双秀目却瞪得溜圆,怒视着薛朗。
薛朗苦笑连连,犹豫再三,坦诚道:“我曾设想过,秦王与太子会兵戎相见,一决生死,毕竟事涉皇权,成王败寇,事关生死荣辱,二郎又是那般性情,岂是忍气吞声之人?而圣人……恕我直言,先前待秦王实属太过,我们能看出来圣人有改弦易辙之心,但秦王……只怕不会相信。所以,这些时日,我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我不担心太子与秦王谁会是胜者,我只担心你骤逢此事……怕你身子骨扛不住!我怕你受到打击!”
说着,执起平阳公主的手,轻轻一吻,眼眶情不自禁地泛红,强忍着眼泪没落下来,不好意思的道:“我这眼泪还真是不值钱,忒多了些!”
平阳公主眸中怒色稍褪,抬手抚摸薛朗的脸孔,轻轻揩过他的眼角:“我说怕,实为不舍!不舍郎君待我情深义重,不舍我们的水奴,不舍腹中的小二……我不舍得,郎君可知我心?”
薛朗重重点头:“若无牵挂则无所畏惧,心有所爱……胆便怯了,非是懦弱,只是不舍。”
平阳公主浅浅一笑,为薛朗知她心意,眸中泛起淡淡地喜意,脉脉望着他,薛朗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含情脉脉。
“上来!”
平阳公主拉着薛朗上床,薛朗脱了鞋,顺势躺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身子,就像搂着全世界,心中无比的满足。
平阳公主幽幽道:“我知自古皇权争斗非可善了之事,若天顺人意,让父亲慢慢布置,兄弟之间或可善终,然上天终究不顺人意,兄弟之间难免兵戎相见。大兄与元吉之死,我心中也曾设想过,是故虽骤闻噩耗,却也可堪承受,尚能镇定心神,可承道他们的死……我终归是怕了!往日承道几个也曾唤过二郎叔父,也曾与承乾、青雀嬉戏玩耍,二郎也曾逗弄过他们!”
说到这里,顿了顿,神情怅然若失,叹道:“若论绝情与决断,我们兄妹几个,二郎当属第一!阿耶……阿耶,我好生担心!若二郎薄待于他……幼阳,我只要想及阿耶人已至晚年,还要受这般苦痛与屈辱,我便心痛难当!幼阳,幼阳,我当如何?”
一声声阿耶,一声声幼阳,问得薛朗心痛不已,想了想,果断道:“建瓴,我们回长安吧!”
平阳公主抬头望向他,看着薛朗神采湛然,从容自若的样子,有些失神。薛朗道:“待皇太子册立诏书到后,我们便上疏,请求卸任水师总督一职,回京居住,你不做劳什子的官职,我也不做,我们回京城,带着水奴,去看岳丈大人,好好孝顺他,照顾他,好不好?”
平阳公主意外的看着他,似是没想到薛朗会这么说。薛朗一直以来的思路都是增强自身实力,保证自己的话语权和生存权,以实力求生存。现在这一番话,等于是把先前所有的努力都放弃!平阳公主嘴唇微张:“幼阳……”
薛朗道:“我们用所有的权力,去换全家活命回长安,向圣人尽孝的机会,好不好?”
第六卷_第541章 念头通达百骸轻
平阳公主凝眉:“尽皆放弃?十万大军也不要?”
薛朗坦然点头:“对!不要了!与圣人待你我的恩情来说,区区十万大军,区区权势,并不重要!”
薛朗并不是一个热衷权势的人,他索求权力都是为了更好地生存,兢兢业业的努力去做事,也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刚穿越之初,因为先知先觉,他是想过投靠李二,省事省力。后来阴差阳错投了平阳公主,并且与公主殿下相知相爱后,就再没想过要去讨好谁,勤勤恳恳努力,兢兢业业做事,一直都是顺心而为。
圣人待他,一直和蔼可亲!还记得第一次到长安时,圣人欲为他说媒的样子,不论圣人待别人如何,待他却是真的好,不拘泥于门户之见,把平阳公主许配给他,对圣人……薛朗打心眼儿里感激。
在皇权大势之下,他改变不了李世民,也改变不了李建成,更改变不了玄武门前的惨剧,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势,去长安,陪陪圣人,可以陪他下棋,可以陪他钓鱼,让他晚年不至太过孤独寂寞。
至于权势、地位……在欲报答圣人恩情的心情面前,已经不重要了!理智点讲,以薛朗和平阳公主的功劳,刚刚杀了建成与元吉的二郎,现今的局势之下,若是再伤害平阳公主与薛朗……于他只有弊无有利。
人生在世,总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权势是很重要,但是,在某些东西面前,权势其实不太重要。这辈子,薛朗不想太委屈自己,也不想辜负所有对他好的人,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大唐,他孤苦伶仃,无亲无朋,但凡愿意给他善意,愿意善待他的人,他都会去珍惜。他无力改变圣人的命运,却可以用自己的时间去陪伴圣人,回报圣人待他的恩情!
薛朗就是这般简单的人,所求可以说不多,也可以说很多,只看个人。
平阳公主看薛朗的眼神,亮得像在发光,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郎君可知,若有十万大军在手,即便是二郎也要对我多有顾忌,无论局势如何变幻,我皆有郎君与孩儿们平安之信心,断不会有屠刀临头之难,断不会如大兄、元吉一般,临危却无自保之力!”
薛朗伸手抱住她,手掌轻轻在她背上轻拍,下巴触着她头顶,把她整个人都搂入怀里,轻声却坚定的道:“我知道!我的殿下能征善战,十万大军在旁人手中与在你手中,大有不同。只是,建瓴啊,我不想看你强忍对圣人的担忧,连觉都睡不安稳;也不想看你为了我和孩子委屈自己去向二郎求全。父母只有一个,岳母大人已让你遗憾介怀,岳丈大人就不要再重蹈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覆辙了!我希望来日,你能睡得安稳,我也希望来日,我不会觉得良心亏欠!”
“郎君!”
平阳公主小心的避开腹部,双臂使力的抱紧他,气息急促,语带颤抖:“为何世上会有郎君这样的男子?为何郎君又这般……知我?”
薛朗嘿嘿一笑,也抱住她,对她的夸赞之语,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平阳公主挤入他怀里,听着他怦怦的心跳声,道:“我以妇人之身领兵,征战四方,出任官职,世人只道我爱权弄权,却不知我所求者,不过是清晨醒时无有忧惧,夜晚入梦能轻松安然,余者再无他求。”
“嗯,我知道,我说过的,只要是你想要的,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努力的陪你去做到。在这个大唐,我只有你与孩子,也唯有你们,最重要的就是你们,其他的都可以放弃!”
这是薛朗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语出至诚,兢兢业业的努力,勤勤恳恳的做事,为的便是活得顺心自在,不是为了让自己被羁绊住!
平阳公主从他怀里抬头,拉下他的头,重重贴上去,良久,方才分开,对着他嫣然一笑,笑容美得让人炫目,看得薛朗几乎花了眼!
平阳公主轻轻一笑,眉宇间兴致勃勃,神采飞扬:“如此……我便开始安排,于长安城中之经营,或该暴露一二于人前。不过,为了阿耶,一切皆值得!”
“嗯!”
薛朗重重点头,两口子达成共识。这个共识,会让两人的权势、利益受损,但是,却能让两人念头通达,如此,人生才有趣味可言。如念头不通达,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平阳公主当即口述,薛朗执笔,夫妻二人修书一封,命人进长安给圣人送去,全信只有对圣人的担忧和关怀,一字不提二郎,并在信中说明待身体修养好,便赴长安探看圣人,陪伴圣人的打算。
信送出去,平阳公主还需卧床静养,然府中上下,上至薛朗、水奴,下至奴仆,皆换了素衣,为建成、元吉着素服孝。
平阳公主说了,身为亲妹,她无力改变兄弟相争之局,眼见兄弟惨死却无能为力,如今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穿衣戴孝,略尽心意。
平阳公主这般做,却不强求旁人,对属下也不要求,任凭属僚自己决定。然公主府的属僚们,也自觉地穿起素衣,减少娱乐活动。
要离开台州了,有两个人却不得不通知,一个是江临,一个是苏寒。薛朗使人秘密送信与江临,江临连夜密奔台州,与薛朗、苏寒相聚。
静养数日,平阳公主已然无事,可以下地了。江临来的时候,就在府中的小厅里,夫妻俩儿低调的会见他与苏寒。
江临来的时候,穿的是便装,也是一身素衣,平阳公主看得眼神一缓,坐在那里,看似无甚异样,然周身的气势都缓和了许多。
江临拱手:“大哥,大嫂!衡宇,许久不见,可好安好?如今局势,大哥、大嫂有何打算?尽可吩咐便是,小弟无有不从,定能全力相助!”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见一丝彷徨犹豫,显然已下定决心。苏寒虽然没说话,但眼眸中的坚定与支持,却不少一分。
第六卷_第542章 诸般安排
平阳公主与薛朗对视一眼,薛朗微微一笑,朝公主殿下比比手,示意她尽管开口说便是。平阳公主微微颔首,道:“浩歌,衡宇,我与幼阳……打算回京师去!”
江临与苏寒竟然无有一丝惊讶,似是已经预料到。苏寒毫不犹豫的道:“我随殿下与幼阳一起回长安。”
江临道:“我仍留在苏州做都督,用心带兵,大哥、大嫂尽可放心去长安,一切有小弟!”
连问都不问,犹豫都不带犹豫地,两人显然心里已经做好决定。苏寒随行,护佑平阳公主的身子康健;江临留下,攥紧手中兵权,做两人的后盾,若是两人在长安有个三长两短,简直不用怀疑,他定然会起事!
人生何其有幸,能得这样肝胆相照的兄弟朋友!薛朗感动得眼眶通红,平阳公主也不禁动容,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江临与苏寒对望一眼,江临笑着朝他拱手,苏寒微微扬起下巴,面瘫脸上漾出个极淡的笑容,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
平阳公主沉声道:“幼阳有浩歌与衡宇这样的兄弟,可谓三生有幸!以你三人之交情,多余之言我也无须再说,便直言罢!”
江临与苏寒齐声道:“谨遵大嫂吩咐!”
平阳公主道:“我与幼阳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