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唐朝-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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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也是闲着,两人就这么闲谈起来。薛朗这人虽然文凭不高,但见多识广,又勤奋好学,在陌生人面前稍显木讷,但在熟人面前,却也能侃侃而谈。
聊着聊着,突闻有人声过来,谷力过来禀报:“爷,吴村长来了,带着吴根水家的。”
吴村长带着吴根水的妻子和儿子过来道谢的,如不是苏寒出手相救,被五步蛇咬了还能留得命,几乎没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吴根水还不能活动,先叫妻儿过来给苏寒磕头。
苏寒自然不会真让二人磕头,只是道:“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是本分,若为医者,无论是谁,当时之况,皆会出手相救,不用感谢。”
吴根水与吴村长是同族,他的妻子只是寻常的妇人,并不会说官话,吴侬软语说着感谢的话,吴村长帮着翻译,苏寒才勉强听懂。
你来我往的感谢半天,问及诊金,苏寒爽朗的道:“诊金便算了,不过,有一事想劳烦吴小郎。”
吴根水的儿子连忙躬身,等待吩咐。苏寒道:“我们都是从北方来的,并不会说吴语。越州距离海边极尽,听说海中有美味,劳烦吴小郎帮我等跑一趟,买些海鲜回来可好?”
吴村长连忙道:“此乃小事,医生需要吩咐一声便是,如何能做诊金?”
苏寒道:“对吴村长等来说是小事,于我等这些外来人却是大事,如何算不得!”
吴村长等人对来历神秘的薛朗与苏寒心中其实还有些畏惧,推辞了一下,见苏寒坚持,也不敢再争辩,只得答应下来。
结果,第二天一早,薛朗和苏寒还没起床呢,吴家小郎就担了一担海鲜过来,鱼虾蟹都有,放下就走了。
薛朗起床后,看着那一担海鲜,连连苦笑,若是让他和苏寒吃,吃三天也吃不完,只得叫上大家一起努力的消灭。随后又让谷力给吴家送了些钱去,方才算完。
借此契机,与四水村的人倒是渐渐来往多起来。特别是苏寒,村里有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请他过去看诊,他诊金几乎都不收,谁家田里有新鲜的菜蔬,不拘是鲜果还是湖里现打上来的鱼虾都行,皆可充作诊金,苏寒并不介意。
进入八月,薛朗在越州的新居终于完工,土木结构的屋子,自然不用担心什么甲醛释放之类的问题,盖好就可以搬入新居。
连黄历都没看,自己挑了个方便的日子便从帐篷里搬进新居,也没请人暖房,就薛朗带着随行的护卫和侍从们,吃上一顿饭,既是暖房酒,又是苏寒的送别酒——
房子盖好了,薛朗才算安顿好,虽然就长俭的眼光来说,这个居住条件略显简陋,不过,作为流放之人来说,已经很足够好了!
薛朗安顿好,苏寒也该回长安,来年开春他就要与孔小姐成亲,薛朗因流放无法参加,薛朗叹道:“明年你成亲,只怕我和阿临都回不去参加了,水酒一杯,提前祝贺你与孔小姐新婚愉快,喜酒喜饼嘛,等我回京再让你俩儿补上。”
苏寒面孔红了一下,倒是爽快的举起酒杯与薛朗碰了一杯,道:“幼阳的心意我尽知,心意到便成,我先回长安成亲,成了亲再来看,届时,喜酒、喜饼我与孔小姐当面给幼阳补上!”
这耿直的!
薛朗心中因离别而起的伤感淡了些,与苏寒又喝了一杯。两人喝得酒热耳酣,长俭来报:“爷,裴使君与杨长史来了,还带了贺礼来。”
薛朗微微一怔——
他并没有张扬的打算,原本只想与好友好好地喝几杯酒,为他践行。所以,并没有告知这两人今日搬新居,想不到这两人都是有心之人,不请自来。
薛朗心里叹气,面上倒是保持着平静,道:“请客人进来吧。”
说着,起身迎客,不一会儿,裴云昭与杨长史便相携进来,薛朗拱手道:“景晰与杨长史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请进。”
裴云昭微笑道:“我与元德不请自来,叨扰幼阳一杯水酒,幼阳不怪罪便好。”
“请!”
把客人请进屋,酒席就摆在外院的客厅和院子里,院子里的坐榻与案几都是从村里借的,供部曲们使用,薛朗与苏寒就坐在厅里,两人共用一张小方桌,边聊边喝。
裴云昭与杨长史的不请自来,薛朗只让阿土加了两双碗筷,道:“条件简陋,桌子也不够,只能委屈景晰与长史与我们一桌了。”
杨长史风趣的笑道:“能与二位一桌,不胜荣幸,何来委屈之说?”
今日喝的是本地买的黄酒,菜是阿土做的,椒盐蛇段,小葱炒肉,清蒸鲤鱼,凉拌时蔬,外加汤面。
四人就坐,薛朗与苏寒都不是善谈之人,话题便由裴云昭与杨长史主导了,说着说着,裴云昭说起薛朗的画来,自那日见过薛朗画的平阳公主的肖像画后,裴云昭又来了数次,但再没见过公主的肖像画,倒是江临、苏寒,包子、馒头它们,公主府里那株殿下最喜欢的海棠花等等,薛朗都画过。
裴云昭出身河东裴氏,见闻极佳,对薛朗的画,极为欣赏,不禁道:“观幼阳之画,不止技法奇特,笔法、意境无不极美,幼阳看我越州这镜湖山水如何?可堪入画?若能得幼阳一画,则余愿足矣。”
薛朗苦笑起来,拱手道:“多谢景晰赞赏,然而我自家知自家事,我能画好的公主,画好我的爱犬,画好殿下喜欢的花,却无法画好这越州的山水。”
薛朗的画,苏寒等也是看过的,闻言皆奇怪的看着他。薛朗解释道:“我学画之时,先生曾对说我,若要画成,心中必要有画。前些年我一直不明其意,到了越州后,开始画之后我突然才明白过来。我的画技之所以能突破,乃是因为我心里有画。然我的很窄,目前只能装下那些,这镜湖的山水虽佳,尚未入心,如何画得?”
几人听得一怔,裴云昭一叹,道:“希望有朝一日,这镜湖山水有幸得入幼阳画中。”
薛朗笑笑,道:“镜湖山水美如画,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有一幅能画山水的胸襟!”
“此言当浮一大白!干!”
“干!”
第六卷_第486章 中秋节
迁居后,苏寒走了,薛朗心内怅然若失,但也不是无法忍耐,三年时光,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与得到的收获相比,现在受的苦楚简直不值一提。
薛朗便是这般务实的人。想念公主的时候便作画,觉得孤独也作画,读书、作画、练字占据了薛朗所有的闲暇时光。
薛朗的房子建好,酒坊自然也好了,新米已然下来,薛朗去指点了一下选米的要点,之后便等着入冬再酿酒便行。
裴云昭选的师傅都是有经验的,就是酿酒的时候没什么卫生意识,难怪酿出来的酒不出色。酿酒时候的菌群是很关键的,唐朝的酒度数和口感上不去,很大一部分上与卫生意识与条件不到位有关。老师傅们虽然不解,不过,还是按着他的要求来,只等着时节一到就能酿酒。
八月没几天就是中秋节,提前一天,江临居然一身便装,只带着两个亲兵过来了。两人都是独居客地,凑在一块儿过节,倒是解了彼此的孤苦。薛朗让荷香准备了两份节礼送与裴云昭和杨长史,与江临一起,一人磨面,一人调馅儿,做月饼吃。
江临才刚到的第二天一早,中秋节这天,大清早的,裴云昭的贴身小厮就送来两张请帖,请二人参加裴云昭举行的中秋文会。
薛朗、江临兄弟俩儿面面相觑,相对无言,薛朗是因为没什么文才,写诗作赋都不会,从来不参加什么文会;江临亦然,虽说读了不少书,但于作诗一道上,其实也没什么天赋。
“以大哥之意,可要参加?”
江临问薛朗的意见,薛朗有些为难:“自从到了越州,受到这位裴刺史不少照顾,驳他面子,有点不好意思。”
江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吧,作诗不行,喝酒的话……大哥会怕?”
薛朗给他个“你说的好有道理”的眼神,留下了请帖,等着晚上去参加。正说着,荷香皱着眉头拿进来一个礼单,道:“爷,杭州柴氏使人送了节礼来。”
“杭州柴氏?那是谁?我不认识啊!”
荷香无语,江临道:“公主先前的夫婿柴绍……便是出自柴氏,柴绍死后,柴氏从大兴城迁居杭州,已有多年。”
荷香点头:“便是柴氏,自爷做了驸马,与公主成婚,在长安这些时日,但逢节日,柴氏皆有送礼,殿下也有回礼。如今爷到了越州,柴氏又使人送来节礼,该如何处置?请爷示下!”
作为情商缺乏症患者,薛朗最烦这些人情往来,对上柴氏,因着公主殿下的缘故,总有几分小心翼翼。薛朗问道:“他们的节礼送得是什么?跟在长安时一样还是有增减?”
荷香道:“与在长安时之节礼一般。”
薛朗想了想,道:“那就按照在长安时公主的回礼处置吧,不要薄了。”
“喏。”
荷香下去处置。薛朗忍不住道:“说起来,柴氏根本无理由和立场给我送礼,送公主就行了嘛,送给我……太奇怪了!”
江临若有所思,道:“柴氏如今家门不兴,门庭冷落,无有什么人才,唯有个嫡支子弟柴统,如今就在京中左翎卫任职,听说走的是大嫂的门路。我在南衙时也曾见过,才能十分平庸,只为人还有几分和气。”
薛朗知道平阳公主对柴氏有着歉疚,所以才会出手帮柴氏走门路塞人,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两人正说着,吴村长带着吴根水来求见,薛朗让长俭把人请进来,吴村长手里拎着一篮子蔬菜,吴根水手里拎着两个鱼篓,吴村长笑道:“薛官人过节好,今天是中秋节,你孤身一人在此,按礼应该请你上门与我们一起过节才是,只是,草堂简陋,不敢请薛官人,小十二昨日捉了些鳝鱼和河虾,老朽这里有几枚鸡蛋,还有地里新鲜的蔬菜,权当节礼给您送来,东西简陋,还请不要嫌弃。”
吴村长的官话说得不怎么好,带着浓重的吴语口音,薛朗听着费劲,他说的也费劲。薛朗侧耳倾听,听完道:“多谢村长和吴壮士惦记,两位能过来对我致贺,已是情谊,如何还能收你们的东西,快拿回去给孩子们添菜吧!”
吴根水红着脸说了几句,薛朗听懂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吴村长帮他翻译:“这些都是田里产的东西,不值当什么,家里已经留了一份,这是特意给薛官人留的,东西鄙陋,薛官人可是嫌弃?”
人家都这么说了,薛朗自然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让长俭收下,然后让阿土把烤好的月饼,捡甜的赠予两人。两人推辞了好久,见薛朗执意要给,推辞不过方才拿着月饼走了。
江临笑道:“看来大哥与他们熟识多了。”
薛朗苦笑:“这多亏衡宇,他在时经常给四水村的村民看病,这些人感他的恩情,对我便多有照顾。不过,多亏他们,我俩儿今天的菜是够了!”
江临点点头,道:“难为衡宇做得周到,大哥有部曲护卫,想来安全无碍,不过,若能与四水村村民相处和谐些,显然更好。就是不知衡宇是有意所为还是无意?”
最后这句绝对是在鄙视苏寒的情商!
薛朗指着江临哈哈大笑,江临先是故作不解,忍了一会儿,也跟着笑出来。江临比苏寒健谈,有他在,两兄弟能扯的话题就更多了。与苏寒一起其实也挺有意思,因为他十分的逗比,无意间的趣事,比有意时发生的还多。总之,有人陪着一起过节,不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薛朗就很满意了。
想及公主在京中,幸好今晚上还能跟圣人一起过,不然,公主更加可怜,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里,薛朗不禁叹了口气。
到下午,两兄弟各自吃了点儿食物垫垫肚子,换了衣服便出发去府衙参加裴云昭举行的文会——
虽然答应了,薛朗还是想吐槽!这裴云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请他去参加文会,薛朗很怀疑,他到底哪里长得像才子了!说出来,他改还不成吗?
第六卷_第487章 释然
“姑母!”
中秋宫里举行家宴,平阳公主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因着身孕不能饮酒,初雪给她带了新鲜榨好的石榴汁,倒在雪白的瓷盏里,慢慢的啜饮。
旁边坐着秦王妃,秦王妃带着长子承乾与长女丽质一起来的,秦王不在长安,承乾像个小大人似的,坐得脊背挺直,身子端正。
丽质更年幼些,场中的歌舞并不能完全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忍不住的东张西望,看到平阳公主杯中似乎与母亲杯中的酒水不同,忍不住糯糯的叫了一声。
往日秦王妃去府中看她时候,偶尔也会带孩子们一起,丽质……平阳公主见的少,这孩子身体不怎么好,秦王妃很少带她外出。
她的幼阳希望有个女儿!
想起这里,平阳公主不禁微微一笑,看丽质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丽质很乖的先拉拉母亲的衣袖,向母亲请示,秦王妃点点头,她才起身,小碎步走过来。
平阳公主伸手把她拉到怀里,让初雪给她倒了一杯石榴汁,小丽质小手端着瓷盏,虽然年纪幼小但姿势十分标准,显然家学渊源,秦王妃很会教育孩子。
看丽质微微眯起圆溜溜的大眼睛,平阳公主不禁一笑,柔声问:“好喝吗?”
“好喝!谢谢姑母。”
“丽质真乖。不过,不能只喝果汁,还应吃些饭菜才是。”
“喏。”
丽质糯糯的应了一声,身后的嬷嬷立即端着小碗,拿着筷子,见缝插针的给她喂吃的。平阳公主笑看着。
吃了小半碗,嬷嬷就停住筷子,不再喂了,小丽质不舍的望着小碗,似乎还没吃饱。平阳公主微微皱眉,问道:“丽质尚未吃饱,为何不喂了?”
嬷嬷连忙恭敬的道:“回公主,郡主年幼,脾胃弱,晚上若吃得过饱,晚上恐睡不安稳,休息不好。”
平阳公主讶然道:“有这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