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唐朝-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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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经历过隋末群雄并起、天下大乱局面的民众,已然经不起重赋税的折腾,所以,初唐一直施行的是轻傜薄赋的政策。
薛朗知道,唐朝定天下户的政策经过历史证明是适宜的。在安史之乱以前,这个政策实行的还算不错。安史之乱以后,普通民众的田地多被豪强趁机夺取和霸占,租庸调制是以均田制为基础的,失了田地,均田制就沦为空谈,初唐的赋税政策自然也就不适用了。
薛朗默默思索着,听着大臣们的讨论。建鱼鳞册的时机还未到,不过,赋役黄册却是可以建立了,毕竟,这是开国之初,一切都刚刚建立,破而后立,恰到时机。
朝会接连开了好几天,作为民部的官员,薛朗都需要列席。以他的记忆力,各种数据信手拈来,倒是在朝会上显了一回风采。
议了几日,朝廷终于发了诏令,定天下户为上中下三等,建赋役黄册。民部因此而忙碌起来,薛朗职在民部,自然也要跟着忙碌,就算挂心着平阳公主的事情,也只能使人送信。
平阳公主把齐王妃接到了公主府中,这几日都在府中,与齐王妃一块儿,两人游山玩水,不亦快哉。齐王上门要了两次,都被平阳公主挡了回去。
对上的是平阳公主,这事儿她管也合适,太子暂时不方便出面,齐王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在圣人那里,他可不如平阳公主受宠信。
趁着建立赋役黄册的任务,薛朗开始在金部推行阿拉伯数字,亲手编写了一份基础的数学书籍,命手下人各自抄写回去学习,限定时间内,要把金部关于数字的计算全部改成阿拉伯数字,此外,还着重培训了各种表格的使用方法,这么一套组合拳实行下来,金部的工作效率明显提升了许多。
这一日,薛朗还在衙门里埋头苦干,长俭匆匆进来,在他耳旁低声禀报道:“禀大郎,刚圣人发诏令,着叶卿为歧州刺史,二郎为司马,不日到任,即刻奔赴歧州!”
奔赴歧州……这是吐谷浑的战争要开始了?!
仔细算一算日期,上元节后连续忙碌多日,时间不知不觉地就像快了许多似的,此时已是三月中旬。历史记载中,吐谷浑是四月侵扰芳州的。
朝里定策的诸公自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不过,视局势提前做好应对的本领却是有的。此时定下叶卿和江临一块儿去歧州赴任也在情理之中。
薛朗略作沉吟,便道:“命万福备好车马,待我散职后直接去阿临府上看看。”
“喏。”
诏令已然下来,想来江临应该从十六卫的军营归家准备调任了,薛朗直接过去便行。
按下各种心思,专心把今日的事情提前做完,告知属下们一声,薛朗便提前往江临府邸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伴随着马蹄声,还有人的呼喝声:“来呀,围起来!”
却是齐王的声音。
第四卷_第363章 以人换人
薛朗的马车刚出内城城门,距离城门口的位置并不远。在这样的地方……坐在马车里的薛朗皱起眉头,掀开布帘看了一眼——
车外,一队军士团团把他的马车围住,齐王骑在马上,一马当先,高声道:“阿姐藏了我的王妃,我便把阿姐的驸马带走,以人换人,薛侍郎,请跟我走一趟罢!”
薛朗掀开门帘,从马车上跳下来,没有半分畏惧,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齐王:“大王,薛某乃是朝廷命官,大王即便是皇子,行事也需三思而后行方好。”
这里距离内城门口很近,可以说就在城门的范围内,朝廷各部大臣上下班都要从这里过,在这个地方对他动手,齐王这是脑残了吧?
薛朗非常无语的看着齐王:“有句话不知大王是否听过?士可杀不可辱!薛朗虽出身卑微,然则也不是任由大王喊打喊杀的奴才!”
齐王虽然骄横,腹内也不全是莽草,一听便知道不好,不仅没吓住薛朗,现在反而被他词锋所制,然而事已至此……齐王咬牙道:“早就听说薛侍郎词锋犀利,今日总算见识到矣,不过,就算你再如何巧舌如簧,今日,我也要拿了你换我的王妃!来人,带走!”
竟是打算把事情往耍浑的方向引导!
“放肆!我看谁敢!”
薛朗一声暴喝,面容严肃,脚下不动分毫,就那么站立着,目光逼视着欲围上来的军士,大声道:“吾薛朗,御封开国郡公,尚书省民部右侍郎,圣人御笔亲封,朝廷命官,无罪无凭,我倒要看看,何人敢动我?”
军士们被吓住,面面相觑,互相看看,又看向主事的齐王。齐王暴怒,手中马鞭劈头盖脸、不管不顾的就往手下头脸身上抽去,骂道:“我往日如何教你们的?令行禁止,我有下令住手吗?啊?”
军士们齐齐一阵瑟缩,脸上露出畏惧的表情来,连忙应道:“喏!”
薛朗上下班时候,除了长俭和赶车的万福,一般不带护卫。大家都这样,上班只带贴身服侍的小厮,没有人会带着护卫一块儿出行,毕竟,他们上班的地方是在内城里,这里只有国家公务员,作为朝廷命官,在内城里,除了圣人,没有人能危及到他们的安全,也就没人想起要带护卫。
薛朗也一样,入乡随俗,压根儿就没想起要带护卫。加上长俭、万福三个人就被齐王带来的一队人马团团围住,薛朗没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么看着齐王,不言不语,不避不让。
长俭和万福两个对望一眼,二话不说就往薛朗身前挡,万福手里拿着马鞭,长俭把背上的书箱当成武器,挡在身前:“大郎请放心,小的一定会拼死保护好大郎的!”
长俭一边咽口水一边说着,如果腿肚子不发抖,那说服力会更强。万福倒是没抖,只是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僵:“大郎,小的也是。”
薛朗拍拍他俩:“着什么急!我的安危你俩儿负责不了,闪开!”
“恕小的碍难从命!”
虽然害怕,但长俭和万福并没有后退一步。薛朗默默地叹息,看着渐渐围拢的军士,心头夷然不惧,只是眼带深意的看着齐王,叹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即便是大王你也无法例外!”
齐王冷哼一声,正待说话,远处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随着蹄声,一道薛朗颇为熟悉的声音怒道:“尔等想对我兄长作甚!”
是江临!他居然来了!
薛朗的紧张立即就消散了,挥舞着左手,大声道:“阿临快来,这些人要绑架我!”
“谁敢!”
江临骑着马疾驰而来,骏马奔跑着靠近,也不见江临减速,只见他马鞭连连抽着马屁股,马匹受痛,急嘶一声,四蹄迈得飞快——
“啊!快避开!”
飞奔而来的快马惊得围住薛朗的人马一阵阵的乱,人群慌乱的避让着,再无法保持包围的阵型!
也不见江临减速,就见他手撑着马鞍,凭借着武艺和极其出色的身体素质,在马上把双腿一收,一个回旋便身手矫健、身轻如燕般从马上跃下,右掌顺手拍了马匹脖颈一下,奔跑的马匹在他一掌之下,竟然被这一掌拍得直接痛嘶一声,四蹄状似仓惶的摔倒在地!
这身手,这力气,看得齐王眼泛异彩,看得包围薛朗的军士齐齐变了脸色,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江临,又畏又怕,竟不敢再近前来。
江临就像突降的天神一般,强大无匹,威风天生,一字一句的道:“若想带走我的兄长,须得先过江某这一关!”
说着,江临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一人敢与他对视,纷纷避让着,最后,江临的目光定在齐王身上,静静地看着他,目光犀利直接,不见畏惧,不见威胁,似乎就像在看空气一般,齐王在他眼里与别人无有半分不同!
齐王在这样平静的目光注视下,脸上的神色,颇有几分色厉内荏的意味,状似高傲的问道:“你便是江临?那个与卢靖争媳妇儿的小子?”
江临肃然道:“大王此言差矣,内子与下臣青梅竹马,自幼定亲,何来争抢之说?还请大王明鉴,下臣乃鲁男子,名声于我无所谓,然内子乃是女子,女子之声名,贵若千金,轻易不敢伤损,望大王慎重!”
齐王嗤笑一声,道:“想不到你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就如本王往日想不到薛侍郎的义弟江临竟是这般勇猛之大力士!好,极好!本王欣赏你,可愿到本王府中效力?”
江临抱拳道:“多谢大王赏识,然则圣人已下诏令,敕命下臣为歧州司马,统管歧州兵事,大王的厚爱,下臣只能辜负!”
齐王似是对江临十分欣赏,闻言劝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司马,做来有甚趣味可言!还不如做我王府之司马,本王所有的人马皆交由你统帅,不比那小小的歧州司马来得有趣?”
江临不为所动:“多谢大王厚爱,只是下臣志不在此,大王的厚爱只能辜负矣!”
齐王还待再劝说两句,城门内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随着马蹄声一起的,还有马车的声音,人未到声先到:“元吉,你在作甚?”
第四卷_第364章 好男儿志在四方
马车停稳,随着声到,人亦从马车上跳下来,是太子建成!
薛朗拍拍挡在身前的长俭和万福,叫上江临一起,向太子行礼:“臣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还没叫二人免礼,又是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众人抬头一起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墨紫色襦裙的女子骑在马上,飞驰而来,身后跟随着一队军容齐整,队形整齐的队伍,皆是骑马。
是平阳公主来了!
平阳公主一拉缰绳,勒住马匹,胯下马匹兴奋地喷了个响鼻,在原地绕了两圈方才停住,平阳公主骑在马上控制着马匹,从容不迫的下马,向太子行礼:“臣妹拜见太子。”
太子笑得颇为无奈:“阿妹怎还带了护卫过来?”
平阳公主淡然道:“幼阳身为朝廷命官在城内行走也会被危及人身安全,我虽贵为公主,只怕也不见得安稳,为安危计带些护卫为好。”
太子的嘴角抽了抽,眼带责备的瞥齐王一眼,齐王咬牙,怒道:“阿姐,何时放回我的王妃?府中孩子们找不到娘,都乱套了!”
平阳公主眼皮都不撩一下,安然道:“此事有何难!把孩子一起送来我府上便好!”
说着,步伐笔直的走到薛朗身前,抬眼在他身上巡睃,似是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安然无恙。薛朗和江临一起拱手:“殿下!”
平阳公主点点头,待看到一旁趴在地上起不来的马匹,想也不想的望向江临,问道:“这是阿临的手笔?”
江临道:“回殿下,是的,刚才太着急,马跑得太快,来不及勒住马,便只能用蛮力把它击伤,臣惭愧。”
平阳公主道:“你知恩识义,以一人之力护住幼阳,论来当有功,何来惭愧之说?前些日子,圣人赐我一匹大挽马,待明日我让人牵来与你。”
江临一愣,旋即连忙道:“保护兄长的安危乃是我的责任,不该领赏。”
平阳公主道:“这不是赏,而是谢仪,我给的,你拿着便是。”
江临看看薛朗,又看看平阳公主,方才应道:“喏。”
平阳公主满意的颔首:“甚好!”
太子见状,怒瞪齐王一眼,齐王悻悻地低头,太子怒道:“还不向幼阳赔礼道歉,请幼阳原谅你今日犯浑之鲁莽!”
这是打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打算了?
薛朗不说话,只望着太子与齐王,看着这兄弟俩儿的表演。看齐王满脸的不情愿,但在太子逼视下只得开口:“元吉鲁莽,冲撞了薛侍郎,请薛侍郎看在阿姐的面上,原谅则个。”
薛朗还没说话,平阳公主已然插言:“我的面子,幼阳自然是要给的,然则,你借我之面子压人,问过我无有?”
齐王一窒,怒了:“阿姐!”
平阳公主肃然道:“阿娘去得早,阿耶事务繁忙,对你疏于管教,大兄对你溺爱放纵,以至你长成今日之模样,也罢,既然阿耶与大兄皆忙,便让我管上一管也好!就从你这骄纵任性,殴打王妃的坏习惯开始吧!”
“阿妹!”
“阿姐!”
太子和齐王的声音同时响起,太子是震惊,齐王是震怒。太子扭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齐王:“你打了杨氏?”
齐王一滞,梗着脖子道:“大兄,是那贱婢气人!我不过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无有打她,谁知她竟那般娇弱,倒地装死,害我被阿姐责骂!”
太子脸色都变了,却强忍下怒气,对薛朗和平阳公主道:“阿妹,幼阳,今日之事,我定会让元吉与你二人一个交代,今日就此为止,万事且等来日再说可好?”
太子贵为一国储君,他都这样替齐王说话了,薛朗和平阳公主自然也只能暂且作罢。平阳公主恳切的道:“大兄,小妹问过杨氏,诸如此类之事,元吉已不是首次,不论何时何地,当着何人之面,脾气上来元吉便动手,上元节那日在大殿之外,平日在家中,即便是当着孩子们的面,想动手便动手,从不给杨氏留脸面,这般作为,可是大丈夫所为耶?小妹恳请大兄重视,大兄的话,元吉还能听进一二。”
太子满脸严肃的点头,瞪了齐王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板着脸把齐王带来的人遣散,直接拎着齐王回东宫去了。
太子带着齐王走后,平阳公主望着薛朗和江临,道:“阿临调任在即,想来你兄弟二人应有话要说,且先回去叙话就是。今日之事,且看圣人如何处置。”
说完,朝薛朗招招手,待薛朗靠近后,低声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回府等我!”
薛朗点点头。平阳公主翻身上马,如来时一般,气势万钧,仪态万千的带着护卫走人。这般风姿,纵观千古,纵观大唐,只此一人尔!
“大哥,公主已然走远,快回头也!”
薛朗正看得心驰神往呢,江临调侃道。薛朗不禁脸红,